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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童话(GL)——孤海寸光(38)

    裴松溪低下头:谢谢。
    她连她喜欢什么口味记得一清二楚。眼前的包子热气腾腾,皮薄馅大,她垂着眼眸,没有动筷。
    过了几秒,她才开口:绵绵,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说一下。
    郁绵抬起头:什么事啊?
    我看你学习的状态很辛苦,要不要考虑一下,到国外去读书?
    是大学,还是现在?
    是,高一刚刚结束,现在过去接着读高二,国内的竞争压力太大,如果你以后想在国外读本科,高中就出国是最正确的选择。你
    她忽然间有些说不下去,因为郁绵的神情,让她不得不停下来,这好像是她没有预料到的反应。
    郁绵唇角微微弯了一下,好像是在笑的,可是看起来又像是在哭。
    她比她想象中的更平静,可是似乎也更悲伤一些。
    裴松溪叫她的名字:绵绵?
    她推开椅子站起来,轻声问她:裴姨,你真的想我走吗?
    是你要结婚了吗?
    第52章 52
    裴松溪不忍心看到她这般神情, 走到她身边,想伸手揽下她头发:对不起, 我知
    郁绵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手落到半空。
    绵绵?
    郁绵却摇摇头:我知道了不用解释, 不用解释。我要休息一会。
    她说完就转身, 往前走了几步,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好像身后有着某个可怕的怪兽在追赶她, 而她只有逃避。
    裴松溪想追上去跟她说话, 可是没走几步就停下很快, 她听见楼上传来砰的一声, 门关上了。
    她能理解郁绵的情绪,可是并不能完全理解
    刚刚说话时,也只是商量的语气,这是她想了一夜之后, 目前能想出来的最好办法。裴林茂的手暂时还伸不到那么长,更不用说北美分公司是她一手创建的, 所以郁绵在那里会很安全可是
    裴松溪想起郁绵刚才的神情,她明明不想去的, 可为什么要点头说知道了?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裴松溪去敲她的门, 郁绵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我现在不想吃
    她在走廊上站了很久, 有时静下来听郁绵房间里的声音。
    静悄悄的, 什么声音都没有,好像没有哭,也没有打电话跟朋友聊天。
    郁绵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一天,都没出来。
    有好多次,裴松溪站在她房间门口,抬起手,却没有敲下去。
    或许或许缓几天,等绵绵冷静下来就好了。
    然而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暑假伊始,郁绵在素描课程之外又选了水彩课,之前只上了初阶的舞蹈课又再次学了起来,她把自己变得格外忙碌,有时候裴松溪到家,她还没回来。
    可是一旦裴松溪叫她的名字,开口想跟她说话的时候,郁绵都会低下头,沉默无声的抗拒。
    裴松溪对着她,在商场上雷厉风行的手段根本拿不出来,她甚至从来没对她说过一句重话。她感觉到郁绵极为强烈的抵抗和排斥情绪,这是前所未有的,十分陌生。
    可时间越拖越久,裴林茂按捺不住,小动作越来越多。
    直到有天,裴松溪下班回来,敏锐的感觉到附近有人在窥探她,她就知道有的事情或许不能再拖了。
    她要跟绵绵好好谈谈。
    七月底的阳光火热滚烫,郁绵背着画夹回来,却意外的发现,裴松溪就坐在客厅里,目光沉静,凝视着她:绵绵,坐下来,我们谈一谈。
    郁绵不想谈,她知道逃避是没有用的,可是她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
    她知道这样是很不勇敢的可是只要一想到要离开她了,她就难过的不知道要说什么是好。
    就连不想走,不想离开的理由她都没办法说,那是她不能说的秘密。
    她提着画夹从她身边走过:我我先回去一下房间。
    站住。
    裴松溪缓缓开口,声调低而压抑,却有着强势的压迫力,透着冷冰无情。
    郁绵因她的声音愣住了,她回过头看着她第一次看到裴松溪冷冰严厉的神情,眼眶下意识就红了:谈什么?
    裴松溪看见她发红的眼圈,却顿住了这些日子以来,她焦虑难安,每一日都担心着可能会发生的变故,却又始终面对着郁绵的抵触和不肯沟通,刚刚是她没控制好语气。
    好像越说越错了。
    郁绵没等到她的下一句,背着画夹匆匆上楼,背对着她,反手擦了擦发红的眼角。
    裴松溪轻轻叹了一口气:绵绵我该拿你怎么办。
    随后的一个月是漫长的冷战。
    除了上素描和水彩的课程外,其他时间,郁绵约了景知意在市图书馆学习刷题,早上走得很早,晚上才回家,以此避免跟她碰面。
    可是,裴松溪早上走的比她还早,晚上比她回来的还晚。
    有时郁绵半夜醒来,会听到楼下走动的声音。她甚至偷偷去看过书房里的灯,总是亮到夜里两三点,她透着门缝往里看,会看见裴松溪坐在窗边,电脑屏幕的冷光映照着她的样子。
    脸颊消瘦,神情淡漠。
    郁绵想劝她不要太辛苦,可是她忽然发现她跟裴姨已经很久没说话了。
    在这一瞬,她忽然开始后悔了。
    为什么要跟裴姨生气呢她早就说过了,她听她的,什么都听她的。
    后来,裴松溪越来越忙了,甚至开始时不时的不回家。
    魏意会提前给郁绵打电话,语气里似乎也透着焦虑和疲惫,却尽可能的维持平稳:裴总今晚要连夜开会,小绵绵,你自己在家里,要乖乖的啊。
    她
    郁绵都来不及问一句,电话就挂断了。
    她想给裴松溪打电话可是,从假期开始到现在,她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跟裴姨说过话了。
    她不敢给她打电话。
    裴姨会对她生气吧?
    想到这里,郁绵就感到难过,一颗心像是被泡在海水里,酸涩发皱。
    裴姨肯定是生气了,所以她不再跟她说话了,就连现在裴姨不回家了,是不是也是因为她呢?
    郁绵忍不住对自己生气。
    明明明明已经长大了,可为什么还要任性呢。
    裴姨想她出国她就出国好了,她为什么就不听她的话呢。
    她似乎走进了一个死胡同,绕来绕去都没有出路,每天都在等着手机上的一通来电,等着裴松溪拿钥匙开门的声音,等着她回来,她就去向她道歉认错。
    可是一直到八月底,裴松溪一直都没有回家。
    景知意要回老家一趟,明天开始不来市图了,从图书馆出来,她们站在路边道别。
    景知意看着她出神的样子,忍不住叹气:郁绵,你还没跟家里说好吗,是真的要出国吗?
    郁绵在夕阳余晖中低下头:我不知道,我好多天没见到裴姨了。
    啊?马上就九月了,假期要结束了,如果真的要去,要提前联系学校,安排宿舍,还有你还没报名语言考试,是要让你过去读语言班吗?
    郁绵摇摇头,勉强挤出一点笑意:还没说。我我听她的。
    景知意忧心忡忡的看着她,可也不知道该劝什么:明天我不来了,你一个人也别来了,来的话问一下陶让或者梁知行,别一个人在这里待一天,叫个人陪你。我总觉得,最近有人在看着我们。
    郁绵没听清她在说什么,下意识点点头。
    回到家,家里冷冷清清的,阳光从阳台玻璃照进来,空气中有细小的尘埃飞舞。
    客厅里加湿器的水都干了,玄关处那双细跟高跟鞋放了一个多月,原本镶满碎钻的鞋面都已落了灰,昭示着主人从未回来过。
    桌上是早就做好的饭菜,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一个人的分量,原来阿姨都知道裴姨不回来了。
    晚上,一个人在房间,郁绵看着桌上堆着的厚厚一摞作业发呆。
    怎么她把这么多作业都写完了,还没等到裴姨回来呢。
    她趴在桌子上轻轻叹气,手指摆弄着一个橙子,难过的发现她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郁绵想了很久,决定明天去找她。
    是她先拒绝跟裴姨沟通的,因为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因为她那些无法言说的隐秘情绪。
    她还不知道想要怎么跟裴姨说这件事,但是她太想她了,她想见她,也想告诉她,工作不要太辛苦。
    郁绵枕着胳膊,不知不觉间睡着了,就这么在桌子上趴着睡了一夜。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站起来活动一下发麻的手脚,感觉头也有点晕沉沉的,在窗边站了一会,才感觉精神好点了,看了看时间,竟然已经中午十一点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睡得太晚。
    裴姨这个时间点应该会在公司吧?
    郁绵在等地铁的时候,给裴松溪打了个电话,没有接通。她又给魏意打了一个过去,电话被挂断了,很快一条信息发进来:小绵绵,在家玩哈,现在姐姐没空。
    她有点无奈的舒了一口气,但是既然出来了,她还是决定过去。
    只是出地铁的时候,天上意外下起了暴雨。
    郁绵站在地铁口想了一会,都到这里了,她见不到裴松溪,似乎会有点不甘心。
    等雨小了,她深吸一口气,一头扎进了雨里。
    只是没跑几步,雨就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点落下来,砸的很疼。她的衣服很快就被雨水打湿了,等站到裴氏公司的屋檐下,被风一吹,郁绵轻轻打了个寒颤。
    她再打裴松溪和魏意的电话,都没人接通了。
    她太久没来,前台似乎换了个人,不认识她,只说要打内线电话问问,但是问出来的答案是裴松溪不在,今天在别的地方开会。
    郁绵低下头,她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湿透了,显得有些单薄,分外失落。
    她出去之后,在路边站了很大一会,多多少少有点茫然原来这么久没跟裴姨说话了,她想找她的时候,就已经找不到她了。
    她打了辆的士,回程的路上因为大雨有些堵车,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她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可是一摸额头似乎又烫的厉害她好像生病了。
    等司机把她送回小区,她下了车,站在路边想了想,打开手机,翻到通讯录,看到My Moon那一行,犹豫了一下,却又很快滑了过去。
    她不敢再打给她了。
    第53章 53
    社区医院。
    郁绵挂了号, 坐在外面等了一会, 她感觉自己的额头更烫了本来穿着湿衣服是觉得冷的,可是现在又觉得一阵冷一阵热的, 让她觉得难受极了。
    终于等来护士, 给她测了体温:你在高烧,要在医院输液。
    郁绵怔了一下, 点点头:好的。
    她从小就很少来医院, 对打针、输液都有种先天的心理恐惧, 不过来都来了,她都这么大了,似乎也不能说回去了。
    护士低下头记录, 跟她叮嘱着一些注意事项,等输液瓶到特定位置就要按铃叫人来了。
    郁绵点点头,笑着说:谢谢。
    护士刚说了句不客气,突然看着她就愣住了:小姑娘, 你还没成年吧?你家里人呢?
    郁绵的笑意凝了一瞬:她不在家。
    护士愣了一下:在工作啊?哎那你家人也真是太忙了, 把你一个人丢在家。而且你看起来很小啊,让你一个人来医院。
    嗯她很忙。所以我不想打扰她。麻烦您了。
    护士无奈的点头:行吧。你现在还不严重, 如果再严重一点, 一定要记得叫家人来啊。
    郁绵顿了一下:她可能太忙了,不知道有没有时间。我没事的,就发烧而已。
    护士摇摇头, 不再说话了, 拿了输液瓶进来, 在她手背上擦了擦酒精,就要给她把枕头扎进去。
    郁绵长这么大,好像还是第一次输液,看到那么粗的针头,下意识的往后一让,针头扎歪了,少女白皙干净的手背上多了青紫的针眼。她愣了一下,才忍住痛感说:抱歉我现在不动了。
    护士看她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多多少少也有点怜悯,目光落到她湿漉漉的头发上:算了你的衣服也是湿的吗?
    郁绵点点头:刚刚淋了雨。我以为来开个药就可以了,还没来得及回家换。
    护士轻轻叹气,拿了一件病服给她:你先换一下吧,小姑娘你也真是,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心疼自己呢。
    郁绵笑了笑,把衣服换上了,有些沉默。
    护士看她年纪小,又是一个人过来的,还单独给她找了间没人的病房,病床上被子铺的干净整齐:你坐床上吧,在这里输液好了。
    郁绵轻声说了句谢谢,这次她没再往后退了,把手伸出去,偏过头看着窗外乌云密布的漆黑天空,等到冰凉刺痛的感觉传过来,她才回头看了看,很好,这次枕头扎进去了。只是看起来多多少少有些可怖。
    她坐在床头,往后一靠,后脑勺抵着冰冰凉凉的瓷砖上,目光有些空洞的看着雪白的墙壁,心里放的很空很空。
    手机群里一直有消息,是许小妍在夏威夷海滩上,分享了很多的照片景知意刚回老家,发的一张江南乡间的小道。梁知行好像刚跟家里吵完架,在群里疯狂吐槽着他父亲带他去了他后妈的娘家,他气的要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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