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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学系魔王——星火函烟(27)

    现在还可以接受,但是一旦天彻底亮起来,这些光斑造成的阻力足以使阴影平地摔跤。
    不过他们选择让阴影作为交通工具,很重要的考量之一就是在天亮之前,他们一定能到达教皇冕下、帕特里克阁下与神殿圣骑士团所驻扎的营地。
    就算艾德文真的只是敌人,在两位半神级坐镇的前线,估计也只能暂避锋芒。
    神官一敲法杖,光盾再次闪现。魔力已经几近消磨殆尽的现在,她只能利用小型光盾改变风刃行进的方向。
    这种防御很难面面俱到
    一道风刃划过她未曾警戒的身侧,在她手腕和阴影的脸颊上同时划上并不算深、但仍在造成血液并魔力流失的小伤口。
    已经不能再浪费魔力在回复小伤上了,但是如果一直这样放任不管,就算疼痛感并不阻碍行动,魔力和血液的流失也足以让人失去意识。
    神官咬咬牙,想先行回复阴影的伤口。
    住手!阴影从影子的投射中看出神官动作的意思,咬牙喝道,慢着,节约体力。我们不知道哪道风刃才是致命的,只能尽量多挡下一些!
    他身体突然前倾,就像被什么狠狠击中。神官赶忙低头查看,却只觉得阴影骤然加快了速度。模糊的风声中她没怎么加强过的视力完全看不见。
    原来阴影脸上的伤口比她想象得还要浅一些,血已经差不多止住了,她咬咬牙,看着自己唯一能看见的伤口暗自想道。
    她不可能看见先是鲜红、随后马上变为类似影子的黑灰色的液体不断溅在地上,铺出一条影子般的路径。阴影一手拽着勇者、一手护着背上的她,在这条影子之血铺就的路上竭力狂奔。
    阴影的心态远不如另外的两位同伴来得轻松。他知道黎曼的想法、也知道魔王从不养闲人的习惯。
    如果他们三人今天不能逃出这边树林,那么艾德文绝对会将他们这三个没有潜力成为主要战斗力的人斩杀于此。
    或许身为卧底的自己可以逃过一死,但剩下的两人绝不可能从失望透顶的魔王手中留下命来。
    他能感觉到自己胸口的伤在运动牵扯下持续不断地涌出血液,伤口处竟然隐隐发热,不知影子的血液流干后会不会产生与人类身体截然相反的反应。他竭力引导着这些血液通过阴影渗透到更前方的土地中去、补足地面上光照的部分。
    阴影感觉自己的四肢百骸都冰冷地想要颤抖,但他奇异地感受到了炎热,就像在岩浆湖边上那种几近脱水的难受感觉
    双腿再也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终于弯折了下去,接着是双臂、脊柱、头脑、心脏。
    他忍不住跪倒在地、失去意识地倒下了。
    前线就在眼前,勇者和神官互相搀扶。他们简单处理了身上的伤口,但看起来仍然十分狼狈。纠缠凌乱的发丝上还带着泥土的树叶的痕迹,衣袍破烂还染着大片小片的血迹。
    但踏入军帐、立在面前的确实就是分别不久的神殿的队伍。他们安全了。
    你们平安回来了,教皇端坐在正中的椅子上点头微笑,似乎没看见三个人的队伍中缺失了阴影的存在,就好像对方的缺席理所当然。
    勇者和神官的表情很苍白不知道是因为身上伤口的疼痛、可观的失血量,还是某些不可宣之于口的原因,促使他们对不在场的阴影的去向缄口不言。
    那个,冕下,勇者尴尬而不失礼貌地打断道,追我们的人就在门口?他好像想见您。
    他考虑再三,还是把追杀的杀字从句子里摘了出来,因为艾德文实在是没有要杀他们的意思。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一种别出心裁的特训了。
    第45章 灵魂之美才是
    四十五 异世界平常的回城
    勇者大人,那那位弓箭手呢?一名见习骑士的目光跟随了被神官领下去治疗的勇者一路,终于忍不住追上去问道。
    阴影一开始在神殿的风评并不好,因为他长相与众不同、与人相处也总是不言不语,看起来就很难接近的样子,而且一加入就能和勇者一起在一个小队里行动。
    就算大家知道勇者绝不会将实力不合格的人放在小队里,仍有一些人十分有意见,认为在神殿内辛苦训练的骑士们不可能输于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流浪冒险者。
    但是他接连在提线人入侵事件和袭击魔王行动中的表现,却彻底将大多数人都拉向了他这一边。他的实力确实少有人能够匹敌、哪怕在高手如云的神殿之中也是一样。
    更何况神殿偏重指导长剑和盾牌的战斗、大多数人都偏向擅长近战,对弓箭的使用很苦手。这时,杀伤力不大的光明系魔法的弊端就显示出来了:他们并不能像普通冒险者一样在队伍里增加一名法师当作远程攻击职业。神殿的法师都只使用光明魔法,因而才被尊称为神官。
    实力高强的弓箭手就像凤毛麟角一样极度稀缺,所有人都从暗中柠檬变成了明面上柠檬:但是对象从阴影变成了勇者。不愧是勇者大人、圣剑的持有者,他们这样感叹着,一眼就能看中最厉害的队伍成员啊,能不能试图挖角呢?
    他勇者张开嘴,却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了回答。
    为了分散追击队伍的力量,我们分开行动,神官冷静地回答,如果忽略她藏在背后、还在稍稍颤抖的拳头,她看起来确实平静极了、且对阴影充满了信心。
    几小时前。
    阴影突然跪倒在地上、显然是失去了意识。一开始神官和勇者还以为他突然之间受到了什么另外的攻击,小心将他半拖半拽到树丛中、掩盖好行踪。
    但仅仅是这样的危机并不足以让神官捂住自己的嘴、像感觉不到手臂上的伤口一样死死盯着阴影,就好像下一刻他就会消失一样。
    不,他当然不会消失。阴影就这样毫不动弹地躺在原地,全黑的轻甲胸口处渗出些原本神官以为是汗水的液体。
    或许在空气中弥漫着异样的铁锈味、或者地面上的影子突然变得十分灵活且非同寻常地绵延的时候,他们就应该发现真相。
    风属性魔力构成的无形之刃早就消失,只留下心口深深的贯穿伤。但是现在血那种漆黑的流质已经止住了。
    神官却没有动作。她还有能救急的一些魔力,施放一次高阶治愈术并非难事,她也并不是为了将魔力留到最后为自己防身。
    她犹豫了:人类的体内真的能具有这种漆黑的液体吗?阴影是人类吗?他的四肢与脸颊的皮肤被划破时,流出的却是鲜红的血液,他是在隐藏什么吗?
    但阴影是同伴,他是为了自己二人才这样被击中的,如果如果他真的是个魔族,他实际上也没有隐瞒什么至关重要的消息。
    比起一个卧底和间谍,勇者更觉得阴影像是个身处黑暗却憧憬着光明的人他甚至将自己的技能都告诉了勇者和神官二人。
    在魔力不足够支撑的时候,任何一个治疗术都显得弥足珍贵。
    并不仅仅是这样,在任何前提条件下,这一个治疗术都可以说是神官整个人生中施放得最艰难的治疗术。
    她希望这个术发挥应有的作用,却也不想它的效果太厉害。于是光芒包裹了阴影的伤口
    而现在,在足够的魔力支撑下,他们的伤口恢复得很快,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神官们就解决了伤口上缠绕的魔力,使伤口能在治疗魔法的作用下快速愈合。
    但是即使伤口没有在皮肤上留下任何痕迹,心理上以及生理上的疲惫感也没有办法全然消除。
    他们简直就能以僵硬地坐在椅子上的姿势睡着就算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会浑身酸痛,这也绝对是值得的。两人都没有力气再从这里移动到各自的帐篷去了。
    但他们还没阖上眼睛多久,就被不同寻常的响动骤然惊醒。
    地面传来沉闷的、整齐的震颤,这是某种训练精良的军队行进时的声响。但这些脚步太过整齐划一,一丝杂音都没有,反倒令人心生恐惧。这绝不是人类骑马能达到的程度,尤其不是在实际的战场上、在紧张与恐惧驱使下,人们往往难以控制自己的行动整齐。
    这是亡灵军队独具的节奏。很快意识到这一点后,帐篷内的几人立刻进入备战状态、抓起武器就冲出营帐,随时准备面对来袭的敌人。
    他们看见天际慢慢显现出一丝阴影,这些身周萦绕着阴冷黑气的亡灵整齐划一地行进着。
    灵魂之火在露出的部分眼眶中不知疲倦般地燃烧,闪耀出亡灵身上唯一美丽得令人动摇的部分还具有生命的火焰。
    但没人有心情讨论亡灵的灵魂是否够美的问题。
    按照魔王的消息,袭击到来前不应该还有六天吗?勇者狠狠咬牙道。
    难道魔王真的特意在他们走到议事大厅的时候布置了场景来散布错误情报、实际上真的与提线人属于同一阵营?
    那个声音,很耳熟。神官突然道。她指的是当时水晶球中传来情报的低沉男声,显然并不属于亲卫队的任何已知成员。
    有谁能提前得到提线人的内部情报,又首先只向魔王汇报查探结果的?
    是艾德文。勇者灵光一现,立刻回复道。
    但现在扑朔迷离的情况下,他们甚至无法确认艾德文是敌是友,这条信息的价值接近于无。比起毫无根据的推理
    那是什么?
    比起行动缓慢的亡灵,现在所有人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诡异景象,都只能茫然地发出疑问。这座高得没入云端的高塔透着诡异的错位感。
    它的整个左半边是由某种玉石般的材料构成的、石块中封着白雾一般的均匀絮状物,纯净的白色好像只差一点就可以散去迷雾、变成纯然透明的。
    右半边则杂乱无章得多,最上层是锋利的、屋檐上都雕刻着洁白羽毛样的结构;中间好像是由某种乌黑泥浆般的流质构成、还在不断缓缓流动。底部则是唯一并非纯色的结构、甚至显出一种破旧脏乱的感觉来。
    这座塔前一秒还不存在,下一刻就犹如海市蜃楼般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中。无法判断到底是不存在的幻象具体化、还是遮人耳目的幻术被骤然消除。后者能给人心里带来一丝宽慰,但如果敌人真能在顷刻间建造一座如此神异的高塔
    许多人心中坚定的信仰甚至受到了动摇。这是连教皇冕下集合神殿之力都无法做到的、堪称神迹的魔法。难道这些人所信仰的混沌之神真如此强大?
    虽然理智告诉他们驱使亡灵的必然是邪神,但是亲眼所见的力量和神迹无可辩驳,而人对力量总是从潜意识中就充满崇敬与渴望。
    随着塔影凝实,阴云汇聚,乌黑的云好像受到了什么吸引一般快速向塔的方向移动,很快就遮蔽了日光,将人族与魔族的联军都笼罩在阴影之中。
    唯一的亮光来源于塔顶的雷光塔的顶端是一个圆形的台子,而雷电几乎时时连接着那个圆心与天空中唯一阴云消散的一小片。
    并非塔本身在制造雷电,而是这些阴云中产生的雷光全部被吸引到了那一点之中,爆发出让人无法注目的刺眼光明。
    欢迎来到、亡灵的游戏场,浮夸的轻佻声音响起,那个身影站在高塔前,仍然一身白色,以洁白的塔身作为背景、不仔细看的话会以为他只有左半边身体。
    他看起来十分渺小对于高大的塔来说,他就像一粒尘埃般微不足道,但当他开口说话,塔的左半边、透明石块中的白絮却开始涌动,就好像突然活了过来。
    你们知道回城吧?这位异教神的狂信者大声笑着,这就是混沌之神的仁慈!所有亡者都将藉由这座塔重获新生。但是要小心!从塔里出来的到底是同伴还是亡灵?
    简单的、50%的概率。不会有比这更有意思的游戏了。他面具上夸张的弧度就像那笑声一样,透着让所有人咬牙切齿的愉悦。
    第一位牺牲者,此时从塔顶坠落这座塔从顶端到底部没有一丝空隙、更没有门窗。就像是专门建造来联通天地的柱子一样。
    他深灰色皮肤在死亡的惨白映射下显现出一些可怖的灰白,阴影的尸体向地面坠落、随后由于某种不可抗力悬停在离地面几米处。
    然后,他猛然睁开眼睛。
    第46章 突然就变成公主
    四十六异世界平常的蛇皮
    开始了。教皇站在帐篷门口,望向远处的白塔。侍卫已经都被他派去帮助别处的士兵作为神殿的第一强者,他并不像国王那样时刻需要顶尖战力的保护。
    哪怕所有人都劝谏他在敌人面前保持警惕也一样。
    艾德文躺在三把挨在一起的椅子上,将红丝绒垫子当成了枕头,看起来别提有多放松,也根本不像深入敌营的探子或者突袭者。
    谢谢,教皇突然开口道。
    艾德文挑了挑眉,可能是因为嘴里叼着一颗葡萄谁知道他是怎么做到把葡萄隔着面罩塞进嘴里去的含含糊糊地发出一声疑问的鼻音。
    这并不是针对他一人的谢意,教皇在感谢这些外来者。这个世界的纷争本来与他们全无干系,他们却愿意为了这个世界做这样多的事,就完全当得起这声感谢。
    我也没有别的好说,艾德文笑道,他终于舍得说出长句子来了,雇主给钱我就做事,他可没付钱叫我与你在这里聊天。东西呢?
    教皇摘下颈间的十字架,将这个红白相间的、看起来就像个毫无意义的装饰品的坠子交给艾德文。
    他习惯把所有珍惜的事物都藏在只有自己能找到的地方,教皇道,但你得相信总有那么些人能绕过他设下的重重障碍。
    艾德文胡乱点了点头。
    他知道教皇在说黎曼,也知道黎曼行事一向如此,不论是对自己手上的重要物件还是对自己的感情,一层层面具就像个恶劣的玩笑,让人好奇假面底下到底存不存在一张属于人类的面孔,还是仅仅只是虚空。
    但是说起障碍,他又勾起唇角,别期待选择打破陈规、将整个世界都颠倒过来的三人能有多守规则。迷宫有什么可走的?他们大概会叫设计者知道,什么叫做拆了墙之后条条大路通罗马。
    比如立起的那座白塔,无论幻境有多精妙,黎曼都将整个系统的开关交到闯关者手中,让他们随时都能将精心布置的、看似打成死结却随时都能被揪住线头一扯就完美解开的谜题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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