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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墨道长的拂尘——龙曜(14)

    墨麒沉默地踏入怪石阵中,以某种特定的规律左拐右弯,走了将近一盏茶的时间,才走到这片看似不大的怪石阵尽头。

    在那里,有一个弯驼着背的瘦削身影,带着兜帽,一动不动地倚着一块巨石站着。

    墨麒怔了一下,薄唇不自觉地紧紧抿了起来,过了一会,才往前踏出一步:百老

    一道内力隔成的无形的墙,阻住了他的脚步。

    这内力并不怎么强劲,至少对于墨麒来说,算不得什么。可偏偏他就没有再近一步,仿若有道天堑,将他和那瘦削老人隔开。

    墨麒的脸色苍白了些。

    他慢慢往后退了一步,停在对方划下的界限外:百老,您怎么亲自来了玉门关?

    曾经还有过自己的姓名,如今却只以百晓生之名行走于江湖的老人,生硬而讥讽地道:你来得玉门关,我来不得?

    不等墨麒再说什么,江湖百晓生之主似乎已压不住心头的冷笑,嘲道:你曾对我说过,此生永不会踏出华雪池半步,现在呢?你脚下站着的,是哪里的土地?

    玉门的月光,清凉疏浅,在墨麒雕刻般起伏的面庞上打下深邃又坚毅的影子。

    他沉默着,没动,也没出声。

    百晓生:别问我为何来玉门关。自五年前你踏出华雪池,我便跟了你一路。你清楚的,百晓生从不干涉世事,我们只是风中的传声鸟。看着墨麒沉默的样子,老人的眼神又从痛恨和讥讽,变得有些悲哀,有些惋惜。

    他没再说什么刺人的话,声音重新变得沧桑而平淡:你找到了我,你要问什么问题?

    这是江湖中的老规矩了,百年来没变过:凡是能寻到江湖百晓生的人,皆能问其一个问题。

    墨麒:辽军为何入境。

    百晓生的眼神,变得更加复杂了:你已知道凶手是谁话未说完,他就长长地叹了一声。

    墨麒点头,又摇头:猜测而已,还未去验证。只是我还未弄清,他和辽军又有何关系?

    百晓生答非所问:做事,做大事,都是需要人力的。他没有,它们也没有,自然只能借别人的一用。

    百晓生最后看了墨麒一眼:该告诉你的,我都告诉你了。这是我最后一次来提醒你,你好自为之。

    城头的夜枭嘶哑地鸣叫了两声。

    百晓生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那些怪石也消失了。

    化成了灰,飘散在夜风里。

    然而还有人没走,她落在枯木的枝头,伸手捧着天边的月:他又在找你说这些废话。

    嫦娥般美丽的女子,慵懒地卧在老树上,一头垂落的青丝在月光下笼罩着一层朦胧的银光。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墨麒:我都听到了,无非便是那老一套。不过你既然选择出山,自然就不会听他的话了吧?

    墨麒看了她一眼,一直未动的身体崩得更紧了:但我也不会听你的。

    月光下的女子静悄悄地同他对视,随后柔声道:但你欠我的。你欠我的,可不止一条命。但我还是爱你,所以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然后

    墨麒打断了她的话:然后我会还你所有欠下的东西。

    女子嘴边温柔的笑没有了。她又轻轻看了他一眼,隐匿在玉门关第一抹日光之中。

    与耶律儒玉约定的最后一天,来了。

    宫九是在马府后山找到墨麒的。

    早晨早饭的时候又没瞧见墨麒,若不是看到唐远道还在吧嗒吧嗒啃着包子,他还以为墨麒又跑了。后来一问,才知道墨麒前一天晚上根本就没回屋,大概是和众人分开后,就离府出门了。

    案子还没破,马将军的尸体自然不能下葬。可马将军一家已经为马将军挖好了坟墓,就在马府后的一座小土丘背后,简陋的不行。

    不过这小山丘脚下还有片小湖,这坟依山傍水的,至少寓意还不错。

    墨麒的衣袍上沾着白霜,脸色也一片苍白,几乎和背后的拂尘化为一色。

    怎么了?宫九站在土丘顶,问他。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宫九总觉得这一个晚上过去,墨麒身上的气息更加沉凝压抑了,如同一片在深处翻江倒海,外表却波澜不惊的深渊。

    或许,那深渊之中还无声燃烧着压抑得很好的愤怒,但宫九觉得,这多半是自己的错觉。

    那双漆星一样的眸子,黑的吓人,因为里面包含着太多的感情,又因为感情太多,以至于乍一看,给人一种平静无波的假相。

    墨麒指了指属于马将军的那块墓碑。

    碑上最下方,刻着一行奇怪的字:

    夕山之左,朝川之右。

    宫九走下来,顺着墨麒手指的方向看:嗯?这是什么意思?

    马将军府并不是坐落在玉门关城的中心,而是和赵显一样,建造在城池的角落。墨麒转过身去,向山下一指:夕山之左。

    夕阳西下时,山丘顶端阴影划出的界限的左边。

    墨麒又望向那在朝阳下波光嶙峋的小湖:朝川之右。

    早晨时,涨潮的湖水岸线之右。

    墨麒垂下头,看向走到他身边站定的宫九,声音有些不知缘由的喑哑:辽兵在这里,夜光墨绿玉也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宫九:为什么要垂头,显得我仿佛很矮一样??

    龙曜:送命题_(:з」)_

    第20章 马迷途案20

    没人能想到,他们派出那么多士兵在整个大沙漠辛苦寻找的东西,其实就在马府后院的山脚下。

    甚至于,就连位置都明明白白地写在墓碑上了,也未有人发现。

    不过仔细想来,这也很正常。毕竟马将军还未下葬,那坟墓只是空坟,自然也不会有人来祭拜。

    宫九打量墓碑上那行小小的刻字:看字迹,应当是后加上的。

    他抬头看向墨麒,这才发现两人好像是离得太近,而墨麒也确实是很高了,以至于他和墨麒说话,还得仰着头才行。

    九公子不着声色地往后退了几步,稍微往丘上走了点,才继续道:你既然知道这东西会刻在这儿,是不是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墨麒点头。

    昨天晚上,他连夜跑了几个地方,将自己的猜测证实了。

    宫九总是毫无弧度而显得薄凉的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个感兴趣的表情:那是谁杀

    道长,九公子!胡铁花的声音突然从坡上传了来。

    胡铁花在丘上探出个脑袋,往下看了看,后知后觉:咦,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宫九嘴角的笑已经变成冷笑了,看得胡铁花一阵发毛。

    墨麒:没有。何事?

    胡铁花心虚地避开宫九的眼神:呃,薛衣人来了,他亲自来了。现在大家都在停尸房呢,你们快来?或者你们等会再来?胡铁花在宫九越来越冷的视线里尴尬收声。

    墨麒果然如宫九所料,立即便道:不必,我们回去。

    胡铁花缩了下脑袋,感觉自己在宫九眼里已经是个死的了:哈哈哈,好的,好的

    他比宫九还要痛心疾首地在心里捶了自己一下:人家九公子难得找到机会和道长单独相处,唉,我这急性子,要是先提前看一眼就好了。

    停尸房内,已经等着不少人了。

    站在江无汝尸首旁边的,是一个穿着朴素蓝色布衣的男人,正以一种莫名的、充满复杂感情的目光,盯着那堆血肉直看,一双有神的眼中微微含泪。

    这场面稍微有点怪异,胡铁花就压低声音给后来的两个人解释:九公子,道长,这位就是薛衣人他已经验过伤了,确认确实就是薛笑人留下的剑伤。

    看来,这些人都是被薛笑人杀死的。

    不知该说赵显不知者无畏好,还是点子霉好,世上杀手那么多,他却偏偏雇了实则就是杀死他所有同伴的薛笑人。

    薛衣人毕竟曾是天下第一剑客,哪怕如今这天下第一剑客之位,已经被万梅山庄的西门吹雪所替代,但他的功夫终究是没落下的,胡铁花声音压得再低,他还是听见了。

    他露出像是被惊醒一般的表情,终于抬起头,目光看向自己最为熟悉的楚留香:他人呢?

    薛衣人的表情很执着。即便在他面前的尸体,就是弟弟薛笑人杀死的,他的表情里依旧是惊喜和侥幸居多。

    薛笑人在他眼前自杀之后,他几乎每天每夜都被那段被血染红的画面侵蚀着,曾经的血衣人竟开始抵触这太过猩红的颜色,也是因此,数年前西门吹雪同他比剑时,他惜败在西门吹雪手下。

    薛衣人还记得那时候西门吹雪的眼神,还有西门吹雪说的话。

    他的眼神中带着失望,还有一点不能理解的疑惑:你的心,也不诚。

    然后,那名一身雪白的年轻剑客,便提着剑,毫不犹豫地走了。

    薛衣人没死。死的是血衣人。

    他觉得自己所有曾经被剑占据的那些感情,都一下在西门吹雪势不可挡的一剑之后,被释放出来了。这些已经因为战败而失去依附的感情,在他空荡荡的心里来回游荡着,最后都被那副噩梦一样的画面吸食进去。

    于是,曾经能够转移他注意力的练剑,也成了噩梦的引子。他的手握上剑,就想起那一袭白衣的剑客失望的眼神,转身离去的背影,还有造成这一切的噩梦。

    楚留香的信,薛衣人很早就收到了。他大醉了一场后,挖开了弟弟的坟墓。没人知道当他看见空无一人的坟墓时,他是什么表情,又是什么感受。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是,等他回过神来之后,他就已经在飞驰向玉门关的骏马上了。

    他在哪?薛衣人紧紧盯着楚留香,像是在盯着救命稻草。

    楚留香尴尬地摸摸鼻子:呃这个

    站在宫九身后的墨麒:马府后院。

    薛衣人的目光银信一样在墨麒面庞上一扫而过,一句话没说,人已经消失了。

    宫九的冷笑更加明显了:你们特地让胡铁花把我和墨道长叫来,就为了这个?

    过来看一眼薛衣人,然后就没了?

    楚留香却抓住了墨麒刚刚那四个字的言下之意:道长,你你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不然怎么会知道薛笑人此时身在何处?!

    墨麒点头:是。

    李副将的眼睛立即看向墨麒,目光中燃起了一点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希望:是谁?

    墨麒:马艾稼,马将军。

    一室哗然。

    宫九府里,李副将瘪着嘴,拿老管家给他的热鸡蛋敷眼睛,憋屈地窝在最小的那个凳子上:道长,对不起,我不该想打你的,我这个,火上头了。

    宫九已经派人去按着墨麒说的地方挖掘了,本该去带队的李副将却被单独留了下来,给墨麒道歉。

    李副将委屈地想:可到最后,挨打的人是我啊,为什么我还要给墨道长道歉?

    宫九冷冷地扫去一个眼神,李副将顿时噤若寒蝉。众人纷纷向李副将投去同情的目光,目光中还包含点其他的内涵,比如说:说你傻吧怎么能当着九公子的面质疑墨道长呢?你还想打他!没丢个胳膊少个腿,就算是天大的幸运了。

    不过想是这么想,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去触宫九的霉头的,大家都状似乖巧地坐着,等待墨麒将事情慢慢道来。林七被赏了个副座的位置,战战兢兢地坐在椅子上,拿着纸笔严阵以待。

    太平王世子说了,叫他一定要把墨道长的睿智和英姿都记得清清楚楚,毫发无遗才行。

    林七心想:懂了,就是记录的同时,自然地夹杂一些拍马屁的技巧。这个我会,我熟。

    宫九环视了一圈安安静静的大厅,确认自己掌控住了局势,才满意地对墨麒颔首:你说吧,我也很好奇,你是怎么确认凶手的。

    墨麒:

    墨麒也同样体验了一下之前在沙漠时,被他护住的宫九的感受。

    他有些不自在地抿了下唇,有心想告诉宫九不必如此,又觉得这话说出来也有些不大对。茫然无措了一会后,只得按宫九说的那样,开始解释自己确认凶手的过程。

    马将军其实一直没死。最开始的提示,其实是马老爹的死。墨麒道,最初,看到马老爹的尸体,听小燕说马老爹是怎么死的时候,我就隐约感觉,这位老兵一定和这起凶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墨麒:其实也很好猜得出来。马老爹,是看到马将军的尸体,主动自杀的。他还对未来要发生的凶案有所预料这说明两点,第一,他和凶杀案必有联系,或许是他对于凶杀案知情,或许是他对于凶杀案的凶手知情。第二,他不是被逼死的,而是自杀死的,说明他知道自己知情,但却不想让第二个人从他这里知道内情,所以干脆自杀,自己封了自己的口。

    而能够让他甘愿做出这种事的,只有他服侍了一辈子的马将军。墨麒的手不自觉地放到了拂尘上。

    他并不习惯这种被众人瞩目,自己长篇大论的感觉。更多的时候,他是一个沉默者,一个倾听者。

    墨麒:再加上马老爹说的那句西边的太阳也要落下去了,我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推测:马将军其实没有死。

    于是昨天晚上,我又去了趟停尸房,检查了马将军的尸体。墨麒克制地把手从拂尘上缩了回来,不知诸位可曾注意,马将军的尸体是除了马老爹以外,唯一一具面目全非的。守城的将士们认为那就是马将军,靠的只是尸体的身形和马将军相似,还有尸体腰间挂的将军令。

    胡铁花张大了嘴:那那停尸房里躺着的,是谁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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