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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君仙骨(修真)——乐执与(72)

    许宁悄悄回了父母留下的老宅他没有和认识的其他人说过这个屋子,只让他们都当自己是彻头彻尾的孤儿。
    许宁没带钥匙,所幸
    翻墙跳进了院子,推开屋门,却意外的看见昏暗的屋子里坐着一个人!
    要是没刚才吓的那下许宁说不定就喊出声了,可现在他刚经受过锻炼,胆子大了些,生生忍住那股头皮发麻的感觉,再一看去竟是自己最熟悉不过的人。
    阿宁。房中坐着的人呼唤自己的儿子,回来了?怎么把锁换了?我刚才还是和你一样翻墙进来的。
    这个人武功高强,听见了许宁翻墙的声音,却没有直接拧开门锁走进来,大概是因为不忍心破坏妻子生前居所里任何一样东西。
    那是许宁三年未见的父亲,是他在这世上最牵挂的人
    他想过很多次,要是父亲回来了他该怎么面对,是该大发脾气,还是痛苦流泪?毕竟他一言不发的丢下自己走了。
    然而最终许宁吸吸鼻子,冷声道:你回来了?
    语气和你还知道回来是一样的难听。
    父亲没有生气,慈爱的伸出手想摸摸许宁的头:对,我
    许宁一偏头躲开了父亲的手,父亲也不恼,笑着收回手接上了刚才的话:我回来看看你,阿宁长大了,你母亲肯定很开心,我听说你去唱戏了,还唱的很好?很有名?
    父亲还是和尚的打扮,母亲在时留起的头发又让他剃光了,头上的戒疤在许宁眼里几乎有些讽刺,他很有心想说:你都还俗那么多年了,现在这世界上所有的和尚都恨不得抓住你这个耻辱,你还保持着外表给谁看呢!就因为那些想杀你的人都叫你血衣僧?
    嘴上却道:对!怎么?然后扬头等着父亲骂他。
    你喜欢就好,这些年我是有些疏忽了,爹的事情还没做完,等完事了就回来陪你。父亲慈祥笑着摇摇头,我相信阿宁,但你也要记着,做你这行很容易得罪人,也很容易被人骂,你要小心
    父亲说了好长一串,话里话外都在表明他支持许宁,关心儿子,为忽视了他几年和他道歉。
    许宁难以置信的听着听着,心中忽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像是被浇了烈酒般瞬间就烧了个彻底!
    你关心我?我差点饿死的时候你干什么呢?!不顾我跪地上求你别走,哪怕去哪也带上我的时候你去哪了?!啊?!许宁吼道,你在我面前杀人的时候关心去哪了?许世安,你当我需要你的关心?!
    又变成了这样。
    许世安叹息一声,道: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的,阿宁你放心,杀光所有该死的人以后,爹就再也不离开你了。
    再温和不过的语气说着再可怕不过的话。
    许宁红着双眼道:我明白什么啊
    在母亲的尸体前,他抱着母亲哭泣的时候,许世安用禅杖杀了周围所有的敌人,在他们死了以后,一下下用禅杖戳着他们的血肉,所有人都鲜血淋漓血肉模糊的时候,你半面全是血,却比冰还冷的脸早就刻进我心里了啊。
    你指望我看着你杀死无数的人,还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吗?
    许世安自小在举世闻名的修禅寺出家,佛理武功皆通,是修禅寺方丈最得意的弟子,没人怀疑慧渡方丈百年前会把方丈的位置留给许世安。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二十多岁的许世安在某一天忽然找到慧渡方丈,随后所有人都得知了一个震惊的消息许世安还俗了。
    所有人大跌眼镜,后来他们才得知,这位年少有为的僧人遇到了最难过的坎坷:情。
    许世安遇到了一个南疆的姑娘,没人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相遇的,之间又发生了什么故事,或许只是在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下午,两个人四目相对,一切就发生了。
    情之一字历来是最会让人措手不及的。
    可许世安不光还俗,他和那个南疆姑娘成亲后,这个原本的天之骄子变成了众矢之的,世人指责许世安的地方不是他还俗,事实上许世安哪怕还俗了,也依然以寺中弟子的一言一行要求自己,与妻子一同施善众生,让他变成众矢之的的是他妻子的身份南疆蛊术师。
    南疆是最神秘的地方,蛊师更是可怕的代名词,他们能做到杀人屠村于千里之外,世人厌恶他们也是因为害怕。
    这么多年蛊师一直待在南疆,甚至没几个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若只是如此世人也能容得下他们,可现在却出来了一个,没几个人会在畏惧之下,还想着那蛊师也不过是个嫁了人的妻子,也不会思考她究竟会不会杀人。
    许世安在世人都要求他为了天下安宁交出妻子的情况下断然拒绝,不惜与整个江湖为敌,带着妻子避开世人视线生活,一避就是十年。
    许宁曾以为他能一辈子过着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日子,直到三年前。
    三年前,许宁十岁时,意外泄露了踪迹的一家三口被百名自诩正义的武林人士围住。
    第86章 思量
    思量
    凭许世安的能力,若是孤身一人,这些家伙根本伤不到他一片衣角,可他现在有家人。
    许宁和路边的孩子玩时,逐渐脱离了父亲的保护范围,那帮人趁机挟持了许宁,许宁和他们动起手来,却顾忌着儿子,被打伤了,他们逼着许世安在妻儿之间选一个。
    许世安曾一心钻研佛法数十年,心态平和,许宁小时候唯一一次惹父亲生气,是他顽皮不小心让教书先生摔倒,父亲打了他一顿板子可他从没见过父亲气成这样。许世安的双眼全是血丝,红的仿佛要滴出血来,手上爆出了一条条青筋,他强压着怒火道:你们自诩为武林正道,现在却挟持一无辜孩童为质,逼我选择弑妻还是弑子?!
    挟持着许宁的其中一人冷笑道:许世安,这小子流着你和那妖女的血,他就不是什么无辜孩童!你不在乎数百年前蛊师在天下横行制造出的累累血案,我们却要在乎天下安危!
    许世安呵道:谬论!数百年前往事如何能证明今时之人?!
    哼,你是修禅寺出身,我不和你争论这些大道理,你心里想的谁又知道?若非看在慧渡方丈的面子上,你这和妖女搅在一起的修禅寺叛徒,我们早就连你一起杀了!许宁被他抓着领子提起来,刀刃抵在他脖子上,这小崽子的生死就在你一念之间,你若自己杀了那妖女也罢,毕竟你前途还长,何必一棵树上吊死?
    许宁大小就是个轴的,他不怕刀刃,冲着许世安喊:爹!你别管我,这帮家伙不敢杀我,他们就是在诈你呢!你赶快带着娘唔唔唔
    他嘴被堵上了。
    许世安:阿宁?!你们别碰他!
    许世安,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想好没有?!
    许世安张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的手甚至在微微发抖这位十二岁时便能与当世高僧辩论佛法而不败的曾经高僧现在也不过是一个进退两难的丈夫与父亲。
    我
    突然有一只手握住了许世安发抖的手,许世安发现那是一直未曾出声的妻子:七娘?
    七娘道:他们说的没错。
    许世安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许宁睁大眼睛,努力的挣扎起来。
    七娘看向许宁,忽然笑了:阿宁,你闭上眼睛。
    许宁哪里肯,拼命的瞪大眼睛不肯闭上,眼中泪水夺目而出。
    本来想陪着你长大的,现在看起来是不行了。七娘又看向许世安,她脸色异常的平静,世安
    一瞬间就道尽了千言万语。
    谢谢你当初在我懵懂跑出南疆时救下我,谢谢你与世间所有人为敌也要娶我为妻,谢谢你给了我这么多美好的日子。
    她从来不会用蛊术害人性命,因为一开始她就答应过许世安。
    许世安痛苦的的摇摇头,嘴角淌下一丝血迹。
    我不会伤你。
    七娘笑道:那可没办法了
    话音未落,七娘向许世安怀中撞去,她虽为蛊师出身,但许世安教过他自保的轻功身法,许世安方才被偷袭的人伤到,体内内力翻涌乱窜,一时未能反应过来,他下意识接住妻子的身躯,却同时摸到了一把短刀的手柄。
    七娘?!
    许世安拥着妻子跌跌撞撞的倒地,血在两人身下蔓延开来,许世安急疯了,他调动全身内力、点穴,想给妻子止血,却没有用,七娘的那一下果决至极,连给许世安救人的机会都没有。
    他眼睁睁的看着相伴十年的妻子,在自己怀中渐渐没了声息
    世间寂静。
    许宁撕心裂肺的吼道:娘!
    挟持他的几人都愣住了,许宁连咬带踹的挣开了几人,扑到父母身边:娘?!
    他试图去捂母亲的伤口,可鲜血在他指缝间丝毫未曾停留。
    几人互相看几眼,领头的人用口型道:撤!
    还未等他转身,其他人都一愣,看见一个禅杖尖头从领头人胸口露出,许世安不知何时来到领头人身后,只一击就彻底断绝了这人所有的生机,他抽出禅杖,看也不看那人一眼将他甩到一边,就好像在甩什么垃圾,喷涌的鲜血染红了他半身,竟让他犹如穿了血衣一般!
    众人纷纷惨叫,他们这才得知,许世安不是不能护着妻儿逃走,他只是一直守着曾身为僧人那最后的底线杀生。
    许世安!你这个恶鬼!
    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许世安双目赤红,半身染血,肖似复仇恶鬼,他声音如同死寂,透着彻骨的寒意,因果轮回,那你们也死吧
    许宁听着打斗声响,他紧紧握着母亲逐渐冰凉的手回头望去:爹
    他瞪大了眼睛,眼前是他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场景。
    许世安杀了周围的所有人,那些人连声响都未来得及发出就纷纷倒在地上,他用同样沾满鲜血的禅杖刺向尸体的身上头上,面无表情,目中死寂,仿佛木偶般,一下下重复着动作,直到把每一个人的尸体都刺的血肉模糊。
    许宁看着一片血红,胃里一阵翻涌:爹!
    许世安没有听见,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对,这帮人认为他也是恶鬼来着,那他就如他们所愿,变成索命的恶鬼,如蛆跗骨,
    啃食他们的血肉,撕裂他们的心肺刺穿这个世间的虚伪。
    你们为什么还不化鬼呢?许世安居然笑了,那样我就可以再杀你们一次了
    周围忽然刮起一阵阴风,许宁打了个哆嗦。
    爹许宁尖叫着猛然惊醒。
    他全身都是冷汗,明明刚睡醒,却好似跑了许久,大口的喘着粗气,手还保持着想抓住什么的姿势。
    许宁看了周围一圈,记忆才慢慢恢复他还在老宅。
    之前他和许世安大吵了一架,或许应该说是许宁单方面发的脾气,因为那个男人一直微笑着,让许宁的怒火全喷到了棉花上。
    许世安一直在说等你再长大些就明白了之类的鬼话,等到许宁累了,他留下些银票就走了,许宁有种感觉,这下恐怕又得再过几年才能见到他。
    他从不怀疑许世安口中的敌人可能包括了整个武林。
    几年前埋葬了母亲时,许宁就知道许世安要去干什么了,可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他依旧无能为力,他不想看着许世安把所有人都杀伤一遍,甚至是那些与母亲死无关的人,更不想看着许世安被所有人奉为邪魔外道,提起来人人得而诛之。
    他只想许世安是他父亲,是他在这世上能相依为命的最后一人。
    许宁砸回床上,想起许世安临走时好像还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阿宁,你想不想再见到你娘?许世安道,很快就可以了,母蛊已经埋下,很快就他神色令人捉摸不透。
    母蛊是什么意思?
    门忽然被人拍响了。
    我说不过是见了两次面,你还真赖上我了?许宁跟着三妹一蹦一跳的背影,无奈道,想赶集你找我干嘛?为什么不找你爹娘?
    也就是他心软,招架不住小丫头的软磨硬泡。
    爹娘才不会同意带我出来呢,他们要顾着弟弟。三妹道,哥哥,我求你啦!
    许宁忽然一阵沉默,问道:你真的都没有大名吗?
    真的真的真的!有那么真!三妹比给他看。
    许宁又是叹息。
    哥哥,三妹抓住许宁衣袖,眨眨眼睛,指着山峰道,我想去爬岳麓山
    许宁道,想一出是一出,我哪有那么多空陪你,赶紧去逛你的市集,我还得回去练戏咳咳
    他说话有点急,忽然咳嗽了几声,三妹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只是有点失落的应了声:哦。,许宁却僵住了,心中一阵惶恐。
    他不会是要倒仓了吧?怎么偏偏这种时候
    也不一定,许宁压下心里的不安,只要再多给他留点时间,起码不能这么快。
    哥哥,你怎么了?生病了吗?三妹终于发现许宁脸色不佳,想去摸他额头,许宁反应过来晃晃脑袋:没事!
    说完,又有些不安:那个,三妹,问你哦要是我以后,我是说如果啊,我唱戏不好听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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