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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和天降HE了——栗鸢(26)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何燕突然说。
    傅予寒微讶,倏地抬起眼皮。
    以前这些东西都是你和你爸商量着买的,我没有了解过价格,所以真的不知情。何燕问,那现在那个模型你拿回来了吗?
    拿回来了。傅予寒顿了顿,但是坏掉了,修不好的,我给扔了。
    很贵的东西被糟蹋了,以傅予寒对何燕的了解,她应该不会再计较他去三姨家砸玩具的事情。
    果然,何燕沉默片刻之后,重新开口已经换了话题:但你也不该不回家。
    傅予寒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轻声问:难道你会担心么?
    当然会了,何燕诧异道,你以为你妈是故事里的冷酷后母吗?你妹妹的身体情况,我记得以前和你沟通过你秦叔叔工作忙,只能我多照顾,有的时候可能疏忽了你,让你不要介意,你还记得吗?
    记得。傅予寒说。
    但理智记得和情感上不忿是两码事。
    再说
    妈,傅予寒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你说。
    我想学画画。怕她误解,傅予寒又补充了一句,参加艺术类高考。
    何燕皱起眉。
    考前至少需要上培训班突击补习一下。傅予寒抿着唇,我去问了爸爸,他说
    你还去找过你爸了?何燕的声音一下子提了起来,傅予寒,你知道这些年是谁在供你吃穿吗?那你要不要跟你爸去过啊?
    傅予寒没吭声。
    你爸说什么了?
    他说他每个月按时给你打抚养费。傅予寒声音很低,培训班这笔钱你不可能拿不出来。
    呵,他真有脸说,一个月就三千块,他以为他给了我三万啊?不带孩子的人真是不知道小孩带起来有多贵
    你不是都给晓璐看病了么。傅予寒终于还是没忍住。
    他发现原来自己是个可鄙又刻薄的人,只是平时勉强用理智包装出来的冷淡强自克制了自己,一剥开那个外壳,就会露出丑陋的内在。
    太难看了,他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秦晓璐又做错了什么呢。
    何燕似乎不可置信,瞳孔微颤地盯了他好一会儿,才说:傅予寒,你马上要十八岁了,有些事情我就给你好好说道。你知道家里的房贷还没有还完吗?晓璐要看病,你要上学,零花钱我都是比着平均水平给的,吃的用的穿的没短过你什么,你以为傅学成那三千块能顶什么用?你秦叔叔一把年纪了要做两份工,就为了多赚点钱。我以为我们四个现在是一家人,一家人需要把每一毛钱的去向都给你交代清楚吗?
    傅予寒低着头,在口袋里攥紧了拳头。
    以前没跟你说过,我给你存了五万块钱,准备给你上大学用的。何燕说,你以前成绩不错,现在虽然差了点,我也总觉得你还能再回来。越好的大学学费越便宜,我算算五万块够上个二本的,应该够了。
    她顿了顿,学美术这种事我是不会同意的,你成绩差一点,就去努力,把掉下去的分数补回来。知识点有不懂的就去问老师,而不是自甘堕落,说要去学什么美术。
    这不是自甘堕落傅予寒皱眉想要反驳。
    在我看来就是。何燕认真地说,你知道哪些人才会高三跑去学美术吗?都是那些成绩不好又不用功,实在补不上来的人。妈妈觉得你不是这样的孩子。
    傅予寒一口咬住了嘴里的软肉。
    如果你实在想学,去找你爸资助你也可以。何燕又说,去跟你爸过,妈就管不着你了。
    她转过身,我得去医院给晓璐配药,你早点回家。无论发生什么事,不要夜不归宿,现在社会上不安全,别觉得自己是个男生就遇不到什么事情。
    她说完便扬长而去。
    傅予寒一直站在那里没动。
    他这张脸在三中几乎无人不识,站在校门口回头率奇高。傅予寒发了会儿呆,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快要被人围观了,连忙想退进学校内,换个隐蔽的地方想事情。
    终于舍得动了?
    斜前方不远处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傅予寒抬头一看,闻煜不知道那里站了多久。
    傅予寒看了他一眼,说话时嗓子有点哑:你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
    差不多从你刚出学校那会儿。闻煜想了想。
    那你都听见了?
    嗯。
    闻煜插着兜,晃晃悠悠地走过来,凑近他的脸看了看,我怎么感觉你快哭了?
    没有。
    鼻子都不通了,还说没有呢。闻煜笑了笑。
    傅予寒有些不爽地撇了撇嘴:但是眼泪掉不下来,你放心。
    闻煜笑了一会儿,反手把他往外拉:换个地方说话吧。
    傅予寒不知道闻煜要带自己去哪里,好在他这会儿确实需要一个休息的空间,无论哪里都好,因此也没深究,跟着闻煜走了过去。
    闻煜没有走很远,他把傅予寒带到了自己家的小区里。
    小区不大,但绿化很好,安保设施也很齐全。白天小区内的道路上几乎没有来往行人,很安静。闻煜找了个长椅坐下来,拍拍身边的空位。
    坐。
    傅予寒垂着头坐下来。
    南方的夏末秋初,空气该是燥热的,但今天吹过来的风有些凉。
    傅予寒看着地上被卷过来的干枯梧桐叶,忽然问:是不是要来台风了。
    好像有。
    闻煜两腿伸直,手放在衣兜里,大大咧咧地瘫在长椅上,脑袋仰望着头顶夹着稀碎夕阳余晖的树叶,似是随意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那这几天上学要带伞。
    我会注意的,谢谢。闻煜说着,稍稍偏头看了他一眼,很快收回,真的很难过就哭吧,我可以大发慈悲地当做没看见。
    傅予寒有点无奈:都说了我没想哭,再说谁要在你面前哭啊?
    你这个人就很没意思。闻煜说,在我们俩任何一个人追到杨帆之前,我们都还是可以做朋友的嘛。
    谢了,我只是讨傅予寒顿了顿,换了个词,不想输给你。
    好胜心太强是病。闻煜像是不太在意。
    傅予寒垂下眼。
    梧桐叶一旦落地,就会因为失去水分而蜷缩起来,用脚轻轻一踩,会发出脆响。傅予寒曾经见过他们班几个女生因为压力太大又没有什么课余活动,而跑到主干道上去踩梧桐叶玩。
    他以前觉得这个活动很无聊,但今天鬼使神差地他也踩了一脚。
    咔
    或许是声音给了他灵感,某种情绪来得很突然。
    诶,闻煜。他开口喊了一声。
    嗯?闻煜偏了偏头。
    你会不会有这样的感觉,就是傅予寒整理着思路和措辞,他们分开了,分别有了新的家庭,新的孩子虽说周向言不是我爸生的吧,但是他咬着唇,眼睛不知道在看哪里,我还是会觉得他们不需要我了。
    闻煜看了他一会儿。
    傅予寒垂着头,而闻煜是微微后仰的,他这样看过去刚好能看到对方因为瘦削而骨骼分明的后颈。
    很漂亮。
    闻煜一直没和谁说过,他喜欢一切漂亮的东西。
    比如杨帆,再比如这一截脖颈。
    他决定给这一秒的养眼一点奖励。
    于是闻煜开口安慰:我跟你正好相反,一般是我不需要他们。
    气氛悲怆或是欢乐的时候如果有人突然泼一盆冷水,那当事人就很难投入到某种情绪里。傅予寒无语地回过头:那你可真是好棒棒,要不要让你叉会儿腰?
    脖颈扭出另一道漂亮的曲线,闻煜瞥了一眼,笑道:我只是说实话。
    他是个行动派,心里想到什么很快就做了闻煜伸手在傅予寒后颈上摸过去,像是哥俩好地勾住他脖子:上午不是说帮你打听打听别的吗?我问到了。
    傅予寒浑身别扭,抓着他的手往下扯:什、什么?
    出卖你的肉/体
    什么???
    傅予寒差点破音,也不知是因为被闻煜压到了喉结还是因为被这句话吓到了。
    别紧张,字面意思。闻煜说,我认识一个摄影师,兼职帮一些淘宝店拍宝贝图片,下午我问了一下,他最近需要一个男士内衣模特。周末过去拍照就好,不需要露脸,结账也很快,你有兴趣吗?
    第31章
    这个工作听起来竟然比前一份还要不正经。
    不过就环境来说, 拍照至少比酒吧安静,傅予寒是不喝酒的, 虽然他觉得自己能喝。
    一阵风卷着落叶过来, 树叶撞上长椅的铁制椅腿,发出叩叩的空响。傅予寒忽地回神, 把闻煜的手扯了下去:我还以为你早上说打听一下别的机会是驴我的呢。
    那我会直接告诉你你别想了。闻煜搓着指尖,把手收了回来。
    傅予寒头发有点长了,后颈摸过去半是光洁半是柔软的, 手感有些神奇。闻煜正在思索, 冷不丁听见对方开口问了句:但是你为什么要帮我?
    唔,闻煜想了想,不知道, 想帮就帮了。可能是觉得明年要是大家都去帝都了,少个对手会很无聊。
    傅予寒看了他一会儿:说实话我以为你会选择出国。
    随时能出就不想出了。闻煜垂下眼, 轻轻笑了下, 出国也没多有意思。
    你怎么什么都没意思。
    人活着本来就很无聊的。闻煜掀起眼皮,看着他笑,不然你觉得我帮你干什么?还不是因为无聊。
    傅予寒哑口无言。
    只不过有些事和他无关, 他低头想了想,抬头:总之谢谢。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周六早点过来找我, 我带你过去。闻煜站起来,拍了拍他,今天回家还是去我那儿?
    回家。
    想通了?闻煜的嘴上挂上些许戏谑, 和你妈和解得挺快。
    谁说我要和解了。傅予寒双手交握,捏了捏指节,低声说道,我只是没地方去。等大学大学就可以搬出去了。
    闻煜挑了挑眉:加油。那你走吧,我回去了。
    傅予寒偏头盯着他离开的背影看了几秒钟。
    这会儿路上没人,闻煜插着兜走路,就像那晚傅予寒在街上遇见他时一样微仰下颚,不用看,傅予寒也能想象出他视线因为个子高而自然下垂,看人看物带着三分轻蔑的样子。
    明明是个这样的人,非要在学校里把自己硬拗成规规矩矩的优等生,也真是辛苦了。
    喂,闻煜。心念蓦地一动,傅予寒开口喊他。
    隔着几十米,闻煜漫不经心地回过头。
    一会儿晚自习还要见面的。傅予寒问,你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特地等着没走吗?
    倒不如说是听见了些只言片语想看看他会不会出什么事才等着的。闻煜一哂,低头笑了两声,抬高了声音回答:没睡醒吧你?
    问归问,闻煜倒觉得没睡醒的是自己。
    这几天傅予寒肉眼可见地状态不好,他有点怎么说呢,可能真的是独孤求败吧,不希望看到这个难得的对手消沉下去。
    傅予寒没再回答,或许是因为觉得大声喊太挫了,他给闻煜发了两条信息过来。
    闻煜到家才看到。
    第一条是,好胜心太强是病,这是闻煜几分钟前在长椅上跟傅予寒说的话;下一条是,口是心非也是病。
    闻煜失笑。
    他放下手机怔怔出了会儿神,怀疑自己确实有病。
    仅仅犹豫了三秒钟,他放下书包,走到了那扇紧锁的房门前。
    傅予寒回家的时候还有些忐忑,回到家才发现家里没人。
    哦不对,秦晓璐在家,她总在家,因为身体不允许她出去上学,但她在睡觉。
    整间屋子都很安静。
    其实这种状态是常态,无论是秦叔叔还是他妈都很忙,小时候他曾经不理解傅学成为什么总也不回家,父母离婚的时候就跟了妈妈,但是之后他发现,原来人一旦需要集中精力赚钱,就真的没多少精力能花在家里。
    但是。
    虽然他在听见他妈那番话的瞬间明白了什么叫立场不同,他和何燕有他们各自的角度和立场,可他不准备算了。
    傅予寒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思考了五分钟,跑出去找了个锁匠,花了五十块钱把自己卧室的锁给换了。
    为此他甚至没吃晚饭。
    年轻人饿一顿不打紧,但到了晚上九点左右就特别扛不住。晚自习大家都在闷头写作业,教室里一时间只剩下笔触纸的沙沙声,他肚子一叫,一旁的闻煜立刻就听到了。
    他偏头看了他一眼,换了支铅笔,在靠近傅予寒的卷子空白处写下四个字:没吃晚饭?
    傅予寒点点头。
    闻煜好像有点无语,摇摇头,用橡皮擦掉那行字,闷头继续写卷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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