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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你一下,怎么了——窥吴江(13)

    钟在御被他扣住双臂,明明是臂膀,他如同被抓住了肺腑,窒息。
    百鹤罕见地离开检票台,疾步走过来:怎么回事。拦着他抓住钟在御的手,试图掰开,不动分毫,有话好好说,兄弟,不要动手!
    滚你妈的老头子!老子包丢了!你们说说怎么办吧!那人似乎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当然不肯松手。
    甭管你丢什么,先松手!百鹤声如震雷,厉声道,那一张岁月的脸,全是威严,他骂钟在御越狠,心里就越惦记,一字一句,松!手!
    他看了眼百鹤,狠戾地瞪了眼,才松手。
    袖子被揪出的凸起久久不退,钟在御终于得到解脱。
    男人伸出手指,指着百鹤的鼻子,挑衅:谁是老板,你是!你说怎么办吧,我包丢了。他反复强调,愈发狰狞,并以此为傲。
    百鹤眯着眼,根本不怕:我一直守在门口,根本没有人走出去。
    那小偷就在这里面!嗯都叫出来,别他娘的放电影了,赶紧关了!男人叫嚣着,嗓门本就大,似乎能穿透隔音壁。
    钟在御想起他是经理,义不容辞:你小声点,根本就没有人出来,说明你的包还在里面,不信,我们有监控。他拽了拽百鹤的袖子。
    百鹤满腔愤懑,化为虚无,没了底气:没。
    那人乐了,不敢动老头子,还敢于欺软?他从下而上地盯着钟在御,如野狗盯着食物:听到没有?没有摄像头!
    他故意地,重重地拍着钟在御的脸。
    啪啪啪,钟在御疼得厉害,恍然醒悟,没有受害者的语调,他是来找茬儿的。捡着这时候,吴窥江把影院暂托付给他。
    那人一把把钟在御推倒在地,一间一间的找!我的包十万块!国外买的!名牌,懂吗?见过名牌吗,穷鬼。他嚷嚷着,就要动手,打扰顾客。
    钟在御连忙爬起来,挡在他身前,灯光橘黄,叫好看的少年沐浴成琥珀色:你要多少?
    他心满意足,粗短的五指张开:五千!
    送走一波顾客,钟在御靠着墙,呆滞地看着短信提示余额,目光里没了神采。
    百鹤走过来并排,他站定,算不上安慰:这人应该就是专门碰瓷的,回头跟大爷说一声,赔偿给你。你做的挺好的,老头子骨质疏松,要是被推了,指不定摔断尾巴骨呢。
    钟在御像是嗓子发了炎,肿胀着,堵住喉咙。其实哪儿都疼得厉害:你别跟他说。
    他?吴窥江?
    百鹤一愣,盯着他,不解。送了财,受了屈,还要打碎牙齿和血咽,年轻人能忍这口气?
    老板知道了,得多失望,会不要他了吗?钟在御分不清是怕他失望多点,还是怕丢工作多点,他眉眼耷拉,还剩下一腔稀巴烂:我是经理,我该管理好的。老板知道了,我还怎么干啊。你别跟他说,我不要赔偿,成么,百爷?
    两个身影虚幻重叠,百威明十七八时,也是如此。百鹤心里堵得慌,终于点头:行,我不说。
    钟在御略略松了口气。
    夏还妃踩着午夜的点准时到来,一头温和的粉色,没穿旗袍,换了身套装裙。钟在御远远地看,手里还拿着抹布,刹那间,无法呼吸。
    百鹤大大咧咧地嘲讽,振振有词地说她一个人就抹黑了市容。
    呸!我脸大美,这是旺夫脸!不识货!夏还妃胸有成竹,拉着钟在御要求公正审判,问他,自己美不美。
    钟在御呼吸畅通,猛地一点头:美!
    凌晨风大,钟在御骑车时被枯叶拍了脸,剐蹭得那侧脸重又火辣。
    林森今天尤为开心,欢天喜地跑来。
    亲密无间的关系让钟在御暂时忘记不适与委屈,也跟着笑。
    别傻笑了,送你的。林森把怀里的东西塞给他。
    钟在御单腿撑着自行车,发现怀里是张软乎乎的毛毯,浅褐色,正如秋尽了,即将入冬的颜色。他喜不自禁,用脸蹭:哪来的。
    林森往横杠上坐:顾客忘拿走的,我想着你晚上要在更衣室睡觉,越来越冷了,有空调没?
    钟在御把毛毯塞进书包,鼓鼓囊囊的一大坨,他背好才说:有!
    林森佯装要收回:靠!你还给我!
    第17章 回来
    飞机已达城市上空,如果开窗,能看满市霓虹照得夜色退避。
    百威明蜷缩在单人沙发里,双手抠着扶手,兽爪似的青筋暴露,紧闭双眼,身上打上了温柔荧光。他在第三天出现急躁,当晚即混淆时间,固执地认为四天已到。
    私人医生给他打了镇定之后,浑浑噩噩。
    吴窥江顺便给自己做了精神鉴定,出于宁可备而不用的心态,明知结果,以防万一。
    检查结果下来,只有轻微的营养不良。两个人回来,顺带捎了一大包维生素。
    吴窥江护着百威明坐车后座,给他带上史迪奇眼罩。车到了,吴窥江细致入微,像万无一失的保护罩,小心不让行人靠近。远远看见百鹤躲在树后。
    放映机房,所有收起来的东西都原样摆好。掀开眼罩,百威明如释重负:我回来了。
    吴窥江筋疲力尽,揉揉眉心:晚上想吃什么。
    百威明一一抚摸机器,满脸眷恋。
    想好了,就发消息给我。吴窥江关门,从后门走出来。铁质楼梯掉漆,鱼鳞状斑驳,这次重修时忘了它。百鹤正等着,他直说:医生说没有任何问题。
    被折磨了太久,就怕未来,还要长长久久。噩耗不似噩耗,喜悦也不似喜悦。
    百鹤语无伦次:挺好的,挺好的
    更多的是后怕与感激,若不是吴窥江,百威明只能进精神病院,哪能像现在这样日复日好转。比起开始时纯疯癫的状态,现在他与常人几乎无异。
    吴窥江掏出烟盒,分了他一根。这一遭去回,寒了许多,他拢了拢外套。
    越老越不敢生病。百鹤猛吸两口,呛出泪花,不敢再抽,在栏杆上捻熄烟,看着残缺的半根,歪曲八扭的一截。他决心食言一次,有件事,小钟不让我告诉你。
    他?吴窥江明显一僵。
    这事可大可小,关键在于告密者的如何描述。百鹤半天才总结出:昨天晚上来了个碰瓷的,还挺凶。
    吴窥江一点即明,问:他怎么样?
    被推了一把,自掏腰包陪了五千。就这事,还叫我不要告诉你。百鹤把那半根烟搓来搓去,怕你辞了他,现在年轻人,工作不好找喽。
    吴窥江揪心:挨打了?
    没有。百鹤又说,不算。
    那就是挨了。
    吴窥江手下就这么几人,无论是谁,都是往他心口戳刀。他紧绷着脸,嗔怒都被抛之滚滚烟雾中。
    百鹤赏罚分明,该骂时骂,该夸时毫不吝啬:是个好小子,尊老爱幼,心性单纯。就是那么年轻,也不知道好好学习,没到十八,书都不念了,打工经历到是丰富。
    他不念书了?吴窥江这才知道,他还以为钟在御是在准备艺考,趁晚上来打个工。
    吴窥江穷养,念书创业打工,最忙时一周都换不了衣裳,自己都嫌弃自己。他愈抽愈急,匆匆两口抽完烟,弹出去,火光点点滴滴,划过,正是一个好看的弧线。
    钟在御连捅带车地锁好,满脑子想的都是回来啦,遥遥看见吴窥江站在门口:老板你终于回来啦!
    他撒丫子飞扑过去,等到了吴窥江面前,又堪堪止住。倒是笑得一脸红红粉粉,讨喜程度能荣当影院吉祥物。
    百鹤一看,哼了一声,附赠两枚不用找零的白眼。
    吴窥江门口又守又等,似笑非笑:你兴奋什么?看见我回来那么高兴,还是有其它什么可乐的?
    钟在御抿着嘴,粉色褪尽成了全红,双手背后,无数话语鲠在喉里,说不出来,可仔细想想,没那么亲密无间,也没什么可说的。
    夏还妃知道吴窥江回来,特地来早。天冷之后,就穿旗袍配及脚踝的大衣,雍容是雍容,离她理想的华贵还差一座大山。她跟着笑:高兴傻了吧。
    这笑模样多好看,吴窥江想他不在,这笑就尽数落别人眼底里了。他心不甘情不愿,提议:回头去办公室聊聊?
    钟在御不明所以,眨巴眨巴眼。
    吴窥江十拿九稳:又拍什么戏了?
    夏还妃眼睛一亮:小帅哥最近又拍什么了?
    吴窥江又说:不拍戏不可能乐成这样。
    两人轮番狂轰乱炸,钟在御毫无招架之力。幸亏夏还妃是个多嘴婆子,喜上加喜:还有件好事,有家店进好珠子了,咱们什么时候去挑挑。
    快忘记这茬,钟在御想想银行卡里的余额,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狗熊也得斤斤计较啊,忙说:要不再等等,我最近手头紧。但要还是要的。
    夏还妃转了转手腕上的油青翡翠镯:你赚得那么多钱,都上交家里啊,乖乖的嘞。
    见人又同夏还妃聊得热火朝天,吴窥江打了个眼色,示意待会聊,单独聊。自以为传递的意思足够明确,而钟在御回他的笑容,一径润色,自带滤镜地琢磨,等同于迫不及待。于是,回到办公室就勤等。
    办公室也是夏还妃打扫,为了欢迎他回来,边角如新,看来没少下功夫。
    才坐下没多久,敲门声传来,吴窥江为刚才的默契喜了一秒,眉眼唇腮都是期待,进来。
    夏还妃换好工作服,悻悻地笑:那个,我忘记扫这里了。好几天没扫,该有尘了。
    吴窥江抬手看袖,一尘不染,纳闷地看回去:用不着,挺干净的。
    夏还妃能逃则逃,能不干则不干,并且始终天真而单纯地坚信几个事实,例如田螺姑娘是存在的,地是不用扫就能干净的:那就好,我走啦。
    吴窥江叫住她:你什么时候跟钟在御去买东西,捎我一个,我也去。
    夏还妃不乐意:大爷,像你这样出入拍卖会的,干嘛剥夺我们穷人淘宝的乐趣呀,又不是潘家园万里还能挑个宝。
    干嘛呀,还不是拎包刷卡,当个二十四孝吴窥江神飞天外,轻轻飘飘出了趟国,原模原样地回来,可心却迫切地,分秒都等不得。
    他如此解释:我给你们当司机。
    砰地关门,不管办公室一尘不染的芝麻绿豆。
    吴窥江等不来人,撸起袖子,亲自上阵。
    逢个温度骤降的夜,买了票的都不来。钟在御裹上外套匆匆跑出去。百鹤看见,不问不管。
    钟在御准备问停车场保安哪里有水龙头,结果还没靠近,保安就把脑袋伸出小窗,喊:天冷了,等结冰就跟你们老板说,不能再接活了。
    钟在御机灵,反应迅速,好嘞,一定一定!假装轻车熟路,走过保安厅,三四步后,再反回问,那个我忘记水龙头在哪里了,这里太绕。
    保安在看电视剧,视屏里男女主进展火热,四瓣唇不分你我,他看得忘我:对吧,你也觉得迷,迷宫似的。前面转个弯,平台第二个柱,仔细看,不细就看过了。
    钟在御给自己的演技打了九分,差一分用于激励自己,保持进步。吴窥江的车真脏,后屁股全是成群结队的灰,还以为淋了场瓢泼大雨,能干净点,简直挑战神经。
    也就钟在御不在乎,风声呜咽,他把手插进冷水里。汽车来回,喇叭的存在就是吓唬人,钟在御还担心被抓到。明明是好人好事,结果落了个做贼心虚。
    钟在御一厢情愿,争取把这些日子的来往恩情,放置一场劳累,挥进一身细汗,全给报了。
    好大一辆车,累得腰酸背痛。本来嘛,干活的人,就奔着全天下不能有比这个更干净的车去的。铃声乍响,钟在御竟觉不妙,手机差点进了水桶。他慌张地接了,脏水抹上脸,成了花脸猫,不忍卒睹:老板?
    吴窥江开口就拿腔作调:上班时间,在哪儿呢?
    钟在御信口:厕所。
    那边传来咚咚的推门声,合成木板通常发不出大声响,这动静,得多大的力。隔着电话,钟在御都能听出老板的怒火,都准备实话实说争取宽大处理了,怯怯地:老板。
    声儿不大,吴窥江就算有滔天怒火,也堵进嗓子里。
    但能这么过去?便宜死他了。吴窥江装模作样,懒懒地回:最后一间了,肯定在里面。那头没声,人更坏了,推喽,裤子穿好吗,没穿就捂好
    钟在御自撞南墙,咬着后槽牙:我不在。
    那真是可惜了。
    手机两头直线相隔百米,仅靠幻想,不约而同红透了脸。
    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了,请见谅。
    谢谢观阅。
    钟吴夫夫在线求评论。
    第18章 和尚
    上班划水,还叫老板抓正着,倒霉大发了。钟在御乖乖当案板鱼肉,刀俎却开恩:快点回来吧,顺便去趟便利,威明要吃紫菜饭团,你买了直接送过去。
    钟在御拎着水桶一路小跑,不知裤子被打湿了半截,快到保安厅,看见一大一小两小男孩手牵手。大的不过十四五,也手拎水桶,小的那个最多十岁。
    你哪个店的,抢生意啊。小的凶悍霸道,像护食的野猫崽子。
    大的那个怕生,立即拽住他。
    洗车店多是家族生意,从老到少,集体出动。
    钟在御抢生意在前,理亏在后,脖子一梗闷头大跑。便利店买好饭团,他体力劳动后,又饿得厉害。
    锁好水桶,钟在御一面吃一面走到放映机房门前,如上次那样,叫百威明躲好,数够了时间,才进去。整齐的睡袋旁放了沙拉和几块三明治,再加上两个大号饭团,虽然没见过人,但从爬通风口的行为看,应该也瘦。
    这得是一天的量?
    老板你一次给威明准备一天的量吗?饭都冷了,会不会冻着胃,他会用微波炉吗?天热了会不会馊,我怎么没看见冰箱。他白天的时候生病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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