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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心之后 作者:凡曾
。”
叶瓷不明所以，竟然煞有其事地点头道：“嗯，很好，我也很高兴。含蕴说的对，你真是一个好人，我们组队，很好。”说着他打开卧室的门，脱了鞋子，穿着袜子踩在木制的地板上，黑沉的目光落到王无忧的脚上，“请你脱鞋，我们现在要找队友了。”
他一段话信息量不是一般大，哪怕王无忧反应一向很快，也愣了好几秒，才明白他话中意思。但是找队友……到他房间怎么找队友？
叶瓷看着王无忧脱掉皮鞋，袜子干净雪白，才满意地点头道：“谢谢。”然后做到桌边，朝他招手，“请过来，我们要一起找队友。”
王无忧满心疑惑，面上不显，表情平静没有露出一丝好奇，只见叶瓷打开桌子上的一台笔记本电脑，快速登上一个叫‘大家都是好队友’的网络论坛。
他回头望了王无忧一眼，眨眨眼睛，然而王无忧并没有从他无光的眼神中看出任何讯息，他又回过头，然后开始编辑文字，王无忧走近了看，发现他写了这样一段话
各位，你们好。我是一名灵术师。我有一位人类队友，我们接下了守界团的b级任务‘杀死躲进地下城的血族。’无日期限制，有意组队者在2015年10月31日前联系1383924。
谢谢。
叶瓷打完这段话，一按enter就发了上去，丝毫没有阻拦王无忧看这段话的意思。
王无忧把目光从那段话上移开，没有问这个论坛靠不靠谱，这么找到的队友可不可靠之类的，而是笑问：“你不是说，什么都不能告诉我？”
叶瓷回头看他，认真地说：“我没有告诉你，是你自己看到的。”
第4章 四
王无忧在庄园里呆了两天，期间除了叶瓷，他没见到任何人，甚至每天的三餐都是叶瓷一个人准备的，在叶瓷发布队友征集的第三天，有人打电话过来表示她对这个任务很有兴趣，想要见面详谈一下。
见面地点是隔壁的城市，叶瓷打算自己开车过去，王无忧自然没什么意见。
王无忧离开前，隐约听见猫叫，他回头望楼上看，失踪了三天的小白猫正蹲在楼梯扶手上，它身上的伤已经全好，浑身的毛又白又顺，一双美丽的蓝瞳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王无忧朝它招招手，不自觉地露出温和的笑容。
小猫甩甩尾巴，轻盈地跳下来，三两下跑到大门外，一眨眼又消失在王无忧的视野中。
王无忧知道它不是普通的猫，一点也不担心它。
等王无忧走到车边，打开车门，赫然看见一团白色正窝在软软的座椅上，闭目眼神中，听见有人开门只是微微扯开眼皮，看了一眼王无忧，一声不吭继续睡觉。
“请你快进来，我们要出发了。”叶瓷催促道。
王无忧坐进车里，刚把腿放好，小猫立刻爬到他大腿上，靠着他腹部窝成一团。
叶瓷毫无语调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请你坐好，我要开车了。”
王无忧忍不住笑了起来，叶瓷有些疑惑，觉得他笑得莫名其妙，想了一会儿没得出答案，就问：“王无忧，你笑什么？”
“叶瓷你不觉得自己说话实在是太有礼貌了吗？你完全没有必要每句话都加‘请’的，只有你有求于人的时候，才需要用请，不过……就算你用了恐怕也没什么用，因为你说什么话都是一个语气，就是没语气。”
“真的……吗？”叶瓷有些迟疑，黑漆漆的眼睛望着笔直的马路，“我不知道，我不明白。师父说过，我这样说话，很好。”
王无忧知道和他解释再多也没用，其实叶瓷这样也挺好。他不说话时，看上去高深莫测甚至有些诡异，说话时，没有任何语调的话让不熟悉的人仍旧认为他高深莫测，况且他是有背景有能力的人，不用迎合任何的喜好改变自己。
王无忧道：“嗯，很好。”
叶瓷放心了，从心底说，他还是很喜欢这个含蕴师姐介绍过来的男生，他能感觉出王无忧的善意，让王无忧成为他的师弟，他也会很高兴。
距离见面的地点只有两三百公里的距离，天色还没黑就已到达。一下地点，那边就来电话了，电话的声音又冷又轻，是个女人。
从手机里王无忧能听到那边很嘈杂，还有类似放烟花的轰鸣声，她在电话里喘着气喊道：“有组队的诚意没？有就快来帮把手，自己定位，我在金华路。”没等叶瓷说一句话，那边就挂了电话。
王无忧心里一沉，她不会是犯罪份子吧？刚才那几声怎么听都像是枪声，该不会是违法组织聚众火拼？
叶瓷定位追踪了来电位置，扭头问：“去吗？”
王无忧咬牙，反正自己已经卷入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再复杂一点也不为过，可能他本来也是向往热血沸腾的危险生活的吧，只不过以前被心脏病压制，什么刺激的事也不能干，现在的每一天都是运气得来，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放纵？
既然他本没有未来，那现在他为什么要顾忌以后？
现在的一切，不是每一个热血少年向往的吗？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去？
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声音稳定，一个字力重千钧，从喉咙中一掷而出：“去。”
他们一路穿过无数繁华的街道，最后来的是一片无人的老城区，一幢幢破旧不堪的老房子在黯淡的夕阳下犹如鬼屋，阴森恐怖。还有一些流浪汉乞丐之类无家可归的人就把这当成家，一看见漂亮的小轿车开进来，纷纷好奇地伸长脖子看。
王无忧把小猫抱到座椅上，然后俯下身看着它，对它说：“你在这里等着我，不要乱跑。这里很危险。”说完，他开门下车，还没关上门，小猫就闪电般一跃而起，跳到他怀里，然后顺着衣服爬到他肩膀蹲坐好，长长的尾巴绕到他脖子上充当围脖。
王无忧用指尖给它顺顺毛，无可奈何道：“好吧，你想跟就跟着，但是不许乱跑。”
叶瓷站在幽暗狭窄的巷子口，他一身纯白讲究的衣裤，和肮脏黑暗的背景格格不入，但当王无忧朝他走去，他回头看的时候，漆黑死寂的眼瞳和苍白无表情的脸，又让王无忧觉得，他才是这副画中诡异黑暗的源泉。
那些乞丐看到王无忧还会围上来，企图要到点施舍物，但看到叶瓷却是远远地避开，不敢上前一步。等到王无忧走到叶瓷身边，一个个就停下脚步，又回到自己的地方远远地看着他们。
王无忧看着手机给出的路线，被交错的小道弄昏了头，叶瓷接过手机看了一会，道：“走这。”
就在他说话的同时，一声轰然的巨响忽然从远处传来，叶瓷和王无忧齐齐往声源处望去，离他们不远的一栋五层筒子楼冒着火光和浓烟，互相对视一眼，王无忧朝叶瓷点点头，“就是那里！”
当下就往那里跑去。
城区外围的流浪汉看见两个人往任Э癖迹一个个都吓得瞪大了眼，有一两个心善的还朝他们大喊：“不要去！里面有东西！”
王无忧朝他们招招手，摇头表示自己不怕。
城区不小，他们花了近两分钟才跑到，那栋着火的筒子楼已经熄火，这样的大火没有消防车绝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熄灭，除非是周含蕴那天展现出的力量！ 王无忧觉得自己的心跳开始加快，这栋楼里隐藏这对于普通人类堪称超人的存在，并且还不知道这种人是敌是友。叶瓷曾在论坛上写到灵术师，这些拥有非自然力量的人是否就是灵术师？
叶瓷却冷静如常，看不出一丝特别的情绪，他面无表情地对王无忧说：“我们现在进去，可以吗？”
说完，不等王无忧表态，自顾自地就大步走进去。
王无忧刚想跟进去，趴在他肩上的小猫忽然叫了一声，围在他脖子上的尾巴也微微炸毛，王无忧心里一紧，想也没想侧身空翻，一道灼热的气流擦着他脸颊而过，他来不及看，瞬间滑到墙根，摸进衣服内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紧紧握住。
子弹打进地面，发出砰地一声闷响，尘土被激得四处飞溅。
王无忧心有余悸地躲进楼里，他刚才惊险的瞬间只看到四楼阳台上的一个人影，虽然进来很危险，但在外面就成了活生生的靶子，岂不是更危险。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王无忧就看不到叶瓷的影子了，太阳已经完全下山，天色暗淡，这栋楼里窗户少，就显得更加阴暗。远远看过去，是人是鬼都分不清。
王无忧竖着耳朵，小心翼翼地踏上楼梯，小猫刚才被他一系列动作弄得掉下肩膀，此时正迈着小步跟在他脚边，它仰头看了一眼王无忧，忽然喵了一声。王无忧精神紧绷，小猫一开口，他就反应极快地蹲下捂住小猫的口鼻，但是小猫的猫叫声还是从指缝间泄了出来。
“轰”一声巨响伴随着猫叫声在耳边炸开，然后是重物落下的闷响声。
王无忧一把捞起小猫，快速躲进阴影处。
落下来的是两个人，一楼的天花板裂了很大的洞，他们就是从那个洞里掉下来的，此刻浑身是伤近乎半残，但居然还能够勉强站起来，想搀扶着对方逃出去。
“你们要逃走了？”毫无语调的声音从楼梯处传出。
叶瓷从楼梯一步步走下来，他一身白衣干净如初，面容苍白精致如同天使，那两人却像看到了恐怖的魔鬼一般，挣扎着向外走，一个不稳摔倒在地，也惊恐万分地往外爬。
王无忧屏住呼吸，黑暗中小猫长长的尾巴又围上他的脖子。
叶瓷没有声调仿佛直线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诡异，他指着其中一人说：“你想杀王无忧，我不高兴，但是我不杀人类，所以就这样。你们走，现在。”
叶瓷看着那两个人连滚带爬地逃出去，然后四周环顾了一圈，喊道：“王无忧，现在没有危险，你可以出来了。”
王无忧从隐秘的黑暗角落里走出来，小猫不满地用尾巴轻轻抽了一下他的侧脸，不过王无忧没放在心上，他心里隐隐升起一个疑问，难道叶瓷这么厉害竟然察觉不到他躲在哪？
不合理。虽然只和叶瓷相处了几天，但是王无忧却发现叶瓷的感官非常敏锐，方圆十米之内的活物就算藏匿地再隐秘，也基本逃不过他的感知。
刚才他的行为完全就像不知道自己在哪。
“王无忧，你没事吧？”叶瓷走到他身边，问。
王无忧从自己的疑思中回过神，摇摇头，表示自己很好。叶瓷像是放心了，又说：“你是我的朋友，他想杀你，我很生气，但是我不杀人类。请你不要生气。”
这么直接这么真诚，王无忧忍不住笑了笑，道：“没事，我不生气，他没伤到我，再说，杀人犯法，别人犯法，我们不能跟着犯法。你不杀人是对的。”
第5章 五
“不杀人是对的？恐怕只有人类才会说这样的话。”
又轻又冷的声音从楼上飘下来，高挑纤细的身影出现在王无忧视野中，这是一个长相极其冷艳的女人，她带着精致昂贵的首饰，穿着一袭黑色天鹅绒的长裙，踩着暗红色的细高跟鞋，一步一步缓慢走下，好似身处觥筹交错的贵族宴会，而不是阴冷幽暗的破楼里。
王无忧盯着她冷艳美丽的面庞，隐隐觉得分外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她走到两人面前，红唇轻轻一抿，朝叶瓷笑道：“多谢相助。如果我没认错，你就是发布组队的那个灵术师吧？”
叶瓷面无表情地点头。她转过视线，仔细打量王无忧片刻，优美的长眉微挑，道：“你是人类，并且还不是灵术师？怪不得会说那样的话。”
王无忧不置可否，每个人的三观不一样，他不会刻意改变别人，他只求守住本心。
“那么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庄梦周，”她后撤一步，浅褐色的眼睛朦朦胧胧，飘渺的声音落入两人耳中，“是妖。”
王无忧心里咯噔一下，妖？庄梦周？他想起来了，这个女人让他眼熟的原因中国著名华语歌手庄梦周！以嗓音飘渺多情著称，被圈内人称为天后的人物。不会错了，同名同姓，长相声音都符合，在中国乐坛活跃了七八年的重量级歌手竟然不是人！
“谢谢。”叶瓷直线式的声音响起来，他认真地点点头，道：“我叫叶瓷，是人类灵术师。”
庄梦周轻声嗯一声，然后看着王无忧，笑说：“该你了，还有”她伸出纤细的手指点了点王无忧肩上的小白猫，“他也一起介绍介绍吧。”
王无忧心有些沉重，跟这些要么是非人类要么有超能力的人相比，他有什么可说的呢？他只是一个刚才死亡线挣扎回来的普通人类，没有任何特殊之处，唯一超越常人的地方就是他精通点飞刀短剑之类的冷兵器，对付普通人还行，对付这些超人的存在，只有被打的份！那么他在这队伍里能有什么作用？
难道是拖后腿吗？
王无忧活了二十年从没有这么渴望力量过，他不傻，早就明白被周含蕴师父收入门下代表什么，代表他可以成为和周含蕴、叶瓷一样的灵术师，代表他可以底气十足地进入这个陌生的世界，所以他无比地想要和叶瓷完成这个带有考验性质的任务。
“怎么，不敢说？”庄梦周忽然轻笑了一声，纤纤细指抚上王无忧光滑的侧脸，靠近他的耳边道，“你认出我了吧？想不到光界的大歌星居然是妖，少年，是不是一时脑子不够用，转不过来了？”
王无忧脑子轰隆一声，立刻从脖子红到脸，整个人都在噗噗地冒热气，他猛地朝后退了几步，眼神飘忽都不敢看庄梦周，他肩上的小猫也愤怒地炸毛，朝庄梦周发出呜呜的威胁声。
叶瓷从来没看见王无忧这样手足无措的样子，他所见到的王无忧都是冷静淡定的，最多时不时精神振奋一下，绝不会是这样像只被惊吓的小兔子。
庄梦周被他的反应弄得哈哈大笑，之前的名媛贵女范完全破了功，她朝王无忧走了两步，看到王无忧脸红通通地朝叶瓷身后躲的样子，忍不住笑问：“天啊，你怎么这么纯情？少年你该不会还没成年吧？不过你看起来的确没多大，按人类的岁数算，十六？十七？难不成十八？那都成年了呀。”
因为自小就有心脏病导致发育迟缓，二十岁生日都过了大半年了，别人看过去还会问在哪个高中读书！这是他藏在心底不可承受之痛。王无忧一向自动忽略这个缺陷，别人不提他自己绝对不想。
他从叶瓷身后伸出头，脸红愤怒道：“二十岁，我二十岁了！”
庄梦周挑眉表示不信，她笑颜如花，朝他走了几步，王无忧立刻和小白猫一起炸毛。
“喵喵喵喵喵！”
“你别过来，不要动手动脚！”
庄梦周摊手，“放心吧，我可不喜欢人妖恋，你这幅样子可比之前有趣多了。人类又怎么样？灵术师的灵力会耗光银白羽翼能被剥夺，妖精重伤会被打回原形，血族会在太阳下失去力量，幽灵魂力一样可以耗尽，这些生物一旦受到压制，就绝对没有人类强大，我在光界那么多年，人类在绝境中有多强，我可是清清楚楚。”
她的声音轻幽飘然，却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让人不由自主相信她说的每一个字。
王无忧脸颊的红晕还没褪去，却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窘迫感，不管庄梦周说得是不是实话，王无忧都受到了很大的鼓舞，虽然他并不觉得自己在山穷水尽的时候能够爆seed，但是他……
“当然要踏进影界的人类必须有一技之长，我听说你是个预备灵术师，没有银白羽翼，御灵术总知道一点吧，我这里有路子可以帮你弄到几张灵符，储存的灵力虽然不多，但危机时刻你出其不意发几招御灵术，效果应该很好。”
……他还是认清事实吧。
王无忧定定地看着手中的短刀，他只有刀，只会刀。
他眼神沉静，紧紧握着他的短刀，声音稳定，“我不会任何御灵术，我不知道你说的光界影界是什么，几天之前，我甚至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妖有灵术师的存在。”
庄梦周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顿了顿，她面无表情地看向叶瓷，“你还真是诚实啊，还真是普通人类。”
叶瓷点头，“我不喜欢，说谎。我说的都是，实话。”
庄梦周叹了口气，姿态优雅地弹了弹自己的裙摆，一边摆弄着自己手腕上的珍珠链子，一边说：“好吧，一个灵术师，一个妖，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类，再加上一只被打回原形的妖，我们拿什么去地下城跟血族斗？那可是地下城，万一那几只血族脑袋抽了，不要命地跑到地下城中心，我们就这点兵力……你觉得我们会怎么样？”
她说着，眼睛微微一斜，朝王无忧抬抬下巴，“噢，对了，纯情少年，你还没说姓甚名谁呢。”
“我叫王无忧。我……我并不是什么都不会，我会一些自由搏击，我会用刀。”
庄梦周对光界的花架子武术不敢兴趣，只是轻飘飘说：“无忧，倒是个好名字。他呢？也给介绍介绍。”
“它？”
王无忧顺着她的目光，发现她指的竟然是趴在他肩上的小白猫，叶瓷漆黑无光的眼睛也跟着看到小猫身上。
小猫柔软的长尾巴卷到王无忧的脖子上，天蓝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王无忧把小猫抱下来，举到眼前，和小猫水灵灵的圆眼睛对视了半天，也没发现它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啪~”
小猫喵呜一声，小爪子粉色的肉垫轻轻打了王无忧下巴一下，然后扭过头，恶狠狠地盯着庄梦周。
庄梦周嗤笑一声，“好好好，你就装吧，还喵呜？谁不知道妖即使打回原形还是能说人话的，喜欢当宠物猫你就当吧。”
叶瓷歪了歪头，指着小白猫，问王无忧：“它是猫妖？我能摸摸它吗？”
显而易见不能，王无忧还没表态，小白猫就一跃而下，轻巧地落到地上，在王无忧腿边转来转去。
王无忧无奈地笑了笑，“它是我邻居家的猫，是不是猫妖我不知道，但是我在邻居家见过两次，很乖巧很正常，没有什么奇怪的。”这也是王无忧一直带着它的原因，十度和他关系还不错，虽然算不上铁哥们，朋友还是算得上的。况且他本身还很喜欢毛绒绒的小动物，小白猫很可爱很乖巧，就算有些不同寻常，他也很喜欢。
庄梦周不置可否，放过极力向王无忧卖萌企图蒙混过关的小猫，抚了抚自己顺滑的黑发，冰凉的声音在灌风的破楼里飘荡着，“叶瓷，你知道为什么区区一个b级任务，你发布组队消息三天都没有人找你吗？那”
“有人找我，你。”
庄梦周眼角一斜，“不要打断我。我自然有自己的原因。只是一个临时的wt，别人都不敢和你组，那是因为逃进地下城的那几个血族是有后台的，而且还不小。这只是其一，其二传说地下城的中心有东西……不是好东西，以往去地下城的队伍一不小心误入地下城中心，可是没有一个再出现过。你说，他们去了哪？”
叶瓷很诚实道：“不知道。”
庄梦周哼笑一声，把目光转向王无忧，向他摇了摇手指，“你不用怕，你是普通人类，地下城中心你想进也进不去，说起来，你到底是什么来头，到底是谁把你带入影界的？”
王无忧摇摇头，没有说话。
“不傻啊，这种事最好不要乱说。”她话锋一转，又道，“我自然是很有诚意和你们组队的，但是只有我们几个，不行。叶瓷，你还要再找两个队友，最好有血族当队友，那任务就简单多了。当然我们也可以边走边找，进地下城之前，我就不信还找不到两个有本事的。”
说完，庄梦周抬起手对着月光照了照手上的戒指，然后轻哼着曲子，向楼外走去，长发飘散，黑色裙裾翻滚如云。
叶瓷跟在她的身侧，一袭白衣白裤干净如雪，他回头，向王无忧招了招手，“王无忧，你怎么不过来？”
王无忧站在阴暗的楼里，脚边蹲坐着一只纯白的猫，冷艳妖娆的妖精和苍白精致的灵术师站在月光照耀的楼外。这一切构成一幅奇异的画面，映入隐在黑暗中的眼睛里。
一袭黑裙的妖也回头，美艳的眉眼尽是笑意，她仙乐般的声音飘过来，“纯情少年，过来呀。”
这就是他的队友。
小猫喵呜一声，顺着他的裤腿爬上去，最后在他的肩膀蹲坐好，毛绒绒的尾巴围着他细白的脖子充当围脖。王无忧摸了摸小猫的尾巴尖，向楼外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名词解释：
光界：普通人类生活的社会环境。
影界：灵术师、妖精、血族、人鱼等非人类生活的环境。
wt：work tea，临时组建的队伍，结束任务就会解散。
第6章 六
银白的刀刃在灯光下闪着流动的冷光，王无忧用棉布细细擦着他的两柄短刀，从刀背到刀刃每一处都擦得干干净净。
他举起银白刀身的短刀对着灯光仔细看了看，然后把刀插回刀鞘。又抽出放在桌上的另一把短刀，这把短刀通体乌黑，不似之前那把轻薄如蝉翼，刀身沉重，入手需要一定的力度才是如臂使指，但是刀刃却十分锐利且隐隐泛着暗金光泽。
他用力活动了下手指，握住乌黑短刀，试着挥舞了几下。
“啪啪啪。”
清脆的鼓掌声传入耳中，王无忧反手一挥，乌黑短刀瞬间插入刀鞘，分毫不差，带起刀鞘一阵轻晃。
“好刀法呀，舞得真好看。”庄梦周赞叹道，“比电视剧里的好看多了，速度挺快啊。”
在她看来，跟御灵术比起来，这些光界的武术只有表演的价值，完全没什么实用意义。难道用刀就能砍死血族吗？别开玩笑了，血族的恢复力除了北冰洋深海人鱼无人可比，而且他们的速度极快，用枪都难以伤到，更别说用普通的冷兵器了。
王无忧完全能听出来她的语气，不过他没有和真正的影界人对决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会被秒杀。
他默不吭声地把两把刀贴身带好，在庄梦周靠近时，不留痕迹地后撤两步，才问：“现在就要走了吗？”
庄梦周伸手指卷了卷耳侧的碎发，轻轻摇了摇头，“叶瓷说再等一天，明天不管有没有人联系他，我们都要出发了。地下城可不是那么好进的，当然要早早去探查一番。”
王无忧沉默了片刻，暗暗捏了捏手腕，端起茶杯喝了口水，低着头静静看着杯子里倒映出的脸庞，听到庄梦周离开的脚步声，忽然抬头看着她的背影，说：“你那天说的灵符，能给我几张吗？”
“嗯？”庄梦周脚步一顿，回头看向少年，少年的眼睛很亮很黑，和叶瓷那种暗沉死寂的黑色完全不同，带着焰一般的亮光，仿佛藏着无人可动的信念和决心，她来了兴趣，笑说，“你不是完全不懂御灵术吗？要灵符也是没用的。”
王无忧只说了两个字，“我学。”
这句话不是空说，自那天他知道还有灵符这种可以为没有银白羽翼的人提供灵力的东西，就蠢蠢欲动想要学两招传说中的御灵术，他找了叶瓷，叶瓷当时就瘫着脸告诉他，师父说了不能在他入门之前擅自教他御灵术。
王无忧沉默了半天，叶瓷突然塞给他一本笔记，他翻开一看，居然是叶瓷练习御灵术的心得以及御灵的基本方法。叶瓷表示他没有教他御灵，要是他学会了也是自学的。王无忧仔细认真地通读了一遍，觉得没什么难理解的，所以才敢朝庄梦周提灵符的事。
但庄梦周却是不知道的。
“学？”庄梦周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笑话，掩唇欢笑起来，一会儿才说，“纯情少年，你没开玩笑？你之前完全没接触过御灵术，也没有银白羽翼，还没正式拜师，就一个未来式的师兄在身边，你怎么学？就算叶瓷肯教你，御灵这种事不是刻苦就行的，要契合度要悟性，我在影界这么多年，就没见过有哪个刚入门的灵术师没有银白羽翼光靠现学用灵符就能御灵成功的，而且御灵失败事小，要是一不小心灵符里的灵力被你弄得暴动，到时候你……可是会受伤的。”
王无忧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坚定地说：“我知道，但是我还是想试试。”
庄梦周点点头，笑意盈盈地问：“嗯，我知道了。纯情，你觉得我今天怎么样？漂亮吗？”
王无忧一愣，不知道她话题怎么突然转到这上面来了，他快速地打量了庄梦周全身上下一遍，她今天将长发挽起，梳了一个欧洲宫廷式的古典发型，只留些许碎发在耳边，掩映着娇嫩的红唇，陪着一袭宝蓝的飘逸长裙，显得极其高贵优雅，非常迷人。
她浅褐色的眼瞳定定地凝视着王无忧，又显得格外多情。王无忧觉得很不自在，半晌才支支吾吾地说：“很……很美丽。”
他的声音很小，庄梦周竖着耳朵才勉强听到。不过她并不在意这个，她眨了眨眼，声音轻幽仿佛是在唱歌，“灵符，我可以给你，但不是白给。”
她猛然向王无忧靠近几步，偏了偏头，“我要奖励。不如……纯情你吻我一下。”
“啊？！”王无忧猝不及防，慌乱地向后退，直到跌坐到沙发中。他眼神飘忽，完全不敢看逼上来的美艳女人，只是嚅嗫着说不清话。
庄梦周欺身而上，几乎要伏到王无忧身上，她笑意嫣嫣地看着眼前的少年红透了脸颊和脖子，觉得分外有趣，“纯情，你吻我一下，我就给你灵符，怎么样？”
王无忧偏过头，小声说，“你……你不是不人妖恋吗？我是人类！”
“纯情，你也太纯情了吧？！亲了两下就要谈恋爱么？想好了吗？不吻我，就不给你灵符。”
王无忧瞪大眼睛，他想到了各种阻碍他学习御灵术获得灵符的困难，但是就是没料到居然是这么丧心病狂的要求！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咬咬牙，艰难地闭上眼睛，凑近庄梦周的脸。
庄梦周哈哈大笑起来，连掩唇都顾不上，她向后一仰头，避开王无忧的脸，伸手拍拍他红透的脸颊，把三张灵符塞到他手里，转身大笑离去。
王无忧茫然地睁开眼，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愣愣地看着手里的三张灵符，回想刚才庄梦周的一系列动作，明白她这是在逗自己。
待脸红心跳的感觉过去，他才暗暗地骂了一句自己蠢。
王无忧一转身，就看到小白猫蹲在楼梯扶手上，幽幽地看着他。
王无忧料想刚才那一幕都被小猫看到了，他一想到小猫其实是通人性的猫妖，就感到分外羞耻，原本已经褪下红晕的脖颈又悄悄浮上一缕粉红，他尴尬地朝小猫招手，唤道：“温度，过来。”
终于有了名字的小猫并没有很高兴，它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叫声，然后一扭头顺着木质的扶手一溜烟跑没影了。
王无忧已经习惯了小猫时不时就玩失踪，在他看来即使是只猫也需要私人空间。
拿到了灵符，他要趁出发前研究一下。王无忧回到房间，翻开叶瓷给他的笔记本，又取出一张灵符，仔细研究上面的花纹，找出灵力运转的线条回路。然后尝试激发储存的灵力。
这三张灵符储存的灵力不多，但在影界仍旧十分珍贵，这是因为灵力很难脱离银白羽翼单独存在，千百年来无数灵术师研究实验了许多次，才制作出能够储存灵力的灵符。到了现代，虽然制作灵符的工艺已经成熟，但是很少会有灵术师愿意耗费心力从银白羽翼中提炼灵力存入灵符。所以灵符会有，但是很少。
庄梦周会给他，完全是为了团队整体实力着想，并不是财大气粗是谁都给的。
王无忧知道自己没有任何基础，灵术师的实战也只看过周含蕴发的两次大招。所以他没有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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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瓷不明所以，竟然煞有其事地点头道：“嗯，很好，我也很高兴。含蕴说的对，你真是一个好人，我们组队，很好。”说着他打开卧室的门，脱了鞋子，穿着袜子踩在木制的地板上，黑沉的目光落到王无忧的脚上，“请你脱鞋，我们现在要找队友了。”
他一段话信息量不是一般大，哪怕王无忧反应一向很快，也愣了好几秒，才明白他话中意思。但是找队友……到他房间怎么找队友？
叶瓷看着王无忧脱掉皮鞋，袜子干净雪白，才满意地点头道：“谢谢。”然后做到桌边，朝他招手，“请过来，我们要一起找队友。”
王无忧满心疑惑，面上不显，表情平静没有露出一丝好奇，只见叶瓷打开桌子上的一台笔记本电脑，快速登上一个叫‘大家都是好队友’的网络论坛。
他回头望了王无忧一眼，眨眨眼睛，然而王无忧并没有从他无光的眼神中看出任何讯息，他又回过头，然后开始编辑文字，王无忧走近了看，发现他写了这样一段话
各位，你们好。我是一名灵术师。我有一位人类队友，我们接下了守界团的b级任务‘杀死躲进地下城的血族。’无日期限制，有意组队者在2015年10月31日前联系1383924。
谢谢。
叶瓷打完这段话，一按enter就发了上去，丝毫没有阻拦王无忧看这段话的意思。
王无忧把目光从那段话上移开，没有问这个论坛靠不靠谱，这么找到的队友可不可靠之类的，而是笑问：“你不是说，什么都不能告诉我？”
叶瓷回头看他，认真地说：“我没有告诉你，是你自己看到的。”
第4章 四
王无忧在庄园里呆了两天，期间除了叶瓷，他没见到任何人，甚至每天的三餐都是叶瓷一个人准备的，在叶瓷发布队友征集的第三天，有人打电话过来表示她对这个任务很有兴趣，想要见面详谈一下。
见面地点是隔壁的城市，叶瓷打算自己开车过去，王无忧自然没什么意见。
王无忧离开前，隐约听见猫叫，他回头望楼上看，失踪了三天的小白猫正蹲在楼梯扶手上，它身上的伤已经全好，浑身的毛又白又顺，一双美丽的蓝瞳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王无忧朝它招招手，不自觉地露出温和的笑容。
小猫甩甩尾巴，轻盈地跳下来，三两下跑到大门外，一眨眼又消失在王无忧的视野中。
王无忧知道它不是普通的猫，一点也不担心它。
等王无忧走到车边，打开车门，赫然看见一团白色正窝在软软的座椅上，闭目眼神中，听见有人开门只是微微扯开眼皮，看了一眼王无忧，一声不吭继续睡觉。
“请你快进来，我们要出发了。”叶瓷催促道。
王无忧坐进车里，刚把腿放好，小猫立刻爬到他大腿上，靠着他腹部窝成一团。
叶瓷毫无语调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请你坐好，我要开车了。”
王无忧忍不住笑了起来，叶瓷有些疑惑，觉得他笑得莫名其妙，想了一会儿没得出答案，就问：“王无忧，你笑什么？”
“叶瓷你不觉得自己说话实在是太有礼貌了吗？你完全没有必要每句话都加‘请’的，只有你有求于人的时候，才需要用请，不过……就算你用了恐怕也没什么用，因为你说什么话都是一个语气，就是没语气。”
“真的……吗？”叶瓷有些迟疑，黑漆漆的眼睛望着笔直的马路，“我不知道，我不明白。师父说过，我这样说话，很好。”
王无忧知道和他解释再多也没用，其实叶瓷这样也挺好。他不说话时，看上去高深莫测甚至有些诡异，说话时，没有任何语调的话让不熟悉的人仍旧认为他高深莫测，况且他是有背景有能力的人，不用迎合任何的喜好改变自己。
王无忧道：“嗯，很好。”
叶瓷放心了，从心底说，他还是很喜欢这个含蕴师姐介绍过来的男生，他能感觉出王无忧的善意，让王无忧成为他的师弟，他也会很高兴。
距离见面的地点只有两三百公里的距离，天色还没黑就已到达。一下地点，那边就来电话了，电话的声音又冷又轻，是个女人。
从手机里王无忧能听到那边很嘈杂，还有类似放烟花的轰鸣声，她在电话里喘着气喊道：“有组队的诚意没？有就快来帮把手，自己定位，我在金华路。”没等叶瓷说一句话，那边就挂了电话。
王无忧心里一沉，她不会是犯罪份子吧？刚才那几声怎么听都像是枪声，该不会是违法组织聚众火拼？
叶瓷定位追踪了来电位置，扭头问：“去吗？”
王无忧咬牙，反正自己已经卷入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再复杂一点也不为过，可能他本来也是向往热血沸腾的危险生活的吧，只不过以前被心脏病压制，什么刺激的事也不能干，现在的每一天都是运气得来，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放纵？
既然他本没有未来，那现在他为什么要顾忌以后？
现在的一切，不是每一个热血少年向往的吗？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去？
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声音稳定，一个字力重千钧，从喉咙中一掷而出：“去。”
他们一路穿过无数繁华的街道，最后来的是一片无人的老城区，一幢幢破旧不堪的老房子在黯淡的夕阳下犹如鬼屋，阴森恐怖。还有一些流浪汉乞丐之类无家可归的人就把这当成家，一看见漂亮的小轿车开进来，纷纷好奇地伸长脖子看。
王无忧把小猫抱到座椅上，然后俯下身看着它，对它说：“你在这里等着我，不要乱跑。这里很危险。”说完，他开门下车，还没关上门，小猫就闪电般一跃而起，跳到他怀里，然后顺着衣服爬到他肩膀蹲坐好，长长的尾巴绕到他脖子上充当围脖。
王无忧用指尖给它顺顺毛，无可奈何道：“好吧，你想跟就跟着，但是不许乱跑。”
叶瓷站在幽暗狭窄的巷子口，他一身纯白讲究的衣裤，和肮脏黑暗的背景格格不入，但当王无忧朝他走去，他回头看的时候，漆黑死寂的眼瞳和苍白无表情的脸，又让王无忧觉得，他才是这副画中诡异黑暗的源泉。
那些乞丐看到王无忧还会围上来，企图要到点施舍物，但看到叶瓷却是远远地避开，不敢上前一步。等到王无忧走到叶瓷身边，一个个就停下脚步，又回到自己的地方远远地看着他们。
王无忧看着手机给出的路线，被交错的小道弄昏了头，叶瓷接过手机看了一会，道：“走这。”
就在他说话的同时，一声轰然的巨响忽然从远处传来，叶瓷和王无忧齐齐往声源处望去，离他们不远的一栋五层筒子楼冒着火光和浓烟，互相对视一眼，王无忧朝叶瓷点点头，“就是那里！”
当下就往那里跑去。
城区外围的流浪汉看见两个人往任Э癖迹一个个都吓得瞪大了眼，有一两个心善的还朝他们大喊：“不要去！里面有东西！”
王无忧朝他们招招手，摇头表示自己不怕。
城区不小，他们花了近两分钟才跑到，那栋着火的筒子楼已经熄火，这样的大火没有消防车绝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熄灭，除非是周含蕴那天展现出的力量！ 王无忧觉得自己的心跳开始加快，这栋楼里隐藏这对于普通人类堪称超人的存在，并且还不知道这种人是敌是友。叶瓷曾在论坛上写到灵术师，这些拥有非自然力量的人是否就是灵术师？
叶瓷却冷静如常，看不出一丝特别的情绪，他面无表情地对王无忧说：“我们现在进去，可以吗？”
说完，不等王无忧表态，自顾自地就大步走进去。
王无忧刚想跟进去，趴在他肩上的小猫忽然叫了一声，围在他脖子上的尾巴也微微炸毛，王无忧心里一紧，想也没想侧身空翻，一道灼热的气流擦着他脸颊而过，他来不及看，瞬间滑到墙根，摸进衣服内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紧紧握住。
子弹打进地面，发出砰地一声闷响，尘土被激得四处飞溅。
王无忧心有余悸地躲进楼里，他刚才惊险的瞬间只看到四楼阳台上的一个人影，虽然进来很危险，但在外面就成了活生生的靶子，岂不是更危险。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王无忧就看不到叶瓷的影子了，太阳已经完全下山，天色暗淡，这栋楼里窗户少，就显得更加阴暗。远远看过去，是人是鬼都分不清。
王无忧竖着耳朵，小心翼翼地踏上楼梯，小猫刚才被他一系列动作弄得掉下肩膀，此时正迈着小步跟在他脚边，它仰头看了一眼王无忧，忽然喵了一声。王无忧精神紧绷，小猫一开口，他就反应极快地蹲下捂住小猫的口鼻，但是小猫的猫叫声还是从指缝间泄了出来。
“轰”一声巨响伴随着猫叫声在耳边炸开，然后是重物落下的闷响声。
王无忧一把捞起小猫，快速躲进阴影处。
落下来的是两个人，一楼的天花板裂了很大的洞，他们就是从那个洞里掉下来的，此刻浑身是伤近乎半残，但居然还能够勉强站起来，想搀扶着对方逃出去。
“你们要逃走了？”毫无语调的声音从楼梯处传出。
叶瓷从楼梯一步步走下来，他一身白衣干净如初，面容苍白精致如同天使，那两人却像看到了恐怖的魔鬼一般，挣扎着向外走，一个不稳摔倒在地，也惊恐万分地往外爬。
王无忧屏住呼吸，黑暗中小猫长长的尾巴又围上他的脖子。
叶瓷没有声调仿佛直线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诡异，他指着其中一人说：“你想杀王无忧，我不高兴，但是我不杀人类，所以就这样。你们走，现在。”
叶瓷看着那两个人连滚带爬地逃出去，然后四周环顾了一圈，喊道：“王无忧，现在没有危险，你可以出来了。”
王无忧从隐秘的黑暗角落里走出来，小猫不满地用尾巴轻轻抽了一下他的侧脸，不过王无忧没放在心上，他心里隐隐升起一个疑问，难道叶瓷这么厉害竟然察觉不到他躲在哪？
不合理。虽然只和叶瓷相处了几天，但是王无忧却发现叶瓷的感官非常敏锐，方圆十米之内的活物就算藏匿地再隐秘，也基本逃不过他的感知。
刚才他的行为完全就像不知道自己在哪。
“王无忧，你没事吧？”叶瓷走到他身边，问。
王无忧从自己的疑思中回过神，摇摇头，表示自己很好。叶瓷像是放心了，又说：“你是我的朋友，他想杀你，我很生气，但是我不杀人类。请你不要生气。”
这么直接这么真诚，王无忧忍不住笑了笑，道：“没事，我不生气，他没伤到我，再说，杀人犯法，别人犯法，我们不能跟着犯法。你不杀人是对的。”
第5章 五
“不杀人是对的？恐怕只有人类才会说这样的话。”
又轻又冷的声音从楼上飘下来，高挑纤细的身影出现在王无忧视野中，这是一个长相极其冷艳的女人，她带着精致昂贵的首饰，穿着一袭黑色天鹅绒的长裙，踩着暗红色的细高跟鞋，一步一步缓慢走下，好似身处觥筹交错的贵族宴会，而不是阴冷幽暗的破楼里。
王无忧盯着她冷艳美丽的面庞，隐隐觉得分外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她走到两人面前，红唇轻轻一抿，朝叶瓷笑道：“多谢相助。如果我没认错，你就是发布组队的那个灵术师吧？”
叶瓷面无表情地点头。她转过视线，仔细打量王无忧片刻，优美的长眉微挑，道：“你是人类，并且还不是灵术师？怪不得会说那样的话。”
王无忧不置可否，每个人的三观不一样，他不会刻意改变别人，他只求守住本心。
“那么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庄梦周，”她后撤一步，浅褐色的眼睛朦朦胧胧，飘渺的声音落入两人耳中，“是妖。”
王无忧心里咯噔一下，妖？庄梦周？他想起来了，这个女人让他眼熟的原因中国著名华语歌手庄梦周！以嗓音飘渺多情著称，被圈内人称为天后的人物。不会错了，同名同姓，长相声音都符合，在中国乐坛活跃了七八年的重量级歌手竟然不是人！
“谢谢。”叶瓷直线式的声音响起来，他认真地点点头，道：“我叫叶瓷，是人类灵术师。”
庄梦周轻声嗯一声，然后看着王无忧，笑说：“该你了，还有”她伸出纤细的手指点了点王无忧肩上的小白猫，“他也一起介绍介绍吧。”
王无忧心有些沉重，跟这些要么是非人类要么有超能力的人相比，他有什么可说的呢？他只是一个刚才死亡线挣扎回来的普通人类，没有任何特殊之处，唯一超越常人的地方就是他精通点飞刀短剑之类的冷兵器，对付普通人还行，对付这些超人的存在，只有被打的份！那么他在这队伍里能有什么作用？
难道是拖后腿吗？
王无忧活了二十年从没有这么渴望力量过，他不傻，早就明白被周含蕴师父收入门下代表什么，代表他可以成为和周含蕴、叶瓷一样的灵术师，代表他可以底气十足地进入这个陌生的世界，所以他无比地想要和叶瓷完成这个带有考验性质的任务。
“怎么，不敢说？”庄梦周忽然轻笑了一声，纤纤细指抚上王无忧光滑的侧脸，靠近他的耳边道，“你认出我了吧？想不到光界的大歌星居然是妖，少年，是不是一时脑子不够用，转不过来了？”
王无忧脑子轰隆一声，立刻从脖子红到脸，整个人都在噗噗地冒热气，他猛地朝后退了几步，眼神飘忽都不敢看庄梦周，他肩上的小猫也愤怒地炸毛，朝庄梦周发出呜呜的威胁声。
叶瓷从来没看见王无忧这样手足无措的样子，他所见到的王无忧都是冷静淡定的，最多时不时精神振奋一下，绝不会是这样像只被惊吓的小兔子。
庄梦周被他的反应弄得哈哈大笑，之前的名媛贵女范完全破了功，她朝王无忧走了两步，看到王无忧脸红通通地朝叶瓷身后躲的样子，忍不住笑问：“天啊，你怎么这么纯情？少年你该不会还没成年吧？不过你看起来的确没多大，按人类的岁数算，十六？十七？难不成十八？那都成年了呀。”
因为自小就有心脏病导致发育迟缓，二十岁生日都过了大半年了，别人看过去还会问在哪个高中读书！这是他藏在心底不可承受之痛。王无忧一向自动忽略这个缺陷，别人不提他自己绝对不想。
他从叶瓷身后伸出头，脸红愤怒道：“二十岁，我二十岁了！”
庄梦周挑眉表示不信，她笑颜如花，朝他走了几步，王无忧立刻和小白猫一起炸毛。
“喵喵喵喵喵！”
“你别过来，不要动手动脚！”
庄梦周摊手，“放心吧，我可不喜欢人妖恋，你这幅样子可比之前有趣多了。人类又怎么样？灵术师的灵力会耗光银白羽翼能被剥夺，妖精重伤会被打回原形，血族会在太阳下失去力量，幽灵魂力一样可以耗尽，这些生物一旦受到压制，就绝对没有人类强大，我在光界那么多年，人类在绝境中有多强，我可是清清楚楚。”
她的声音轻幽飘然，却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让人不由自主相信她说的每一个字。
王无忧脸颊的红晕还没褪去，却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窘迫感，不管庄梦周说得是不是实话，王无忧都受到了很大的鼓舞，虽然他并不觉得自己在山穷水尽的时候能够爆seed，但是他……
“当然要踏进影界的人类必须有一技之长，我听说你是个预备灵术师，没有银白羽翼，御灵术总知道一点吧，我这里有路子可以帮你弄到几张灵符，储存的灵力虽然不多，但危机时刻你出其不意发几招御灵术，效果应该很好。”
……他还是认清事实吧。
王无忧定定地看着手中的短刀，他只有刀，只会刀。
他眼神沉静，紧紧握着他的短刀，声音稳定，“我不会任何御灵术，我不知道你说的光界影界是什么，几天之前，我甚至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妖有灵术师的存在。”
庄梦周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顿了顿，她面无表情地看向叶瓷，“你还真是诚实啊，还真是普通人类。”
叶瓷点头，“我不喜欢，说谎。我说的都是，实话。”
庄梦周叹了口气，姿态优雅地弹了弹自己的裙摆，一边摆弄着自己手腕上的珍珠链子，一边说：“好吧，一个灵术师，一个妖，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类，再加上一只被打回原形的妖，我们拿什么去地下城跟血族斗？那可是地下城，万一那几只血族脑袋抽了，不要命地跑到地下城中心，我们就这点兵力……你觉得我们会怎么样？”
她说着，眼睛微微一斜，朝王无忧抬抬下巴，“噢，对了，纯情少年，你还没说姓甚名谁呢。”
“我叫王无忧。我……我并不是什么都不会，我会一些自由搏击，我会用刀。”
庄梦周对光界的花架子武术不敢兴趣，只是轻飘飘说：“无忧，倒是个好名字。他呢？也给介绍介绍。”
“它？”
王无忧顺着她的目光，发现她指的竟然是趴在他肩上的小白猫，叶瓷漆黑无光的眼睛也跟着看到小猫身上。
小猫柔软的长尾巴卷到王无忧的脖子上，天蓝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王无忧把小猫抱下来，举到眼前，和小猫水灵灵的圆眼睛对视了半天，也没发现它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啪~”
小猫喵呜一声，小爪子粉色的肉垫轻轻打了王无忧下巴一下，然后扭过头，恶狠狠地盯着庄梦周。
庄梦周嗤笑一声，“好好好，你就装吧，还喵呜？谁不知道妖即使打回原形还是能说人话的，喜欢当宠物猫你就当吧。”
叶瓷歪了歪头，指着小白猫，问王无忧：“它是猫妖？我能摸摸它吗？”
显而易见不能，王无忧还没表态，小白猫就一跃而下，轻巧地落到地上，在王无忧腿边转来转去。
王无忧无奈地笑了笑，“它是我邻居家的猫，是不是猫妖我不知道，但是我在邻居家见过两次，很乖巧很正常，没有什么奇怪的。”这也是王无忧一直带着它的原因，十度和他关系还不错，虽然算不上铁哥们，朋友还是算得上的。况且他本身还很喜欢毛绒绒的小动物，小白猫很可爱很乖巧，就算有些不同寻常，他也很喜欢。
庄梦周不置可否，放过极力向王无忧卖萌企图蒙混过关的小猫，抚了抚自己顺滑的黑发，冰凉的声音在灌风的破楼里飘荡着，“叶瓷，你知道为什么区区一个b级任务，你发布组队消息三天都没有人找你吗？那”
“有人找我，你。”
庄梦周眼角一斜，“不要打断我。我自然有自己的原因。只是一个临时的wt，别人都不敢和你组，那是因为逃进地下城的那几个血族是有后台的，而且还不小。这只是其一，其二传说地下城的中心有东西……不是好东西，以往去地下城的队伍一不小心误入地下城中心，可是没有一个再出现过。你说，他们去了哪？”
叶瓷很诚实道：“不知道。”
庄梦周哼笑一声，把目光转向王无忧，向他摇了摇手指，“你不用怕，你是普通人类，地下城中心你想进也进不去，说起来，你到底是什么来头，到底是谁把你带入影界的？”
王无忧摇摇头，没有说话。
“不傻啊，这种事最好不要乱说。”她话锋一转，又道，“我自然是很有诚意和你们组队的，但是只有我们几个，不行。叶瓷，你还要再找两个队友，最好有血族当队友，那任务就简单多了。当然我们也可以边走边找，进地下城之前，我就不信还找不到两个有本事的。”
说完，庄梦周抬起手对着月光照了照手上的戒指，然后轻哼着曲子，向楼外走去，长发飘散，黑色裙裾翻滚如云。
叶瓷跟在她的身侧，一袭白衣白裤干净如雪，他回头，向王无忧招了招手，“王无忧，你怎么不过来？”
王无忧站在阴暗的楼里，脚边蹲坐着一只纯白的猫，冷艳妖娆的妖精和苍白精致的灵术师站在月光照耀的楼外。这一切构成一幅奇异的画面，映入隐在黑暗中的眼睛里。
一袭黑裙的妖也回头，美艳的眉眼尽是笑意，她仙乐般的声音飘过来，“纯情少年，过来呀。”
这就是他的队友。
小猫喵呜一声，顺着他的裤腿爬上去，最后在他的肩膀蹲坐好，毛绒绒的尾巴围着他细白的脖子充当围脖。王无忧摸了摸小猫的尾巴尖，向楼外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名词解释：
光界：普通人类生活的社会环境。
影界：灵术师、妖精、血族、人鱼等非人类生活的环境。
wt：work tea，临时组建的队伍，结束任务就会解散。
第6章 六
银白的刀刃在灯光下闪着流动的冷光，王无忧用棉布细细擦着他的两柄短刀，从刀背到刀刃每一处都擦得干干净净。
他举起银白刀身的短刀对着灯光仔细看了看，然后把刀插回刀鞘。又抽出放在桌上的另一把短刀，这把短刀通体乌黑，不似之前那把轻薄如蝉翼，刀身沉重，入手需要一定的力度才是如臂使指，但是刀刃却十分锐利且隐隐泛着暗金光泽。
他用力活动了下手指，握住乌黑短刀，试着挥舞了几下。
“啪啪啪。”
清脆的鼓掌声传入耳中，王无忧反手一挥，乌黑短刀瞬间插入刀鞘，分毫不差，带起刀鞘一阵轻晃。
“好刀法呀，舞得真好看。”庄梦周赞叹道，“比电视剧里的好看多了，速度挺快啊。”
在她看来，跟御灵术比起来，这些光界的武术只有表演的价值，完全没什么实用意义。难道用刀就能砍死血族吗？别开玩笑了，血族的恢复力除了北冰洋深海人鱼无人可比，而且他们的速度极快，用枪都难以伤到，更别说用普通的冷兵器了。
王无忧完全能听出来她的语气，不过他没有和真正的影界人对决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会被秒杀。
他默不吭声地把两把刀贴身带好，在庄梦周靠近时，不留痕迹地后撤两步，才问：“现在就要走了吗？”
庄梦周伸手指卷了卷耳侧的碎发，轻轻摇了摇头，“叶瓷说再等一天，明天不管有没有人联系他，我们都要出发了。地下城可不是那么好进的，当然要早早去探查一番。”
王无忧沉默了片刻，暗暗捏了捏手腕，端起茶杯喝了口水，低着头静静看着杯子里倒映出的脸庞，听到庄梦周离开的脚步声，忽然抬头看着她的背影，说：“你那天说的灵符，能给我几张吗？”
“嗯？”庄梦周脚步一顿，回头看向少年，少年的眼睛很亮很黑，和叶瓷那种暗沉死寂的黑色完全不同，带着焰一般的亮光，仿佛藏着无人可动的信念和决心，她来了兴趣，笑说，“你不是完全不懂御灵术吗？要灵符也是没用的。”
王无忧只说了两个字，“我学。”
这句话不是空说，自那天他知道还有灵符这种可以为没有银白羽翼的人提供灵力的东西，就蠢蠢欲动想要学两招传说中的御灵术，他找了叶瓷，叶瓷当时就瘫着脸告诉他，师父说了不能在他入门之前擅自教他御灵术。
王无忧沉默了半天，叶瓷突然塞给他一本笔记，他翻开一看，居然是叶瓷练习御灵术的心得以及御灵的基本方法。叶瓷表示他没有教他御灵，要是他学会了也是自学的。王无忧仔细认真地通读了一遍，觉得没什么难理解的，所以才敢朝庄梦周提灵符的事。
但庄梦周却是不知道的。
“学？”庄梦周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笑话，掩唇欢笑起来，一会儿才说，“纯情少年，你没开玩笑？你之前完全没接触过御灵术，也没有银白羽翼，还没正式拜师，就一个未来式的师兄在身边，你怎么学？就算叶瓷肯教你，御灵这种事不是刻苦就行的，要契合度要悟性，我在影界这么多年，就没见过有哪个刚入门的灵术师没有银白羽翼光靠现学用灵符就能御灵成功的，而且御灵失败事小，要是一不小心灵符里的灵力被你弄得暴动，到时候你……可是会受伤的。”
王无忧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坚定地说：“我知道，但是我还是想试试。”
庄梦周点点头，笑意盈盈地问：“嗯，我知道了。纯情，你觉得我今天怎么样？漂亮吗？”
王无忧一愣，不知道她话题怎么突然转到这上面来了，他快速地打量了庄梦周全身上下一遍，她今天将长发挽起，梳了一个欧洲宫廷式的古典发型，只留些许碎发在耳边，掩映着娇嫩的红唇，陪着一袭宝蓝的飘逸长裙，显得极其高贵优雅，非常迷人。
她浅褐色的眼瞳定定地凝视着王无忧，又显得格外多情。王无忧觉得很不自在，半晌才支支吾吾地说：“很……很美丽。”
他的声音很小，庄梦周竖着耳朵才勉强听到。不过她并不在意这个，她眨了眨眼，声音轻幽仿佛是在唱歌，“灵符，我可以给你，但不是白给。”
她猛然向王无忧靠近几步，偏了偏头，“我要奖励。不如……纯情你吻我一下。”
“啊？！”王无忧猝不及防，慌乱地向后退，直到跌坐到沙发中。他眼神飘忽，完全不敢看逼上来的美艳女人，只是嚅嗫着说不清话。
庄梦周欺身而上，几乎要伏到王无忧身上，她笑意嫣嫣地看着眼前的少年红透了脸颊和脖子，觉得分外有趣，“纯情，你吻我一下，我就给你灵符，怎么样？”
王无忧偏过头，小声说，“你……你不是不人妖恋吗？我是人类！”
“纯情，你也太纯情了吧？！亲了两下就要谈恋爱么？想好了吗？不吻我，就不给你灵符。”
王无忧瞪大眼睛，他想到了各种阻碍他学习御灵术获得灵符的困难，但是就是没料到居然是这么丧心病狂的要求！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咬咬牙，艰难地闭上眼睛，凑近庄梦周的脸。
庄梦周哈哈大笑起来，连掩唇都顾不上，她向后一仰头，避开王无忧的脸，伸手拍拍他红透的脸颊，把三张灵符塞到他手里，转身大笑离去。
王无忧茫然地睁开眼，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愣愣地看着手里的三张灵符，回想刚才庄梦周的一系列动作，明白她这是在逗自己。
待脸红心跳的感觉过去，他才暗暗地骂了一句自己蠢。
王无忧一转身，就看到小白猫蹲在楼梯扶手上，幽幽地看着他。
王无忧料想刚才那一幕都被小猫看到了，他一想到小猫其实是通人性的猫妖，就感到分外羞耻，原本已经褪下红晕的脖颈又悄悄浮上一缕粉红，他尴尬地朝小猫招手，唤道：“温度，过来。”
终于有了名字的小猫并没有很高兴，它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叫声，然后一扭头顺着木质的扶手一溜烟跑没影了。
王无忧已经习惯了小猫时不时就玩失踪，在他看来即使是只猫也需要私人空间。
拿到了灵符，他要趁出发前研究一下。王无忧回到房间，翻开叶瓷给他的笔记本，又取出一张灵符，仔细研究上面的花纹，找出灵力运转的线条回路。然后尝试激发储存的灵力。
这三张灵符储存的灵力不多，但在影界仍旧十分珍贵，这是因为灵力很难脱离银白羽翼单独存在，千百年来无数灵术师研究实验了许多次，才制作出能够储存灵力的灵符。到了现代，虽然制作灵符的工艺已经成熟，但是很少会有灵术师愿意耗费心力从银白羽翼中提炼灵力存入灵符。所以灵符会有，但是很少。
庄梦周会给他，完全是为了团队整体实力着想，并不是财大气粗是谁都给的。
王无忧知道自己没有任何基础，灵术师的实战也只看过周含蕴发的两次大招。所以他没有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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