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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双性恋 作者:萧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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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道钉

    因为一心西化的缘故,kage的父亲并没让他学过中文,而他也只听得懂一点简单的家乡方言,更不用说读写了。只有他脸上一些略显细腻的轮廓和淡淡的汗毛,提醒着自己的血统。

    好在少年没有说出什么奇怪发音的名字。“pascal,”kage笑了,竟然和他熟知的物理学家同名,他认真看着少年单纯的脸说:“很棒的名字,我喜欢。”

    然后转身拿了自己带着的蛋糕和一点零钱给少年。pascal睁大了黑亮的眼睛:“谢谢...先生...我不能拿这个...”他指了指硬币。kage想了想,又把自己的围巾给他围上:“当作借你的。叫我kage。还有,好好休息。”

    少年的眼眶湿润了,他看着kage的背影说不出话;在踏上这片大陆后,他所遭受的一直是无尽的歧视和劳役。只是他不知道,这个好心的美国工程师这么快离开工地,内心也带着惭愧与悲伤。

    严冬,暴风雪袭击了北美西岸;工地上大量的华工被冻死在帐篷中。除了已被暴雪深埋的,还能找到的几百人被运回中国埋葬。作为半个华人,kage自不胜唏嘘,不过他还有要苦恼的事。在零下二十度的严寒下,工地负责人仍然令工人继续施工,他需要解决在十几米深的积雪中运输物资的难题。

    华工们也一群群聚在一起讨论着,看他们比比划划,谈得热闹,似乎有什么主意。此时他看见pascal一瘸一拐的从人群中走出,向他笑着挥了挥手。

    “kage!你今天来了...”他开心地看着他,一边抱紧冻红的双手。

    “嘿,你最近好吗?伤怎么样了?”kage赶快问他。

    “谢谢...大概快好了...”pascal清澈的眼神注视着他,欣喜着说:“工人里...老师傅们...想到怎么运货了...”

    “真的吗,”kage眼前一亮:“这太好了,让我了解一下!”

    “嗯。”少年的笑容异常明亮,或许是因为满山白雪的映衬。

    接下来的日子里,聪明的华工们在积雪中铺起了一条长达几十公里的冰雪道,将路面夯的异常光滑,阻力被大大降低,问题迎刃而解。而每次去工地,他都会去找pascal,跟他聊几句,看看他干净的笑脸。见到的同事们都觉得他有点奇怪。

    这天,kage也拿起雪铲,试着体验作业,可惜因为太冷,他并不能坚持多久。他想到那些工人不仅忍受着比白人劳工更低的薪水,还被分配更辛苦时间更长的工作,只觉得很不公平;然而这个世界何曾公平过,他自己也只是个可以避开苦难的幸运儿。

    正在胡思乱想中,他的头顶忽然传来隆隆的响声。

    “是雪崩!”有人大喊。工人们四散奔跑,因为判断不好雪崩的大小方向,人们跑的毫无章法,kage也三步并作两步往随机一个山下的方向跑去,身后不断的巨响传来,似有大雪压垮了突出的山岩一齐滚落下来。

    跑出很远,确定山上安静很久之后,他决定往回查看,心中有一种隐隐的担心在生长。

    在一处雪崩发生地不远的帐篷边,kage找到了被带雪的岩石压倒,已经永远安静了的pascal。柔顺的黑发被风吹拂着,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微笑。顺着少年的左手伸出的方向,他看到了自己的绛色围巾,几乎快被雪覆盖。

    他不禁嚎啕大哭;似乎完全忘记了,这动静可能造成再一次雪崩。

    因为建设过程的艰难,太平洋铁路被视作工业奇迹;它极大促进了美国交通和经济发展,让美国成为真正完整的现代意义上的国家。

    只是横贯全美东西的这条铁轨的每一颗道钉下,都有华人的血泪,或许还有,未完的念想。

    第28章 民国

    1968年夏,台湾,桃园县中坜市。国立中央大学在台“复校”六年来,首次在新迁的中坜校址上,举行54周年校庆。

    这座清新淳朴的小镇因为这所名校的迁入而改为县辖市;而等待多年后,陈甬生教授的心里也多少有了一些慰藉。此刻他望着满园青翠,听学生们合唱着校歌,思绪也跟着朗朗清脆的歌声,飘回到多年以前。

    四十年代的民国,南京。陈甬生刚从浙江小城考入全国最高学府,心中非常激动喜悦。他喜的不仅是家人的期盼与自己的前途,更是从此可以一心投入自己最爱的生物学中去。

    他自是一生如愿了;然而未如愿的事,从某些意义上说也许更多,只是那时,他什么也不懂。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人爱看虚构的故事。

    萧雁成。他心中默念这个名字。三十*年度教他们植物学的先生。萧先生看起来至多二十七八岁,是个年轻的讲师;他瘦长白皙,眉目淡雅,带着玳瑁眼镜,看起来温和腼腆,文质彬彬。

    那也只是看起来而已。想到这里,陈甬生不禁笑了。听过他的课之后,甬生才发现,原来萧先生柔和的外表下,是那么的风趣诙谐,常常又有种傻气,或说呆气,像个大孩子一样。因为这样的可爱反差,萧先生在女生中一直很受欢迎,男生也认为他不错;而他对每个人都亲切平易,似乎世上没什么能让他特别在意的事,除了对植物的热情。

    “陈甬生,你想到什么有意思的啦,对着空气笑的嘴都合不拢了。愿不愿意和大家分享一下?”还记得那年春日,第二学期的课堂上,萧雁成捉到了正在开小差的甬生。在座的同学们立刻哄笑起来。甬生窘迫了,清秀的脸上泛起红晕。

    “我...是您讲的太有趣了,我忍不住又多想了一下,就入了神...”他没什么底气地小声解释道。

    “甬生啊,先生相信你,毕竟没有哪个同学想神游天外还会坐在第一排的,”(座位不固定,选修的每堂课随意坐)大家又是一阵哄笑。萧雁成对着他眨眨镜片后的眼,抬头说道:“好了,我们继续,刚说到了...银杏...”

    陈甬生是想要认真听他讲课,只是随着时间推移,他追随着萧雁成的神态声音、一举一动的次数,竟然多过了他所传递的知识内容。已到了坐在首排,都能够产生幻想的状态。

    我这是怎么了,这不会就是所谓的...吧?陈甬生想起看过那些史书和古典小说里的描述。应该不会,我只是很欣赏先生。他心里这样跟自己说。直到那一天,全校开运动会那天。

    初夏郁郁葱葱的法国梧桐遮住了整个校园,阳光明媚,却只从树叶密密层层的缝隙间漏过星星光点。运动场上人声喧闹,学生们都带着轻快兴奋的心情,体验有限的青春;而教师们,也乐于观赏和回味这些重复多少次也不会厌倦的单纯美好。甬生虽然不是很热衷运动,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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