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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24)

    《后来》 作者:彦归来

    彤奶奶一手搂着龙宝,一手搂着凤宝,细细的叮嘱:“回家以后,不兴吃太多小食品,小食品吃多了可不长肉,……龙宝别再揪妹妹的小辫了,龙宝最听话!……周六的时候,奶奶就做香香的饭,等你们回来!”

    紫俏说:“放心吧,彤婶,我每星期都接他们回来,石磊要过来跟你们道谢,我没让……”

    彤婶回身取来事先准备好的两匝红线——每匝红线上都绑着百元的人民币。

    她分别把“线”挂到两个宝贝的脖子上,说:“这可有讲头,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带上这个,跟彤爷爷和彤奶奶,走得长远!”

    “凤宝的裙子真好看,彤爷爷的茉莉花怎么跑到小坏蛋的身上了?” 彤叔轻轻抚摩凤宝裙角的茉莉刺绣,眼里有泪光,亮闪闪的,像雨雾中的松柏,本是硬朗的枝叶,却沁含了水珠的柔情。

    紫俏心里有准备,道:“我小时侯的裙子,妈妈买的,总爱绣上茉莉,就那么小小的一朵,连带着衣服都像是沾染了花香,一直香到现在。”

    “香到现在?香到现在……” 彤叔低声重复紫俏的话,走上阳台。

    阳台上,那盆茉莉,花开满枝桠,谁,还能香过她呢?

    天赋仙姿,玉骨冰肌。向炎威,独逞芳菲。

    谢宁家在五楼,紫俏手里拎着孩子的衣服、玩具,连拉再拽,可算把两个小家伙“运送”上楼。

    “哎呦,天啊!我们可算到家了,你蘑菇什么呢?就不能到楼下迎迎我!” 紫俏唧唧呱呱地抱怨着。

    谢宁的两只手油乎乎的,还用“二指禅”勾着水杯给宝贝们喂水喝,她说:“要怨就怨石磊,没事儿找事儿,我从早晨六点忙到现在,……快点!把电视打开,再弄点玩具,让两个做祸精老实一会儿,你给我搭个手。”

    紫俏按“最高指示”操作后,随谢宁来到厨房,她嘻嘻的笑:“真是用不着!我也不是外人,准备这么些好吃的欢迎我,太隆重了吧?”

    “把你给美的!不是给你的,一会儿来客人,你把那葱给我剥了。” 谢宁 “咚咚”地剁着肉馅儿。

    紫俏做家务比谢宁麻利,她把堆在厨房地上的蔬菜一样一样地洗净,该切段的切段,该切丝的切丝,分别码到圆盘里。

    谢宁的肉馅儿剁好了,就忙着和面。

    紫俏问:“是谁呀?这么的大面子,让我家的大厨既包饺子又炒菜!”

    “衾瓷和他的小学同学!据石磊讲,那两个同学都认识你。” 谢宁说。

    菜刀差点划到紫俏的手,紫俏试探道:“请他们干什么?”

    谢宁说:“为了联系业务呗!衾瓷帮石磊办理开电脑店的一些手续,遇上了他的小学同学,这些天没少帮忙,几个人称兄道弟的……衾瓷好象还联系了一个税务局的朋友,他要帮石磊争取一个税控的工程,弄好了,咱们的电脑店就能来个开门红!

    “不是三个月后才开业吗?”紫俏问。

    “傻丫头,等开业?那税控的工程,说不上被谁给拿下了。” 谢宁改变了话题,正色道:“紫俏!凤宝放在我这,就是我的女儿,你别顾及她!这些天,据我观察,衾瓷比从前有担当了……你们俩到底是青梅竹马,而叶远鹏也没个真心,我看……”

    紫俏半天不出声,蹲在地上剁大葱,辣的眼睛里全是眼泪。

    石磊领着衾瓷和他的两个同学在下午两点钟才到,说是又去了一个什么地方,四个人风尘仆仆的。

    紫俏开的门,衾瓷并没惊讶,他知道她在这儿。

    两个同学,紫俏只记起来一位——老院子的小伙伴,外号叫“虎头”,就是在小的时侯,因为紫俏,跟衾瓷打架打得最凶的那个。

    他们的到来,吵醒了龙宝和凤宝的下午觉,紫俏整理床铺的时候,衾瓷走了过来,在一旁看。

    龙宝趴在地上玩电动车,不知怎么的,一下子就拽起了紫俏的裙子,一蹦一跳地笑闹着,紫俏急得跟孩子抢裙子。

    最后,还是衾瓷解开了抓在紫俏裙子上的小手。

    紫俏拍了拍龙宝的小手,说:“你不是挺乖的吗?怎么就闹起来了,打你个人来疯!”

    衾瓷也伸出一只手来,说笑着:“从没跟你说过重话,那天,我在电话里胡言乱语的,你……打一下,算赔罪!”

    那只修长白净的手啊!

    小的时侯,牵着她,保护她,做童年的冰花;

    少女时,抱过她,给她一个初恋的神话;

    那指尖上的纹理,如圈圈的涟漪,曾抚过她的眉弯,可也弃了前盟,痴缠着别人的气息。

    而她?也是如此!

    叶远鹏告诉她一个词,叫做“迫不得已!”

    她把自己的纤细的手伸了过去,放在衾瓷的手掌上,轻声说:“我没怪你!”

    而后,就轻轻的滑开。

    饺子和家常菜摆上了桌,大家齐入席。

    紫俏忙着喂孩子,谢宁忙着拿酒端菜。

    这种家庭聚会,忙活的是女人,吃喝的才是男人。

    衾瓷挨着紫俏坐,开始还与哥门们喝酒,后来,就和紫俏一起喂孩子吃饭了。

    “虎头”挑理:“衾瓷!我说你什么好啊,从小就这副德行,紫俏是把你给吃定了!”

    另一个同学说:“帮老婆可以,但,酒一口都不能少,我可下去两瓶了!”

    衾瓷举杯就干,说:“还跟我叫板,你就放心喝吧,我后撵都来得及。”

    “瞎说什么,我可不是他老婆。” 紫俏辩解。

    看来,这两个同学对衾瓷和紫俏之间的事是不了解的。

    这时候,谢宁端来一大碗热气腾腾的汤——小白菜汆丸子。

    紫俏转身喂龙宝时,凤宝就用小手扳倒了汤碗,多亏衾瓷反应快,那么一挡,热汤全洒在自己的手臂上,凤宝只是淋着了左腿,否则,即会全扣到凤宝的白脖子和嫩胸脯上!

    紫俏和谢宁全都吓坏了,手忙脚乱的查看伤情,找烫伤膏。

    衾瓷的胳膊烫红了一片,好在凤宝无碍。

    衾瓷看见凤宝的小腿上有一块深红,以为是烫伤,用手一摸,却是胎记。

    他知道,紫俏的腿上也有这样一块胎记。

    他再次细细地端详凤宝,一下子,就全明白了。

    谢宁怀孕时,他和石磊经常通电话,石磊从没说过双胞胎的事。

    谢宁满月时,他要去看看,石磊推说,谢宁在岳母家,不让他看。

    衾瓷没有再回饭桌,推说烫伤太疼!让石磊陪着客人。

    他斜靠在沙发上,把凤宝放在胸前,坐着,看着,叹气,又亲了亲。

    衾瓷的“烫伤”真重!直到他的同学走,他仍坐在那里。

    “虎头”临走时,对紫俏说:“前两天,有人到文圣西路,就是原先老院子的方位上,打听一个叫李儒绣的老太太,我妈说,李儒绣就是紫俏的外婆!当时,我也不知道你的下落呀……”

    紫俏很疑惑:“能是谁呢?如今,还有几个人记得外婆的名字!”

    “当然会有,就像我记得你!总不会忘。” 衾瓷说。

    说这话时,他俩正行走在华灯初上的长街,衾瓷送紫俏回家。

    “记得吗?大学时,我总是这样送你。”衾瓷问。

    紫俏说:“一晃儿都六、七年了,再一晃儿啊,兴许,龙宝都会送女生回家了。”

    “他会送凤宝回家的。但,我不希望他如我一般,弄丢了最宝贝的青梅!” 衾瓷的话有所指。

    “比喻不恰当,他们可是……”当紫俏看见衾瓷的表情,就不再说下去。

    “紫俏!”衾瓷喊,紫俏作答。

    “紫俏!”衾瓷再喊,紫俏再作答。

    千言万语,如哽在喉!

    “这些年,我从没问过你好吗,我希望你好好的。可是,我知道,你不好,我试探过多少次,你总滑得像鱼,逃似的溜走,如今,我不想再问了,还是那句话——我要你,包括你的一切!” 衾瓷握住紫俏的手。

    月婆婆正把满盘的清辉照向这里——月上柳稍头,人约黄昏后。

    是了解,是请求,也是誓言,一切尽在不言中。

    月影下的相知相许就如同那首千千阕歌——漂亮的悲伤!

    如果你喜欢,就轻声地,一起唱!

    眼睛秘密

    大清早,张总就让业务部向“梧桐”发传真,协商广告的初步事宜。

    叶远鹏虽然不在燕阳,叶远婷虽然还在休养,但,“梧桐”的工程依旧按部就班,“宣传工作”由副总——肖慧云负责。

    中午时分,广告部把计划书拟订完毕,并定于——后日上午9:00,由肖慧云前往广告部签署合同。

    业务部的黎娜为此事忙了好几天,可能是受到“梧桐”副总——肖慧云的刁难,再加上马不停蹄的修改合同章程,一上午没歇气,简直就要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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