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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忆采芙蓉GL——广陵散儿(78)

    莲儿,我爱你。冰轮温柔地注视着她,轻轻叹了口气:我放不下她,不仅仅是因为有多爱她,而是。。。。。。
    说到这里突然停住,莲真道:而是什么?
    冰轮垂下目光,涩声道:而是她死得太惨了,这是我生平第一恨事。她仿佛怕她再问下去,抬起头,又飞快的道:我知道有些事情,对你来说很不公平,以后我会全心全意的爱你。
    莲真道:只要听到你这句话,我。。。。。。我。。。。。。她又是笑,又欲流泪,依偎在她的怀中,闭上眼睛:冰轮,我从来没这么欢喜过。。。。。。
    我爱你。冰轮抱着她,不住亲吻她的发丝,她的脸颊,口里喃喃道:莲真,我爱你。。。。。。
    窗外的雨渐渐小了,那滴滴答答敲打树叶的声音,便成了沙沙声,听在耳中,说不出的舒服。
    莲真坐在梳妆台前,冰轮一手执着象牙梳子,神情专注,细细地替她梳着乌黑如绸缎般的长发,偶尔一抬头,便见莲真唇边带着轻浅甜美笑意,正注视着镜中的自己,便也报之微笑,这样的两情脉脉,虽然无声,却胜过了千言万语。
    莲真忽然像想起了什么:对了,你叫高贤进来,我有话吩咐他。
    冰轮停下梳子,笑道:有什么话?我这不正伺候你吗?还要其他人干嘛?
    哎呀,你让他进来嘛。
    高贤本立在外殿候着,闻召便至,见冰轮站着,便连忙跪下,分别行了礼,冰轮道:宸主子有话跟你说。
    高贤忙道:是。不知她要说什么,只在她身后垂首静候。
    也不是多大的事情。莲真将一支四蝶珍珠步摇放入首饰盒中,漫不经心的道:就是跟你说声,今后太后身边若是要进人,不管是司衾司衣里的,还是浣衣针线上的,都得经过我的允准,太后平日里朝政纷繁,这些个小事,以后都交由我操心。
    高贤听了此话,忍不住悄悄侧头去看冰轮的表情,却见冰轮不动声色,微微点了一下头,便道:是,奴才谨遵主子吩咐。
    还有,以后有关太后的事情,如果我问起你,你都要如实回答,我有权知道她的任何事情,知道么?
    这个要求似乎更过分,高贤不由得又去看冰轮,冰轮余光看到他询问的表情,又不易察觉的点了一下头,高贤只得道:是,奴才绝不敢有任何事情欺瞒主子。
    冰轮道:好了,你下去罢。
    高贤磕了一个头,静悄悄地退出帘外。冰轮扶着莲真双肩,笑道:这下你总该满意了罢。
    这个么?莲真从镜中瞟了她一眼,面上似笑非笑:以后再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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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这一章需要酝酿情绪,最近又很忙,所以拖久了点。
    当然,还有卡H一向是我的通病
    不管怎样,算是勉强交差了
    第99章
    天色虽晚, 令狐融的府邸前车马簇簇,人来人往。阖府皆知今日有贵客光临,早在十天前便开始忙活,此时已是万事俱备。
    廊檐下挂着一溜儿大红灯笼, 鲜艳夺目,成群的仆人婢女分立阶下两侧,屏声静气,垂手以待,随时等候着召唤。
    美人绵眇在云堂。雕金镂竹眠玉床。婉爱寥亮绕红梁。。。。。。满厅歌声绕梁, 舞袖徐转, 丝管声声, 悠扬入神。
    霍泽微眯着双眼,懒懒地倚着铺着虎皮褥子的宽大椅子里,面前一张长方形的矮桌上,摆满了熊掌鹿唇,豹胎驼峰,竹荪花菇。。。。。。乃至各种奇瓜异果, 糕点甜品, 大大小小不下四五十个碗碟, 却是丰盛之极。
    令狐融亲捧起银壶,弯腰给他斟酒,面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侯爷喝惯了西域葡萄酒, 也尝尝我们这里的, 这是用西晏山所产的野葡萄酿制而成, 前儿斗胆敬献给太后,太后圣心甚悦,亲赐紫露之名,令此后每年上贡,真真是意外之喜。
    霍泽看着玛瑙盏中紫红色的液体,嘴角扯出一抹笑意:太后既金口夸赞,那自然是好的。 端起碗喝了一口,但觉得芳香浓郁,甘甜醇美,又细细品了一回:确是好酒,味儿似乎比西域葡萄酒还有胜些,但后劲应该没有它足,此酒较适合女子饮用,怪不得太后喜欢。
    令狐融忙道:卑职后院的花树下,埋有一坛上好的梨花春,今儿也命人取出来了,既是侯爷觉得葡萄酒烈性不够,卑职给您另斟了来如何?
    霍泽点了点头,令狐融又换了银杯来,给他斟满,侧过身时,已从袖中取出一封红色的礼单,凑近前双手奉上,笑道:今日侯爷驾临,蓬荜生辉,这是卑职一点心意,还求侯爷不嫌菲薄。
    霍泽早料到他有这一出,却是故作姿态:本侯及这许多随从到府上,已是多有叨扰,令狐大人休要如此。
    令狐融索性跪下:侯爷乃当今皇太后之亲弟,大将军之爱子,真正的皇亲贵戚,金枝玉叶,今日能赏光来到寒舍,实是无上的荣耀,许多人求神拜佛也求不来的事,这一点微礼,侯爷若不笑纳,卑职将惶愧无地,寝食难安。
    霍牧膝下几个子女,性情截然不同,霍淞稳重圆滑,霍冰轮冷漠深沉,霍凛坚毅善忍,这霍泽却是生来的骄傲轻浮性子,喜奉承,讲排场,令狐融虽品级不高,但究竟是朝廷官员,再者,虽说霍家如今势焰熏天,风头正劲,但万众瞩目的是霍淞,声名赫赫的是霍凛,他霍泽至今为止,只得了一个爵位,并无实权,在京中,他很难有眼前的这种待遇,这时见令狐融在他面前如此谦卑恭顺,曲意逢迎,他忽然心中一阵畅快,第一次觉得出京到此地,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既是令狐大人盛情,我便不再推却了。
    他打了个哈哈,伸手接过礼单,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一长串,黄金三百两,翡翠马一对,银罗汉一尊。。。。。。无非是些金银玩器,以及蟒袍绸缎等物,这些东西对霍泽来说,并无丝毫稀罕,他只略瞟了瞟,便将那礼单放在桌上,淡淡一笑:难为令狐大人用心,你仍旧坐下罢,主人站着相陪,喝起酒来可就有点儿没意思了。
    是,是。
    令狐融亲自给他布了一回菜,又看着他把杯中酒喝了,这才小心翼翼地退回左首自己的桌前。
    令狐融为人机变,处事老到,人送绰号灵狐,今日费了许多周折将霍泽请到府中,并不用他人作陪,宾主两人言笑晏晏,相谈甚欢,那坛梨花春,不知不觉间已去了十之八九。
    两侧数十乐工弹奏,一曲接着一曲,厅中箫管悦耳,笙笛并发,燕歌赵舞,红飞翠动,霍泽心中大乐,也不用令狐融多劝,自己一杯接着一杯,正是酒酣耳热之际,只见令狐融手往厅中一指:侯爷觉得此姬如何?
    此时厅上表演的《绿腰舞》,身着天蓝色长袖窄襟舞衣的舞姬背对着他们,倾头低眉,双手背在身后,长袖舞动,右脚微微抬起,仿佛要踏下去,霍泽盯着她看了半天,才见她缓缓转过身来,便道:舞姿极是优美,姿色稍稍逊色了点,可惜,可惜!
    令狐融听他如此说,笑道:这样的女子,在下官看来,已是少见的美人了,但侯爷出身显贵,又年少英俊,家中娇妻美妾自不必说,只怕红颜知己亦是无数,看女人的眼光自然远非我等粗鄙之人可比。
    哈哈,令狐大人过谦了。
    说话之间,一曲已终,令狐融微微示意,乐曲又是一变,四名明眸善睐的年轻女子踏着优雅的舞步从柱子间帘幕中出来,随着舞曲节奏由慢而快,少女裙裾飞扬,身姿回旋,轻盈似落叶回旋,艳丽似繁花盛放,一时百媚尽生。。。。。。霍泽一见之下,不知不觉放下手中的酒杯,目光竟再未移开过,令狐融道:这几个可是下官费尽心思请来的,可还过得去么?
    霍泽道:像这样的,才称得上美人两个字了。
    令狐融道:常言道,英雄配美人,才子配佳人,似这等女子,也只有侯爷这样的人才有福气消受。
    霍泽听他语气,似有意相赠,不由心花怒放:难道令狐大人舍得割爱么?
    令狐融道:她们落在我等凡夫俗子手里,好比明珠蒙尘,美玉裹泥,侯爷若是能带了去,今后随侍左右,那可是她们天大的造化。
    霍泽哈哈大笑,道:令狐大人今日如此厚待,本侯必定铭感在心。
    令狐融听他如此说,趁势跪下:能为侯爷尽点绵薄之力,是令狐家祖上积德修来的福气,侯爷将来回京,得着机会能在太后或皇上面前为下官美言几句,令下官有所寸进,下官便感激不尽了。
    霍泽笑道:像令狐大人这样的聪明人,今后若是不能高升,岂非没有天理?
    令狐融大喜,跪下将酒杯高举过头:借侯爷贵言,下官在这里先行谢过。
    霍泽招了招手,令那四个年轻舞姬上前,一边搂了一个,他本已有了□□分醉意,头脑飘飘然,这时美女在侧,言语举止尽显浮浪轻佻,在令狐融面前已毫无顾忌,令狐融亦搂了一名女子在怀,频频向他敬酒,两人本是初识,今日越谈越是投机,倒像是认识了许多年的老友一般。
    一名舞姬夹了一块天鹅炙送至霍泽唇边,霍泽张嘴吃了,又叼住另一名少女递过来的酒杯,仰脖一饮而尽,眼睛斜睨着令狐融,醉醺醺的道:说实在的,本侯身边从来不乏漂亮女子,可是堪称人间绝色的,却也不过一二,且无法据为己有,我生于高门,长于望族,富贵权势,皆视如浮云,唯有这点不如意,可说是生平唯一憾事,。
    令狐融一怔:侯爷似乎有很重的心事。。。。。。
    霍泽摇了摇头,忽然将筷子放下:先帝性好美色,热衷于广纳美女,充斥后宫,乃至各地行宫,真正拥有倾世姿色的,都是在宫中。先帝早早驾崩,这些美人儿大都是豆蔻青春,最美的花,最终都要寂寞冷清的凋残,无人能够欣赏,想来真正是令人痛心。叹息一回,道:不说别的,就说我姐。。。。。。太后吧,那不是一等一的美人么,还有那宸太妃,据说姿色冠绝后宫,无人可比,先帝最是恋新厌旧,对她始终极宠,她这次也随驾来行宫了,若能见上一见,才算不虚此行。
    令狐融不意他忽然讲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几乎吓出一身冷汗,面上却仍是陪着笑脸,与他漫谈一些风月之事,慢慢地将话题扯开,又吩咐重新添置美酒珍馔来,两人继续饮酒作乐。
    这次圣驾出京,原是为着到西晏山行围狩猎,但因种种原因,围猎活动迟迟没有开始,只有冰轮率御林铁卫,有过几次小规模的出猎。近日因朝野平静,又见天气晴朗,冰轮便下令正式举行秋弥大典。
    西晏山的几十处围场,林木葱郁,水草丰美,群兽聚以蕃息,相关大臣早就请示太后及皇帝,择定一处,提前派官兵审度地势,赴场布列,以及设行营,建帐殿,等候圣驾驻跸临围。于是太后和皇帝以及王公诸臣皆着戎装,浩浩荡荡出行宫,莲真及晴太妃等人,则仍是车轿随行。
    次日五鼓前,檀瑛、夏侯晋和管围大臣率铁卫军、御林内卫、护卫营士卒、各部抽调的精骑兵、弓箭手,以及龙谷郡当地的围甲兵,由远而近绕围场布围,只见大小军旗遮天蔽日,呐喊鸣金,两翼军队压山而下,依山川大小、道路远近,最后形成二十公里左右的一个包围圈,严严实实的形如铁桶。
    宗煦是这场围猎活动的绝对主角,他身佩橐鞬,手持弓矢,骑在马上,环顾四周,心中极是兴奋,但年纪究竟尚幼,力气不足,一箭射出,纵然是黄羊山兔等小兽,也无非受点轻伤,有时甚至弓箭未至目标,便已落下,好在他身边有御林铁卫重重护卫,每每他箭射向何处,随侍之人便即弯弓,箭矢接踵而至,时间拿捏得恰到好处,如此一来,自然是天威所至,箭无虚发,猛兽飞禽纷纷倒地,三军欢欣踊跃,不时齐声呐喊:万岁!万万岁!
    皇帝逐射完毕,便命皇亲宗室、勋戚重臣、御林卫精兵铁骑等围内驰骋,进行大规模围射,诸人早已跃跃欲试,一声令下,宝弓上弦,利剑出鞘,战马萧萧,旌旗猎猎,人人皆是奋勇争先,大展身手,一时间箭如飞蝗急雨,铺天盖地,林中到处是野兽的哀嚎。。。。。。直至夜幕降临,军中号角长鸣,才整队收猎,回行营夜酒宴赏。
    是夜,连绵数里的营地中,篝火熊熊,亮如白昼,空气中脂香浓郁,漫山可闻,诸人开怀畅饮,大啖大嚼,喧嚷笑语,不绝于耳。
    皇帝的御营与皇太后的营帐相邻,皆是以巨木为柱,牛皮结顶,内中宽阔华丽,入口处悬着明黄色的云龙挂帘。帐篷外面,岗哨林立,警卫森严,御林铁卫、内卫以及护卫营精锐重重把守,几乎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四壁挂着的珠盏金灯,洒着柔和的光辉,照着帐中织金垫子,水晶几,华贵的羊毛地毯。。。。。。大铜鼎中木炭烧得通红,上面设有支架,冰轮用铁棍串着一只鹿腿,架在上面烧烤。
    莲真坐在对面的虎皮墩子上,手托香腮,一张俏脸被火光映着,红扑扑的极是可爱。
    冰轮神情专注,不时转动着手中的鹿腿,间或涂抹各种调料,油脂大颗大颗落入炭火中,发出滋滋的声音,肉香脂香混合着松木的清香,令人闻之生津,食欲大动。
    莲真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忽然笑道:今夜只怕只有你这周围最是冷清。
    冰轮抬起头:你我两人在一处,怎能说是冷清?
    莲真盈盈浅笑,满眼的柔情蜜意:你素来口味清淡,鲜沾腥膻,等下你自己可吃不吃?
    自己亲手捕获的猎物,亲手烹制,是不一样的,我小时打猎,常与他们席地而坐,当场炙烤,饕餮大嚼,那滋味远胜家中厨子烹煮。冰轮神采奕奕,又道:不过你虽跟随我来到围场,还是比不得英王妃跟随王爷那么自在,更不能真正骑在马上驰骋于山林之中,可有点儿对不住你。
    你倒是一直记着这话,这次你已是破了规矩,我心愿得偿,再高兴不过的啦。
    冰轮微微一笑,取过一把小刀来:这外层的肉熟了,嗯,好香!用刀片下几块,盛于银盘中,对莲真道:你尝尝看。
    莲真起身走到她身边坐下,拿筷子夹了一块放入口中,只觉这烤鹿肉肥嫩鲜香,滋味极佳,难得的是无半点腥膻之气,连连点头:你手艺比御厨还好,我竟一点儿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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