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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压到我尾巴了——悠哉君(23)

    白雪鹤眼珠转转,马上想到,你变成蛇钻进袖子。
    京城天牢最深处,湿气盘旋而上,乌黑墙壁上满是水珠。
    荀落直挺挺坐在监牢里,由于受了些刑,他脸色苍白,神色尚且坦然。
    他的确是洛苍霞的儿子,只是随了母亲姓荀,据说母亲难产而死,所以他只有洛苍霞一个亲人。
    洛苍霞虽然耿直,却在儿女之事上异常谨慎,一直将他安置在老家,逢年过节才回去。
    尽管与儿子见的不多,洛苍霞从不像其他人对幼子那般溺爱,而是教他读书武功,也送他一柄奇怪的、镂空的剑。
    他们都说这剑不好。彼时荀落还很小,吃力的举着剑,奶声奶气分析:中间是空的,容易折。
    不,这是把很好的剑,切记要拼命留着。洛苍霞生着胡茬,声音沉重而温柔,我来教你剑法,你的剑不能叫人拿去。
    其实接近傅季瑛,正是因为那日有人说这是杀父仇人,所以被关在这里,他也觉得没那么奇怪。
    父亲曾说过两句话,一是要他光明磊落,二是千万不可去京城,可此时已是家破人亡,让他一人独活,又怎么忍的下去。
    就在这时,牢狱前方似有动静传来。
    荀落抬头,从朦胧灯光处看到几人,中间那人披着黑色暗纹大氅,脸庞削瘦俊美,眼眸狭长,目光温柔却危险。
    灯拿来。傅季瑛止步抬手,朕自己过去。
    皇上,他徐林拦了一下。
    荀公子也是孤身一人,有什么好怕。傅季瑛夺过灯笼。
    徐林心知傅季瑛的决定不可改变,于是带人退了出去。
    荀落眼眸直勾勾盯着前方,他虽然在天牢,却没享受到该有的待遇琵琶骨没有穿,手脚筋也都在。
    傅季瑛的腰间有一把剑,帝王不一定不会武,却一定没有上过战场,没有搏过命。
    荀落目测一下室内的距离,握紧了手腕上的铁链。
    第35章 中元节 10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只剩下钥匙进入锁孔的相撞声,荀落低头假寐,掩去空气中紧张的气息,只是手上绷起道道青筋。
    看来荀公子睡得还好傅季瑛推开厚重牢门,将灯笼举起,准备挂在一旁的墙壁上。
    他话音未落,须臾间一道气流擦过,傅季瑛持灯笼一挡,粗重的铁链如利刃般将灯笼划开,刹那间佩剑出鞘,蜡烛滚落在地,而傅季瑛已闪过三步之外,只脸颊落下半分血痕。
    门前呼啦啦进来一堆人,锦衣卫身上的金色绣纹与灯盏光芒交织,刺的荀落睁不开眼。
    高手过招,一招便可以见分晓,更何况还有这么多人,技不如人,荀落没有反抗,十分坦然的放下铁链。
    荀落!你这逆贼!徐林举剑,一群人已将他围住,生生将他往地上按。
    荀公子!傅季瑛抬手,示意其他人走开,神色温和而真挚,荀公子明知朕身后有诸多护卫,还敢拼死一搏,不愧是洛苍霞的儿子。
    荀落的表情一直未变,直至听到洛苍霞三字,眸子才泛起猩红,是我技不如人,无法给父亲报仇。
    刚才一试,荀公子还认为我是仇人?傅季瑛抬手,亲近的将荀落肩头落下的衣衫摆正,人心险恶,可剑法不会骗人。
    荀落愣了片刻,脑中忽然回忆起方才的情形,你的剑法?
    朕的剑法同你一样,步伐也是一样。傅季瑛垂眸,将极目剑递回荀落手上,朕的剑法便是洛苍霞教授,权利更迭总会有人活有人死,可你的父亲是朕的老师,朕怎么会害他。
    这怎么可能?荀落握着剑,呆呆站在原地,我父亲一直扶持太子,你做皇帝,怎么会
    废太子的确已经死了,而且是打算谋权篡位的废太子。傅季瑛的音色温柔而忧伤,你被洛师傅安置在外,当然不会知道,京城出了很多事
    荀落抱着剑,就这样怔怔听傅季瑛讲完了整个故事,他在家乡犹豫许久,最终上京,那日饿晕被白雪鹤救下后,有人劝说他留在皇帝身边埋伏,可如今这故事有了不同版本。
    原来废太子想要篡位逼宫,是当年还是宁王的傅季瑛带着人与他于宫门对峙,一夜间血流成河,废太子死于城门前,宁王顺利登基,天下大定。
    而在废太子起事前,洛苍霞曾劝说过,所以才被他杀死,因为不愿背叛旧主,又怕祸及家人,才不让荀落来京城。
    你不信?傅季瑛见荀落哑然,眉宇间一时沉沉,片刻后又拍了拍荀落肩膀,你不信也罢,朕虽然抱憾,可朕终究是一国之君,不会因愧对老师去死,这剑朕已经还你。
    他命人将牢门打开,接着道:许宴受伤,塞外告急,生灵涂炭朕从未对你生疑,不管你想回家还是去塞外领兵,朕都不会阻拦。
    傅季瑛说完,便提起衣裾向门外走去。
    皇上。没用多久,身后传来荀落干净澄明的声音。
    傅季瑛缓缓回头,黑暗中面上浮起微笑,月光正通过狭小气窗照在荀落脸上,他的面孔磊落英俊,如同当年的洛苍霞。
    臣愿意去塞外。他最终抱着剑跪在地上。
    白雪鹤再次站在阮金的尸体前,与之前不同的时,此时的尸体渐渐僵硬,而卫岚也换了一身衣裳,雪白交领牢牢交叠。
    兰梓清回头的时候,卫岚不太自在的拉了下衣领,他看到兰梓清齐整官服里的粗布领子,眉宇间掠过一丝讥诮。
    哎呦,这囚犯死了。卫岚笑着蹭过来,装模作样的将手搭在兰梓清肩膀上,兰大人,你坚持着不对这人用刑,现下到好,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兰梓清不同以往的冷笑了笑,同样有些讥诮的扫了眼卫岚,卫岚不太自在的退了一步。
    你们已经进来过了。兰梓清上前,将锁头取下捏在手里转转,接着举在卫岚眼前冷笑,阮金牢房里的锁,是我特意来反着挂的,如今牢门紧锁,它怎么就换了一个方向。
    白雪鹤忍不住失笑,看到卫岚居然被他最看不起的兰梓清摆了一道,心里觉得真是孺子可教。
    进来又怎么样?卫岚抢白,指着扔在地上的碗和馒头,难道他不吃饭吗?
    这碗里的东西一动未动,应该是阮金死之后才拿过来的。兰梓清拾起那个馒头,回头道:如果你们进来,发现尸体又挂上锁出去,为何碗会被扔在外头呢?我曾经注意过你们拿来的干粮,基本每次都是被扔在外头。你们打开锁进来,人却死在里面,本官很难相信不是你们有意为之。
    这卫岚无语,强词夺理道:我们就是进来了,怎么,昨天将饭扔在外面,今天将饭放在里面就不成吗?白大人,您说
    我的确是进来了。白雪鹤点点头,回头看着兰梓清道:是我吩咐卫大人不可声张,也是我将锁头挂回去的,但我只是想来问问他小老婆说了我什么坏话,哎呀,怎么这人就死了呢?
    兰梓清气的手都在抖,英俊面孔上憋着怒气,白雪鹤已踩着枯草行至气窗下低头,伸出根素白手指指向墙壁。
    墙壁是封死的,他为什么死死抬着手呢?白雪鹤眨眨眼睛,人死之后会没了力气,他却能死死抬手挡住墙壁,可见这墙壁后有什么。
    兰梓清愣了一下,适才回头去看尸体,他方才只顾及着锁头被人换过,却没注意到这尸体的动作十分诡异。
    于是兰梓清走近蹲下,从袖口中取出手帕,用它衬着捏起尸体的手,那只手果然已经僵硬,动作虽不太流畅却符合常理,的确不太像被人摆弄过的样子。
    白雪鹤隔着衣袖摸摸里面的小蛇,打着哈欠望向他,兰梓清个子很高,又生怕蹭到墙壁,白雪鹤看着他有些笨拙的小心翼翼蹲在地上认真查看着尸体,莫名觉得有些可爱。
    如果以后,兰梓清还在朝廷做官。他回过头去拉拉卫岚衣袖,望着卫岚颇为疑惑的神情,你别老为难他。
    卫岚一头雾水,刚想开口时兰梓清已经起身,他用一只炭条将墙上用人血划出的竖勾画在一方白纸上,白雪鹤歪着头凑过来道:这人说别人坏话有一套,怎么写字都写不完呢。
    还是不劳你费心了。兰梓清收起白纸,准备出门去找仵作。
    那兰大人要留个标记。白雪鹤笑笑,很顺手的从卫岚身上掏出锦衣卫随身的印鉴,这是你兰大人自己查的,我们可没掺手。
    说着,他在白纸上盖了个印,将白纸从中间扯开,咱们一人一半。
    他小心将白纸塞进衣袖,边走边将引扔回卫岚手里。
    卫岚见白雪鹤已走,也便跟着他离开牢房,路过一处有些热闹的酒楼门前,忽然看到一张熟悉面孔。
    我饿啦。白雪鹤指指酒楼,说着便掀起衣摆坐在里面,像个暴发户一样点了一桌子菜,卫岚像往常一样跟着,帮着他洗洗筷子。
    那个指认阮金的卖豆花小贩就坐在旁边喝着酒,还切了一碟酱猪耳朵,老板送酒时他扁着嘴道:你们这儿的菜!做的忒没味道!
    今日这厨子不好。老板见他有些醉意,于是接了一句,我听您的口音是北方人。
    我是京城来的,也会做菜。小贩笑嘻嘻道:对了,这附近有什么能乐一乐的地方没?
    白雪鹤正往嘴里塞菜,忽听得卫岚道:这小贩千里迢迢跑来作证,又不急着走,想必找到这人,他死抠门的兰大人也花了不少钱吧。
    白雪鹤没空回答,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块鱼,仿佛很饿的样子,卫岚无奈笑笑,抬手给他倒了杯茶水,自己却只吃了两粒米饭。
    白雪鹤那个小胃口也吃不下许多,只好遗憾的选了些贵的吃,卫岚看他快要吃完,于是习惯的准备买账。
    我说了我去买。白雪鹤霸气的掏出银子晃晃,起身向柜台走去,卫岚望着那道单薄背影有些出神,他觉得白雪鹤跟往常一样,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同,隐约间觉得有大事发生。
    你在想什么?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一只细白的手已在面前挥了几下,卫岚有些恍惚着拨了一下,不小心碰到了那只手。
    有一千种思绪自卫岚脑中划过,最为明显的是,他的确觉得傅季瑛待人略显苛刻,对白雪鹤如同一只宠物,却又不希望白雪鹤与之抗衡。
    等久了?老板刚没钱找我,所以我跟他进了账房里,这些菜还都不贵。白雪鹤自顾自说了几句,咱们走吧。
    恩。卫岚点点头。
    两人离去后不久,卖豆花的小贩也晃悠悠着起身,抬手喊着伙计为他结账。
    老板从账房出来,将一锭金子和一封信塞在小贩手上,小贩呆了呆,似乎从没见过这么多钱,醉醺醺道:这怎么吃饭还倒给钱呢。
    别声张,这是别人托我给你的。老板很紧张的捂着袖子,里面也塞着一锭黄金,我也不知道是谁就是给你钱,让你照着做,之后那个人还会给很多钱。
    小贩抓着老板跑进账房,忍不住当下将信打开。
    要是杀人放火,就是给钱我也到底是皇城根下长大,他认出了信上的印鉴,赫然是告示上锦衣卫的标记。
    小贩瞬间酒醒了一半。
    第36章 中元节 11
    兰梓清继续查案,而白雪鹤依旧什么都不管,吃饭睡觉。
    第二日清晨,白雪鹤还在房中睡觉,卫岚提了早饭轻手轻脚进门。
    忽然传来哗啦啦的声音,仿佛好多东西掉落在地,白雪鹤皱眉抬眼,入眼的便是卫岚惊恐的神情。
    蛇!大人!蛇!卫岚吓得手指发麻,腰间细刀已然出鞘,白雪鹤方才向自己胸前摸索,发现小黑又变成了蛇,正乖乖的窝在他胸前,睡得舌头掉在外面。
    看着小蛇快要醒来,白雪鹤连忙捂住他的嘴,皱眉道:你慌什么?这蛇是我养的。
    卫岚愣了片刻,看到小蛇确实不大,也没有咬人的意思,于是缓缓收起了刀,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退了两步。
    没有毒,我养来吓唬人,没想到把你吓着了。白雪鹤也没了睡意,进而起身穿衣服,黑蛋晕晕乎乎醒来,被他一把塞进袖子。
    卫岚将早饭放在桌上,起身准备出去,忽听得有人火急火燎赶来,白福额头上冒出细汗,从桌上端起一杯茶水,及至看到卫岚站在那里,又悻悻将茶水放下。
    怎么了?白雪鹤没有责备,继续将茶水递去,白福喝了一口,眼神闪烁着望着卫岚,白雪鹤笑道:你说吧,卫大人都不认识了么?
    也没有什么事,只是荀落荀公子。白福擦擦汗,脸上露出憨厚笑容,老爷,他没事了,皇上让他继续回塞外。
    卫岚皱眉,似乎没想到白雪鹤派人打听这个,白雪鹤却不同以往的热切问:皇上怎么说?
    外面都传,皇上爱惜将才,所以不治荀公子的罪。白福又压低声音,听说许将军这次败仗还受了伤,是荀公子拼死救回了边城,看来皇上也是
    行了,你下去。白雪鹤怕他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话,急忙挥手让他下去,卫岚凑来挑眉问:你还敢和他私下见面?
    我可没和他私下见面。白雪鹤赶忙摇摇头,手指着天花板,接着不明所以的笑道:你也听到了,这都是皇上的旨意。
    卫岚刚想再说什么,白雪鹤已带着几分嘲讽看他,想不通也别问了,有人马上来。
    白雪鹤话音未落,已有人自门外走近,穿的是官府的服制,恭敬的请白雪鹤同卫岚一起过去。
    虽然知道是兰梓清吩咐,但白雪鹤这次走的很快,兰梓清站在大堂上,而堂下跪着的,正是那日在酒楼遇到的小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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