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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球]高山流水——丛余(88)

    一路走到接近主营地门口的空地,几人停下来。
    这里是......之前把败者组送走的地方。
    柳生走到一棵树下,手上捧着一个小方盒子,面对四人,郑重其事。
    从前有一对恋人,丈夫为了妻子过失杀人坐牢,需要很久很久的时间才能出狱,因此他觉得自己配不上妻子。
    进监狱前,丈夫对妻子说,如果你愿意等我,把黄手绢挂在家门口的旗杆上;如果你不愿意等了,就把黄手绢取下离开,等我出狱回来看到家门口,会知道你的选择。
    虽然不是夫妻之间的感情,等仁王君他们回来的时候,我想也会明白的。打开盒盖,里面是一叠叠的手绢,大家挑一条系在树枝上吧。
    我先我先。切原把蓝色丝帕挂塞进兜里,去爬树到梢头,你回来也别想赢过我,我可是二年级No.1。嘴上这么说着,切原一丝不苟地挂上蓝手绢。
    他记得平川最喜欢的是蓝色机甲战士。平川还说,六年级的时候,曾经花三个月偷偷买来组装好一个机甲模型,结果被他妈妈发现,丢进了垃圾桶。
    太高了,小心一点,赤也。
    部长要我帮忙挂吗?
    不用。
    切原从一米多跳下来,把红手绢暂时在手臂上打了活结的丸井接着上树。
    立海可少不了你,杰克。七年了,从小学,到国一的准正选,再到国二、国三的正选。[我也少不了你。]背后默默的陪伴,不是看不见,也不会理所当然。
    柳生把青色手绢挂在路边看来的最显眼处。
    [你啊,就一直任性下去吧,仁王君。]反正总有人买单。
    真田稳住上身,勉强将素色手绢挂在分枝的细尖上。
    一直以来辛苦你了,柳。回来吧。
    幸村用淡笑逼退想帮忙的真田,手脚利落地爬到半棵树高度,给细枝系上浅青手绢。
    我已经想好了,佑君。
    一步一步来,他得慢慢清理乱石、荆棘,才能得到一条告白的坦途。
    皎洁的月光下,五条颜色各异的手绢随微风摇曳,它们被系在不同的树枝上,却终归于同一颗大树的躯干。
    很漂亮。幸村喃喃许久,转身,把念想留这吧。我们该为胜利做准备了。
    是!
    Plan B成功!获得大作战进度60%。
    第109章 苦中作乐
    同一天的清晨。
    偷酒三人组最后灌了乾汁回来。然而他们在慌乱中并没有看清,酒壶上标的乾不是乾贞治的意思,而是一种华国白酒。
    所以三船很满意他们的偷酒成果,顺带心情好好地没收了少年们私带的烤肠烤肉。
    五点,立海几人在徐佑的叫起声里从山洞出来洗漱。
    他们看起来状况很差。柳边走边留意洞口瘫着的几人,不会出事吧?
    看自己有没有防护措施。徐佑领着四人来到山泉边,结束运动后得穿外套挡挡风,最好泡个澡。可惜这里也没温泉。
    而且潮湿不利于球拍保存。这也是他拒绝的原因之一。挥拍一万次这种项目,对徐佑来讲一点意义都没有。
    早上集合的时候,一片萎靡中,正常站直的五人十分扎眼。
    这就受不了了?废物们。三船喝一口酒,直视立海五人,作为你们拒绝夜间拉练的惩罚,去粗壮的手臂指向一口大缸和旁边一小堆生姜、梅干。
    下山去河里挑水、劈柴烧,熬汤出来给这些废物们。
    干完之后,再训练。
    了解。
    剩下的都给我滚去球场!
    一片哀嚎,但都照做了。
    我还以为会有什么不得了的惩罚。仁王说着话,速度不慢。
    杰克跟在最后:这样的话,越前君他们不会觉得不公平吗?
    因为他们觉得比我们训练的强度大,比我们勤奋,是占了优势。徐佑把两个木桶灌满水,立海的训练强度在国中里是最强的,但至少看菜单,都卡着度。在部员们的极限边缘走钢丝,偶尔越一下界冲一冲,就这么渐渐把极限值往上提。
    一个是怕练出事,二是集训时间也就那么多早上和下午。
    据说我们的菜单有理论基础。柳那天比赛之后和增田有来往交流。
    增田桑说最伤的就是近江桑那年。都灌好水,几人原路返回。
    近江前辈有暗伤,右腿膝盖和右手肘。每次稍微运动激烈一些,过后就会痛到要喷止痛剂。柳一顿,你们别跟赤也说。
    应该是练过度了。徐佑心情复杂,他最不想见到的就是伤病,但伤病往往是球员无法避免的。
    人的极限确实远,精神上的亢奋能克服身体对劳累的抗拒,但也会屏蔽自我保护的预警。
    那他们......
    应该不会像近江桑那样?我拿不准。教练组似乎只有对高中生的训练经验。一个个灌水进缸,徐佑目测水量,杰克、平川,你们去砍柴。我和仁王继续挑水。莲二你在这里看火,尽量先烧几桶出来。
    真的好困啊......向日顶着大大的黑眼圈,颇感哀怨,那两个是怪物吗?还这么有活力?说的是越前和远山。
    早上只有馒头、白粥和一小碟菜干、酸梅。向日甚至怀念起之前翻山越野的时候。
    他现在有点冷,时不时打寒噤,但是身上明明在出汗。
    Let.
    喂,岳人,你怎么了?宍户实在受不了向日的接连失误,过来查看情况,脸怎么这么红?红得异常。
    阿勒,有吗?向日用左手背碰碰脸颊,我只是感觉有点沉......
    大石一听,也担心地过来摸了摸向日额头。
    好烫!大石想了想,跑去找徐佑没找到,只看到柳。
    那个,柳君,向日君好像发烧了,我直接贴散热贴吗?
    发烧?柳环顾四周山林。这荒郊野外的,环境也不是太好,先让向日过来休息吧,穿好外套。大概休息一会儿,熬一熬就差不多能退烧了。
    好。大石跑回土球场,发现不止向日,广宫、不二裕太、神尾、桃城,脑门都滚烫滚烫的。一烧烧一片,把他急得没心情训练。
    一伙人蔫蔫地围在大水缸旁边,不时点头打瞌睡。
    一、二、三...只有三张散热贴...大石犯了难,他带的明显不够用。
    这时仁王和徐佑正好回来。
    神木君,你看发烧......大石朝桃城等人担忧地瞟去。
    发烧?有没有感冒的?徐佑得到否定的回答,走过去扶起向日,先回去躺着。大石君准备一些毛巾吧,没有散热贴的用冷毛巾敷。仁王,你帮莲二。
    puri.
    一阵忙活,情况稳定下来。大石和徐佑分坐在两列睡袋边帮病人们挡风。
    真是有闲情逸致啊,垃圾们。三船在门口停下,一颗石子被踢到一角,不去训练,在这里偷懒?
    大石起身上前解释:三船教练,桃城他们
    我知道他们发烧。三船灌一口酒,发烧了就不用训练吗?只有废物才会用生病的借口,也只有废物,才会经历这么点小风雨就生病。
    您......大石双手握紧。
    到我这里的高中生从来不会发生这种情况。三船叉腰,也就是说,连废物都不如。
    想呆在这里就呆着好了,哼。
    见三船走远,大石坐回去,心里叹气。他觉得刚刚不找三船是对的。
    山洞里断断续续吸鼻子的声音很清晰。
    我想妈妈了......伴着几声呜咽,真的好过分。
    向日君......
    广宫边哭边骂:谁稀罕这个乌七八糟的训练营!呜呜...他还真、嗝...以为自己了不起吗!
    生病往往是人最脆弱的时候,于身于心,都一样。
    呐,神木桑,你们立海,生病的时候也会要训练吗?桃城有气无力。
    会让他赶紧好了再回来。徐佑答道,大家都挺自觉的。天天被真田念叨太松懈了,又怕幸村看出来对自己失望。
    我自己请假的时候,也很希望快点恢复回去部训。
    但是立海的部活不是很严格吗?
    是哦。徐佑笑笑,嗯,确实蛮严格的。
    不过大家都知道,付出之后能有回报。忍一忍过去,幸村说不定会夸一句:啊,表现都不错哦。嗯,今天都辛苦了。最近有进步。
    诸如此类。
    总是带着期待的。
    还有赛季中获取的荣耀,每一个部员都可以分到一点光芒。
    要是哪天发烧提前回家,错过了幸村君的表扬,大概会很后悔自己生病了吧?
    诶?幸村君这么厉害吗?
    当然啦。徐佑柔声浅笑,因为幸村君可是我们的部长。虽然训人的时候一点面子都不给,虽然有时候会捉弄人似的加个训,然后笑眯眯地看大家哀嚎。
    有些东西会慢慢上瘾,比如获得自家部长的承认与肯定。
    今年的情人节,幸村君还给部里每个人送了情书。
    诶!!向日一下子来了精神,真的吗!我也想要情书!但是一想想迹部......
    啊恩?情书这么不华丽的东西?本大爷当然是会亲自打造一个游乐场给大家享受。
    肯定是这样。
    向日想着那副场景,又颓了:幸村君对你们好好啊。一封封情书写下来,得花不少时间吧?
    徐佑笑而不语,他其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情书,也没问幸村。
    不二裕太伸手抹脸:听神木桑这么一说,我也好想被幸村桑表扬。这总不会因为他是不二周助的弟弟了。
    喝点咸梅汤吧。柳和仁王捧着几碗汤进来。
    会饿吗?我这儿还有东西。徐佑从包里拿出饼干盒,干果麦饼。
    谢谢。
    少年们的抵抗力都不差。五人吃好喝好熬过一上午后,陆续退了烧,一起回去集训。这期间海堂、忍足谦也有点小感冒,没休息勉强挺下来,喝过咸梅汤后也好得差不多了。
    傍晚三船照例让高中生和国中生进行床位争夺战,这次他没有中止,最后国中生以24:0获胜搬回小木屋。
    雨后湿气那么重,再不搬回去,搞不好又出一片低烧。那还练不练了?
    国中生和三船教练间再次处于一个微妙的平衡关系。
    汩汩山泉边,少年们轮流清洗打理。冬季的野外是一年里最冷清的,忙里偷闲地欣赏一番,似乎别有风味。比如这天月圆了,夜空特别地亮堂。
    柳仰头望月,清水在发尖汇聚成珠,摇摇欲坠。
    山深月圆,遥间何人共赏,弗知。
    参谋真有雅致。
    是吗?雅治。
    ......仁王抖了抖,搓搓手臂,低声朝杰克吐槽,参谋今天有点奇怪。
    柳放好用具跨过小溪流:小佑呢?
    这边。徐佑背着包回来,手上拎着用树枝穿起来的五条鱼,又肥又有劲儿,大家要开个小灶吗?
    五条!杰克咽了一口,二话不说,我去捡柴火。
    仁王跟柳麻溜地理出一块空地,码上石块。
    小佑抓鱼很厉害啊。
    唔,算是吧。虽然大部分是康公的功劳,老人家现在还在河里享受呢。
    徐佑从包里拿出短剑,心里和徐钧郑重诚恳地致歉,开始刮鱼鳞。
    杰克和平川捡柴回来,柳生火,一堆人围着篝火盯住徐佑手里的鱼。天知道他们这几天吃素有多辛苦。能看到肉,眼睛都绿了。
    这把剑会发光诶。平川见剑刃轻轻一划,鱼腹就被剖开。
    好剑,拿来杀鱼会不会大材小用?
    这个也没办法。把平滑石头上的鱼鳞、内脏洗去,徐佑开始划纹,我们好像没有调味料......说着手边出现一罐胡椒粉。
    仁王蹲着眼巴巴看向徐佑:puri.
    来训练还带胡椒粉?杰克无语,转念一想,仁王出人意料的举动多了去了。
    山林里升起小缕烟气,不过山顶的人们一无所觉,他们这天累坏了,基本上倒头就睡。
    五个人坐在篝火边,火光映着红红的脸庞,大家对肉都特别急不可耐,因此等待的时间显得格外漫长。
    小佑讲个故事吧。柳提议,精市说你懂很多中古的事件。
    好。徐佑晃晃树枝上的鱼,鱼和短剑......那就讲专诸刺王僚吧。
    传说在春秋的时候,吴公子光想要杀吴王僚篡位。时机成熟的那一天,公子光在暗室埋伏武士,准备酒宴邀请吴王僚,可僚的卫队一直从王宫排列到公子光的家里,守卫森严。
    公子光进到暗室,让专诸把短剑放到烤鱼的肚子里,然后把烤鱼进献给吴王僚。
    于是专诸镇定地假借献鱼的名义,走到吴王僚跟前,趁机掰开鱼腹,悍然抽出短剑暴起刺杀死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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