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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凰(重生)——流凰千度(69)

    看着吴亥手中端着盆热水,燕燎眼皮狠狠跳了一跳。
    满地狼藉,没一块好地。踢开脚边木屑,吴亥把盆放下,捞起水中巾帕,拧干了探向燕燎的脸。
    热气腾腾的干净巾帕贴上了脸,燕燎下意识想躲,却被冰冷的手拽住了。
    吴亥面上没什么表情,擦着他的脸淡淡说:先把血止住。
    燕燎:
    擦着擦着,吴亥指尖下移,来到了燕燎的衣襟处。三两下,挑开衣襟,就要把血迹斑斑的衣服褪下。
    见状燕燎脑子轰隆一响,脸热,直接热到了耳朵根!
    吴亥要解他衣服!
    他本不是变扭的人,可任谁刚刚才被那样对待,现在又要在其眼前褪尽衣物都是不可能的!
    燕燎怎么也不愿了,极其抵触,避让着拨弄他的指尖。
    这脸红耳热的模样让吴亥又爱又恨,可一点也不配合的躲避是十分恼人的,吴亥愠怒,张口要说你还想挨亲么,快到了嘴边又急急止住了。
    不能再威胁了,也不能再亲了,不然真的要把人逼急了。
    重新在水里过了遍巾帕,吴亥冷淡说:你的身子我又不是没看过,你这会儿矜持什么?
    !!!
    这话一出,燕燎眼睛倏地大睁,脸上表情都快裂开了。
    再看吴亥一脸的淡然无波,和方才想吃人的那个他判若两人,燕燎就又郁闷了,这人果然是疯了吧?!变脸比变天还快!!
    见人挣扎的幅度小了,吴亥继续上手剥衣。
    只是也不知道身体上的伤是怎么一种血肉模糊。吴亥想要褪下燕燎衣裳,却遇上了困难血黏的太紧,竟然脱不下来
    这一发现让吴亥的心被狠狠一揪。
    沉住气,从袖中掏出短刀,吴亥淡淡说:燕王忍着点,脱不下来,只能割开了。
    燕燎几次张口,欲言又止:你?
    瞧见燕燎目中纠结,吴亥清浅一笑:十年恩怨,若是今日一朝就跟你算清,岂不是无趣?
    燕燎咬牙:那你想怎样?难不成还想慢慢玩么!
    锋刀划开衣物,就着水,一点点将贴在身上的衣服撕了下来。
    铁链不能动,没了衣物,乌铁直接贴在胳臂肌肤上。
    吴亥把碍事的玄铁往后拿了拿,绕过肩头,贴上了脖颈
    白肤黑铁,本该是艳色夺人的景象,这若是在梦中,吴亥根本是无法克制住的。
    可现在即便是亲眼看到了,他也没有一点情动的起伏。
    他的眼中全是血色。
    上/身斑驳的伤痕裸/露着,触目惊心,说是皮开肉绽也不为过
    血色让吴亥的目中浮上了痛色。
    怎么能伤成这样?这么严重?
    可他也不喊一声疼。
    燕燎是从来不会喊疼的人。
    他征战四方,威风凛凛,被奉为漠北战神,受尽众人的畏惧景仰。
    私底下却是一身的伤
    且这一身的伤,也不知道有多少次,是因为自己而起的
    疼吗?
    吴亥没有问。
    所有的旖旎心思早被抛诸脑后,怀抱着诸多复杂情绪,手中的巾帕被染得通红。
    吴亥下手已经小心又小心了,可还是感受到紧紧绷着的皮肉,时不时颤抖着,压抑的嘶声和闷哼也一声一声响在耳边。
    他其实是极疼的吧
    吴亥抬起头,看向燕燎的脸。
    果然,痛色难掩。额头上的薄汗把乌发浸湿,贴在脸上。
    每次都会这样吗?
    什么?愣了一下,燕燎反应过来,吴亥是在问,每次揍他都会这样么。
    燕燎避开了审视的目光。
    当然不是。若是每次揍吴亥都这样,燕燎还不得怄死。
    只有愤怒到失去理智,满腔杀心,真正想要把吴亥置之死地的时候,才会伤得这么严重厉害。
    比如,吴亥初去漠北的那年,再之后,发现他练弓的那次剩下的,不算上这次,就只有王城脚下和琅琊王府那两次了。
    可是吴亥不知道。
    吴亥以为,燕燎这幅神情,是默认了。
    吴亥自嘲地笑了:你是不是傻?
    燕燎:???
    长睫垂着,燕燎看不到吴亥目中神色,低头只能看到认真为他擦拭伤痕的手
    燕燎忽然就有些难过。怎么就成这样了?
    巾帕扔进盆里,吴亥端着盆,出去换了一盆清水。
    第二遍清理时,两人谁也没说话。
    吴亥一声不吭处理着燕燎身上伤口,清理干净了血,便上药。
    清凉药膏一点点涂在伤口上,终于,来到了心口那处长疤上。
    安静被打破了。吴亥哑声问:你身上的伤疤每次都会裂开,那么,这道伤疤,是当年我留下的么?
    心口这处伤是燕燎身上最
    惨烈的一道口子,看着翻起的皮肉,吴亥难以想象这有多么疼。
    伤药一点点涂抹而上,吴亥缓缓说:我在你身上留下了这道伤后,你便开始教我练剑。
    燕燎又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你明知道伤不了我,为什么还要让我练剑习武?吴亥想就这么问出口,可是他没有,他只是看着燕燎,在心里默默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所以,吴亥才说,燕燎是不是傻。
    吴亥是忘不了他当年是怎么在燕燎心口留下这处伤的。
    那是在燕燎开始喜怒无常之后。
    那时候吴亥还会软弱地试图讨好燕燎,期盼着燕燎可以好好看看他,期盼着燕燎可以喜欢他。
    可是燕燎不会了。
    燕燎会无视他,会敌视他,会突然发火,会拿一个让小孩子受不了的充满恶意的眼神看着他
    某一日,燕燎从宫外回来,带回来一个小少年。
    少年和他们一般大的年纪,看起来有些憨厚,但胆子很大,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无所畏惧一般,跟屁虫一样每天每天每天跟在燕燎身后。
    那个少年叫徐少浊,燕燎叫他的时候,连姓都不加。
    少浊,那样熟稔,那样要好。
    那样让人羡慕。
    吴亥不懂那个少年好在哪里。
    他不明白这么笨拙的一个少年,是哪里讨好了燕燎,能让燕燎愿意对他那样的好。
    于是,吴亥去接近那个少年。
    他在早课之后,趁燕燎被留下的时候,走到徐少浊身边,把一份誊抄下来的《道德经》递给徐少浊。
    这是老师给我们讲课的书文,我为你抄了一本。
    徐少浊有些莫名其妙:为什么要给我抄了一本?
    虽然说着话,可吴亥接近过来,徐少浊是往后退的,满脸的不喜,一点也不加以掩饰。
    吴亥也不在意,一本正色,劝诱道:你不能和我们一起进来听讲,只能在外面等着世子,那我送你这本书,这样,私下里我可以教你世子都学了什么,好不好?
    吴亥希望徐少浊答应下来,这样,徐少浊就不会再每时每刻都跟在世子后面了。
    徐少浊却撇撇嘴,并不接这本书,他说:我不要。
    于是吴亥低下了头。
    徐少浊不喜欢吴亥,完全是因为燕燎说过几嘴不喜欢吴亥的事儿。燕燎不喜欢的人,徐少浊当然也不会去喜欢。
    可是,漂亮的小公子捏着为自己抄的书,脸上表情这么落寞徐少浊又有些不忍心了。
    徐少浊跟他多说了几句话:我不要学,我学这个干嘛呀?再说了,世子自己都不愿意学这个呀,世子老是跟我说这玩意儿枯燥着呢,还不如习武。
    吴亥抬头:习武?
    对呀,世子说了,他要成为很强很强的人,这样,他就可以保护很多人!所以,我也要成为很强很强的人,这样,我就可以保护世子!
    徐少浊嘿嘿笑着:我才不要读书呢,我要练剑,我要保护世子!
    这样么吴亥问:世子都是怎么练剑的呢?
    徐少浊笑了笑。他那时还小,没有长剑,只有一把短刃绑在腰边。
    见吴亥发问,他便把短刃□□,嘚瑟道:这是世子送我的!既然你诚心的发问了,我也不是小气的人,来,让我想想
    想到燕燎挥刀时好看的英姿,徐少浊一激动,冲着吴亥说:不如,我教你怎么制敌吧?
    说着,徐少浊比划起来,学着平时燕燎教他的那些,挥舞着手中短刃:
    世子说了,短刀这种兵器,多是身边最后一道防线,是用来用来嗯用来啥的来着?
    吴亥接上:用来自保?
    对对对!!徐少浊惊讶,停了动作投去崇拜目光:哇,你不是没学过么,那你怎么知道的?你好聪明啊!
    吴亥心情复杂,这根本不是自己聪不聪明的问题吧
    吴亥想不通,这么一个迟钝愚蠢的傻孩子,到底为什么能得燕世子另眼相待?
    徐少浊崇拜完了,继续比划着说:虽然说是自保,但也可以出其不意,对!出其不意!
    不想再听徐少浊翻着白眼想半天来给他讲解,吴亥直接道:你不是说要教我怎么制敌吗?不如试试?
    徐少浊见吴亥虚心好学,摆出几个动作姿势,短刃在手中挥舞着,高兴道:好,那你假装攻击我。
    吴亥闻言,准备听徐少浊的话去攻击他。
    可徐少浊是个莽撞冲动的人,还没等什么也不会的吴亥过来,他反而先动了手。
    徐少浊是真的莽撞,抓着手中短刃就上,连应该把刀刃反过来都忘了。
    锋利的刀锋疾风蹭过,吴亥还在原地没动,就被冲过来的徐少浊割下来鬓角一缕头发。
    头发落在地上,风一吹,散了。
    吴亥后背出了层冷汗,感觉脖颈处有点火辣疼意,他抬手摸了上去,摸到了一丝血痕。
    这刀是好刀,都没完全碰到,光是刀气就把脖颈蹭出了点血痕。
    吴亥:
    这刀剑也太危险了吧
    不过,先不提刀剑危险不危险,这个徐少浊更危险才是真的。又傻又危险。
    吴亥都惊了。
    不管是徐少浊先前说的自保还是出其不意什么的,就徐少浊刚刚做的动作来言,哪种都不符合吧?他刚刚就是普普通通地冲过来砍人啊。
    吴亥有点点迷惑,他分析了一下,觉得如果是自己,应该能做的更好?
    于是吴亥伸手:可以让我试试吗?
    徐少浊没想到这漂亮小公子的胆子好像还挺大,竟然没被自己吓到。
    高高兴兴递上刀,徐少浊问:我觉得你挺不错呀,为什么世
    子那么讨厌你?你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所以才老惹世子不高兴?
    吴亥拿刀的手一紧,小脸登时色变。
    被天天跟在燕燎身后的跟屁虫说出世子那么讨厌你的话,这冲击力,可比刚才擦到脖颈的刀气锋利多了。
    吴亥不高兴,对徐少浊说:我要试试了。
    好,你试试吧!徐少浊自信满满,不觉得这弱不禁风的美少年能有什么威胁。
    吴亥也真的没什么威胁,他像徐少浊一样,提着刀凑过去。
    徐少浊自然是避开了,可短刃讲的是什么?是出其不意。
    吴亥现学现卖,递还短刀时,真就出其不意地,要往徐少浊脖子上架去。
    偏偏就有这么巧的事情发生,被王远抓着一顿教训的燕燎就在这时候出来了。
    一脸不爽的燕燎刚出门,就看到门前,徐少浊毫无防备,而吴亥提着刀就要往他脖颈上刺去
    吴亥!你干什么!瞳孔骤缩,想也没想,燕燎脚尖一点,飞起一个石子就往吴亥手腕上踢去。
    手腕吃了痛,短刀脱手,吴亥和徐少浊两人都被吓了好大一跳,受到惊吓的徐少浊条件反射,把身前吴亥一推,摔推到了地上。
    燕燎黑着脸疾步走过去,抓住摔在地上的吴亥,冷声质问他:你偷袭?!
    吴亥摔地背上生疼,眼冒金星。
    来不及管疼不疼,吴亥张口欲辩。
    还没说话,就听旁边的徐少浊一脸胆寒,拍着胸口小声嘀咕:吓死我了
    吴亥:
    闻言燕燎怒火更甚,捏起拳头:你想干嘛!
    吴亥一言不发,无声盯着燕燎高举的拳头。
    一旁徐少浊见了,有点慌张了。
    他刚刚那声吓死我了,虽然确有被吴亥吓到的成分,但更多,还是被燕燎给吓到了。
    徐少浊看吴亥害怕的脸都白了,赶紧就想帮着解释两句。
    可燕燎身上威压颇重,这么怒气腾腾的模样,就算徐少浊是想帮着说点什么,一时也哑了言。
    这么怔愣的时间里,燕燎又有所动作了。
    燕燎才在王远那儿受了气,出来又被吴亥激怒了,哪还会有什么好脸色。
    他黑着脸骂吴亥:你怎么这么卑劣?少浊是本世子贴身禁卫,是本世子的人,你想对他做什么?
    闻言,吴亥一颗心当场就凉了。吴亥想说,他没有想对徐少浊做些什么,可是,这双眼睛里腾着怒火,怎么看都不像会听解释的样子。
    旁边的徐少浊也傻眼了,他没想到世子居然这么袒护他。
    怒气冲冲的燕世子,话里全是对他的保护啊,徐少浊感动到涕泪横流,哇哇大哭起来:世子,您太好了!!
    燕燎瞪向徐少浊:你哭什么?出息呢!
    徐少浊不听:呜呜呜
    哭个屁啊哭!燕燎烦他,
    可声音还是不自觉软了下来:行了,待会儿出去玩儿去,别哭了!
    徐少浊这才抹着眼泪鼻涕,呜呜呜地慢慢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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