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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君仙骨(修真)——乐执与(136)

    云青月:
    他好像听懂了。
    当年,为了逃避那些老家伙的说媒举动,恰好捡到了叶雅的云青月四处和人说这孩子的娘是被他辜负的女子,把孩子放在越王府门前就心死走了,当年云青月的作风也没人怀疑过这件事,叶崚都信了,所以那段时间老是和他皇嫂一起训他,对叶雅格外的好。
    流言散播的相当大,后来为了叶雅真正的身世考虑,他没澄清过。
    没想到徐非居然记的这么清楚!还为了那个被越王爷辜负的女子打抱不平起来了!
    现在好了,叶雅刚长大,莫名其妙云青月身边又冒出来一个!徐非肯定在想,堂堂皇室后裔都长到这么大了才被抱回来,那得受了多少委屈!一看越王又没有成亲打算,这孩子的娘肯定又是一个可怜女子!
    真的,脑补过头不是什么好事
    徐非和他针锋相对那么多年,居然是为了这么件事。云青月无奈叹道:麻烦听我解释
    徐非痛心道:没什么好解释的!在下知道越王爷有许多为您倾心之人,在下也不是不能看见您娶多人,但是!若是真的娶了也罢,那对您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可您怎么能如此辜负她们,伤她们的心!
    他气场太足了,云青月弱弱的道:不是
    您以为真情易得吗?!越王爷!在下要提醒您!根本没有几个人会真心全意,一辈子死心塌地的爱另一个人的!可长宁殿下和这小殿下的娘就是!
    那个他娘
    越王殿下是国之良将,徐非不愿看您如此,这几句可能无法唤醒您,但在下还是要说!但若越王爷执意如此,徐非与越王再无可多言!徐非长叹一声,拂袖离去,越王,在下告辞,您好自为之吧!
    云青月看着他痛心疾首的离去的背影,崩溃道:真的不是啊!我辜负谁了?你倒是告诉我啊!
    第167章 母子
    母子
    云青月其实是不太喜欢过年的,这个理应全家人在一起平安团圆的一年到头最喜庆的日子,在他的印象里着实不好。
    十岁前的年关,他有七、八次都缠绵病榻,云皇后则在他床边,默默向九天神佛祈求她的小儿子能闯过这次死关。
    后来十一岁的年关,他在西域和云瑄一起吃沙子。
    十三岁的年关,变成他在床前祈求阎王能放过他娘。
    十八岁的年关,他奔波在外连长安也想不起回,四处去找一个他没能护住的小姑娘。
    二十七岁的年关,他被云珩抽了顿鞭子,躺在床上过的。
    二十八岁的年关,他惴惴不安的过完了除夕春节,松了口气觉得万事大吉,转头上元节的时候,他带人疯了一样的翻遍整个长安和周围十几个县城,找在灯会上突然失踪的叶雅。
    每一次他总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了,百毒不侵了,上天都会及时的狠狠给他一巴掌。
    后来的每一次年关,云青月再也不抱什么期望,要么心态平静的陪闺女过节,要么在外征战,忙的姜楼问他什么时候点平安灯,才反应过来原来马上要过年了。
    他就忍不住的想,想予霖会怎么过年,但想想又知道仙门对于这些日子都不太有感觉,估计不会做什么特别的事,他只好强忍着自己总想趁着新年上香人数爆满的时候混进去的念头,默默在边关或者王府,多在台上放一盏求平安的灯。
    然而今年终于不一样了,他不用跟个傻子一样,提起给灯写名字的笔来,却发现自己连予霖的真名都不知道。
    想着的念着的人就在身边,触手可及,虽然是有些小小的状况,但和曾经的比起来,完全可以被忽略不计。
    徐非的一顿自行脑补把云青月劈了个外焦里嫩,但并没有影响他的好心情,抱着乐玄英买了一大堆年货让送到越王府,连砍价都忘了。
    还是乐玄英自己和摊贩卖萌求便宜点,才唤醒越王爷大杀四方的心。
    乐玄英少年老成的叹道:你们大人真麻烦,这种事都得麻烦本少爷。
    三林默默和另一个跟着的小厮,小声道:瞅咱们王爷笑的,这一路上小姑娘们的魂都要飞了,看起来真的很开心啊。
    乐玄英玩够了,昨天晚上少眠的反应来了,懒洋洋的趴在云青月肩头开始犯困,几人便打道回了王府。
    刚巧王府门口第一个来送货的车都到了,云青月看着在门口迎他的田忠,道:田叔,怎么了?
    田忠就是特意在等他:少爷,听音夫人来了,她想见您。
    云青月一愣:音姨?
    听音是云青月母亲云茹当年从镇西带来的贴身侍女,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同姐妹,也是个明艳且英姿飒爽的女子,忠心耿耿的陪着护着自家主子几十年,直到云茹过世,一直未嫁。
    云青月和叶崚都很敬重她,从小都叫着音姨长大的,她想不想嫁人都没关系,两个侄子一个是天子一个是王爷,总不可能叫她后半辈子孤苦无依,叶崚给赐了府邸封了一品诰命夫人,云青月立府后听音也离宫了,他本想把人接过来当老夫人待着,但听音依旧拒绝了。
    令云青月和叶崚都始料未及的是,镇西的姑娘果然果敢决绝,出宫第二年就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姻缘。那男人丧妻已久,面相老实作风也不花花,不靠听音每月的俸禄也能把她养的很好。
    那时尚且比较幼稚的越王爷想了又想,挑不出那男人的毛病,只好恶狠狠的威胁那男人不许对听音姨不好。
    然后被听音揪住耳朵骂了一顿,但那声音中分明夹杂着哭腔。
    近些年听音的身体也是越来越不好,人几乎不出家门了,毕竟到了岁数。叶崚每次宫宴想请人都得左思右想。
    每次都是云青月去看她,但这次没有差人提前告知,就这么突兀突然来了,云青月心里不太妙的沉了一下。
    乐玄英揉揉眼睛:我要去睡觉,你别抱着我啦。
    他知道云青月有重要的事要去办,很懂事的选择了不去打扰他,云青月点点头,把他交给绿竹,迈步去了客房。
    那位的身体已经不好到连厅堂的椅子都坐不住了,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云青月脚下生风,除了田忠没一个能赶得上。
    叶雅不知什么时候从万药斋回来了,正陪着倚靠在床上的老夫人说话把脉,给她逗得直乐。
    云青月看了一阵,老人一转眼看见了他,笑着缓缓招手:进来呀,你这孩子杵在门口做什么?
    时光流转,当年的可以抱着他哄他喝药的音姨不在了,但故人眉眼话语一如当年。
    经过多年的岁月沉淀,老妇人身上更是沉淀除了常人难以企及的气质,哪怕病弱也是叫人一看就心生亲近的。
    云青月在床边坐下,握住老妇干瘦的手,笑道:我在门边站了许久音姨才叫我,我还以为您只顾着望舒把我给亡了。
    音姨又笑了起来:你这孩子,有你这样的吗?吃自己女儿的醋,成日没个爹样!
    这世界上还有几人能叫越王殿下你这孩子?似乎再没有别人了。
    音姨对带来的侍女道:你们都下去,我和越王殿下有事要说。
    屋里人都走了,叶雅也是,临关门前,她有些担忧的看了云青月的背影一眼,似乎有些想说些什么。
    可到了这种时候,谁说什么还有什么用呢
    屋中只剩下两人,音姨道:我没多少力气说话了,但有些事情,总得在带进棺材里之前让你知道的。
    云青月摇摇头:您说什么呢,您老要长命百岁的,日子还长的很呢!
    原来这种很被厌恶的自欺欺人的话,是真的会无师自通的。
    殿下,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你不用哄我,到了这个岁数,没什么不能接受的。老妇人的眉眼突然凌厉起来,不容质疑道,有些事在这世上,能和你全说出来的就只有我了,小姐虽然那么叮嘱我,但我真不希望阴阳相隔后,你们母子之间还生出隔阂啊
    她还是习惯称云太后为小姐,就好像那么喊了,当年那个在镇西的土地上纵马长歌,穿着明艳红衣神采奕奕的姑娘还能回来。
    云青月的身体骤然僵硬起来:我娘
    陛下果然和你说了,老妇人拍拍云青月的手,叹道,小殿下,您恨娘娘吗?
    云青月笑的有些苦涩:我为什么要恨我娘?
    那个人以失去自由的代价来到长安,生下了三个儿子,大概是因为失去了真正的二儿子的愧疚,让她加倍的对小儿子好。
    她无意于后宫争斗,可一桩桩事件的接连打击,还是过早的击垮了这个年轻时感冒都没生过几次的女子,终究四十三岁亡于深宫,一辈子再没能回过镇西。
    娘给了我性命,照顾我长大,我却没来得及报答她,她是我在这世上最亏欠的人。云青月低下头,道,更何况是我害死了她
    老妇人急道:殿下,你别这么想,娘娘要是在地底下知道了你这么想自己,她该多心疼。
    叶崚说娘一直觉得亏欠了我,将我生下来,却连一副好身体都没能给我,还没能保护好我,连去世前都在念叨着这件事,可就是不肯让我知道,怕我伤心也怕我怪她。云青月轻声道,可我怎么会呢,那是我娘啊,我真的不恨她,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十年前,叶崚和他说了一切,让他看到了深在帝王陵寝下的那个影子的巢穴。那一刻他居然那么迫切的希望一件事
    叶巍这个人,要是从没出现过就好了。
    当年怀你的时候,娘娘不止一次的和我说过要是生下来的是个女孩就好了。老妇人抬手想去安慰那个孩子,却已经没有了力气,要是生下来的是个女孩,生到这个世上就不会是为了那个位置,就可以好好的过一辈子,可你是个男孩
    于是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命运的轨迹就注定了。
    云青月静静的听着她说,老妇人接着道:其实当年那一碗堕胎药刚下去,娘娘立刻就
    后悔了,她拼了命的把药抠了出来,然后哭着对我说,这是条命啊,和她血脉相连的最亲近的一条命,要是生出来还可能有希望,可要是连一眼都没来得及看到这个世间,那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有什么事情,会比什么都没有过更令人恐惧呢?
    可是已经晚了。
    一碗堕胎药,差点要了两条命,后来救回来,云青月一出生就带着先天不足,云皇后更是被折腾掉了半条命,成了她早逝的□□。
    可她那时看着那个差点害死她的,襁褓中的婴儿,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当年为了那个位置,为了不该出现在光中的事能接着有人去做,她被早已恨入骨髓的帝王逼着生下第三个孩子。
    从知道这件事后云青月一直忍不住的想,想他娘原来一直是恨他的吗?对他做过的一切都只是出于愧疚吗?
    叶岑想的不对,在这世界上无法面对那个母亲的孩子,不光是他啊
    有些话陛下是不知道的,娘娘认为自己已经没资格和你说这些话了,但我就是觉得我必须得和你说。老妇人的脸色呈现病态,眼睛却是依旧明亮的,殿下,娘娘亲口对我说,她从没有恨过你,她比世上的任何一个人都爱你,她希望你能平安喜乐的过一辈子,代价要她怎样都无所谓。
    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不会允许任何人动剩下的两个。
    不知那句话突然勾起了云青月的记忆,他想起那年临去前,母亲对他那欲言又止的样子。
    是这样的吗?
    原来,是这样的吗?
    时常午夜梦回,他会在梦到母亲的时候惊醒,平静下来后惊恐的去想那个人是用什么表情看他的,不知道是隐忍的恨意还是厌恶,因为他身上还留着一半她最恨的人的血。
    也偏偏每次什么都记不起来,空留了他一线不切实际的幻想。
    可老妇人的话出口的一瞬间,云青月心里骤然有什么东西落了地。
    真的一句话就够了,别再瞒着他,让他知道他娘没有恨他,让他知道他娘从小到大看着他长大,心里原来是欣喜的。
    那是他母亲啊!
    心中一直以来沉甸甸压着的东西突然空了一块,不知何时,云青月眼眶通红,他深吸了一口气:音姨,我
    我了一阵,云青月发现自己嗓子被堵的说不出来话。老妇人再了解不过他,摇头道:小殿下啊,你可不许和我说什么谢谢的,这些话告诉你的人本来不该是我,我只是转达了给你。
    本该说这些话的人,早已和他阴阳两隔。
    如果要他早早知晓了一切的话,云皇后辛辛苦苦那么多年,一直想让他远离的东西会无法避免的暴露在他眼前,到那时一切的努力就白费了,所以什么都不能说。
    十年前的叶崚还是没能拗过云青月,再没来得及了结的情况下让云青月几乎知道了一切,也算是阴差阳错。
    先帝为人是真的荒唐可憎,要不是因为他和那个人的关系,皇位也轮不到他。老妇人提起宪宗,满脸都是不屑,下一刻,她感慨道,但你和陛下都是那么好的孩子,真的太好了
    她望着云青月那双和那人一模一样的绿眸,眼中满是回忆。
    云青月幼时和他母亲长的相似,但随着年龄渐长,男子的轮廓毕竟和女子是不同的,云青月五官生的清俊如玉,赏心悦目,熟识的人只能看出三四分他们的血缘关系,然而一举一动,还是有种极为神似之感。
    云太后当年最喜在晋西的土地上纵马往来,她极喜欢穿红衣,张扬又不骄纵的笑起来是晋西最明艳的姑娘。
    当年不知有多少男子排着队想求娶镇西王唯一的掌上明珠,却被她一张长弓接连败去,再无人敢提与她比武招亲之事。
    老妇人捂住嘴,不适的咳嗽起来,云青月给她轻拍着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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