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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凰(重生)——流凰千度(21)

    吴亥扭头:咳咳,不许无证驾驶。
    王信白:???
    颜料:你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第28章 捉摸不透
    和尚们无我之态念着经文,智海低头, 双手合十, 默念阿弥陀佛, 末了对燕燎道:
    这是漠北王的灵柩, 由吴公子亲自送到我寺里来, 等待世子将王上请回王宫。
    智海的嗓音深沉温润,就和他的面孔一样好似可以抚慰人心、使人平和。
    只是智海这么一番话说出来,便是再怎么能安抚住人心也没用了,燕燎的心一下子被提了起来, 不自觉蜷起手心, 紧盯着高台乌棺看。
    一时间里,燕燎不敢上前一步去确认。
    他不敢开棺验尸,他不太相信这里面会是父王的尸体。
    他怕这是吴亥用来欺骗他的手段。
    其实燕燎自己也清楚, 吴亥在咸安确实做不了什么。当初让吴亥跟着去, 不过是念着他聪明,要是要出什么事情,可以通过青鸟坊快速互通。
    上辈子燕燎多想找到父王的尸骨,好将其带回漠北。哪怕不奢望是整尸入葬,只有骨灰都好。将骨灰洒在漠北的土地上,生的光辉, 死的自由。
    可惜,上辈子燕燎做不到。
    这一世近十八年岁月,燕燎依然做不到。
    他做不到一举颠覆王朝,做不到护住父王, 做不到抛下漠北不管不顾去接回父王的尸骨。
    以至于燕燎难以相信,这副棺材里面安放的,真的会是父王的遗体。
    世子!王信白重重拍了把燕燎的背:智海大师都叫你三四声了。
    燕燎猛然从胡思乱想中清醒过来,这才察觉手心生疼,摊开手掌一看,两只掌心上都留了四个通红指印。
    阿弥陀佛。智海大师再一次询问:世子可要和王上见上一面?
    佛经已经念完,王上的乌棺也该被送回王宫。
    燕燎抿着唇,犹疑的目光又坚定下来:开棺吧。
    燕燎天不怕地不怕。他可以不怕伤,也可以不怕疼。唯独执念了两辈子的家国温情,是他掖在心底、最怕被触碰到的软肋,容不得一星半点的破坏。
    如果这是吴亥的把戏,如果吴亥敢用父王的事来挑衅他,不管天涯海角,他定会追杀吴亥直至身死。
    燕世子发了话,念完经的和尚们怀捧着木鱼,陆续退出念佛堂。
    智海道:那老僧暂时不打搅了。
    念佛堂忽然就静寂得有些可怕。
    王信白扶住燕燎的肩膀道:世子,我来吧。
    不必了。燕燎拦住王信白,上前一步,伸开掀开了冰冷的棺盖
    王信白:世子?
    燕燎不答,王信白也没再叫他,只是看着燕燎僵硬的背脊,轻声道:我到外面等你。
    燕燎这才淡淡地嗯了一声。
    王信白走到念佛堂外的廊上,往立柱上一靠,环胸仰头叹气。
    吴亥啊,你可千万别拿这事骗世子,否则世子一定会非常伤心。
    半晌,王信白听到响动,转头一看,看到燕燎跨过门槛走了出来。
    王信白一指廊外的天:雪又停了。
    燕燎负手站着,淡淡吩咐:让禁军进来,将父王请回王宫。
    王信白心口的石头这才稳稳地落了地:是!
    王信白走到院外,碰上坐在石凳上的智海,想了想,停下脚步对智海说:大师,您去看看世子吧,都说出家人妙语生莲,这超度完亡人,也请陪陪未亡人吧。
    智海捧着热茶,微微一笑道:阿弥陀佛。燕世子是无比坚定的人,不需要旁人出言宽慰,他自会看开。
    王信白皱眉:这我当然知道,可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没人喜欢!
    高墙深院,沙场军营,人人敬他、惧他,以为他无坚不摧,强大近神,却没有一个人,只把他当成个十七岁的普通少年去喜欢。
    智海笑而不语。
    王信白看这和尚真是悠然自得,笑道:所以说,做官没意思,要那浮名作甚?大师,你们寺庙还接收外门弟子不?要不让我来寺里修行吧?
    智海又笑说:公子心中红尘气太重,遁入不了空门。
    王信白哈哈大笑:说的也是,当了和尚就没法和姑娘们谈趣风声了。
    挥挥手,王信白不再和智海闲谈,去山门外办事去。
    待禁军们将乌棺从香山寺抬走,燕燎也从宝殿进完香出来。
    比起来时的气势汹汹,这会儿香烛和烟火的气息淡淡袅绕在周身,使得燕燎身上气场缓和了不少。
    智海道:吴公子在世子来此一个时辰前就已经离开了,世子若是在我寺找人,怕是找不到的。
    燕燎对智海点点头:不找了,多谢大师为我父王念经超度,告辞。
    燕燎转身欲走,智海又追上一步,叫住燕燎道:世子,您身上重的并非全是杀戮戾气。
    燕燎一愣,回头看着智海,不知道智海是想同他说什么。
    智海双手合十,谈吐平和,说:世间愁苦,多源于放不下。世子若是能放下心中执念,不再囿于前尘旧事,只专注于今后,将来便是再交锋,您心中的灼火也不会再烧伤您了。
    此话一出,燕燎瞳孔骤缩,疾步走到智海面前,低声问:你说什么?
    智海垂首低头,又念一句阿弥陀佛,手势往外一展:雪天路难,还请世子小心。
    说完这话,也不管燕燎面上如何惊愕,径自退入宝殿,跪在佛下念起经来。
    燕燎:
    寒风一吹,燕燎觉得背上发了一层毛,半天才回过神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燕燎觉得这个和尚话里有话,好像是知道些什么?
    燕燎两辈子历经百战,生死一线上不知挣扎过多少回,从来不信神鬼佛魔,这一次却被老和尚说的发了一身汗。
    不过看来这和尚是不准备再多说了。
    摇摇头,燕燎眼神晦涩,默默记下智海的话,也就带着一群人离开了香山寺。
    回路上,燕燎一路上半句话都没有。王信白想了想,还是打破沉寂,他问:咳现在怎么着,还要继续派人抓吴亥吗?
    燕燎想都没想:当然要。
    其实燕燎现在心里乱糟糟的。
    一别四月,重回漠北的吴亥给燕燎带来的意外简直是一波接着一波,比之以往那个软弱的少年,说掀起了千涛骇浪也不为过。
    然而越是没搞懂,越是糟乱,就越要把人抓回来,所有事功过相抵后,是死是活再做判定。
    王信白觉得心惊,感慨道:除了脸,我从来没好好看过这个吴亥,真没想过他竟然有这么多本事。
    燕燎:除了脸?
    对啊。王信白看了眼燕燎:第一次看到吴亥的时候,那真叫惊为天人,他若是个女孩子,恐怕今生我就非他不娶了。
    燕燎呵呵一声冷笑,不想再搭理这个没皮没脸的人。
    回宫后,燕燎不理会王信白可怜兮兮的请求,让人把王远召来宫中,共同商议国葬一事。
    商量完后,死死抱住燕燎大腿不肯走的王信白被王远拽着后颈,从湿滑冰冷的台阶上残忍地拖了下去
    燕燎嘴角一抽,看王信白挣扎在地面,一副你现在不救我,往后这世上就无我了的表情,到底还是没狠下心,又从王远手里把这倒霉小子给救了下来。
    王远指着躲在燕燎身后耀武扬威的王信白,怒道:这事没完!有种你就一辈子别回家了!
    王信白得意的脸顿时一垮:
    燕燎静静看着这爷孙俩闹,知道王远反正不会在这把人给打死,放心地回到寝宫稍作休憩。
    推开殿门,燕燎还没进去,就觉得内心一片浮躁,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揉揉眉心,燕燎打起精神,走到桌前,准备写封信问问徐少清那边进展的如何了。
    谁知砚台一拿起,看到一封被压在底下的信笺。
    记忆陡然被唤醒,燕燎猛地想到三日前吴亥给他下了化劲散后,好像是往这边来过。
    黑着脸拆开被藏在底下的信笺,取出白纸展开,吴亥的字跃然眼前
    恩已还。
    好一个恩已还!
    燕燎瞬间就把纸窝成一团,嗖一下扔进了火炉里烧成了灰。
    这所谓的恩已还莫非是指香山寺一事!?
    燕燎心脏砰砰直跳,难道就连这也都在吴亥的掌控之中?
    燕燎更摸不清吴亥是怎么想的了。
    说他对漠北确实怀着一丝感情吧,他却带着外族临于城下;说他恨漠北恨自己吧,他又把父王的遗体送了回来,且为父王整理遗容,送至香山寺超度
    说起来,吴亥究竟是如何做到从咸安乱局里将父王的遗体送回漠北的!?
    燕燎浮沉不定,眉头紧拧,既烦躁,又混乱。
    门外又有宫人来报:世子,诸位大臣都在大殿等候,说是三日已过,他们有要事相报,请世子务必前去见他们一遍。
    燕燎沉下脸,把火气压下去,问:王丞相呢?
    宫人道:王丞相刚出宫门,正巧遇到了一块儿进宫的大臣,被叫着一起去了大殿。
    燕燎冷笑,一个个的,就这么急不可耐!
    行,本世子倒要去看看,这次又是什么要事!
    桌上摆着一盘棋,黑白棋子错落,看局势,白子已被逼入绝境。
    林水焉手里捏着一枚白子,妆容精心的美丽脸庞一片麻木:再和你下棋,我就拿自己去喂狼。
    吴亥放下黑子,看着她说:我也不想和你下棋。
    实在太不堪一击。
    林水焉气愤,伸手拨乱了棋盘,说:不下了不下了,喝你的药去吧!你中的两种毒混合在一起,比单一种解毒可要麻烦多了。
    吴亥起身,接过林七送进来的药汤,一口喝下。
    林水焉这才开心地笑了起来。她不喜欢吴亥总是清冷无波的眼神,这种嫌弃药苦、咬牙皱眉喝药的样子倒是可爱不少。
    喝完药,林水焉问:要吃糖吗?
    吴亥歪头看着林水焉,勾起一丝温和的笑。
    林水焉身上一寒:是我想吃,顺便问你的。说着捏起食盘里的糖,往自己嘴里送了一颗。
    过了会儿,林水焉忍不住又问他:你到底为什么会中了化情散?虽说去咸安的时间不够长,但你埋下的种子也有几个了吧?
    吴亥静静坐着,并不回答,只是说:燕世子的通缉令,这几天估计就会撤下了。
    林水焉:
    所以你费老大劲把漠北王的遗体送回漠北,就是为了让世子看在这事的面子上,放你一马?
    吴亥淡淡说:我要睡了,林姑娘出去吧。
    林水焉拍桌而起:没劲!
    今天也是什么都没问出来被蒙在鼓里的一天,林水焉气呼呼地出了吴亥的屋。
    屋内只剩下吴亥一个人后,他静坐了会儿,等嘴里的苦味彻底缓过去,起身来到台前。
    台上奉着一尊牌位,正是那日吴亥从宫中带走的,范先生的灵牌。
    站在牌位前,吴亥低声说:
    老师,我还是太差了,没能保护好王上,就连把王上的遗体找回来,也弄得自己这么狼狈,不小心进了圈套,中了化情散,差点就没回得来
    灵牌当然不会和吴亥说话。
    吴亥也不在意,垂着头,自顾自说:老师,你不在了,王上也不在了,这世上真心对我好过的人,一个也没有了。
    屋外北风刮得撕心裂肺,咆哮着击打着木窗。
    吴亥走到窗边,把差点被掀开的窗户合紧了些,等回来路过桌边,伸手捏起一颗糖,放进了嘴里。
    第29章 厚积薄发
    燕燎是觉得这当口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才对。这群大臣们催魂一样恨不得日日夜夜都要世子前世子后的来烦他,真的是片刻也不得安宁。
    不过等上了大殿, 才知道这回众人惶惶急急又为何事了, 竟然是边关又不安起来。
    天降雪灾, 北境那些个族群损失惨重, 为争抢资源, 联合起来侵犯漠北边境,都已经快要打到长城脚下了。
    李潮道:这也亏得王城事变,让纳玛吃了个大亏。纳玛那边,还传来二王子旦律与他手下勇士离心之说, 海俏把首领都给杀了, 直接明面上和旦律争起权来。
    本就在族内争斗,要不是因为灾情严重,各部族蠢蠢欲动, 他们怕是要先内部决定了族内掌控权。
    有人说:那些小族里向来以纳玛势力最大, 纳玛内斗加上灾情损耗,他们定然不会再把纳玛当成牵头老大。为争夺自身族内最大的利益,想必这次的联合要比以往弱很多,正是个好机会!
    确实如此。
    燕燎也是这么想的,这倒是个难得的绝好机会,若能一举把北境那边全给收拾了, 打的他们几年之内都没有力气侵犯漠北,他也能放心离开。
    难得有好消息,燕燎道:边关有陈达,这事情就交给他吧。
    李潮汗颜, 说:话是如此边关陈大人也是如此做想但是世子王城之战过于威武,陈大人大意之下殉国了。
    燕燎:
    他心中刚刚涌起地些许快意就又被气地跌了下去。
    不过此事确实是大事,只要这一仗打的好,至少让漠北安静几年,燕燎无奈挥手:朝中大小事项由王丞相代理,本世子往边关走一趟。
    王远一惊:世子,您身上的伤还没好!
    燕燎不在意道:无碍,此事确实是要事,还是亲自走一趟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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