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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说他喜欢你——子罗衣(18)

    身为长辈,给晚辈普及相关知识,也是应该的。
    换言之,谢安就是个试验品,这样等将来吕淮到了这一天,他也有经验去处理这种情况。
    吕尧的小心思被他掩藏地很好,谢安如果知道自己只是个试验品,不知道会有什么表情。
    而现在,他在吕尧半带威胁半是诱哄的声音中,视死如归般地睁开眼,有些不安地问他:尧叔,我如果不做,真的会死吗?
    他不怕死,但也该是英勇地死,因为这种理由失了性命,怎么想怎么不值。
    吕尧一脸严肃:嗯,不严重的话,最多是个半身不遂,严重一点的话,就直接一命呜呼了。
    谢安不敢再逃避,他支吾着:那,那我学。
    吕尧动作也快,谢安话音一落,他便将暂停的视频继续播放。
    屋里安静得一点声音也听不到,手机是静音的,谢安看着眼前令人面红耳赤的哑剧,原本如瓷玉一般白净的脸,不知是因为还未发泄的药效,还是因为看见视频而感到羞赧,红得胜火。
    他小声出口:尧叔,我懂了。
    吕尧关了屏幕,站起身:要去浴室还是在床上?
    语气自然的,像是问他明天早餐要喝牛奶还是豆浆。
    谢安回想起画面中喷射到手中的白灼,和陌生男人那从喉咙深处发出来的似是极致快感般的低吼,几乎没有犹豫:浴室。
    浴室隔音效果应该会好一些。
    尧叔,你先出去,过一会儿再回来行不行?
    吕尧点头:成,我肚子也饿了,顺便去买点夜宵,你不挑食吧?
    谢安摇摇头。
    吕尧刚抬脚走出两步,身后响起谢安闷闷的偏似求助的声音:尧叔,我没有力气。
    他脚步一顿,停在原地没有再动:药效多久?
    我不知道
    刘玲说的话,他一句都没听进去。
    屋子里一时陷入让人很是尴尬的沉寂。
    谢安本已冒出头的欲/望,因刚才的那段视频,早已到达顶峰,此刻要它放弃,无异于断人性命的残忍之举。
    恰如从出生那刻起就在黑夜中独行的人,宁可一生都不曾见过光明,也好过得到后再失去。
    自己的体内像是被强硬塞入了一颗炸/弹,环扣已被扯掉,不出片刻,整具身体肯定都会因此而毁伤。
    尧叔
    谢安咬牙,说出最难以启齿的那三个字。
    我难受。
    第23章
    他从未将自己身为弱者的那一面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来过, 章遇面前,他是安哥, 吕淮面前,他是自封的另一个爸, 唯独在吕尧面前, 他成了被要求不需要逞强的小孩。
    今天以前, 他并未将这句话放在心上过, 在刘玲对他做出那事, 在他整个人都处于即将陷入毁灭的绝望中时,吕尧就像一道突然闯入的光,将他眼前的灰暗划破, 令他轻而易举地就能忘记心里的恐惧。
    以逞强为元素化成的躯壳被他亲手敲碎,他说出那句, 颤抖着嘴唇又加上一句:尧叔,我难受, 你能不能帮帮我。
    他终于褪下所有伪装,将里面易碎的躯壳完全展露在吕尧面前。
    谢安说完就闭上了眼,不敢去看吕尧此刻脸上的神情。
    自己的要求, 实在有些过分。
    就算亲如父子,应该也不会要求对方做这种事。
    他开始懊恼自己因一时冲动而脱口而出的话, 紧接着后悔,屋子里的气氛,似乎因他这句话,陷入了更让人感到尴尬的境地。
    恍若已经过去一个世纪, 他听见对方开始朝着床边走来,心头有小人乒乒乓乓地打着鼓,他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啪。
    头顶唯一亮着的一盏灯被按灭。
    谢安心底无端滑上一丝失落,连带着身体最难受的部位,似乎也因吕尧的动作而冷静了几分。
    但他没有听见吕尧摔门而出的声音,柔软的床因重物的压迫而塌陷了些,有人帮他把被子重新盖上,紧接着,一只手从被子外探了进来。
    我最多帮你自己动,再过分的没有了。
    月光下,男人的耳根,红得比火还艳丽。
    房间的门被人推开,打完电话的男人缓步进屋,室内漆黑一片,他没有开灯,安静走到床边,刚掀开被子躺下,另一侧的少年发出轻轻的一声问。
    尧叔,你刚才怎么会过来?
    我们不止弄了烧烤,还买了点别的东西,刺激不到肠胃,吕淮就想叫你们过来。
    吕尧一解释,谢安就懂了。
    他感觉无比庆幸,如果不是吕淮,那么今晚
    那样的后果,他不敢再想。
    沉默一会儿,吕尧道。
    今天发生的所有事,你都不用放在心上。
    药效已经褪去,谢安的身体也已冷静下来,却因吕尧这淡淡的一声,整个人瞬间又僵住了。
    他张嘴,想说些什么,又发现说什么都不太合适,于是最后,只能羞红着脸蚊子一般地应了一声。
    嗯。
    明天开始,就跟以前一样,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至于那个女人做的,我会适当给点警告的,其他的我也不多说,你自己可以处理好的,对吧?
    吕尧好听的声音,像是晨间倾泻在竹林间的露,淌过心间,引起一阵细细的涟漪。
    不用。
    谢安意识到自己拒绝得太过坚决,忙降低声调:我可以自己处理。
    怎么?打算打她一顿?我是不是告诉过你,有时候蛮力不是解决问题的第一方法?打了她,倒还脏了你自己的手。好了,不早了,小孩子别熬夜,你睡吧,我会解决的。
    尧叔
    谢安。
    谢安身子一僵,每次吕尧用这种声音叫他的名字,总会让他有种背后猛地发凉的感觉。
    你想一想,这是我第几次告诉你,在我面前,你不需要逞强?
    他感觉到对方往自己这边靠了一些过来,接着一只温热的手轻柔地搭在自己的额头上,他听见他的叹息,和声音里的那一点无奈。
    你这小孩,怎么就不能像吕淮一样,乖乖地认识到,你也只是个小孩呢?
    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闯进了他的心里。
    如时节好雨,润物无声。
    还有件事忘了提醒你。
    谢安刚把车门打开,吕尧突然蹦出一句。
    他停住要下车的动作,转头疑惑地看向他。
    吕尧轻咳一声,偏过脑袋,只对他露出自己的后脑勺。
    声音也较平日的,多出一丝不易捕捉的尴尬:如果吕淮哪天也碰到这种事,当然,我不是说下药,咳,我如果不在他边上,还得让你帮我教教他。给他描述描述就行,不需要像昨天那样,懂了吗?
    车厢内的空气似乎都停滞了。
    谢安猛地翻身下车,匆匆留下一句我知道了,连声招呼也忘了打,落荒而逃。
    身后的车子也不停留,迅速调个头,几秒钟就没了影。
    谢安深深吐出口气,他好不容易将昨晚那事儿给忘了,吕尧现在一提,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现在时间还早,章遇一定还在睡觉,谢安刚推开门,恰好同李楠撞上。
    谢安打量了他一眼,若是昨天以前,他肯定猜不出李楠身上发生过什么事。
    但现在
    身后被关上的刘玲房间门、李楠脸颊上诡异的巴掌印、肩上的几处带血牙印,以及他那明显是被人啃肿的半边嘴唇。
    看来是跟刘玲彻夜实践生理知识了。
    李楠也看见了他,他恨恨地瞪他一眼,越过他走开。
    鼻子里涌进一股偏腥的浓烈气味,这气味,他昨天刚闻到过,现在再次闻到,胃里直泛恶心。
    但他没打算去管,刘玲和李楠是什么时候牵扯到一起的,都和他没有关系。
    至于刘玲,诚如吕尧所说,现在的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可以不顾后果地揍她一顿,但事后呢,他不在的时候,刘玲会不会把气撒在章遇身上?
    谢安不敢赌。
    他回到屋里,章遇果真还在睡觉,他走过去,替他理了一下被角。
    接着坐到桌前,拉开抽屉,取出最里面的一个上锁的小方盒。
    方盒里本来只有一张银行卡,后来多了一串钥匙。
    他盯着钥匙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重新将盒子锁上。
    这是周姨的房子,他还没有走投无路。
    所以,不能用。
    遇遇还记得今天要干什么吗?
    章遇两腮鼓鼓的,里面塞满了食物,他点点头,咀嚼完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大声告诉他:安哥今天要带我去游乐园!
    遇遇开不开心?你的肚子也好了,等下安哥再带遇遇去吃汉堡,好不好?
    开心!好!
    拉着章遇出门的时候,一辆宾利在院口停下,谢安看一眼车身,认出了车主人的身份。
    这人每个月都会来,每次来的时候都会待上两三天,那几天刘玲和他的饭,都是郑芹亲自端进屋里的,之前他不懂,现在,他倒是明白了。
    谢安收回视线,领着章遇过马路。
    而在他身后,西装革履的男人停在门口,刘玲似是收到了消息,散着头发有些慌张地跑出来。
    男人模样有些阴鸷,一双吊三角眼,明显不是个善茬。
    女人停在他面前,颤抖着身子就要开口解释,突然觉得胸前一凉,她猛地意识到什么,忐忑地往下一看,未掩盖好的地方,留下了被人抓挠过的痕迹。
    那是情迷之时被挠的。
    而面前这个男人,最讨厌背叛。
    刘玲眼中露出一丝惶恐,男人狠戾的目光中渗出一丝猩红,她察觉到什么,刚要往后退,一只粗壮的手猛地拽住她散落着的长发。
    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头皮也一起扯掉。
    臭女表子,供你吃供你穿,他妈绿到老子头上来了?
    男人面目狰狞,像一匹狼,凶残可怖。
    她还未开口求饶,已经被男人拖进门,砰一声,门被重重关上。
    女人的挣扎求饶声,渐渐低了下来。
    安哥,我们今天要玩什么呀?
    谢安买好票,拉着他走到卖棉花糖的小车前:这里面的今天都可以玩,遇遇不是想吃棉花糖吗?要不要先买一个?
    要!我想要蓝色的。
    周末的游乐园里,人来人往。
    大多是年轻小情侣来约会,也有一家三口一起来的。
    谢安很少带章遇来,每次来,都会让他玩尽兴。
    今天也不例外。
    等太阳快下山,章遇也流了满头的大汗。
    谢安抽出纸巾,擦了擦他嘴角沾上的巧克力渍,宠溺地问:今天是不是玩开心了?那我们回去好不好?
    他乖乖点头:嗯!安哥,我们回去吧。
    走到肯德基门前,谢安停下来。
    章遇好奇地看他:安哥,你掉东西了吗?
    他拉着人推开门:你忘了吗?安哥不是答应你,从游乐园出来还要带你吃汉堡吗?
    听见汉堡二字,章遇眼中闪过一丝渴望,但他又摇摇头:遇遇不想吃了,安哥我们走吧,遇遇不想吃汉堡了。
    章遇最高兴的就是谢安每次带他来肯德基吃汉堡的日子,今天突然这么反常,谢安稍微一想,就明白了。
    他心疼他的懂事,摸摸他的脑袋:安哥还有很多钱,遇遇今天吃得不多,所以还可以吃汉堡的,知道吗?
    章遇开始迟疑,谢安露出不开心的神色:遇遇不相信安哥吗?
    他顿时摇头:遇遇相信安哥,遇遇相信安哥的,那遇遇吃,安哥别不开心,遇遇吃好不好?
    好,今天想吃什么都可以噢。
    好!
    回到孤儿院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铁门大敞着,往常那些会在庭院中打闹的小孩子,他一个也没看见。
    宾利车也没停在门口,想到吕尧昨天说的警告,谢安心里有了种隐秘的不安。
    庭院里昏暗一片,平时孤儿院的照明灯,都会一直亮到十一点的。
    今天这副景象,着实有些不寻常。
    章遇不喜欢黑暗,一路走来四周都是黑着的,他有点害怕,往谢安身边凑近一些,几乎要黏在他身上:安哥,为什么不开灯啊。
    没事,安哥在,我们回房把灯开了就好。
    从走廊穿进去,快到他们房前时,谢安终于捕捉到了一点其他人的声音。
    是斜对面的房间里传出来的。
    那个房间住着的是一对双胞胎,两人都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家里拿不出这么多钱给她们看病,再加上又都是女娃,所以最后被抛弃的命运,不说也罢。
    谢安平日里和院中其他孩子都没怎么交流,只有在吃饭碰上时会打个照面。
    小涵乖,不管我们要去哪里,姐姐都会陪着小涵的。
    简短一句话,听不出其他更深的含义。
    章遇显然也听见了,他扯扯谢安,仰头看着他好奇地问:安哥,小涵她们要去哪儿?是不是和我们一样,也要买一间房子,然后搬走啊?
    谢安先把他拉进屋,整理好换洗衣服后领他进卫生间,一边帮他脱掉外套,一边叮嘱道:安哥也不知道,遇遇乖,安哥现在去问问,遇遇先去洗澡,洗完澡安哥还没回来的话,就先在床上等安哥好不好?
    章遇点点头,谢安帮他把水温调到适宜温度,转身见他已经准备就绪,便将沐浴头递给他,这才关门往江涵两人的屋子走去。
    门是关着的,他便叩指敲了敲。
    屋里小女孩压抑的低低哭声一下子止住,隔了两秒,里头传来一阵强装镇定的稚□□声:是刘阿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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