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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1

    谁教春风玉门度 作者:钟晓生

    一纠:“大丫姑娘和小虎!”

    他将韩轻嗣扶上了马,又匆匆忙忙冲回屋中查看。

    王大丫靠坐在灶前,一身杏黄衫被血水染成了橘色,清秀的容貌变作狰狞不堪,手指微不可见地颤抖。

    郝伍少大惊,冲上去扶她:“大丫姑娘!”

    王大丫目眦欲裂,嘴唇微动。

    郝伍少认出她唇形所比为“小虎”二字,又见王大丫的身子缓缓向左侧倒去,露出身后的王小虎。

    王小虎抱着膝盖蜷成一团,浑身哆嗦,带着哭腔不停呢喃着“臭丫头,死丫头……”

    郝伍少见他心智受了刺激,一时精神有些错乱,忙伸手将他向外拉:“快,跟我走。”

    王小虎任他拉了出来,这才看清了倒在地上的王大丫,登时瞳孔一扩,大吼道:“姐!”

    郝伍少鼻腔发酸,满心不忍地拉他:“你姐她……我们快走。”

    王小虎哪里肯走,扑上去抱住满身是血的王大丫,撕心裂肺地大嚎:“王大丫!姐!!”

    王大丫方才已是只出气不进气,眼下连出的气也尽了,嘴唇微微翕动,做出一个“走”字的唇形。

    郝伍少再忍不住,眼泪汹涌而出。他死命拉起王小虎向外拽:“你姐叫你走!听到没有!快跟我走!!”

    王小虎浑身沾了王大丫的血,失魂落魄如行尸走肉般任他拖了出去。

    郝伍少让王小虎坐在最前方,自己坐在中间执缰,韩轻嗣坐在后方搂住他。

    三人急急策马上路,韩轻嗣强忍着咳血的冲动,伸手环紧了郝伍少的腰。

    王小虎目光失神地看着那住了十二年的木屋越来越远,皮肤一寸寸变得冰凉。

    眼前耳畔尽是那人的音容笑貌。插着腰骂他小兔崽子的王大丫;一掌揎在他后脑上骂他臭小子的王大丫;坐在厨房里边做山楂丸边嘀咕着“好吃懒做的混账”的王大丫……

    他视线逐渐朦胧,家被泪水遮挡住,再看不清晰。

    “死丫头……”

    第一章

    三人急驰出了王家村,韩轻嗣一路催动内力压住伤势,直到暮色十分行至一间客栈方才停了下来。

    郝伍少搂着哭晕了的王小虎下马,开了两间客房,又将王小虎扶上去。

    王小虎受了过深的刺激,一路只迷迷糊糊哭嚷着“死丫头”“姐”一类的词,脸上满是泪痕,时醒时昏。

    郝伍少心痛不已,强打起精神将他安置好,这才回了房中,蜷在韩轻嗣的怀中睡了。

    三人如此赶了好几日的路,王小虎直到第三日方才恢复过神智来,却失了笑靥,镇日沉着脸,眼神迷茫。

    星宿宫离太虚谷不过五、六日的路程,等三人行到了太虚谷,托人进去传话,竟被告知谷中无人。

    郝伍少心情差极,韩轻嗣照例冷冷无话,连王小虎亦是不吱一声,一时竟是陷入了僵局。

    郝伍少疲惫不堪,道:“恐怕我被花乐醉抓走,四哥这里亦发生了什么事。他自跟了裴满衣,就一直在这谷中未出过。他会出谷去找你报信,大约也是去别处寻我,却在路上错过了。”

    韩轻嗣倦极,倚在树干上不语。

    王小虎目光无神地坐在树荫下,手不自觉地拔着地上的草,已拔秃了一片。

    郝伍少心中迷茫不已:眼下该去哪里?王小虎又该怎么办?

    他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先在谷外住下,如若四哥回来,应能即刻找到我们。想来星宿宫的人也不会再追到此处……轻嗣安心养伤,小虎……你可愿随我们停留几日,等轻嗣哥哥养好了伤,一起去江南?”

    王小虎失魂地点了点头。

    三人又到先前郝伍少先前住过的草庐,粗略收拾了一番,暂且住下了。

    韩轻嗣白日练剑,夜间打坐运气,苍白的脸色渐渐缓和过来。

    王小虎只知镇日发呆,郝伍少费尽了心思逗弄他,也只换得几回勉强的笑颜。

    郝肆奕与裴满衣始终不曾归来,韩轻嗣以内力打通受阻经脉,二十日已恢复了九成,然余下一成却始终恢复不了。

    他每每运功至少阴,则觉体内空虚,真气尽断于此,无论如何也冲不过去。若是集气硬冲,只觉少阴心经处有如火烧火燎一般,疼痛不堪。

    韩轻嗣大惑不解,功力在此处停滞不前,无论如何也恢复不得。且至每日午时与子时,少阴心经便渐渐发热,直至血液在肤下沸腾翻滚。

    郝伍少脸上的黑金斑日复一日渐长,每日若无热水浸泡一个时辰,则晚间月出后冷汗淋漓,寒彻肌骨,辗转难安。

    韩轻嗣功力恢复八成后便替他输送真气祛毒。

    不知何故,韩轻嗣的真气于伍少的寒毒竟有奇效,每每运功过后,郝伍少只觉通体舒畅,全身暖意,那斑纹止了生长,且渐有回收的趋势。

    为怕影响韩轻嗣的恢复,两人每隔一段时日才会输送稍许真气,如此却依旧效用不凡。

    休养期间韩轻嗣曾教王小虎习武。

    他头一回将剑递到王小虎面前,小虎乍一见寒光闪烁的剑锋,竟是瞳孔一扩,蜷紧了身子颤抖不已。

    韩轻嗣不忍,欲将剑收回,王小虎却突然出手握住剑身,娇嫩的小手被割的鲜血淋漓,却迟迟不愿松开。

    往后韩轻嗣每日教王小虎一个时辰,王小虎自行参悟修炼三个时辰,不再每日失魂落魄地发呆。

    然而这十二岁的少年也只有握剑时眼中才有神采绽放,其余时依旧是沉默寡言,神情呆滞。

    一个月后,两人决定不再等下去,先回江南再说。

    然江南多花,沿途亦不知有何遭遇。郝伍少已遇四花,绝不敢再冒险,行程一事一时陷入僵局。

    九星七耀之毒,中毒者若遇已遇之花,则会心疼不已,加重毒症,却不至死。为保全伍少性命,韩轻嗣定下的路线宁选已遇之花,也不敢犯未定之险。

    定下了线路,两人备齐了马车干粮,便带着王小虎上路了。

    马车较之骑马更为安稳,却也拖慢了行程,日行不过数百里。

    三人耗了三日行至一处瀑布山林,是日正是天朗气清,阳光和煦,难得将连日的沉闷一扫而去。

    韩轻嗣驾车至瀑布下溪旁,却见一名玄色外袍的男子正懒坐于溪旁,一手撑在地上,一手捏着羽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

    郝伍少欲出厢晒晒太阳,王小虎想在溪边洗把脸,韩轻嗣便在距那男子不远处勒停了马,掀开车帘让二人下来。

    韩轻嗣一贯目中无人,见那玄衣男子身无兵刃,亦无杀气,便连看也不曾看他一眼,恍若未见着附近有这么个人一般。

    然那玄衣人自马车驶入视线之后便一直笑意盈盈地看着韩轻嗣,目光竟是万般柔情。

    郝伍少好奇,自不免对那人多看了几眼,却见他长眉斜飞入鬓,目光深邃,鹰鼻朱唇,只看一眼便生生被吸走了魂魄一般。

    若说韩轻嗣的美是俊,乔洛玉的美是秀,花乐醉的美是妖,则此人的相貌便是即俊又秀且妖,看客是怎么个心思,看出来便是怎么个模样。然不论看在什么人眼里,却都不得不赞叹一声:妙极!

    王小虎也注意到那玄衣人,见了那人相貌,不自禁发声奇道:“咦?”

    韩轻嗣见郝伍少目光转也不转地盯着那人,当他那些心思又活泛了起来,不由脸一板,径自向溪边走。

    郝伍少又看了那人几眼,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连忙去追他:“轻嗣!”

    玄衣人嘴角噙着笑,羽扇顿在胸前不摇了,目光却依旧追着韩轻嗣不放,轻声念道:“轻嗣……?”

    韩轻嗣原不想与陌生人有甚交集,然这青山绿水间,若是着了浅色袍子之人他统统可当做涧中石、溪边柳,偏偏那人一身玄黑,在余光中由是突兀。又那人目光缠绵不放,韩轻嗣终是不耐地转过头与他对视一眼。

    可惜那人世难觅的相貌到了韩轻嗣眼中,依旧不过是两只眼睛一张嘴,美丑无甚区别。

    他虽心中不满,又不好强令那人不准看他,也不想招惹麻烦,便只是目光隐有威吓之意地瞪了他一眼。

    玄衣人笑意更甚,竟是起身走过来,主动开腔:“你不记得我了?”

    此话一出,三人俱是一怔,连蹲在溪边泼水的王小虎亦停了动作,好奇地转头向这边看来。

    郝伍少心中磬钟大震。他警惕地看着玄衣人,往韩轻嗣身边贴得更紧:“你是什么人?”

    玄衣人恍若未闻,依旧笑看着韩轻嗣。

    韩轻嗣沉声道:“你是谁?”

    玄衣人这才悠悠地叹了口气,眉目含嗔:“你果真不记得了么?十九年前,你我二人湘江筏竹,看两岸青山,饮酒谈笑……你那时与我说,二十年后当伴我再去湘江……”

    郝伍少被他暧昧的口气激得心里大为不爽,仿佛已瞧见韩轻嗣搂着那人水上筏竹一般,登时醋灌湘江:“咳,这位兄台容我打断一下,他今年只有十八岁……”

    “噢?”

    玄衣人微微挑眉,自嘲地笑了笑,摇头又叹了口气:“未曾想已过了这么多年,有些事情难免记不清晰了……”

    他顿了顿,眼神更为柔和:“你可还记得,十三年前我搂着你一同上岐山看日出,那时你说……”

    郝伍少暴跳如雷:“喂!兄台你有没有听人说话啊!都说了十三年前他才五岁!!”

    韩轻嗣眉结微蹙,亦是有些莫名地看着玄衣人。

    那玄衣人短短时间已叹出第三口气:“罢了,也不怪你忘了我,一来时日久了,二来……当年也是我对你不起……”

    他缓缓阖上眼,又缓缓睁开,眼神柔得欲化出水来:“年纪又有什么要紧,只要你还是你,我的心里一直……也只有你。”

    郝伍少一口鲜血涌上喉咙,彻底败下阵来了。

    第二章

    众人歇息完上车欲走。

    玄衣人从怀中掏出一枚竹萧一吹,只见林中跑出一匹枣红色高头骏马来。

    韩轻嗣蹙眉看了他一眼,兀自驾车前行,却见玄衣人不急不缓地策马跟在一旁,嘴角噙笑。

    韩轻嗣不悦,马鞭从地上卷起一枚石子,像那枣红马的膝弯掷去。玄衣人不紧不慢地拔下一根马鬃,一扬手,那石子被马鬃穿透,牢牢钉在了地上。

    韩轻嗣吃了一惊,未曾想那人的功力竟深厚至此。他自忖功力只能将马鬃插入石中,绝无刺穿的本事,更不必说将它钉在地上。他心中迅速估计了自己与他对战胜率有多少。然而这个问题很快就被换成了自己能支撑多久以争取时间让郝伍少与小虎逃离。

    他寒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玄衣人眸光涟漪,笑得煞是好看:“方才忘说了,在下江颜逸。”

    韩轻嗣翻了个白眼:“我管你是谁。”

    江颜逸无辜地眨了眨眼:“咦?方才明明是韩少侠问我是谁。”

    郝伍少正憋在车厢中生着暗气,闻言不悦地将头从车帘中探出去:“不管你叫江颜一还是江颜二,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江颜逸轻笑:“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何来我跟着你们一说?”

    韩轻嗣的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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