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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妹虐我千百遍[重生](GL)——议棋(84)

    证据自然是有的,齐表哥称,早在他在尚书府借住之时,已与月娘订了口头姻亲,他赠予月娘的玉佩尚在府上。
    月娘也当众承认。
    太傅立时派人与几个见证人一起去了刘府搜找玉佩,果然找到。
    玉佩一角刻有齐表哥小字,尚书府就是想赖也赖不掉。
    此时此刻,若再痛斥两人无媒苟合,不仅挽不回与太傅府的联姻,就连齐府这边只怕也保不住了。
    刘府随时可能面临灭顶之灾,不管齐表哥人品如何,好歹他是真对月娘有情,嫁给他比之一波三折的太傅府甚至还要好一些。
    老尚书承认了是自己老糊涂了,忘了早在数年前已口头允过这门亲事。
    他抛掉几十年的高高在上,主动跟齐表哥道歉,并当众将月娘转配给了他。
    一女许二夫,且又当堂换了新郎,这笑料传遍了紫禁城,尚书府真真儿是颜面扫地。
    齐府虽也丢人,可除了齐表哥,齐家上下尚不知聚福鼎被盗,还十分满意他抢了小福娘。
    如此一来,刘府急着保闺女,齐府急着得福娘,一拍即合,婚期定在了三日后。
    月娘如何肯嫁?
    她苦求爹爹娘亲无果,只得求到了齐表哥面前。
    齐表哥耐着性子哄了半天,假称洞房之夜助她逃脱。
    月娘便是不信也无可奈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在一众人严加看守下嫁进了齐府。
    洞房之夜,齐表哥原形毕露,月娘方知上当,拔了凤簪抵在喉咙,抵死不从,险些闹出人命。
    眼看到嘴的肥肉无从下口,齐表哥恼羞成怒口不择言。
    你口口声声要去寻那丫头,却不知正是她偷了你家保命的聚福鼎!如今皇上要拿你刘府开刀,若不是看在你还有几分姿色的份儿上,直该叫你同那老东西一起被满门抄斩!
    月娘震愕,自然不肯相信,可细细回想这几日府上愁云惨淡,爹爹娘亲几次欲言又止,还不停追问她顾凌洛的下落,又有些不敢确信。
    三日回门之际,她抓住爹娘追问,老尚书见实在瞒不住,这才据实已告。
    月娘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顾凌洛会不顾她刘府安危盗走聚福鼎,誓要当面问个清楚。
    她几次找机会逃走都被抓回,争执中,齐表哥听出她与顾凌洛有约,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横竖月娘已是囊中之物,早晚都能吃进肚子,先找聚福鼎更为要紧,
    他故意卖了个破绽,在月娘又一次逃走之时放她离开,自己带人尾随其后。
    月娘一路战战兢兢,生怕他追来,不敢走官道,独自一人穿林过野。
    顾凌洛让她在惠芸庵等她,可惠芸庵显然已不安全,她只能朝着江南而去。
    顾凌洛曾说过,江南依山伴水,风景秀丽,最适宜居住,她当时便说了逃婚后要到江南同她一起偏安一隅。
    顾凌洛在惠芸庵寻不到她,该是能想到上江南寻她的,这点心有灵犀月娘还是自信的。
    月娘女扮男装,餐风露宿,感染风寒都舍不得停下脚步,总盼着到了江南就能见到她的夏儿。
    却不想,走到一处山坳被一群山匪抓了去。
    山匪看出她是女子,欲强行欺辱,月娘情急之下道出身份。
    山匪自然不信,刚要继续逞凶,尾随其后的齐表哥登门求见。
    齐表哥游说山匪散出尚书嫡女被抢做了压寨夫人的消息,以期诱得顾凌洛自投罗网。
    山匪不信会有人这般愚蠢,齐表哥却相信顾凌洛会来。
    她既肯盗鼎之后留书给月娘,显然与月娘姐妹情深,即便这情意敌不过聚福鼎的诱惑,可至少不会坐视月娘受辱。
    眨眼数月过去了,顾凌洛并未如预见那般过来救人。
    齐表哥暗暗心急,难道是他估算错误,那小丫鬟翻脸无情?
    恰逢皇上急召,他只得丢下月娘匆匆回去,临行时不仅留下金银,还许诺了大当家不少好处,要他好生看顾月娘,绝不可动她一根毫毛。
    大当家的倒是讲信义,真真儿是对月娘十分周到,也没再起什么歪心思,可挡不住二当家心思狭隘,因着对大当家种种不满,竟带着几个弟兄灌醉了齐表哥留下的护卫,一同闯入月娘卧房。
    这些日子磨砺,月娘早已不是当初那心无城府的傻姑娘,她见情势不妙,含泪恳求二当家的陪她喝上一碗酒权当壮胆。
    二当家不疑有他,着人端了酒坛上来。
    月娘帮他们一一倒酒,几人喝下不久便脸色泛青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这是蛇毒发作。
    月娘在这山里待了数月,整日闲来无事,无意间发现厨子总爱抓蛇取蛇胆泡酒,遇见毒蛇还会收集毒液。
    月娘偷走了那瓶蛇毒掺入红艳艳的蔻丹涂在指甲上,防得就是这般色胆包天之徒。
    第二日晨起护卫醒来,只看到满地尸首,月娘不知所踪。
    大当家的闻讯赶来,气得脸色发青,哪儿还顾得什么齐家公子的嘱托,绑了那俩护卫丢进地牢,誓要手刃了刘月娘替兄弟们报仇!
    可不等他们跑出山寨,一个个突然腹痛如绞倒地不起。
    月娘这才背着包袱出现,到底是初次伤人,神情怯怯带着愧疚。
    别怪我,要怪就怪你们想要害夏儿。
    也怪那二当家的自寻死路灌醉了护卫,不然她哪儿来的机会连夜窜进火房往水缸下毒?
    月娘套了马车继续南下,端了土匪窝让她松了口气,可随后又是淡淡的忧伤。
    消息都放出去这么久了,夏儿为何没来救她?
    她虽并非真想夏儿自投罗网,可夏儿不为所动更让她难受。
    不,也许并非不为所动,只是并未收到消息,或者刚收到消息还未来得及赶到。
    这般劝慰自己似乎好受了些,她一路紧赶慢赶,刚入了最近一处小镇,便听说皇城出了大事,盛极一时的刘家全部下了大狱!
    刘家?哪个刘家?!
    自然是丢了福鼎的那个刘家咯。
    月娘惊慌失措不敢相信,遂又追问了许多,终究放心不下,调转马车朝着京城赶去。
    一路逢人便打听,消息越来越坏。
    三堂会审,刘家犯了谋逆大罪,只怕要株连九族。
    圣旨都下了,秋后问斩。
    不不不,不是秋后,早在数日前已斩于菜市口了。
    惨呐!刘家上下百十口,百十颗脑袋滚得哪儿哪儿都是,那血红的呦,接连几天都散不去的腥味儿。
    都死了吗?不会吧?怎么听说有人被放了?
    被放的都是卖主求荣的玩意儿,他们可提供了不少老尚书谋反的罪证,皇上还赏了他们不少银子呢。
    月娘也不知自己是如何浑浑噩噩回的京,一路跌跌撞撞跑去昔日的家,却不见熟悉的尚书府牌匾,只有白白的两张封条封在门上,还有侍卫把守。
    侍卫远远就吆喝: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她赶紧低头弓腰转身离开。
    她想起小莲的父母就住在附近,自己往日曾来过,还赏过他们不少银子,他们对她也是千恩万谢。
    她悄悄过去,想问一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莲父母一看是她,当即脸色骤变,呆站了半天,这才想起将她拉进屋子。
    小莲正在屋里绣花,见了她吓得一针扎破了手。
    月娘忽而想起路人所言,凡是活命的都是卖主求荣之徒!
    可已然晚矣,后脑勺突然受了以及重击,她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来是在齐家,她衣衫不整躺在床上,旁边睡着死猪般的齐表哥。
    她慌忙检查了下自己,确信最多只是被轻薄了,绝对没有真被怎样,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听到动静,齐表哥也醒了过来,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我没碰你,死鱼一般的有甚趣味?还是醒着的好。
    说罢懒洋洋爬坐起来。
    想必你也听说了吧?如今你已没了靠山,若从了我,我还能保你条命来,若抵死不从哼哼我便将你扒个.精光曝尸闹市,让全天下人都看看传说中的小福娘究竟比旁人多长了什么?
    你敢!
    月娘气急攻心,一口猩血翻涌到喉头,又硬生生被她咽下。
    齐表哥勾起她的下巴,得意洋洋道:忘了说了,你爹娘的尸首还在乱葬岗,能不能入土为安,全看你肯不肯乖乖就范。
    月娘怔怔望着他,空洞的大眼没有一滴眼泪。
    我爹娘真的死了?
    真的,不止你爹娘,你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你们全家老小,包括刚出世的小侄子通通死了!
    死了
    通通死了
    不!我不信!你在骗我!你骗我!!!
    月娘突然发疯似地抱住头,拼命蜷缩成一团,后脑的伤口撕裂,猩血浸透了纱布。
    不信?呵,好!爷便带你去乱葬岗瞧瞧!
    乱葬岗,尸首成山,腥臭扑鼻,到处都是野犬豺狼。
    它们早已习惯叼食死尸,并不攻击活人,只远远跟着,不时仰头唔嚎,似乎盼着有新鲜尸首送来。
    月娘疯了,她辨不清爹娘的尸首,辨不清哥哥们的尸首,却辨清了那一颗颗堆在一起小山般的人头。
    她癫狂地扑过去,抱起一颗哭一阵儿,再抱一颗再哭一阵儿,一百多颗脑袋,她从午后一直哭到日落,哭到没有眼泪,只有猩血顺着眼角蜿蜒。
    第86章 报复
    齐表哥的声音自背后响起时, 她已经哭得什么都看不清楚,眼前血红一片。
    你真当你爹不心疼你, 非逼你嫁人?不过是料到刘家大难临头, 出了门的姑娘不算本家人, 想保你一命而已。
    可你呢?
    先是引狼入室, 害得你爹丢了镇宅保命的聚福鼎。
    再是误解你爹好意, 害他晚节不保一次次当众出丑。
    最后害得他身首异处断子绝孙也便罢了, 竟连身后事都不愿替他操持, 打算让他做个孤魂野鬼?
    你就没想过你爹那般看重脸面,为何要当众给我道歉?还承认了那根本不存在的一女许二夫的恶名?
    他都是为了你, 为了你啊!!
    齐表哥还嫌刺激的不够,又添油加醋胡编乱造。
    你知我为何要将你留在匪山?真是为了引刘夏上当?刘夏可是翊王亲信,她既不顾你死活盗走聚福鼎,又怎会多此一举跑去救你?
    别跟我争辩她走前给你留书如何如何, 她那根本不是顾念你们主仆之情,她那不过是想混淆视听,想帮她真正的主人翊王撇清关系罢了。
    我故意将你扣在匪山,就是不想你被刘府谋逆牵连, 想保你条命!你还不识好歹!
    翊王是当朝仅存的藩王,皇上登基前就与他勾心斗角争抢皇位,最终皇上赢了, 可翊王势力庞大,依然盘踞西北虎视眈眈。
    背手来回踱了两步,齐表哥稍稍缓和了些语气, 继续翻动三寸不烂之舌。
    你爹娘在时我不敢托大,可现如今你爹娘不在了,这世间真心待你的,不管你信不信,真真儿只我一人,你唯有依附我,才能保你刘家百十口入土为安,日后清明十五,你还能帮他们扫墓上坟,也算报答刘府多年的养育之恩。
    养育之恩月娘喃喃。
    是。
    呵呵呵呵
    月娘低着头,依稀似乎在笑。
    齐表哥以为自己听错了,迟疑地低唤了声:月娘?
    呵呵呵呵呵哈
    这次没有听错,月娘真的在笑!
    她抱紧怀中头颅,放肆大笑,笑得花枝乱颤。
    齐表哥望着她坐在死人堆里疯癫狂笑的模样,不由一阵心悸。
    附近村落的百姓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知狼嚎此起彼伏,夹杂的笑声鬼魅般惊悚骇人。
    他们纷纷跑出家门眺望,夕阳落下的瞬间,天空骤然劈来一道猩红闪电,仿佛将天劈开了个口子,刹那间,天摇地晃,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
    有人依稀看到了那猩红闪电劈在了一名少女身上,少女怀抱头颅,只身立于尸堆之上,任狂风肆虐暴雨倾盆,始终巍然不动。
    那雨下了整整七天七夜,即便紫禁城地势高,依然免不了积水成患,到处都是齐腰深的大水,连皇宫大内都不可幸免。
    皇上震怒,古往今来,怕是只有他这皇帝摊上水漫金銮殿!
    他一声令下,所有朝臣放下一切事物,将排水奉为当之要务。
    好不容易除了水患,乱葬岗少女引来天雷一事也传到了皇上耳朵里。
    他左思右想,总觉得此事非同寻常,再联想到平日总是积极拍马屁的安平侯这几日一下朝就匆匆离开,更是疑窦丛生。
    他唤来贴身太监,换了便服,也不通知任何人,悄无声息出了玄武门,直奔安平侯府。
    齐老太爷一见皇帝驾到,哪儿敢阻拦,任他一路不声不响去了齐家表哥内院。
    彼时,齐家表哥正攥着碎成数瓣的玉佩气得浑身发抖,冲一旁小厮怒道:去!再雕一块儿一模一样的来!不!雕十块!
    他瞪着月娘,冷笑涔涔,堂堂安平侯,怎容一个罪臣之女如此放肆。
    我赠你的定情信物,必须挂在你身上!
    月娘不卑不亢,仰头望着她,小小的身躯仿佛蕴藏了天大的能量,字字铿锵。
    我要见皇上!
    戴玉佩!
    见皇上!
    你当你还是当初的小福娘?皇上说见就见?
    我要为我刘家洗刷冤屈!我必须见皇上!
    冤屈?呵!皇上要你今日死,哪个能活过明朝?冤与不冤根本不重要,你死了这条心吧!
    你不帮我,我自有法子见皇上,让开!
    能保你条命已是不易,别给自己找不自在!
    齐表哥呲眉瞪目,下意识伸手拦她,却不想,刚挨到月娘,手臂突然一阵剧痛,仿佛有无数电流噼里啪啦四处流窜。
    他惨叫一声,抱着胳膊倒退数步狠狠撞在桌沿,桌上茶盏唰啷啷震颤了数下。
    这雷电怎的还在?!
    那日乱葬岗上,他终于逼得月娘就范,答应只要他厚葬刘府上下,她便依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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