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其他 >某某 > 某某
错误举报

>某某——木苏里(2)

    我天,你昨晚干嘛了困成这样?高天扬忍不住问。

    一点破事。江添显然不想多提,眉宇间除了困意就是不爽。他从桌肚里摸出一瓶矿泉水,瓶身上蒙着的冰雾在手指间化开一些,他拧开喝了一口,余光终于瞥到了盛望。

    他皱着眉转过头来。可能是刚喝了冰水的缘故吧,嗓音语气都很凉:你谁,坐这干嘛?

    听听这鬼话。

    盛望本来就因为姓江连坐了他,被这种语气一激,就更没什么好印象了。他少爷脾气上来了,用下巴指了指桌上的新教材说:我新来的,就坐这了怎么着吧。

    帅哥互怼可能挺吸引人的,前面几桌同学纷纷扭头。

    高天扬一看气氛不对,第一个冲出来打圆场:不是,刚刚你补觉不知道,老师把他摁这儿的。

    哪个老师?江添问。

    还能有谁,大嘴呗。高天扬说,他不是一向喜欢瞎排座位么,上次一句话把我课桌拎讲台旁边,第二天自己又给忘了,问我为什么好好的教室不坐,非要上讲台跟老师挤,我就日了狗了。

    盛望正冷着脸跟江添对峙呢,闻言扭头盯着高天扬,脸上明晃晃刷了一排谴责的大字:刚刚大嘴猴在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旁边突然响起咣啷啷的拖动声,盛望闻声看过去,就见江添已经站了起来,拎着椅子,把自己那张单人桌往后拉了一段距离。

    你干嘛啊?高天扬纳闷地问。

    调座位。江添看也没看,冲盛望的方向偏了一下头,说:他矮一点坐这,我坐后面。

    盛望:谁矮?

    江添已经在新位置上坐下了,他从桌肚里抽出厚厚一沓卷子丢在桌上,这才往椅背上一靠,抬眼看向盛望:不然你比我高?

    至此,盛望对这人的印象是彻底好不回来了。

    他把自己面前的单人桌往左挪了一些,跟整排对齐,又把书包塞进桌肚。刚坐下来,高天扬用笔头在他桌上敲了敲,扭头低声叨逼叨:诶,哥们儿。

    嗯?盛小少爷不爽的时候针对性很强,不会对着无关人士乱拉脸。

    高天扬用手掩着嘴,用更低的声音说:你别往心里去,他平时不这样。这两天可能是遇上什么事了,心情不太好。

    盛望出于礼貌哦了一声,心里想的却是关我屁事。

    比起后面那位冰雕瘟神,他更关心教室里的其他人。

    因为放眼望去,整个教室只有他一个人桌面上放着教材,其他人都是一沓一沓的卷子。而且上课铃打这么半天了,也没见哪个老师来。

    这学校什么毛病?

    他扫视一圈,还没来得及把疑惑问出口,高天扬这位贴心小棉袄就主动开口了:今天周六,又是补课期间,一天都是自习。你没带点卷子啊?

    盛望没好气地提醒他:我今天刚来。

    哦,那你拿什么复习啊?高天扬戳了戳崭新的教材,说:课本啊?

    复习?盛望重复了一下,你说复习?

    对啊。

    盛望突然有了不祥的预感,他干巴巴地问:为什么要复习?

    高天扬说:因为明天考试啊。

    盛望:???

    明天干什么?

    考试。

    盛望用一种你在说什么梦话的目光看着他:考什么?高一的内容?

    那是上一次期末考试的事,现在考什么高一的内容啊。高天扬指着盛望今天刚领到的教材说:考这个。

    盛望:

    你再说一遍?

    可能他凝固的样子有点萌,高天扬笑趴了。

    盛望指着教材,用毫无起伏的声音说:徐主任告诉我,这是你们这学期的新教材。

    理论上是。高天扬说:但是我们已经学完了啊。今天8月8号对吧?我们7月10号放的暑假,就放了10天,然后就来上课了,前两天学完了。

    哪门?

    反正数理化都学完了,语文进度稍微慢一点点,英语本来也不按课本来。

    盛望一阵窒息:所以我明天要考五门完全没学过的东西?

    是。

    我能请假么?

    应该不能。高天扬故作沧桑地说:朋友,任重道远,好自为之。等毕业了,找人打徐大嘴一顿就对了。

    这件事过于刺激,以至于一天下来,盛望同学始终处于精神上微醺的状态,简称很醉。

    还是司机小陈叔叔打他手机,他才反应过来自习已经结束了,教室里的人走得七七八八。高天扬临走前似乎还跟他打了声招呼,后面那位讨人嫌也没了踪影。

    他在半路接到了他爸盛明阳的电话。亲爹毕竟是亲爹,一个嗯字就听出了不对劲。

    怎么?碰上事了?盛明阳问。

    盛望脑袋抵着车窗,懒叽叽地瘫在后座,麻木地说:有个需求麻烦满足一下。

    说?

    我想退个学。

    盛明阳愣了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哎呦,这还是我儿子么?

    盛望从小到大都是孔雀开屏的性格,也就小时候撒泼耍赖才会说不行,大了就再没听过。冷不丁听见这口气,盛明阳还有点感慨,语气都柔和不少:来给爸说说,受什么刺激了?

    盛望呵了一声,正准备把一肚子吐槽往外倒,却听见盛明阳身边传来一句模糊不清的声音,是一个女人的低声问话,盛明阳的声音也突然变闷,应该是掩着手机回了她一句。

    盛望愣了一下,忽然兴味阑珊。

    没什么,随便说说,我挂了啊。他扯着嘴角说话,语气听起来挺欢快。

    噢,那你到哪儿了?盛明阳问。

    盛望勾头往窗外看了一眼,车正驶过青阳大街,依稀可以看到不远的地方有岔道可以拐进去,再开一小段就是白马巷了。巷子口停着几辆卖小吃的车,不知蒸煮着什么东西,薄薄的烟雾在巷口墙边晕开。

    白马巷里有他家老祖宅,他只住到五岁就搬走了。八岁之前,偶尔会跟妈妈回来两趟,八岁之后妈妈去世,就再没来过了。

    这里的变化其实很大,他幼年的印象也并不很深。但在看到那片烟雾的时候,他居然生出了一丝怀念。

    小陈把车开进院子的时候,盛明阳已经站在那里等着了。

    天色灰青泛着暗,有的房子已经亮起了灯。盛望闷头从车里出来,就听见他爸温声叫了小名:望仔,这是你江阿姨,这是江阿姨的儿子江添,比你大一点点,叫哥。

    江谁???

    盛望愣了一下,猛地抬起头。

    作者有话要说:  中学没有原型,我瞎编的。更新时间是晚上,更了会发微博链接~我这乌鸦嘴就不乱立flag了

    这篇应该不太长,感谢支持,么么哒~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章 考试

    稀落的灯火在院子里分割出明暗,江添就站在那片影子里,身量很高,有着少年人特有的利落轮廓,又不过分单薄。他单肩背着书包,拇指勾在黑色的包带上,一直偏头看着别处。

    直到盛明阳把儿子拉过去,他才转过脸来,接着便是一副吃了馊饭的模样。

    看到对方这么不开心,盛望爽了一点。

    怪我,作为长辈真的太失职了。我居然才知道小添也在附中念高二,你俩一个班啊!盛明阳搂着儿子的肩膀,把试图钉在原地的盛望往前拔了一步:这么说,你们今天白天就已经见过了?

    他跟亲儿子互动还不够,还要抬头去看江添,好像江添会回答他似的。

    江添当然不会理他。

    片刻的功夫,江添已经收了表情恢复冷脸,看盛望的模样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小添。有人轻轻叫了一声。

    听到女人温和的声音,盛望这才想起来,除了江添,其实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人在场呢

    江鸥就站在儿子身边,打扮得简单清淡,跟想象中的风格天差地别。她在女人当中算得上高挑,却依然比江添矮一大截。这样的对比显得她毫无攻击性,甚至透着一股柔弱的亲切感。

    她拉了一下儿子的胳膊,轻声说:小添?盛叔叔问你话呢,你跟小望是同学,已经见过了吧?

    江添转开头,眉心飞快地蹙了一下,那一瞬间的表情中透着本能的不耐烦和抗拒。但他最终还是没能扛住亲妈的目光,僵持片刻又转回头来,不冷不热地扔了一句:睡了一天,没注意。

    盛望心说放屁,你这个骗子。

    这话再续下去只会更僵,盛明阳及时出来打圆场。

    他笑了一声说:第一天做同学,没记住脸的太多了,正常,以后相处久了慢慢就熟悉了,来日方长嘛。

    江添面无表情地看向他,拇指在书包带上滑了一下,将包往上提了提。那架势,似乎下一秒就要抬步离开了。

    果不其然,他张了口低声说:我先

    先陪妈妈吃完饭好吗。江鸥声音温和中透着一丝小心翼翼,听起来几乎像恳求。

    江添:

    盛望仿佛看到这人皮囊下的灵魂猛烈挣扎两下,又憋屈地躺了回去。

    他看热闹看得有点幸灾乐祸,但下一秒又乐不出来了,因为江鸥搞定了儿子,转过头来冲他笑一下。

    这是盛望第一次看清这个女人的正脸,在她笑起来的瞬间,他忽然发现对方的长相和他妈妈有五分相似。

    也许是灯光模糊了线条轮廓,也许是嘴角都有一枚浅浅的梨涡。

    又或者是时间太久了,不论他怎么巩固,记忆里的人都无可逆转地褪了色,已经没那么清晰了,甚至开始和某个陌生人渐渐重合

    小望?江鸥不太确定地叫了他一声。

    盛望怔愣一下回过神,他突然连敷衍都没了心情,咕哝了一句:爸我胃疼,先上楼了。

    诶别跑,晚饭呢?盛明阳想拽他没拽住,不是说好了么,这点面子都不赏给你爸?

    盛望拎着书包往门里钻,头也不回地说:你儿子明天考试,五门课一门都没学过,有个屁的时间吃饭。

    家里阿姨递来拖鞋,他趿拉着上了楼,走到拐角时忍不住朝窗外看了一眼。他们还在楼下院子里,盛明阳正跟江鸥说着什么。

    无非是解释他这个儿子如何如何少爷脾气,开开玩笑就过去了,别往心里去。

    江添还被他妈妈抓着手臂,走不掉。他漠然站在暗处,空余的那只手握着手机,低头滑着屏幕。

    没滑几下,他似乎发觉了什么,蓦地抬头朝楼上看过来。

    盛望惊了一下,扭头就走。

    他往握把上挂了个不准敲门的牌子,便反锁了房间,又塞上耳机把音乐声音调大,大到外面打雷都听不见,这才坐下。

    新教材在桌上排成一排,他窝在椅子里转笔。

    旁边搁着的手机屏幕一会儿亮一下,一会儿亮一下。他攒了好几个,才伸手去解锁。

    给他发微信的是上一个学校的同桌,考试不太在行但人很仗义,天生有股好汉气质。盛望常常觉得他不是来上学的,是来上梁山的。上到高三下到高一,只要是活人都跟他有交情。

    八角螃蟹:

    高二的期末考试数理化卷子?你要这个干嘛?大佬不是吧刚放暑假就开始预习啊?

    八角螃蟹:

    也不对啊,预习你要期末卷子干嘛?

    八角螃蟹:

    大佬?你回我一句。

    八角螃蟹:

    盛哥?

    八角螃蟹:

    班长!行吧,不发试卷图你都看不到消息。

    盛望转着笔单手戳字

    罐装:

    我刚看到。

    八角螃蟹:

    装,你再装。你就是懒,多打一句话都嫌费劲,每次几条消息攒一块儿回。

    八角螃蟹:

    看,又开始攒了。

    八角螃蟹:

    行吧,你帅你说了算。试卷我帮你要到了,数理化三门各一份是吧?语文英语你怎么不要呢?怎么还搞学科歧视。

    罐装:

    你才歧视,一晚上哪搞得了那么多,得会取舍。

    八角螃蟹:

    什么玩意儿?一晚上?您干嘛呢这是?还有你平时不是懒到能发语音就绝不打字么,今天怎么了?居然手打了两句话。

    盛望悬着手指啧了一声,终于放弃打字,发了一段语音过去:因为我今天刚来这倒霉学校,明天就要周考,考高二上学期全部内容,我不临时抱个佛脚明天就要五门零蛋了。语文英语来不及了靠缘分,数理化三门还能垂死挣扎一下。

    八角螃蟹回了他八个黑人问号表情包,然后二话不说把三张卷子传过来了,还附带一条语音。

    不是,我没弄明白。你一门做一张卷子挣扎不了几分吧?人家也不可能考这几张卷子上的原题啊。

    盛望:谁跟你说我要做卷子了。

    八角螃蟹:那你要干嘛?

    盛望:照着卷子按照分值比例划重点。题目各省千差万别,但重难点还是有点相似的。我看看哪几个模块分最高,今天晚上集中抱一下,性价比高一点。

    八角螃蟹:还能这样?

    盛望:都说了,垂死挣扎。

    八角螃蟹:那其他怎么办?

    盛望:看命。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