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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墨道长的拂尘——龙曜(38)

    但愿您在天之灵,莫要责怪孩儿

    乾兴二年 谷雨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孩儿终于大仇得报!

    但不够还不够!当日他对我做的一切,岂是昨晚一夜就能补偿得了的!我要让他每一天、每一日都反复经历,都反复悔恨自己当时的所作所为!他不是喜欢用那些物什吗?我要让他这辈子尝个痛快!

    乾兴三年 大寒

    又是一年大雪那姓木的要被调去河西了。哈哈,他以为能摆脱我了我怎么可能放过他!

    我告诉他,我也要跟去的时候,娘亲,您真该看看他的表情他肯定每天每夜都在悔恨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究竟创造了一个怎样的魔鬼

    乾兴三年 小寒

    没想到,河西也有恶心的畜生他们也对身边的士兵下手!

    即便他们折磨的不是我,可难道我就能袖手旁观了吗?我有蛊,我可以报仇,可那些小兵们他们什么都没有。我不能不管他们。

    我得想想办法

    乾兴四年 立春

    我杀死了陶知府。

    这是我第一次杀人可我一点也不愧疚。

    我借着那条狗的名义,进入了陶府,装作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陶知府果然上钩了他主动拽着我去了密林里,还告诉我说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真好笑,这是我要说的话才对。

    我还应该感谢他呢!原本要不是他主动带我去密林,我还得下了蛊以后一路将他赶到密林,那期间被发现的危险可就大多了。是他丑陋的欲望,亲自把他送进了我手里!

    我给他下了蛊,然后按照他怎么折磨的那些无法反抗的小兵,怎么折磨回去。等到他晕了过去,我才割了他的喉咙,把他的尸体做出那般丑陋的形态。

    令我惊奇的是,原本我以为我看到他那样丑陋的模样,会觉得十分恶心。可当我完成了一切时,我发觉那尸体,是我已经帮一些可怜人重获尊严的证明,我激动得简直恨不得立即就去杀死另外那两个畜生!

    还有谁史副将,哦对,还有那条来了河西以后,开始不老实了的狗你们一个也逃不掉,一个也逃不掉!哈哈哈哈哈哈哈!】

    展昭看着看着,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只觉得瘆得慌,忍不住往白玉堂身边挤了挤:哇

    包拯:怎么?

    展昭嘀咕:原本没看这簿子,光看花将留下的谢罪书的时候,还觉得花将就是个被迫至绝境,才忿而反抗的可怜人呢!真是不能光信那一面之词现在看起来

    花将既然有蛊,那自然能够操纵着木将军等人自首,可他却偏偏选择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将自己身上遭受的一切,都百倍地原样奉还给木将军等人,一路折磨了木将军将近三年

    那他岂不是已经变成了自己最恨的人的模样了?展昭有些怅然地说。

    展昭倒是没评价花将这种报复方式是不是过分,他只是看看花将从军第一天的记录,又看看花将最后一天的记录,感觉有些惋惜。

    这世间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时间与劫难对人的磨砺。有时,它们能将人打磨得愈发晶莹透亮,有时,它们也能将人扭曲成自己曾经最痛恨的模样。

    依这簿子的记录,花将本不该得一全尸的。公孙策将众人吃好的碗筷收起来,不过此时河西军正是动乱的时候,史副将、木将军、陶知府之举,激起了他们的公愤,花将的存在就是他们现在得以维持情绪稳定的支柱。

    此时若将这簿子公布出来,再说要治花将的罪,怕是会让原本便动摇的军心更加松散。包拯沉吟着放下了手中的簿子。

    包拯盯着摇晃的烛火思考了一会,问道:庞统何时能抵达河西?将这簿子给他吧。到时,该不该公布,如何公布,又该如何治罪,都由庞统决定。

    梅师爷的伤势眼见的一日比一日好了。

    府衙里的大夫,从梅师爷救回来那天起,就开始跟着墨麒学习如何为梅师爷换药、调养,如今已经基本可以上手了。趁着这几日功夫,府衙大夫就跟着墨麒、公孙策身后跑,和他们聊一些岐黄医术、杂医药学的问题,受益良多。

    不过在离开河西之前,梅师爷的药,还有白玉堂的药,都是墨麒每日亲手煎的。

    墨麒煎药的当口,宫九就站在他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着自己手下探来的情报。

    据说收到主将离奇身死消息的李元昊,气得暴跳如雷,差点破了忍功要御驾亲征率兵亲来宣战。可惜庞统安插在西夏军里的探子,早就将主帅死前已经整军备战之事,告诉了庞统。

    庞统人还未至河西,信鸽已经先一步跨过西凉河,飞到了李元昊的宫殿,替主人扔下一封劈头盖脸的嘲讽信,拍拍翅膀走了。

    都准备起兵了,那主将被杀还不是正常损失?谁叫你们西凉军这么垃圾,居然能让主将在自己个儿的军营里□□掉?妈的,简直垃圾的抠脚,垃圾的匪夷所思!

    李元昊气得鼻子都要歪了,可出兵的心却是歇了。

    庞统在信里也讲得清楚,他的人马再过没一两天就要到河西了,李元昊有搞事的功夫,不如把西凉军里,那个帮忙刺杀主将的钉子挖出来。李元昊要是安安稳稳的,大家就当个好邻居,咱河东河西好相见。李元昊要是敢跨界一尺,他庞统一到河西,立马就率军杀回他一丈。

    比威胁,比硬刚,比搞事,庞太师之子还能比谁差不成?更别提,此时率军回河西的庞统,本身就憋着一肚子气。他在京城锦衣玉食的好日子,还他妈没过几天,就被包黑炭一封信撺腾地没了。

    大丈夫就要建功立业是不假,但也不看看李元昊被他打的那个样子,等他去了河西,能有什么仗打?!到时候岂不是要闲到蛋疼!

    李元昊和庞统的愤怒,河西众人并无知晓。案子破了,只剩收尾,几个不必负责文书的年轻人们,就开始悠闲地过起了自己的日子。

    比如说,展昭正在努力攒小金库,准备给白玉堂买新衣服。

    白玉堂在陷空岛的几位义兄,展昭早已在初见白玉堂时,就迫不及待放飞了信鸽去通知好消息了。不过从陷空岛来河西,几位兄长估计是赶不上趟的,于是他们约了在开封见面。

    这见面时间一推迟,展昭就遇到了一个预想不到的、极为棘手的问题。

    白玉堂锦衣玉服穿惯了,普通的衣服一穿,身上居然起红疹了,痒得他暴躁得不行。墨麒来替他看了疹子,说是衣裳的料子太粗,如今白玉堂又是养伤的关键时刻,他配的药虽说药效来得快,但却极易让身体五感敏感,再加上白玉堂现在本就很难保持心情平和,这三管齐下的,白玉堂自然就起红疹了。

    大片大片的疹子奇痒无比,挠又不能挠,白玉堂已经是暴躁得见到什么都想狠踹一脚、狠捶一拳了,到最后痒得真是连发脾气的劲都没有,天天窝在房间里倒在床上挺尸,把展昭心疼得够呛。日夜陪守不说,还频频跑去墨麒屋里询问何时能好。

    墨麒向来好脾气,对友人的宽容容忍度更是高,更别提白玉堂此时还是他的病人。每次展昭来,墨麒都会不厌其烦地将上一趟展昭来时他答的话再说一遍,安抚展昭:白少侠并无大碍,这疹子虽然看起来发得厉害,其实只要换身好衣服,过两日自然就消下去了。

    那么问题就来了。

    白玉堂现在哪来的银子买衣服?更别说好衣服了!

    没有办法,展昭只能厚着脸皮,问墨麒先替白玉堂借了几件衣服穿。只是这些衣服,本就是宫九给墨麒定做的,白玉堂穿起来大了许多不说,还老是遭宫九杀气满满的冷眼直扎。

    展昭心疼死了。以前玉堂何时有过连件衣服都要借别人的窘境啊!哪次不是穿着华贵又光鲜的衣服,倜傥潇洒地出现在人前。

    这落差感和其他人在一块儿时倒还好,不怎么显,主要是和墨麒站在一起的时候一个穿着华裾鹤氅,执着莹白拂尘,像是下一瞬就要羽化而登仙;另一个则穿着大了许多、腰间还得折几道的衣服,再配上白玉堂那副总暗含着几分不耐烦的神色,显得有种萧瑟落拓的贫穷感。

    墨麒心思本就极为细腻敏感,来给白玉堂看诊的时候,展昭那副带着淡淡忧愁的模样,自然也躲不过他的眼睛。

    唉,也不必买多好的衣服,只要合身、不叫玉堂再起疹子了便好展昭拨着自己的钱囊,深感囊中羞涩。

    展昭这话说的好像没多大要求,但其实倘若当真如此,他自己俸禄的钱肯定是够买至少一两套新衣的。

    之所以这么发愁,还不是他到了成衣店之后,老觉得那些能付得起的衣服,都配不上白玉堂,而那些能衬得上白玉堂的档次的,他又付不起

    墨麒愣了愣:那我替他改改?

    他当真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个小包来,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几卷针线。

    墨道长就这么顶着展昭震惊的眼神,神态自若地拐进了白玉堂的屋子,替他改衣服去了。他下手迅速,飞针走线,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就将几件衣服修完了。

    不仅如此,他甚至还在每件被绞起的腰带、衣角的线头收脚处,绣上了数朵摇曳生姿的雪合子,小处有小处的精巧,大处有大处的华美。

    白玉堂拿起一看,针脚细密缜实,若不是墨麒是当着他面儿缝的,他都看不出任何修过的痕迹。这针线手艺,简直比宫九特地找的这家成衣铺,都几乎有过之而无不及。

    白玉堂伸手将衣服套上,妥帖的很,不大不小,腰带束上,终于有了昔日那气宇不凡的华美少年的风范。

    白玉堂隐隐高兴的心情,墨麒也感觉到了。本着病人最好保持心情舒畅的宗旨,他在收了针线后,又细细叮嘱了展昭几个侍疾的要点,毕竟白玉堂虽然现在看起来能跑能跳的,这几年耽搁下的内伤却是不容小觑。

    展昭将墨麒送出屋的时候,忍不住赞叹:道长,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真的神仙了,你怎么什么都会?

    展昭就开始细数:长得又俊,武功又好,又有钱,脾气连世子都能容得住,你还会阵法,还会医术,还会解毒,还会酿酒你甚至连女红都会!

    展昭说得来劲了,一路跟屁虫一样地跟着墨麒进了他的屋子,恰好瞧见墨麒为了收拾行李,在床上摞了几摞、叠得整齐的衣服,以及衣服边单独放着的一本书册。

    展昭好奇凑过去:诗经?他瞄了眼封面上的两个大字,道长你自己手抄的?

    墨麒:

    墨麒:

    墨道长在撒谎还是说真话之间矛盾地徘徊。

    展昭倒是没注意墨道长一瞬间纠结起来的神色,他已经马不停蹄地开始下一个问题了:道长你喜欢读诗经?这诗经中,可有道长钟爱的诗篇?

    墨麒心想,钟爱的没有,印象深刻的倒是有两首。

    都是宫九强行替他加深印象的,一是《桃夭》,二是《月出》,说起来,都是赞美女子貌美的,其中一首还是婚嫁诗,硬是被宫九生搬到他身上。

    墨麒并不打算把宫九和他的纠缠说给任何人听,又不想糊弄展昭,仔细思索了片刻,认真道:诗经中没有。但确有一首诗,是我从小,娘亲就爱念来与我听的。

    这还是墨道长第一次,和展昭谈起有关他爹娘的事情,展昭感兴趣地竖起耳朵:哦?何也?

    墨麒: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须惜少年时。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展昭拍手道:道长令尊和令堂,想必情谊甚笃!

    墨麒平静地道:我从未见过父亲,也从未听家母说及过父亲。

    拍了个空马屁的展昭顿时缩回手,飞快改口,令堂胸襟开阔,敢爱敢恨,当是女中豪杰!

    展昭并没能在墨麒的房里呆多久,因为很快宫九就像影子一样跟过来了,进屋就坐到墨麒身边,也不说话,就盯着展昭,浑身都散发着一种名为驱客的气场。

    展昭坐如针垫,没唠多久就溜出了墨麒的屋子,心说这马上天就黑了,也不晓得世子爷来找道长做什么。

    脑补的马车,比胡铁花驶的还快的展昭:噫

    展昭走的早了。不然他就能瞧见,宫九在墨麒房里没呆到日落,就带着怒气、大步离开的身影。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展昭脑补的倒也没错。

    宫九这次来,就是请墨麒抽他的。

    他还特地带来了自己最爱用的那条银鞭,自觉依先前在江山醉分楼的那次经历之后,墨麒应当不会拒绝他的要求。

    哪怕是还和上次一样,碰也不碰他呢?精神自虐当时是难熬,可回过头来再细品品

    其实感觉也未尝比实打实的鞭子差。

    宫九将银鞭放到墨麒手边,双眼如炬地盯着墨麒,满眼期待。

    墨麒多么严肃端正的一个人,他根本想也想不到,宫九居然会做出这等事。更加想不通的是,宫九的这幅态度,竟像是笃定了自己一定会满足他一般,这笃定的自信也不知从何而来?

    墨麒哑然惊愕了片刻后,伸手推开了银鞭,神情严肃地皱起了眉头:九公子莫要玩笑。

    宫九又将银鞭推了回去,毫不见外的拿了他的茶杯仰头一饮。

    茶水湿润了宫九淡粉色的唇瓣。

    道长何必推辞?先前江山醉中,也不是第一次做这事了。宫九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道,我见道长也不是门外之人,初见时,你用拂尘的手艺可精妙的很,便是你我分开了大半月,我也依旧每晚魂牵梦绕、回味不已呢。

    墨麒面色顿时一沉,藏在发间的耳尖却是悄悄地红了,实在是当时宫九的情态过于叫人不好意思回想:莫要胡言!

    他那怎会是手艺,只是将以往学来的审讯用的鞭法化用到了拂尘身上,依当时的情形,那难道不是无奈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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