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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

    东篱下 作者:子慕予兮

    点空气,可还不待纾解胸中苦闷,齐老板的吻就铺天盖地地覆压过来,不似刚才的温柔,野兽一般攻城略地,吸吮著口腔里的一切,甚至连气息也不给他存留分毫。

    池砚窒息过头,双手胡乱抓挠著,一个不留神就与齐老板散在脑後的长发缠在一起。池砚挣扎了几下没能挣开,再动时,齐老板迅速抬头,咬牙切齿地夹住他的手臂道:“你想让我变秃子吗?”说著把池砚的手臂抽到腋下,池砚剧烈喘息著,面颊憋得通红,瘫软在齐老板怀里,觉得胸腔里都是他身上好闻的味道,不由得更加贪婪,呼吸著他气味。

    齐老板抓著从池砚指尖弄出来的头发,举到池砚眼前:“胆子大了嘛,看来花师傅也没用白白教你。”

    池砚咽口口水,结结巴巴说不出个所以然,齐老板看他窘迫的样子,并不再逼迫,只把长长的青丝舒展开,挑出几根最长的,斜睨池砚道:“既然你这麽喜欢我的头发,不如再送你几根如何?”池砚瞪大了眼,眼睁睁看著齐老板用头发把手腕脚腕捆在床的四角。

    “不许乱动……”齐老板按住池砚的双腿,轻笑道:“若是断一根……就绳鞭伺候三十。”

    这绳鞭说来不可怕,乃是以柔软的棉绳搓起的绳子,打在身上轻飘飘,不痛,甚至可以说得上舒服。可东篱下教训不听话的小倌,都是不会在皮肉上留疤痕的。因此,用这软绵绵的绳鞭刚好合适。经验丰富的教习,拿著两尺多长的鞭子,手上用巧劲,专挑两腿股沟的薄嫩皮肉抽打,每一下都打在一处。一开始还没怎样,不出十鞭,被反复抽打的地方就像被剥掉一层皮似的火辣辣疼痛,但是从表面上看是一点伤也没,只有触碰到什麽时,才痛得跳脚。

    池砚以前倔强,没少受鞭子,此时提起,不免大惊,全身像施了定身法,一动不动地陷进被褥中,生怕这极细脆弱的头发断了。

    齐老板抚摸著池砚的面颊,痴痴地看了半天,看得池砚都沈溺进他柔软的眼波中,喃喃道:“承想……”

    一听这个名字,池砚顿时醒悟过来,他又做了别人的替身。心中五味杂陈,眉眼便带著几分怨念嘲讽,悲悯地看著齐老板,冷冷道:“我是池砚。承想死了。”

    齐老板唇角动了动,道:“我知道……”温柔之色不复存在,猛地捏住他的喉咙。

    “你怎麽能与他相比?”齐老板缓缓地用最轻柔的嗓音道:“你做他的替身,也只配给那个疯子用!哼……不如我先尝尝滋味。”

    齐老板松开手指,描摹著池砚的轮廓,道:“承想与我做时,也是你这般大……”

    池砚顾不得手脚的束缚,一用力挣开,四脚著地往外爬。齐老板轻而易举地拎起他的後颈拽回来,阴沈道:“你不是一直想让我干你吗?怎麽,现在想跑了?告诉你,晚了。”

    冷暖自知,朱颜之杀

    33冷暖自知

    这般被缅铃折腾过几天,就到了去初雪那里的日子。池砚前夜特地把全身洗干净了,把连日来身上满满的媚药气息一扫而空,只因先前花教习默许他在初雪那里可以不用整日戴著玉势。不曾想刚刚换好新衣裳,一个小厮已经捧著个托盘在外面候著了。

    浓儿道:“这是老板让来的。”

    那个小厮很面善,池砚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他。小厮笑著走近,弯腰行礼道:“公子,老板派小的来给您送样东西,让您明日千万戴著。”

    池砚一听到“千万戴著”四个字,立刻变了脸色。既然是戴著,那肯定不是往後庭放就是王前面插的,虽然已经习惯了,但还是受不了那种屈辱的胀痛。

    小厮很乖巧,打眼一瞧这位的脸色心里便有了打算,便主动迈前一步,揭开托盘上的布帛,笑道:“公子不必害怕,这一回只是个玩意儿,请您戴在手腕上即可。”

    “哦?”池砚吃惊,浓儿已经接过了托盘,把里面的东西捧在池砚面前。

    漆黑盘上一只红玉镯子摆著,莹然润泽。

    “这是?”池砚碰了一下镯子,仿佛那火红也变成了火焰,烫的他飞快地缩回手去。

    “公子不必多言,只管戴上。”

    池砚小心地拿起镯子,镯子上别无他饰,只是干干净净平滑光润的圆弧,玉石特有的玉花纹理在日光下清晰可见。

    池砚出身富贵人家,眼力颇好,一眼便看出这是上好的和田玉,难得的樱桃红,不含一点儿瑕疵,不用靠繁杂的雕工就可轻而易举地吸引住别人目光。入手冰凉沁骨,握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温暖。

    “真是好东西……”池砚把它套上手腕。雪白的皮肤上是晶莹剔透的玉镯,谁看了也想摸一摸。

    那小厮也被吸引住了似的,目不转睛地盯著池砚的手腕,叹道:“怪不得老板说这个只有池公子才能配得上!”

    “他……老板是这麽说吗?”

    “是,老板还说,也只有这块玉才能配得上公子!”

    池砚听了一怔,手掌摩挲著冰冷的镯子,渐渐唇角多了一丝笑意,呆呆得忘了回话。浓儿看不过去,轻轻咳嗽两声把他拽回来。

    池砚回过神,不自在地红了脸,起身道:“麻烦小哥跟老板回句话,就说……生有一天,池砚便不会让镯子离身。”

    小厮愣了愣,半晌才道:“是……”池砚拿袖子把手腕掩住,匆匆忙忙转进里屋,倒是把那个小厮给弄得手足无措。

    浓儿道:“他只是太激动了,不必担心。”

    小厮方掩口笑了,这一笑,眉梢眼角光彩尽出。浓儿看著他,突然道:“你长得跟公子有些相似。”

    小厮挑眉一笑,道:“我也这麽觉得,才觉得很有趣。不如说老板的眼光有趣吧,你瞧瞧他身边伺候的人,哪一个不像你家公子的?啧啧,这份心思。”

    浓儿转念一想,就知道这个小厮话中之意,他也就顺著说下去:“话不能这麽说,只是老板偏好这个口味罢了,做下人的,主子的心思还是不要乱猜的好。”

    小厮也是聪明人,脸色一凛,马上会意到自己说错了话,毕竟还是个小孩子,许久不知如何开口。

    浓儿又道:“早些回去吧,免得老板找不到人著急。”小厮听了,忙告辞离开了。

    浓儿瞧著他的背影,心里骂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他家公子不过得了点恩宠,就已经被人惦记上了,若是以後……那个傻子还不知怎样呢。心里不由得重重担忧。

    池砚的心思全都写在脸上,他对齐老板的想法明眼人一眼便知,也就是他自个儿还傻乎乎得闷在心里,别人把他当猴戏看了也不过一笑了之。浓儿有点心疼。虽然自己也沦陷在娼馆,好歹只是伺候人,并不用伺候床榻,而池砚自少爷落为小倌,这其中滋味,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浓儿看著靠在窗边把玩镯子爱不释手的池砚,美得跟一副画儿似的,眼眶不由得湿润了。

    34朱颜之杀

    初雪见了池砚,亲亲热热地挽起他的手臂,话没说上两句,就先被他腕上的镯子勾去了魂儿。

    “哎呀,这个不是那个朱颜杀吗?怎麽在你手上?”他握著池砚的手臂,不住地转著镯子打量。

    “朱颜杀?就是这个红玉镯子?”

    “它可不是什麽一般的红玉,这个镯子可是承想的卖身凭证!”

    “什麽??”池砚大吃一惊,差点儿跌坐在地上。

    “承想卖菊时,就收了这只镯子。”

    “是谁买下他的?”池砚握住椅子靠背,半天才从眩晕中回过神来。

    “如果没记错,是叫应梓中的吧。”初雪回忆道:“当年也是京中出色的人物,不知怎麽的看中了承想,跟家里撕破脸也要买他一夜。”

    池砚握著手腕苦笑:“那老板,您给我这个什麽意思……”

    初雪道:“给你,你就拿著。承想再好,人也已经死了。”

    “雪师傅,活人永远也比不过死人的,是不是?”池砚吻了一下镯子,凄惨一笑:“我宁肯毁掉这张脸!”

    “傻子……”初雪摸摸他的脸,柔声道:“毁了你一个,也毁不了已经死去的人,那你何苦作践自己?”

    “我只是……只是……”池砚哽咽得说不出话,被初雪搂在怀里轻抚著背,安慰道:“长大了就知道这里的苦楚,东篱下有几个有心的呢?铭远,他的心早就死了……”初雪抹去池砚眼角的泪水:“你这儿可不要死了,也别被困在这儿,不然这一辈子才算真的完了。”

    池砚渐渐缓过来,才发觉方才造次了,不好意思地低头擦脸。初雪不介意地嘻嘻一笑,道:“难为你了,丁点大的人就要学这些。”

    “雪师傅,我不愿这样下去,走承想的老路子……”

    初雪哑然,按照齐老板的意思,他要训出来的就是另一个承想,不仅仅是外貌相似,甚至言谈举止都要神似。他也跟齐老板争辩过,活生生地扼杀一个人的天性去成全另外一个,放在哪里也是天理不容。可齐老板只是冷笑,道:“来了东篱下,那就是我的人,我愿意把他弄成什麽样就是什麽样。哼,就算是要死,也不能皱皱眉头!”

    如今对著池砚,还能说什麽好?虽然命是自己的,可如今全都捏在那个人的手里,而那个人……那个人的命早就赔在承想死去的那天,现在什麽都不在乎了。

    初雪忽而悲悯,可是悲悯对象却找不到是谁?可怜人无处不在,最该怜悯是又该是谁?

    池砚无精打采地自初雪处回来,却没看到浓儿在门口等著,微微有些诧异。不过他实在提不起精神再顾其他,只想著找个地方好好静一下,没曾想刚迈进门,齐老板身上淡淡的香味便传到鼻端。池砚眼皮一跳腿脚不听使唤地往外拐,腰身就被齐老板牢牢地扣在怀里,接著一口热气嘘上耳边,齐老板的唇便贴上了眼角,双手在腰间不住游走。

    池砚被他一碰就忍不住软了,不过几下就乖乖地滑到在臂弯里喘息。

    “怎麽这麽迟才回来?我可等了你好久。”齐老板啄吻著池砚的唇,迫不及待地扯开腰带,三两下把衣衫扒开,却并不脱下,松松垮垮地挂在池砚腰间,一只手捉住袖子,将池砚的双手就著衣裳打个结,反剪在背後,另一只手则直接摸到下体,掬住性器挑逗。

    池砚沈醉於这样的爱抚,等到发觉已然被压在贵妃塌上肆意轻薄了,齐老板含住他胸口的乳环,轻拢慢挑,留一串淫靡的水色在上面,略微抬头,似不餍足似的放过一个,转而吸吮另外一个,力度越来越大,池砚都要怀疑如果这儿能产奶,他是一定要吸出来才罢休。

    池砚明知齐老板想著的必定还是承想,心里一阵气苦,叛逆心一起,就壮著胆子猛地反抗。

    他是在长成的少年,力气不小,齐老板身形高瘦,若是极力反抗,齐老板是绝对占不到便宜的。齐老板也恼了,怒斥:“小贱人!爷宠幸你你还不知好歹!非得吃点苦头才行吧?”说著抽出衣带,将池砚剥光了拴在柱子上,阴测测笑道:“我就让你尝尝那个滋味!”不知从桌上摸起了什麽,把後穴一分,没头没脑地就插了进去。

    池砚惨叫,他那儿承欢过後尚未愈合,此时又被尖锐之物硬闯,相似於布帛撕扯声过後,他痉挛了几下便动弹不得了,只觉得血像不是自己的,顺著股沟暖暖地烫过双腿,浸湿了身下的垫子。他努力抬头看,发觉在身体里的竟然是烛台!

    齐老板又拧著那个物件往里面钻了几下:“怎样?比起我的宠幸,哪个你更喜欢啊?”

    池砚痛的哆嗦,硬撑著咬牙断断续续道:“就算痛死……也好过,好过被你当成个死人上了!”

    “你说什麽?”一句话戳到齐老板伤心处,他一个耳光抽过来,抓著池砚的头发怒道:“死人?你是个活人也比不上那个死人!”

    池砚被打得头脑都懵了,面颊立刻肿起一块,犹挣扎著冷笑:“可惜啊!你永远也见不到那个死人了!只能行尸走肉一般得折磨我!”

    齐老板扼紧池砚的脖子,厉声道:“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这就杀了你!”

    池砚脸上竟露出解脱一般的轻松神色,静静半合上双眼,唇角弯弯,像极了承想临死前的神情。

    齐老板眼中的戾气在这样的神情下渐渐消散,无边的哀痛漫上眼角。

    “你怎麽也如此逼我……”齐老板缓缓松开了手,紧紧地把池砚搂进怀里大哭。

    “承想……我真的好想你……”

    池砚似一尊木偶,无知无觉地任由他的热泪浸湿胸口,渐渐的觉得越来越可笑。

    自己可笑喜欢上这麽一个人,齐老板可笑沈溺於逝去的情感,承想也可笑,死了也不得安宁。

    他冷冷地看著在身上抽动著肩膀的齐老板,道:“梦该醒了。”

    说完他挣脱开身後绳结,褪下了腕上的镯子,狠狠地甩到墙壁上。

    玲珑脆响。

    玉碎不可拾,心碎谁能合?

    断了痴念,痴心妄想

    35断了痴念

    齐老板抬起头,眼角还是红的,可看池砚的眼神忽然极其陌生。他站起身,拾起衣裳穿好,转身要走。

    池砚挣扎著爬下榻,揪住他的衣角:“你……你倒是,倒是……说句话啊!”

    “对你有什麽好说的?”齐老板甩开他,冷笑道:“既然你不是他,那还留你在这儿何用?”齐老板转过身,挑眉扫了光裸的池砚,咋舌道:“倒是忘了,你也有一身冰肌雪肤,不枉我费了这麽些力气调教你,”他唇角扬起:“也好,从明儿开始,接客吧。”

    “你!”池砚惊呆,被齐老板一脚踢在旁边,全身似被抽掉了骨头一般虚软无力,伏在冰冷的地板上。

    接客啊……池砚呆滞地睁圆了眼睛,世间仿佛没有什麽可以入心的了。

    这些日子来,过的太舒坦了,是吗?

    你忘了,自己被卖到这儿,就是牲口,就是个活该被男人上的器物,就算是好吃好喝伺候著,也不过是把羊儿养肥了,迟早还得宰杀!

    第一眼认定的人,心里早就藏著另外一个,即便是已经归回黄土,也永远抹不去印记。

    池砚,你果然是个傻子,明知会是这样的结果,还不知死活地撞上去。

    心灰了,碎了,死了,没了,最後连身体也要送出去践踏了。

    池砚忽然明白了初雪的话。

    “你不是承想,你不会想到死,而他会。”

    池砚嘲笑自己,果然是个贪生怕死的,宁肯苟存於世间也不愿一死了之。

    齐铭远,你看走了眼……我永远也不可能是他!

    被支去厨房的浓儿总觉得不安,匆匆帮完了忙就往回赶,看到池砚伏在床上,手里拿了本书在看,这才放下心来笑问:“今天过得可快活?”

    池砚半张脸对著浓儿,笑道:“还好,正好今天要学的不难,就早早回来了。”

    浓儿瞅了眼他手里的书,是本义山的诗集,不禁道:“平日里不见你用功,这会儿倒是拿起出装秀才来了,好啦,我要了饭菜,吃吧。”

    池砚把书塞到枕下,摇头道:“不吃了……雪师傅那里今天有新点心,我吃的饱饱的了。”

    浓儿道:“那你还趴著,不怕晚上喊肚子痛?”

    池砚嘿嘿笑道:“无妨,这样看书得劲。”

    “那好吧,我给你留点心,晚上饿了再吃。”

    “嗯……对了,给我打盆凉水过来吧,我怕撑不到睡觉的点儿就困了……”

    “噗,你瞧你那点出息!”浓儿刮刮脸颊,打了一盆冷水搁下了自己自去吃饭。

    池砚等浓儿走远了才艰难地爬下床,把手巾浸在冷水里泡了,然後敷在脸上被打肿的地方。

    火烧一般胀痛,水面上倒映出一张惨白的,面颊上却红肿的脸,池砚闭上眼,不忍再看,伸手搅乱一盆静水。

    身体上的伤痛已经习惯了,以後,内里的伤痛也会麻木。

    池砚拿著薄荷凉膏往脸上抹,後庭的伤也忍痛上了药。

    真是久病成医!自打沦落,就一直跟这些瓶瓶罐罐们做伴,池砚看浓儿摆弄自己都会了。

    忽然想起王大夫把脉的时候曾说过,自己不像个多福多寿的脉象,寿现在还不知道,不过福是半点也没有了。

    空对著青春年少却只能任时间蹉跎,真是极大的不幸了。

    药膏很有效,不过一个时辰,红肿已经看不出来,只是还不能碰触,一动就是生疼。池砚小心地躺倒床上,唤道:“浓儿,你来一下。”

    浓儿吃过饭正收拾打扫,听到池砚的声音就赶忙过来:“什麽事?公子?”

    “难道还没人过来说吗?”池砚招他过来,握住他的手平静道:“我明儿开始,要接客了。”

    “什麽?!这……这怎麽突然就?”浓儿一脸不可置信。

    池砚拍拍他的手背,道:“迟早的,有什麽好惊奇的?你先帮我准备著吧。”

    “可是如此仓促!这样怎样呢?如果真是陪夜,这儿的哥儿就算是最不起眼的也要有个开菊会,更何况公子你……”

    “开菊?你不是早知道了吗?我的菊,已经让老板开过了,如今也只是被人玩过的,还要什麽开菊会?”

    “可也不能突然就……”

    “行了!”池砚打断浓儿,低低道:“你知道的多……还得麻烦你,多备些能让我好过些的东西,我,我真怕撑不住。”

    浓儿坐在床边,揽住他的头,抚摸著发丝道:“安心……也许……也许这只是谣传罢了,别害怕……”

    “不……浓儿,这是老板亲口说的,我听得一清二楚。”池砚苦涩一笑,叹道:“他终於明白,我不是承想了,自然也就没什麽留著的念头了。”

    “可是……我明明看到……”浓儿要说什麽,却被池砚捂住了口。

    “好浓儿,你就帮帮我吧!”池砚神色极其疲倦,幽幽道:“让我……断了那份痴念,从此认命吧……”

    36痴心妄想

    没有等来最後通牒,却等来了花教习。

    一见面便是咄咄逼问。

    “为何要激怒他,以致这样他大发雷霆要你接客?辛辛苦苦栽培你这麽久难道要跟一般的小倌一样万人骑吗?”

    池砚沈默半晌,淡淡道:“本来也是被万人上……”

    花教习语噎,慢慢道:“我……等会儿跟他说说去,起码宽限你几日。你还没学过怎麽待客人,这样太为难你了。”

    池砚苦笑:“多谢花师傅……”

    “到底不能让一根好苗子赔在自己手里……”花师傅笑了笑,道:“你可知……我此生,不愿再糟蹋一个人。”

    “承想之死,我也有过。这是我最大的罪孽。”

    池砚静静看著他。

    “池砚,你千万不要像承想那样死去。不然……”花教习摸摸池砚的发顶:“我永远也不能原谅自己。”

    花教习走了没多久,齐老板便过来了。也不多说话,只瞅著池砚冷笑,笑得池砚毛骨悚然,可是却硬著骨头不肯低头,强撑著站在他面前,倔强地仰著头看进齐老板的眼眸深处,想要从中得到冰雪之外的收获。

    齐老板眼珠只是略微动了动,便勾著眼角似笑非笑地盯住池砚,缓缓道:“小东西,本事不小,才几天的功夫就把我的花雪两位教习勾搭走了,我还真小看你了,怎麽,床上功夫也不见得多出神入化,怎麽的就把他们收服得服服帖帖?”

    池砚唰得一下变了脸色,哆嗦著唇瓣想说些什麽,可被齐老板眼底的寒意刺伤了心神,终是紧闭著唇,将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好啊,居然大了胆子逼我……哼!”齐老板一把抓住池砚的下巴:“贱人,你不就想让我说句明话吗?那我今天就告诉你,我看上你只是你这张脸!没了这个……你信不信,我把你直接丢出去喂狗也没人要,更不用说应梓中那个混蛋……他想要的也不过是你这张脸,若是你的脸毁了……他更是连看都不可能看你一眼。”

    “你以为自己是承想的替身?告诉你!你连他一根汗毛都比不上!你只是个赝品!一个下贱的罪臣之子!你还想要什麽,嗯?能活著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你还求别的?”

    “痴心妄想!”

    那张薄薄的优美的唇,每吐出一个字都是咬牙切齿的,每个字的分量都不重,可合在一起,却如万钧之力砸向池砚。

    池砚身子晃了几下,脸色惨白,踉跄著往後退了几步,颓然跌坐在地上,冷冷怔怔地看著大理石地面上繁杂的纹理,眼前先是各色各样的花纹,既然一片漆黑,头脑天旋地转,不知该抓住什麽作为依靠,连身下冰冷坚实的石板,都是虚浮飘渺的,只留下无尽的悲哀。

    这就是你的心里话吗?池砚努力扬起唇角,那是一个丑陋的笑,苦涩而哀戚,出现在一张还带著稚气的面孔之上尤其突兀,可池砚将这笑保留得更长些,尽管恍惚间泪水模糊不清了那个人的面容,依旧对著他,想要目光多捕捉到一些。

    为什麽会喜欢上这样一个人?

    明知他心底住了一个不可抹杀的人,明知他已经死在了那个人离世的时候,明知他的温柔他的笑,他的镯子他的吻都是那个人的,明知他只把自己看成个虚假不堪的赝品,连替身都算不上,明知他原本是薄情的人,偶尔为情事牵绊便误了终生,明知……他不喜欢自己,却还是喜欢上了。

    是下贱吗?

    池砚不懂人世间唯情最难解,书上说“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也有“情之所锺,正在我辈。”他那时只是懵懂顽童。听著先生讲书,把入门的《关雎》当成是玩闹之事,何曾细细品味其中奥妙?

    後来遭受人伦惨变,从一个不解世事的公子爷推到火坑里,看尽了世态炎凉,而第一个对自己温柔的人,就是眼前这个冷漠的齐老板。可他还是傻乎乎地被勾去了魂灵,死心塌地地种下情根。

    池砚以前想不通他为何愿意忍受下这样多的屈辱,根本不是他认命的觉悟,而是因为,他喜欢的人也经历过这些,他想同样经历过後,总会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尽管知道他心上蒙著一层坚冰,也大著胆子慢慢接近,再怎样的寒冰,在日复日的温暖下总会融化一些的。

    可池砚最终还是幼稚的,世上许多事有可为不可为,可为的不一定是心愿,而不可为的,更多的是一辈子不可企及的希冀。

    可惜,等他想明白这一层,已经情根深种,不可自拔。

    一切都晚了。

    “那麽……你想让我如何?”

    池砚抬起头,眨眨蒙蒙水汽的双眼,咽下苦泪道:“我什麽都不是,那你留著我做什麽……为什麽不放了我……”他渐渐泣不成声,抬起手掌捂住眼睛,可泪珠还是不住地自指缝滑出来,从手臂上滑过,最後溅落到地面上,轻响。

    “我只是……只是喜欢你……难道,也什麽也不算吗?”

    齐老板侧过头,光线顺著他的侧脸过来,令他的面容晦暗不清,保养甚好的脸庞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可是眉梢眼角的沧桑却泄露了他所经历过的人世浮沈。

    许久,他才道:“喜欢又如何。我是不会喜欢你的。”

    池砚心里早就猜到这样的结果,反而释然了一般笑著,手背胡乱地擦著泪水,站起身站到齐老板面前,拥住他的腰。

    齐老板想挣开他,却被池砚抱得更紧,仿佛要把两个人揉到一起。

    “我知道喜欢你就够了,只要如此,就算是要接客……我也心甘情愿!

    承情,色授魂与

    37承情

    转眼已是中秋。

    浓儿把桂花收全了,忙著在w阳高照的日子里晒好压实,拌上蜜糖封在罐子里,只等著八月十四请厨房的大师傅做桂花馅儿的月饼。

    池砚被整了一天回来,瘫倒在榻上不想动弹。这些时日以来,他学习的东西与先前大不同,初雪那儿的课业完全停止了,花教习无时无刻不在教导他作为一个真正的小倌要会的。

    玉势换成了阳具般粗细长短的牛肉条,晚上塞进後庭内滋润,而润滑的膏脂也换成了加了紫丁香等药物的猪油,据说是可以促使那儿滑润的古方。

    这些东西搁在体内,并不比冰凉坚硬的玉势舒服多少。玉势的话,晚上还可以摘下来休息一下,带著的机会不多,而牛肉猪肉却是天天都要塞著,晚上睡觉也必须带著,只有清晨大解时才能排出来,不等歇息一会儿,随即灌洗干净了换上新鲜肉条,那个地方原本就难以启齿,现在更加羞於见人,走路时不留神,那些油脂就顺著出口渗出来沾到裤子上,油腻腻的一片,又湿又滑又粘,极其难受,而衣服上沾著这东西,尤其是在屁股那儿,池砚更加羞耻。

    一次两次被花教习笑过後,他坐著站著都很谨慎,夹紧了屁股不敢乱动,腰背挺得很直,倒是把原先的惰赖形貌去了几分,整个人更加清俊。

    花教习很满意,叮嘱了这一项基本功千万不能忘之後,便开始了其他的课。

    池砚总以为对东篱下的东西了解的足够了,包括怎样跟男人欢爱。可花教习接下来教他的却令他瞠目结舌。

    伺候人,尤其是伺候男人,原来是这样有学问的。

    东篱下虽然是南馆,可也会接一些特殊的女客,而接客的小倌也都是女人锺爱的阳刚男子,还算少见。其余的则是合男客口味的柔媚的少年。

    当今世道,男风盛行。就算是喜爱女子的温软绵柔,也免不了尝尝少年的不同滋味。家中蓄养娈童的不在少数,没有养的也爱拿清秀的书童小厮泻火。若是嫌弃家花不如野花香的,自然会去寻花问柳。

    东篱下是最好的温柔乡。

    这里有最柔媚的小倌,最华丽卧榻,还有最高的价钱。

    若是看中了头牌,说是春宵一夜值千金也不为过。

    最令人欣羡的是,东篱下愿意专门为达官贵人们调教玩物,按照他们的要求来训出一个称心的物件,自然,这样的出来更是天价。

    池砚就是这样的物件,只不过他是完全按照承想来养的,在齐老板第一眼看到他,在还没被应梓中发现之前,就已经定准了承想第二。

    他学的,都是承想会的,一举一动,音容笑貌,言谈举止,无不做到肖似。而对於榻上的功夫,反而不如何重要。

    池砚渐渐成形,花教习心里是百感交集。

    既是高兴,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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