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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墨道长的拂尘——龙曜(42)

    墨麒颔首:不论满里禁不禁航,我都要带唐远道去白云城。

    你想让包相给你查案和出海的权力。楚留香了然,看来我和小胡原本私下调查的计划,可以改到明面上了。

    等待包相的回信,是个漫长的过程。从南海到开封,即便是雀翎,也需要两天的时间。

    楚留香和胡铁花就在江山醉呆了一晚,便按捺不住一颗想往外跑的心了,索性又重回码头。

    他们俩先前租的船,已经被官府没收走了,他们不得不赔了船主一笔足以重造一艘新船的钱。但当他们赔完之后,两个闲不住的家伙又忍不住偷偷找来了新的船家,租了一条新的小船,喊来众人,想着先去白云城看看。

    朝堂不干涉江湖事,这是不成文的规定。禁航令这事儿他们要想重视可以重视,但要是不想重视难不成朝堂还会派支军队来把他们缉拿归案吗?

    众人陆陆续续地在码头边碰头集合。

    墨麒看着面前这只楚留香租来的小船,不由地陷入沉默:

    唐远道牵着墨麒的衣角,难以置信地慢慢仰起头,和楚留香确认道:我们要坐的,就是这只竹筏吗?

    第43章 蓬山寻仙案02

    唐远道的表情分明是你在开什么玩笑, 胡铁花却豪爽又畅快地大笑起来, 一把抱起唐远道举了个高高, 故意歪曲他的神情含义,蔫儿坏地逗道:然也!然也!男子汉,大丈夫, 当不惧风浪!

    唐远道气死了,立即四肢并用,像只章鱼一样死死抱住胡铁花的脑袋, 恨不得把胡铁花憋死:男子汉, 大丈夫,不能白白送死!

    开什么玩笑呢!他们要渡的可是南海, 要去的可是正在动乱中的白云城!

    楚留香笑着对唐远道说: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你家师父不仅武功一流,学识一流, 就连撑船也是最一流的船家。我和你师父以前办案的时候,就曾经撑竹筏过过黄河, 渡过东海。你师父撑的竹筏,坐在上面,就跟坐在平地上一样平稳。

    墨麒以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看向楚留香。

    上了竹筏之后, 唐远道就知道为什么自己师父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了。

    一艘竹筏,楚留香, 胡铁花, 唐远道, 姬冰雁, 墨麒。

    四个大人带一个小孩, 五个人里只有墨麒一个人在撑船,剩下的人就盘着腿坐在竹筏上,要么撩水玩,要么拿着篙给墨麒捣乱。

    唐远道实在看不下去,心疼他师父,便小心蹭到墨麒脚边:师父,我帮你吧。

    墨麒露出了一丝仿佛心累的表情:不必,你回去坐好便可。

    算了吧,就唐远道这小身板,不栽水里就不错了。只要别像楚留香一样心大地拿着篙给他捣乱,使劲把竹筏往反方向撑,就什么都好说。

    墨麒将长长的竹篙提出水面,向后一挑,把楚留香手上的篙打落海里,方才稳住下盘,将内力灌注进手中的竹篙内,用巧劲一撑。竹筏就像只离弦的箭一样,破开水纹向白云城而去。

    白云城。

    楚留香和姬冰雁口中的大乱,确实没有半分夸张。

    从前的白云城,是南海最美丽、最珍贵的一颗珍珠。而在叶城主身陨的如今,这颗珍珠却落进了尘里,身上满是划痕。

    胡铁花抱紧了唐远道,防止街边万一有人冲出来,将唐远道抢走:我也已经好几年没来白云城看过了,怎么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墨麒发现白云城码头那些拿着武器戒备的江湖人时,就立即改换了航向,绕到了岛背面,换了处无人把守的峭壁,众人这才登上了岛屿。

    姬冰雁叹息:先前李光寒还没闭门谢客的时候,白云城在他的镇守下好歹还算风平浪静没想到他才出事不到半月,这些潜伏在白云城里的势力,就已经忍不住闻风而动了。

    半个月,只半个月而已!当年的白云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楚留香看着到处都破破烂烂,仿佛经历过一场恶战的街道,心情格外沉重。

    美好的东西,想要维持它,需要花无数的时间和心血,但想要破坏,却不过就是瞬息的事情。

    姬冰雁将心中的怅然收拾干净,理智地淡淡道:考虑到叶城主死后,这些毒蛇因为李光寒忍耐了多久,半个月的时间还算是他们留手了。

    姬冰雁看了眼墨麒:估计是因为现在还有好些势力没有出手。李光寒毕竟还只是谢客,并没有长辞,不然这场酝酿了几年的动乱,绝对不会需要半月的时间才翻出来。

    他们正说着,就瞧见有一小拨人从前方的一个巷口里疾奔出来,手里举着锄子,急匆匆的样子好像是要去赶着做什么事。

    楚留香和墨麒对视一眼,当先追了上去:走,跟上去看看。

    白云城主府门口。

    祁龙帮的人正拥簇着帮主,气势汹汹地堵在城主府外:姓洪的,你最好让开,我祁龙帮今天必要砸烂这城主府!

    祁龙帮帮主龙三回冷笑着举起手中大刀,指向城主府门口挡住他的洪叫花:叶孤城都死了好几百年了,这城主府早就该砸了!我顺天意行事,你们丐帮人又来凑什么热闹?别以为你们丐帮是个大帮,在白云城就能呼风唤雨了。强龙不压地头蛇,想和我们祁龙帮作对,你老叫花还差那么十几年功夫!

    洪叫花将手中的叫花棍一横,嘲讽道:既然如此,那你还等什么?砸啊!不过别怪我老叫花没提醒你们,谁敢动这城主府一砖一瓦,老叫花就敲碎他身上的每一寸骨头!

    众人在城主府不远处的瓦房屋顶上潜伏下来。唐远道窝在胡铁花怀里,听着老叫花有点阴桀的声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拽了拽胡铁花的小辫,小声道:到底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啊?

    本来他还觉得,护着城主府的老叫花应该是好的,可听着洪叫花阴恻恻的威胁,唐远道又有点不确定了。

    姬冰雁冷淡道:现在的白云城?没有好人。

    叶孤城的死,好像将白云城的一切美好都带走了。

    李光寒还在的时候,白云城还能维持着如履薄冰的平衡,觊觎者忍耐着自己的贪婪,守望者按捺着自己的怒火。但这一切的暗潮涌动,在李光寒被蓬山仙人差点拘走,不得不退居修养之后,终于冲破了表面的薄冰。

    今天出头的龙三回和洪叫花都知道,白云城不止祁龙帮和丐帮这两派势力,还有些人潜藏着,在暗中观察着事态的发展。但他们必须要站出来做这个排头兵。

    龙三回不会退,洪叫花也不会退。

    龙三回冷笑着讥讽洪叫花:别你以为你姓洪,就能跟洪七公洪帮主一样,算是个英雄豪杰了。在这儿装正义之师,凭的笑掉我大牙!

    洪叫花泰然自若:我丐帮子弟,没别的,就是锄强扶弱。

    龙三回哈哈大笑:你丐帮子弟?你不是早就已经被逐出丐帮了吗?嗯?看看你身后这些乌合之众,都是你从哪拐来的叫花子?你以为让他们支根木棍,带几个米袋子,就能算得上丐帮了?

    龙三回十分看不惯洪叫花这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做派,嗤笑不已道:你若是当真有气魄,便别扯着那张浩然正义的假皮披在身上,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咱们在场的人,没有哪个不明白你肚子里的小九九。

    洪叫花面不改色:老叫花肚里没有什么小九九,只有一腔浩然正气!

    可笑!龙三回被恶心的不轻,你分明也是在觊觎这城主府,还说得那般好听!无耻之尤!吾不欲与你这般厚颜无耻之徒浪费口舌!

    龙三回怒吼一声,左手一振挥退了左右,右手大刀一横,夹杂着内力的刀风便劈向对面的老叫花。

    这一刀,便是混战开始的信号。

    胡铁花蹲在屋顶上,望着下方乱成一团的局面:我们就这么干看着?他飞快地捂住了唐远道的眼睛,不想让唐远道瞧见鲜血四溅、尸横当街的场面。

    墨麒却伸手抓住了胡铁花的手腕。

    他不容置疑地移开了胡铁花挡在唐远道面前的手。

    道长你干什么呢?远道还是个孩子呢!胡铁花又想把唐远道的眼睛捂住。

    墨麒淡漠的声音带着一点冷酷:他选了剑道。不想死,就得习惯见血。

    胡铁花愣一下:那也还早

    唐远道却伸手,坚定地将胡铁花的大手推开了:我不怕!

    他是真的不怕。

    胡铁花看着唐远道的表情,他小小的脸上有怜悯,有不忍,有难过,有坚定,但绝对没有恐惧。

    姬冰雁看着自己老板的小徒弟,眼睛眯了一下,突然靠近墨麒,传音道:你这小徒弟,是在哪捡回来的?

    玉门关。墨麒有些意外地看了眼居然会主动关心唐远道的姬冰雁。

    姬冰雁若有所思:唔。

    唐远道听不见自己师父和姬冰雁的传音入密,他还在看着街上的一片混乱,心中思考着他自己的问题。

    他还不大能理解,为何世间会有杀戮。

    城主府的四面八方,突然响起了不同的动静。

    楚留香一惊:是白云城的百姓。

    这些涌来的百姓,无一例外手上都举着木棒、石锤、锄头,各种平日能接触到的用作武器的东西,脸上写满一腔无处可泄的憎恨和悲愤。

    唐远道静静呆在胡铁花温暖又宽阔的怀里,目光扫过那些百姓每一个人的面孔。

    但他能理解,为何世间会有仇恨。

    龙三回和洪叫花立即注意到了潮水般涌来的人群,几下拆招后,两人齐齐停手后退,惊怒地扭头望向突然举起武器,对准他们的百姓们:你们不想要命了?!

    安静沉寂的城主府,鲜红的巨门在此时轰然洞开。

    城主府的老管家,领着全府上下的人,手持刀剑,和涌来的百姓们,将堵在府门前的祁龙帮和丐帮的人前后夹击,恰好围住。

    老管家一跃跳上了高墙,面上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坚决,他像每一个殉道者一般,慢慢的,却无比坚定地举起了手中长剑:白云城,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宵小之徒!老管家的剑,凌然指向呆愣在门前的祁龙帮人和丐帮弟子,犯我城者,必叫你身归泉世,命染黄沙!

    百姓们的怒吼声一浪接着一浪: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身归泉世,命染黄沙!

    他们要被心中的恨意折磨疯了。

    因为在所有白云城百姓的心里,白云城的城,不仅仅只是身边的家人,脚下的土地。

    更是那位一片孤城万仞山的剑仙。

    他们的城主,他们用生命和全部信任所信仰的,叶孤城。

    叶孤城或许没能想到,在他于紫禁之巅与西门吹雪比剑,身死道消的那一刻,死去的不仅是他自己,还有南海上属于他的那座光华万丈的白云城。

    叶孤城并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城主。

    他在离开前,必然知道自己将走的是一条没有回头路的独木桥,在他一路走到黑之前,他也定然已经将白云城的一切安排的妥妥帖帖,包括下一任城主,包括白云城未来的一切。

    可,他没有算全民心。

    叶孤城去后立即走马上任的新城主,被一名疯狂的少女混入府中,潜伏半年后下毒,毒至昏迷不醒。少女在后厨抹脖自杀。

    各方势力慢慢涌入这座他们觊觎已久、而今终于被冲开了大门的城,蛰伏、盘踞,侵蚀吮吸着这片土地上的最后一点甘霖。

    白云城从白云间坠落,摔得支离,摔得泥泞不堪。

    这不能怪叶孤城。人死灯灭乃是人世间最难以抗拒的事实,即便他没有与西门吹雪比剑,即便他没有身死,数十年后,寿终正寝,白云城依旧要面对失去叶孤城这样的事实。

    白云城的百姓们,无法指责叶孤城,他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他们也无法指责西门吹雪,这场生死之争,放水就是放弃生命。他们更无法指责让出了紫禁之巅的宋仁宗,毕竟在那之后,宋仁宗派来的李光寒,确实将白云城又重新慢慢托起来了,那些曾经胆敢在明面上显露狰狞贪婪的毒蛇们,都畏缩地藏回了角落。

    可世事难料,在李光寒终于要将白云城重新送入云端之前,这第二根撑天的柱子,被仙人拘了魂,也倒下了。

    白云城已经没有了能够撑起它的人,只有还在泥泞中滚爬的百姓们,终于拿起了手中的铁锹棍棒,带着满腔无处宣泄的愤恨,面对那些再次出动的毒蛇,一步不退。

    墨麒在看到百姓的那一刻慢慢站起身,浮沉银雪不知何时落入手中。

    雪白剔透的尘尾自然垂落,在内力的加持下,即便迎着凛冽的冬风,也没有一根银丝飘动。

    道长?胡铁花仰头看墨麒,你要插手?

    墨麒手中的浮沉银雪,在金色的阳光下折射出似在流动的鎏金光泽:江湖械斗可以不管,但百姓不能死。

    一个都不能。

    墨麒的眼神深晦,手腕微微一转,右手便紧紧握住了尘柄,涌入的内力拨乱了千根银丝。

    呜

    在他将要动手前,一声长长的号角声在众人身后响起。

    伴随着马蹄声,脚步声,盔甲移动间的金属碰撞声,一队装束整齐、飒飒英姿的军队从街尾一路长驱直入,利刃一般切入了还高举着锄头木棍的白云城百姓的包围圈中:白云城内,禁止任何人械斗!

    本还群情激奋的百姓们如摩西分海般让开了一条道,此起彼伏的呼喝声渐渐停了下来。

    唐远道站在高高的房顶上,被胡铁花抱在怀里,一览无余地扫过百姓们一张张朴实的面孔,他们脸上的愤恨都消去了许多。

    这支军队就好像一根定海神针,竟然将他们汹涌的满腔恶血都镇了下去,让冷静和清醒重新回归了他们的头脑。

    看!楚留香眼睛一亮,指向军队打头的骑兵所持的军旗。

    寒光二字,龙飞凤舞地铺在鲜红军旗之上。笔划勾转之处,有干枯的墨点遒劲地洒在旗面上。

    墨麒看着那面猎猎作响的军旗,透过旗面上在迎风招展间涌动着的字,仿佛能看见一个黑发将军痛饮三百玉琼酒,提笔挥墨尽酣畅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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