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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孤立守恒定律被打破 作者:南国无春

    郑郑露出灿烂的笑容:“我明白了。”她说,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若有所思,仿佛已经见证了所有故事。张骆驼窘迫地低下头,恨不得钻进咖啡里,那苦味让他头皮发麻。

    他们在郑郑的劝说下暂时在这里住下。乔德本想带张骆驼去其他地方,比如他自己的家,但郑郑说服了他。

    “公司也在查你。”她警告他,“你家附近应该到处是眼线,不出意外三分钟就可以赶过来。”

    乔德带刺地反问道:“难道没查你呢?”

    “我不一样。”郑郑骄傲地说,她摇摇头,“我有个眼线,他能让管理部对我放松警惕。”张骆驼猜测郑郑口中的眼线是芦幸,绝对是芦幸。他想道。

    乔德最终挫败地站在鞋柜边,他无法再离开这里,但也绝对不想坐在红色沙发上,他保持他一贯的姿态,一言不发。郑郑取得了胜利,她在大大小小的房间穿梭,带张骆驼到一间空闲的卧室,示意他们可以睡在那里。接着他们回到客厅,郑郑打开电视,从冰箱拿出几罐“重庆城市”,还有几瓶不知名的果酒。张骆驼窝在沙发里,体温慢慢上升。

    “过来坐吧。”他对乔德劝说道,拍拍坐垫,讨好地露出笑容,几秒以后,毛毛先溃败,从乔德的肩膀跳到他怀里,接着乔德不情不愿地走过来坐下,僵硬地在沙发上伸展四肢。郑郑在一旁饶有兴趣地打量他们。

    张骆驼打开一罐啤酒,“重庆城市”的味道挤入他的喉间,快感像蓝色的泉涌般放开。他眨眨眼,久违的空暇轻轻握住他的手指,将他拥抱。郑郑点了根烟,和他还有乔德聊天,聊一些无聊的话题,当然乔德大多数时候一言不发,只是听着,像毛毛是他在这里的唯一朋友。电视很无聊,在讲一个爱情故事,画面上南坪干净无比,银雨如刀般切割人的心。张骆驼看着这个画面,放松的醉意无可匹敌地袭击了他,他感到放松,一阵阵睡意袭击过来,他很久没这样坐着看一部无聊的电视剧了,这些天他活的像只惊弓之鸟。但除此之外,他敏锐地发觉一种东西在碰撞他的心。

    他眨眨眼。

    那是出自不安的空虚。

    夜晚十二点,他和乔德睡在一张床上,面面相觑。乔德的头发压在枕头上。张骆驼看着他的眼睛,嘴唇,还有整个轮廓,他把头窝进乔德的肩膀。他喝了两罐啤酒,醉的厉害,但乔德滴酒不沾,他对这些廉价牌子宁死不屈。

    他还没想好怎么办。张骆驼想,他甚至还没有想到明天。他意识到那不安的空虚。今天住在郑郑家里,明天呢?后天呢?他现在已经“死亡”了,从此以后重庆不再有他的存在,他没有身份id,公寓将被回收,而管理部的人还想找他,他只能躲藏起来,一直躲藏和逃到公司没人记得他,就像曾林一样。然后他再活下去,像贫民窟里的人,直到死亡。他抖了一下,接着是真的死,一片白光,就像乔德告诉他的,被叩开身体,拿出需要被利用的神经元。

    他一辈子都无法离开这个城市,因为他是个仿造人。他闭上眼睛,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

    无法离开。他想,一种异样感袭来。

    乔德的手从后背而来,他注意到张骆驼的颤抖,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

    “你和范柳说的是什么事?”张骆驼抬起头,悄悄打直腿。乔德在他旁边,离他很近。思维和回忆在张骆驼被酒精打乱的思绪里四处飞舞,过去和现在变成了一个实体,无数话重重地在他面前浮现,像是个折叠空间。张骆驼闭上眼时想起乔德对他说的话,忽然之间,那画面又变成今天中午范柳和乔德的对话,他们说着话,像个谜语,当时他没有问出口,局外人的尴尬压制了他的疑惑,但午夜让他的疑问重返,而且他想转移那种异样感,他轻率地问出了口,甚至不顾乔德是否能听懂。

    乔德拍他肩膀的手慢下来,似乎在思考,不太想说,但马上他又决定了一些东西:“……我想问的是……”他似乎明白了张骆驼的意思,犹豫地说,“能不能让你在四年后和我一起回火星。”他的声音很轻,刚好进入张骆驼的耳朵。

    张骆驼猛地抬起头,他的醉意醒了一半,但立刻又加重了百分之两百。

    他和乔德在夜色里能清楚地看到对方,乔德的神色平静无比。

    “然后他拒绝了你。”张骆驼说,没有眨眼,平缓地说。

    “是的。”乔德回答道。

    这个答案在张骆驼意料之中,他低下头去,重新将头埋进乔德的脖子,闭上眼睛。他现在能明白范柳对他的若有若无的冷淡了。

    回火星。张骆驼想道。

    这个念头非常荒谬。跟着乔德回火星。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几乎像一个科幻故事。如果在平时他根本不会想下去,他会离开这个念头,想其他的事。但现在是午夜,而因为啤酒产生的醉意让他异想天开的思维在午夜翱翔。他琢磨着这个念头,感觉它有股海水的味道。他的脑海无可制止地里闪过一些思考,一些画面,金色的,银色的,来自于电视剧里的破旧飞船、砸满星星的黑夜、无边无际的天际线,旧世界里那蔚蓝的苦味的海,摩天大厦,无尽的宇宙,巨大的空间能让人完全迷路。

    他之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也从来没想过这些。

    当它们被亲眼看见,究竟会是什么样的?

    他幻想着,接着深深地睡去。

    他醒来时是下午三点,星期六,下午的阴云一如往常,他爬起来,一股刺鼻的隔夜酒味立刻扑面而来,他摸摸衣服,它又湿又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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