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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攻你走开!(重生)——春风不喜(35)

    风声夹杂着落雪声,小圆的声音很快就被吹散砸落。
    恍惚间,她看到那个身影顿了顿,然后,男人彻底消失在了黑夜里。
    路上的积雪隔天就被环卫工人清理干净,只有店前的花砖道上还有薄薄的一层。
    许八夕多给小圆开了半个月的工资,小圆拎着几大包裹,拉开了许八夕给她叫的去往火车站的出租车。
    包裹里有许八夕亲手做的腊肉,小圆把东西放进后备箱,在坐上车之前,回头问许八夕:店长,你新年真的不回家吗?
    许八夕笑了笑:现在临水就是我的家。
    可是小圆咬了咬唇。
    你这是怎么了。许八夕问:店长提起给你们放年假你这是还不乐意了呀,赶快回老家吧,再晚就赶上春运大潮了。
    许八夕关上车门,小圆摁下了玻璃,她想到那个一天不落在店门外苦苦守望的男人,终究还是不忍心看有情人分别。
    店长,我前几天在店门口看到一个很高很帅看起来很有钱的男人,就是你补办身份证那天,绍澄市的车牌,是不是你爱的那个人来找你了?
    许八夕明显一愣。
    他嘴唇几不可察的颤了颤,然而脸上却没有其他过多的表情。
    许八夕恍若没听到般,对小圆挥手:关上窗户吧,一会儿车开起来就冷了,火车上注意安全,要是不幸碰到扒手,记得东西能给就给他,安全最重要。
    好的,那我走了。小圆叹了口气。出租车开动,许八夕的身影在后视镜里缩成了一个小小的点,看起来和那晚的男人一样落寞。
    许八夕站在原地,目光没有焦点,小圆的话在他耳边反复响起。
    他心里慌乱,开车回公寓时,踩刹车的脚都在抖,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心底有一个被埋藏很久本来应该隐而不宣的念头,正在恣意生长,动摇他在临水落地生根的决定。
    许八夕心神不定,他内心的慌乱在停好车踏出车门的瞬间达到了顶点。
    在他租的车位旁的石柱边,有一抹猩红的亮点明明灭灭。
    许八夕目光触及那人漆黑的衣角,心脏狂跳似要破胸而出。
    方开谢吐了一口烟雾,将夹着的烟摁灭在垃圾桶上,许八夕顺着他动作看去,才发现上面已经积了好多个烟头,很明显,方开谢已经在这等了很长时间。
    娱乐八卦报纸以及新闻上的方开谢总是模糊的一个剪影,许八夕每次都不敢多看,如今方开谢面无表情地站在他面前,许八夕才发现这个原本就很英俊的男人瘦了,在昏暗的光线下棱角越发分明,像是刀刻般。眼神因为眉骨高挺而变得犀利。
    方开谢抿着唇,在许八夕愣怔的目光中朝他迈开长腿。
    脚步声掷地有声,将地上的灰尘扑起。
    好久不见。方开谢嘴角勾起,露出一个淡笑。
    许八夕很快就调整好表情,只不过他的笑容有些僵硬:好久不见。
    方开谢静静注视着他,幽黑瞳仁里是许八夕不敢深想的情绪。
    我到这边开会,顺便来看看你。方开谢轻声道,毫不遮掩早就知道许八夕地址的事实。
    许八夕嗯了声,两个人都心照不宣。
    方开谢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眼下乌青,显然是很久没有休息好。
    他捏了捏眉心,一脸疲惫。
    许八夕关怀的话堵在喉咙,他挪开视线,不着痕迹地轻吐了口气,耸了耸肩,用极为轻快地语气刻意说道:那我先上去了,租的房子有点乱,就不请你上楼小坐了,再见。
    方开谢只是深深看着他,没点头也没摇头。
    许八夕以为等不到他的回复,长久的沉默后,他听到方开谢轻声说了两个字。
    嗯,好。
    许八夕没有犹豫,转身就往电梯间走,电梯很快就到负一层。
    而方开谢还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和言语。
    许八夕手都在颤抖,他犹豫一瞬,还是抬起脚迈进了电梯里。
    方开谢脸色隐在暗处,像是一尊沉默不语的雕像。
    许八夕回到家里,坐在沙发上静默许久。
    方开谢没有像上次分别时那样偏执,他甚至都没有挽留,这就是许八夕所期待的,可是真正发生,许八夕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
    许八夕回店后查看了监控,确认小圆口中的人是方开谢无疑。
    那个男人每天都会出现,就远远的站在角落里,直到餐馆关门。
    许八夕每次外出回家,都会下意识看看门外有没有那个曾出现在停车场的身影。
    直到除夕夜,他也没有再看到过那个身影。
    这栋公寓的人多半都回家过节了,许八夕房间温暖如春,可是他却不想待在房间里。
    许八夕裹上羽绒服,抓起车钥匙就出了门。
    路上车很少,许八夕在昏暗的车厢里安静的开着车,车速从六十一直到八十,等红灯时他才停下。
    他百无聊赖地往右边看,有一辆直行的黑色轿车和他的车并排,安静的等待绿灯亮起。
    绿灯亮起,许八夕率先踩了油门,超过隔壁车时他微微偏头扫了一眼,视线里闪过一只带着戒指修长的男人手指。
    各家各户都欢聚一堂准备跨年,许八夕没有了亲人,他把车停在了黄花公园的停车场,裹上围巾就顺着人工修建的石阶上了山。
    石阶又宽又平缓,两侧是铁链栏杆,宽大的链孔上挂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绳铁锁。
    许八夕很久没有爬过山了,他三个台阶一步,连续走了一分钟就累的气喘吁吁,不得不停下来缓口气。
    黄花山公园在临水和绍澄交界处,是记忆里几年前他和方开谢决定结婚的定情场所。
    也是这样一个雪后,方开谢拉着他的手,在石阶上与他慢慢的往上走。
    方开谢眉高眼阔,腿长体能又好,一路上没见他喘过一口粗气,反倒是许八夕肺活量太低,反手摁住方开谢的手腕,摇头细喘道:阿谢,不行了,歇一会儿再爬。
    方开谢大手一握,巧劲将他拉到怀里,下巴抵着许八夕的鼻尖,亲昵地蹭了又蹭,清润的声音里是无法掩饰的纵容,好,叫声老公咱们就歇一会儿。
    许八夕撒赖,抱着方开谢的腰,头埋在了他的肩侧,不肯开口。
    方开谢也不顾及人多,蹭着许八夕的耳垂,轻笑:八夕不叫是吗,没关系,晚上有时间叫,只是你要想清楚,即使你求饶,我也不会轻半分,嗯?
    许八夕几乎是立马就明白方开谢在说什么,他暗骂了一句不要脸,头却埋在他的衣服上,含糊不清地说道:老公。
    没听清。
    !许八夕又羞又恼,他余光瞥到其他爬山的大爷大妈不时地往他们这边瞟,顿时觉得更加害羞,他推开方开谢,只把背影留给他:不歇了不歇了。
    方开谢看着许八夕艳红欲滴的耳垂,弯着眼睛低低笑了,随后也跟了上去。
    许八夕靠着扶栏,偏头望山下。
    山下灯光璀璨,像是一片星星在闪耀。
    他长呼一口气,抬头望着长长的台阶,鼻子里轻哼了声,似乎是轻笑。
    只是这次就算他休息再久,也不会有人拉着他的手,让他在上山的路上可以依靠。
    许八夕继续往上走,他无意回头扫了一眼,距他不远处,也有一个高瘦的身影在上山。
    他没有想太多,回过头来继续走。
    后面,许八夕记不得用了多久才爬到山顶。
    山顶很平,围栏外的黄花还是干枯的。
    许八夕他们本地把迎春花叫作黄花,这座山也正因为春天里迎春花漫山开放而得名。
    今天晚上十一点五十七分就立春了。
    不久之后,黄花山的迎春花也会开的灿烂。
    许八夕从羽绒服里掏出那封已经褶皱不堪的信,他捏着薄薄的信纸,将纸缓缓的撕开,清脆的声音响在空旷的山顶,许八夕却觉得如释重负。
    靳云给他写的信,完整地交代了在许八夕过身后,关于方开谢的一切。
    八夕哥,我之前对你撒了谎,方开谢在你前几世死后过的很不好,你可能无法想象,方开谢找了你整整十个轮回,我只是被你们不谢基金捐助过的一员,在此之前我甚至都没有见过你,方开谢找不到你的每一世,我都有记忆,就像做了一个漫长的梦,他很爱你,爱你甚至不惜毁掉自己,可是我怕他再伤害你,怕你再回到那个豪门中去,所以一直都对你说方开谢在你死后事业有成,前几天,绍澄时报刊登了一则寻人启事的消息,说威旭开集团董事长夫人失踪月半年,下落不明。其实知情人都知道方开谢做了什么,我可以想象那个女人施加给你的折磨,但我无法否认,方开谢只会把她曾经加注给你的痛苦十倍百倍的还到她身上,八夕哥,我和小悄悄在这里生活的很好,其实我们知道你的地址,是方开谢告诉我们的,我问他为什么不去找你,他只笑了笑,没有说话。很多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虽然我不喜欢方开谢,但如果你还爱他,可以给他一个机会,放过你自己,也成全你自己。八夕哥,祝你幸福,我们在绍澄等着你回来。
    许八夕捧着碎纸屑,冷风刮过,雪白的碎纸从他指尖哗哗飘走,飞扬在沉沉夜色中,最终消失不见。
    许八夕又把脖子上一直挂着的红绳解下,那枚镶着细钻的戒指在他指尖反射着微弱的光芒。
    他闭上眼睛,而后轻轻地将铁锁的环扣穿过戒指,他找到一处最隐秘的位置,将铁锁咔擦一下锁在了铁链上,连同那枚还留有他余温的戒指。
    身后响起沉稳的脚步声。
    许八夕松开手,低头看着那枚完全隐在黑暗里的戒指,轻声道:方开谢。
    阿谢,我爱你。
    可是还是要再见了,彻彻底底的再见。
    我也爱你。许八夕耳边突然传来一声低哑的回声。
    许八夕僵在原地。
    脚步轻轻逼近,熟悉的声音重复道:八夕,我也爱你。
    许八夕嘴唇颤抖。
    风吹过,头顶的路灯晃了晃,方开谢视线几乎立马捕捉到那枚被许八夕锁住的戒指。
    他知道这意味什么,可是方开谢仍隐约抱有一丝期待。
    都过去了。许八夕说。
    我知道,这个戒指,和我手上的是一对,是你走之后我寄到你家的。方开谢眼睫低垂,我是在山顶给你求的婚,现在你把戒指锁在这里,我知道再也不回不到从前了。我这半年来忍着不来找你,我不想用控制的方式把你锁在我身边,我给你造成的痛苦是我耗尽一辈子也没法弥补的,别的我已经不奢求,八夕,求你,求你。就算让我在远处看你一眼,只要能看到你就好。
    令人窒息的沉默过后,方开谢听到许八夕轻声说:好。
    可许八夕又继续说:你不要再站在店门口等我了。
    方开谢说:好。
    我们不提以前了。
    好。
    你不要再逼我了。
    方开谢脚底渐渐麻木,那隐约刺骨的痛蔓延至他四肢百骸。
    再也不会了。他听到自己微微颤抖的声音。
    许八夕却说:以后你可以直接来店里找我,想吃我的做的菜不要再把所有菜都点一遍,太浪费了,而且隔夜菜不能吃,我年后会回绍澄开家分店,你不要每天来回开车跑,疲劳驾驶太危险了。
    方开谢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他还没能从刚才的绝望中彻底脱离出来。
    许八夕仍直直看着幽深的山下,没有回头看他。
    八夕你,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你的意思是方开谢心底升腾起新的希望,许八夕说的话对他来说几乎是不敢奢求但却降临的奢望,他不敢问,却又期待自己所想成真。
    风又吹过,将许八夕轻喃的那句话带到方开谢耳边:都过去了,从头开始吧。
    方开谢瞳孔猛地一缩,而后恢复正常。
    他喜出望外地上前一步,和许八夕并肩而站,方开谢偏头看了一眼许八夕的发顶,像他一样,远眺山下。
    好,从头开始。
    不过我要每天都告诉你,我爱你,八夕,自始至终,都爱你。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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