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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和天降HE了——栗鸢(74)

    这条街的房子属于市文物保护单位,很多人都是原先这里的住户,被迫无奈改成了店铺。文化特色街区卖的商品内容有限制,这里客人不多,好在租金减免,以至于整条街的商家都弥漫着一股佛系的味道。
    做生意不争不抢,只有看热闹的时候积极些,以至于周日下午分明应该是生日最好的时候,老板却要上楼睡觉。
    我帮你看着吧,正好画会儿画。傅予寒说,工资就算了你不还请我吃午饭了么。
    我们小傅真是人美心善。老板美滋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傅予寒躲开她的手,谁人美了。
    你啊,小帅哥。老板边说,边摇头晃脑地上楼,有这么个帅哥在我店里待着,今天下午的生意肯定很好。
    傅予寒:
    他摇摇头,低头打开手机。
    山上那群人陆续有人起了床,在听说三人提前离开后都有些吃惊。杨帆更是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你走了?
    嗯。傅予寒坐在收银的柜台后面,把玩着笔架上崭新的素描铅笔,声音既轻又淡,突然想起有东西没买。
    什么东西非要急着今天买啊,明天放学去不行么?杨帆在电话那边撇了撇嘴,你昨天干嘛生气啊?后劲这么足?
    我生什么气啊。傅予寒轻笑两声,我真要买东西,明天我明天一大早的车,到邻省去考试。后面几天都有考试,我得提前把工具都准备好。
    电话那头愣了两秒,杨帆很诧异:你之前怎么没说啊?
    因为他想先告诉闻煜的。
    一来是告知对象得分个先后,毕竟有些人小心眼;二来,他也不希望杨帆周一一大清早为了送他去车站而请假。
    大家都是高三,真没必要耽误复习。
    傅予寒想了想,挑了后面那个理由:这不是怕你一激动周一早上请假么。
    这我必须要请的啊。杨帆急了,不是,你干嘛跟我这么见外啊?诶你说我哥们儿要出远门去考试,人生第一次,这么重要的考试,我不能陪你去就算了,送站总要送的吧?
    我在西站坐车,离你那儿很远。
    那我也得去啊。
    真不用。傅予寒揉了揉眉心,逐字逐句地说,杨帆,我不想耽误你复习。
    大家都是高三生,谁在学校不摸鱼?杨帆说,别说了好吧,再说我要生气了,你明天几点的车?
    好吧。傅予寒无奈道,早晨7点55开。
    操,艰巨的起床任务。杨帆拍胸脯说,没事,你放心,我一定来。
    嗯。
    杨帆放下电话。
    高三的少男少女仍有些矜持,虽然腻歪一整天,最终睡觉的时候仍是男生和男生一个房间,赵彤去和陈梦娴住。
    褚磊刚洗了个澡,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奇道:送什么站?傅哥要出远门?
    他说他明天的车去外地考试。杨帆说,操啊,这个人居然今天才讲!要是他站在我面前我现在非踹他两脚不可。
    明天什么时候?
    早上7点55,西站。杨帆看了这位起床困难户一眼,怎么,你有兴趣吗?
    这个时间地点让我陷入了两难。褚磊满脸挣扎,我的心是傅哥的,但我的身体可能会被床困住。
    冬天,对起床困难户而言太难了。
    我明天5点50的时候给你打个电话,你要是起得来咱们就一起去。杨帆说,接不到电话就算了。
    好。褚磊满脸郑重。
    说完他又觉得奇怪:明天考试的话今天傅哥为什么不再多玩一会儿啊?这么急着走干嘛。
    他说他之后连续考试,要把工具买齐。杨帆准备洗漱,边说边朝洗手间走去,这我哪里懂啊,他们美术生的东西超复杂。
    可惜了。下午是不是上山啊?
    嗯,彤彤想看山上那个小瀑布。看完我们可以直接坐索道下山。
    那要背包不?
    背,你把东西理好!
    八个人聚在楼下一点人数,才有人意识到闻煜从头到尾都没在群里出过声。
    煜哥不会还在睡吧?褚磊跟新朋友孙文瑞和方佳远对视两眼,抽了抽嘴角,不应该啊,煜哥上学的时候不都挺准时的吗?他昨天应该也没有很晚睡。
    两三点吧,我们看完电影他才上去。杨帆朝楼上看了看。
    两三点不算晚吧?再说傅哥都走了,他起床的时候煜哥难道没醒?
    那你就低估你们傅哥了杨帆嘀咕道,小寒做事情手脚特别轻。
    那都是小时候目睹父母吵架,为了缩小自己存在感练出来的。
    涉及到傅予寒家里的事,杨帆向来三缄其口,很快转移了话题:我上去看看。
    这里也就他和闻煜关系最好,叫人起床的重任只能落到他头上。
    闻煜住的房间房门紧闭,杨帆走过去敲了敲,没人应门,便试着推了一下。
    门没锁,房间里很黑,还有一股闷闷的气味。
    杨帆等了一会儿,直到眼睛适应黑暗才走进去屋里两张床一张空着,一张上面有一团隆起的棉被。
    闻煜?杨帆走到床上,轻声摇了摇,煜哥?
    晃了好一会儿,那人才有动静。
    但闻煜睁眼时的低气压把杨帆吓了一跳:你、你醒了么?中午了
    闻煜沉着脸,瞪了他足足半分钟,才哑声道:杨帆?
    还认得人,看来是醒了。杨帆松了口气:对,该起来了,我们准备出发了。
    闻煜沉默半晌,从床上坐起来,偏头看去
    看见了一张空床。
    小寒一大早就走了。杨帆说,他说去买东西。
    走了?闻煜一愣,下山了?
    对啊,跟他们哦不是,你们班那两个女生一块儿走的。杨帆说,现在楼下八个人等你一个,我们上山去看瀑布,看完准备坐索道下山。
    闻煜清了清嗓子:我坐不了索道,我车在这儿。
    啊。杨帆张了张嘴。
    你们去吧,我就不上山了。闻煜看了杨帆一眼,傅予寒都不在,我上去干嘛。
    跟杨帆出了柜之后,闻煜倒是坦然多了。
    杨帆:
    他消化了三秒钟,扁着嘴问:你俩昨天没说开啊?
    闻煜摇摇头。
    怎么了这是
    不知道,闻煜也不好跟杨帆说我昨天在吃你的飞醋,只能一问三不知,昨天我可能惹到他了等我回去再跟他道歉吧。
    杨帆只当两人回去还约了要见面,心道感情的事他不好插身,便也没说什么,点点头:行吧你真不上山?
    上山还要回来拿车,麻烦。闻煜说,你们去吧,我再睡会儿,然后开车回家。
    那拜拜。杨帆出去了。
    闻煜深吸口气,摸到枕头底下的手机,把一上午的群内聊天记录都看了一遍。
    傅予寒竟然7点多就走了他毫无知觉。
    不,不如说,昨夜为了不睡过头,闻煜特地没拉窗帘,这会儿起来窗帘却是合上的。
    能做这件事并且知道他这个睡觉习惯的人也只有傅予寒了。
    体贴是体贴,就是不知道他生什么气。
    闻煜心道自己泛酸也就罢了,傅予寒难道不明白他万事以杨帆为优先有多刺激自己么?
    而且
    闻煜试着拨傅予寒的电话,对方没接。
    看看,脾气还挺大。
    能怎么办,还不是得自己去哄。
    闻煜无奈地起床,拉开窗帘再去洗漱,心道他这飞醋吃得实在太吃亏了。
    那两滴眼泪要是为他流的多好。
    下午1点,傅予寒搬了个折叠梯过来,帮女老板把一批货放到头顶的货柜里。
    下午2点15分,闻煜收拾完自己的东西,驱车离开西山排屋。
    下午2点半,傅予寒看见手机上有两个未接来电,来自闻煜,他想了想,决定等人重新打过来。
    下午2点58分,店里来了一大波客人,傅予寒只身接待。
    下午3点05分,闻煜把车停到傅予寒家的小区里,重新给他打电话,没接通。
    下午4点12分,闻煜把自己打没电的手机放到车上充电。
    下午4点17分,傅予寒把最后一批客人送走,暂时闲下来,看见了几十个未接来电,有些心软,没想到回拨却听见关机提示。
    下午4点半,傅予寒帮老板把店外的工具收进来,准备关门。
    闻煜是想哄人的,却没想到这一下午他都没找到傅予寒。
    第二天一早,艰难起床的杨帆给褚磊打了三个电话,对方没接,想着果然如此的他给班长发了条信息,独自坐车去了西站。
    还没出年,火车站人流依然巨大,间或夹杂着一群背着黑色画袋手提黑色画箱穿校服的年轻人,杨帆头一次感觉到校考大军的规模之大。
    他有些震惊,但这样不太容易找人,便给傅予寒打了电话过去:喂,你在哪儿呢?
    路上,电话那头,傅予寒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又平静,我马上到了。你在哪里?
    我在钟楼底下,要不我就在这儿等你吧?
    行。对面很快把电话挂断。
    清晨天冷,昨夜还下了一场雪,这会儿地上仍有带水的薄冰,滑得要命。
    杨帆往手心呵了口气,准备到边上刚刚开门的连锁中式快餐店买三份铁板煎饺。
    看菜单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知道傅予寒口味却不知道闻煜喜欢吃什么,印象中对方似乎没有忌口。
    但杨帆喜欢让大家都高兴,于是特地拨了个电话过去准备问问口味。
    第一个电话,没人接。
    他有些奇怪,又打了第二个。
    直到第三个电话,才被那头接起来,闻煜的声音又是哑哑的:喂?
    喂?杨帆一愣,闻煜你感冒了吗?
    没,对面轻了轻嗓子,声音正常了些,这么早什么事啊?
    杨帆眨了眨眼:你没起床?
    嗯。闻煜还有点莫名其妙的,这么早起床干嘛,我现在住的地方离学校很近,下楼转个弯就到了。
    杨帆错愕道,但是,今天不是小寒赶考的日子么?你不来送他?
    闻煜也愣住了:什么?
    卧槽,你不会不知道吧?杨帆惊呆了,他7点55分的车,要去邻省啊,他没告诉你吗?
    没有。闻煜顿了顿,哪个站?
    西站。
    我现在过来,应该赶得上。你帮我留他。
    呃好、好的。杨帆愣愣地听见电话里的声音变成了挂断后的嘟嘟,心道他这个早饭口味还真是问对了时候。
    但他仍然不知道闻煜要吃什么。
    算了,瞎买吧。
    十分钟后,他从快餐店出来,看到了钟楼底下那个瘦削的大长腿。
    傅予寒正准备摸手机,看见杨帆松了口气,把手机扔回外套口袋里:我还以为你去哪儿了呢。
    我猜你应该没吃早饭,杨帆把一袋煎饺塞进他手里,恰好我也没吃。
    谢谢。傅予寒轻笑。
    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杨帆眼珠子转了一圈,强行装作一无所知,为什么你是一个人来的,我们煜哥呢?
    傅予寒目光闪烁:我没告诉他。
    为什么啊?
    我不知道,傅予寒垂下眼,可能他气还没消吧。
    杨帆:
    他问闻煜的时候闻煜说的好像也是不知道。
    这俩人还能再别扭一点吗。
    昨天我有点事,没接到他电话,拨回去又打不通了。傅予寒想了想说,就一直没找到机会跟他说。算了吧,反正只是送个站,不来就不来褚磊不也没起床么。
    昨晚他已经从微信上得知了褚磊起床的决心,并且不出意料地没有看见他。
    他是猪,闻煜又不是。
    谁说闻煜不是,要是没人叫他他可能睡了,傅予寒失笑,还有起床气,刚醒的时候千万不能惹他。
    杨帆眨了眨眼。
    我跟你认识的是同一个闻煜么?他眼珠子一转,笑了笑,而且我刚已经告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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