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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墨道长的拂尘——龙曜(22)

    包拯接着道:还有陶知府的那具尸体,与其他异人的尸体状况完全不同,羞辱的意味更大于泄愤,伤口干脆利落,没有一道口子是无意义的,凶手的本意并不是伤害,而是侮辱

    而且,我曾与陶知府打过交道,他不是异人。既然如此,只对异人下手的凶手,又为何突然对陶知府痛下杀手,甚至还对他的尸体百般羞辱呢?我猜测,这两种不同死者的死因,其中或许另有玄机。包拯紧锁眉头。

    墨麒木着脸:可是有可能是江湖人做的?

    这事儿是蹊跷,但墨麒也只是帮包拯插手江湖案件而已,这个案子听起来,并不像是江湖人下的手?

    包拯有些尴尬:不是,这还不清楚。如今河西因此案一片大乱,知府死后,有些暴民因为异人案开始挨家挨户地破门而入,非要把所有的异人揪出来,认为这是异人带给他们的无妄之灾

    宫九讥讽道:死的都是异人,干他们何事,无非就是想借机打砸一番,顺便抢掠些财物。

    公孙策将手上的画纸放在烛火上烧了:河西局势混乱,西夏李元昊不知会不会趁乱而入,此案必须尽快了结,还河西一个太平。但如今暴民四起,我们派去查案的人手也就只有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若是案子没查成,反倒又给狼口多送了只羊羔

    包相正色道:包拯准备亲去河西,侦办此案。只是公孙先生身为我身边难得可信任的仵作,也需得与我同往。展少侠虽然武功卓越,但一人也照看不来我和公孙先生两人故而,包拯想问,河西一行势必凶险,不知墨道长可愿与我同往?

    突然被提及的展昭,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然后也和公孙策一同期待地看向墨麒。

    宫九都不用等墨麒开口,就知道他的回答了。

    宫九无声地掀动嘴唇,和墨麒一起一字一顿地说:自当尽绵薄之力。

    墨麒同包拯谈完去河西的事情,当天晚上便被迫不及待的赵祯召进宫,替太后看诊。

    太后看起来慈眉善目的,比起母仪天下的当朝太后,更像个在后院含饴弄孙的慈祥老奶奶,墨麒走到她面前时,第一句张口问的也是:如此俊俏的小伙子,可曾婚配啊?

    墨麒还在取银针:

    赵祯生怕自己母后突然一时兴起,想给墨麒拉亲事,忙说:墨道仙不行的,墨道仙是道士,不能婚配的。

    这可不能胡乱牵红线,这要是给小堂弟知道了,谁能有好果子吃?

    不行的墨麒神色复杂地看了眼赵祯,欲言又止,被赵祯背在身后,打了个手势的手止住了。

    赵祯催道:道长,你快替我母后看看,这眼睛可还能治啊?

    墨麒依言看了太后的眼睛,又把了脉相,而后问道:太后身上可有丘疹?平日是否皮肤干燥?

    赵祯点头:是的。上回公孙先生也是这么问的他犹疑了一下,小声道,莫非道长也治不好么?

    墨麒看了眼赵祯:可以治好,不过就是时间长些,麻烦一些。这在我故里,常有人得,有三种情况,一是暂时性的,比较好治,二是因为曾经缺乏营养、或生病导致的,能调理,但需要一段时间慢慢来,太后便是这种情况。

    赵祯追问:那第三种呢?

    墨麒:三是先天的,这种就需用针灸缓解。

    听了墨麒的话,太后和赵祯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喜色。太后一脸平静,赵祯的脸色却不大好看。

    赵祯迟疑了一下:道长莫要见怪,先前公孙先生替我母后看时,也是这么说的。但他调理了两年,我母后的眼睛仍然不能在夜间视物

    太后安抚地拍了拍赵祯握着她的手:哀家老啦,老人家的病,不是正常的嘛

    赵祯却依旧执着地看着墨麒。

    墨麒沉默了半晌。

    赵祯有些发急:道长?

    墨麒:那是因为,太后除了夜盲之症外,还中了毒。

    太后身边侍奉的宫女们惊慌地瞪大了眼睛。

    赵祯亦是脸色大变:若是中毒,为何太医,甚至公孙先生都没有提过?

    墨麒淡淡道:因为此毒极为罕见,公孙先生光明磊落,精通药理,却不全然精通毒理。

    赵祯勃然大怒,心中更是一片骇然。

    自己的母后就在自己眼皮下被人下了毒,他却毫不知情!

    他立即将眼神扫向太后身后那些瑟瑟缩缩的宫女们,眼中尽是怀疑和戒备:你们都退下!

    宫女们惶恐地退出了门,赵祯才对梁上的暗卫说了一个字:查。

    墨麒并没有因为突然现身的暗卫感到惊愕,他一早就听到了梁上的动静。暗卫掠出去的时候,他眼睛都没看一眼那道黑影。

    赵祯握住太后的手,手心满是冷汗:此毒有何危罢了,墨道长,你只说你可能解此毒?

    墨麒颔首:可。

    赵祯这才稍微松快了些。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方才紧张地一心只知道解毒的脑袋,终于想起些其他的事情了。

    他记起了马将军一直坚信没有解药的药玉,忍不住道:敢问道长,你又是在何处见过这些奇毒?

    墨麒言下之意,是他不仅精通药理,也还精通毒理。赵祯却很难将在华殿之中卓然而立,硬是把整个宫殿的雍容华贵都衬成雅贵仙逸的墨道长,同毒理联系在一起。

    墨麒抿了抿唇,低声道:小时候,曾见人中过。我替他配过解药。

    赵祯有些惊讶,还有些好奇,这还是墨道长第一次在赵祯面前说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以至于他忍不住在脑里,偷偷描摹了一番童年道长的模样。

    定是也像现在这样一本正经的也不一定,调皮的小道长似乎也很可爱。

    墨麒并不知道表面冷静的赵祯正在想什么,只问:今年江山醉进贡的一壶冬,陛下可还有存余?

    赵祯从浮想联翩中回过神来,甫一听此句,便不由地倒抽了口气:这、这一壶冬,连这样的毒也能解?!

    先前赵祯还没有和楚留香、胡铁花一样的悔恨莫及的感受,此番中毒的人是他的母后,他才有了自己手上早有了无价之宝,自己却只将他们当做下菜的酒的暴殄天物感。

    恨哪!

    墨麒沉默了一下,因为赵祯此时脸上的表情,和先前的胡铁花简直惊人的相似:只有我自备的一壶冬,还有每年朝贡的一壶冬,方有可解百毒的效用

    赵祯这才稍微松了口气。若是墨麒卖出的所有一壶冬,都有如此药效,那他也要和楚留香、胡铁花一样痛心疾首了。这些一壶冬要是都买回来备在皇宫里,岂不是宛如第二条生命?怎么可以就这么简简单单一千金,卖给那些嗜酒之徒呢!

    他就是买个千年的人参,也不止这个价呢!

    他的气才松了一半。

    墨麒耿直道:余下的酒,便只有一半的效用

    赵祯:

    贫穷的小皇帝,想起自己中秋时随意赏给妃嫔们的那些一壶冬,在心里默默地悔哭了,悔得肠子都要青了,简直恨不得立即就去把那些酒都讨回来。

    最悔的是,当初他尝了这酒,觉得酒性过烈,六宫妃嫔送遍了,偏偏就没给太后也送一坛

    就在他开始在心里打鼓,想着要不要开口,问墨道长再多要几坛一壶冬备用的时候,大内侍卫总领黎贺匆匆赶了进来:陛下!

    先前离去的暗卫,又嗖地隐匿回房梁上。

    赵祯:可查到是何人下的毒?

    黎贺单膝跪地,拱手道:查到了。

    赵祯怒道:谁?

    黎贺:薛冰。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服毒自尽了。

    薛冰赵祯有些茫然地把这个名字放在嘴里嚼了嚼,是哪一宫的宫女?

    黎贺摇头:她不是宫女,她是杀了原本的宫女混进来的。

    赵祯簇紧了眉头:那你同朕说她的姓名又有何用,难不成朕会认识这样的人吗?

    黎贺抬起头:陛下应当知道。他一双有神而坚毅的眼睛看向赵祯,提醒道,陆小凤,红鞋子。

    赵祯突然哑然。

    太后发觉自己有些听不懂自己儿子和黎家小子的谈话了,不由地困惑道:陆小凤哀家听过,是个挺厉害的大侠呀!先前他办那个绣花大盗的案子的时候,哀家还见过他呢。不过,这红鞋子又是什么?

    赵祯:是个极坏、极坏的杀人组织,那里面的女人都以杀人为乐,那薛冰就是其中一员。不过她也是陆小凤的姘头,更是他最爱的女人,所以绣花大盗便把她掳走杀死了。

    太后哦了一声,过了一会,才后知后觉:杀死啦?她有些发懵,呃,可,可刚刚黎总领不是说,是她扮的宫女,给哀家下毒的吗?难不成,她是地下爬出来的恶鬼?皇儿,你可莫要吓哀家!

    第31章 送子观音案04

    赵祯哑着嗓子:正是因为他们都是地底下爬出来的鬼, 才最可怕。

    毕竟, 谁会防备已死之人?

    而且这些鬼, 不仅出现在了大宋的西北,还出现在了赵祯身边,甚至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就在他自己的皇宫里。赵祯几乎不敢想,这样的鬼究竟还有多少,是不是早已悄然间遍布了整个大宋。

    赵祯看向黎贺:你去替朕找到这只陆小鸡, 问问他, 他亲眼看着死去的人,霍休、木道人、薛冰他们都从地下爬出来了, 这件事他到底知不知情。

    黎贺迟疑了一下:陛下,若是他说不知情呢?

    赵祯微微一笑, 露出了一个和宫九几乎如出一辙的、叫人背后发寒的算计表情:那他现在知情了。

    既然知情,就不得不麻烦他好好把这些在他眼前躺进地里, 如今却又爬回地面的恶鬼,统统送回他们该去的地方了。

    陆小凤未来一段时间会受什么苦,墨麒如今尚未可知。

    他给太后留了药方, 又没什么犹豫的答应了赵祯再给宫里送一批一壶冬的要求,就给江山醉挣来了一块亲笔御题的牌匾, 一壶冬也被赵祯钦点为御酒。

    墨麒犹豫半晌, 没好意思告诉赵祯, 一壶冬其实是四季酒里, 成本最低廉的那个。

    便是这样, 赵祯还有些忿忿:道仙,如此良药圣品,你怎可当做寻常的酒,卖给那些不识货的嗜酒之徒?真是暴殄天物!赵祯笔走龙蛇,一壶冬几个字如铁画银钩,飞然跃于纸上。

    贫穷的小皇帝举起宣纸端详片刻,想起自己吃个燕窝也要犹豫再三的寒碜模样,顿时心中大为不平,立即提笔,快准狠地在一壶冬前硬是又加了几个大字,怒道:不行,朕不许!

    墨麒看着宣纸上万金难换一壶冬这几个字,无言以对。

    大宋的国库穷吗?不穷。只是赵祯总是把钱用在百姓和百官将士身上,弄得自己的私库都进不了多少油水,才搞得赵祯好像抠抠索索的。他的大方总是对别人的,而不是留给自己的。

    赵祯高兴地举起宣纸,欣赏着自己的字,心里打着小算盘:酒钱涨了,税不就也涨了吗?这多出来的税银,要用到哪去呢?朕记得,东南诸州还有不少尤待开垦的荒地

    墨麒两手空空的进宫,出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块金匾,还有一道一壶冬必须卖万金以上,否则朕不依的圣旨。

    为何会遇到这种事,我明明是去看诊的。墨麒无比茫然。

    无论墨麒有没有接受一壶冬被迫涨价的事实,包拯亲定的,往河西的行程都不会等人。

    墨麒回到开封府之后,众人便连夜启程了。唐远道睡到一半,被墨麒抱出来的时候,还在哭哭唧唧说梦话:呜,不要背不要背口诀了呜呜,学武好难哦

    唐远道边说梦话,边真情实感地流出两行悲伤的清泪。

    是真的很不想背内功口诀了。

    墨麒:

    从开封往河西的路,哪怕包相下令快马加鞭,也赶了整整两天。

    到达河西知府事府上的时候,公孙先生脸色都是白的,几乎靠墨麒给的酒续命。

    公孙策下了马车,忙不迭拔开酒塞,灌下最后一小口酒,缓了几口气,脸色才红润起来。

    他看着手中只有指节大小的酒坛子,真心实意地赞道:多亏了道仙的一壶冬,不愧是圣上钦定的御酒,果真有奇效。

    墨麒:这不是一壶冬,这是一壶夏。

    这次出行,墨麒特地去汴京的江山醉带齐了四季酒,如今他腰上别齐了四坛子酒,各个都由精巧的、只有指节大小的酒坛子装着。

    展昭馋了好久,就是因为看这酒太少没好意思开口,听到墨麒这么说,不禁好奇道:难道这四季酒,功效还各有不同?

    宫九:那是自然。一提到这个问题,他就极为不悦,冷冷道,别问了,不说。

    墨麒:

    展昭心下了然,怕是这剩下的三种酒,药效比之一壶冬还要稀罕些,故而宫九才如此不愿让人知晓。

    这么一想,再想想这些四季酒每年灌进酒鬼肚子里了多少坛,展昭顿时完全能够理解赵祯下圣旨时候的心情了。

    看着墨麒欲言又止的模样,宫九冷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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