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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行不行(GL)——或许有一天(16)

    于钱等了半下午,但显然她并没有将这些时间放在心上。此时见二人归来,他眼睛都亮了,忙捧着一下午的劳动成果迎了上来:郎君,少夫人,酒蒸好了。
    路以卿闻言朝他手中的碗看去,却见碗还是那一只,但里面的酒液显然又少了。
    有于钱主动迎出来,沈望舒自然也就没有避开,她同样看了眼那碗中清透的酒水,已感觉有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不过她也知道这酒不是用来喝的,于是扭头问路以卿道:这酒够烈了吗?
    路以卿想了想,又让于钱去取了只酒盏过来,顺便还拿了个点火的火折子。然后她将蒸出来的烧酒往酒盏里倒了薄薄一层,又吹燃火折子将酒盏里的烧酒点燃了。幽蓝的火焰在酒盏中缓缓燃烧,不消片刻便将酒精燃尽,烧完后残余的水倒是不多,看样子酒精含量应该是不低了。
    这年头想要弄出高纯度医用酒精是不要想了,技术不过关,器具不过关,路以卿自己还是个半吊子。但这碗烧酒的浓度至少要比路家储存的各种烈酒纯度高,因此路以卿勉强也算满意。
    查看了烧酒的燃烧情况,路以卿最后说道:应该可以了吧。今日也是时间匆忙,只来得及做到这般,先拿去给阿爹应急应是够了。
    路以卿于是又吩咐于钱拿了个小瓶将酒装了,然后牵着媳妇拿着酒,去了主院。
    主院里,方大夫已经带着他的小盒子等在房中了。他一边等着路以卿到来,一边还给路家主重新把脉检查了一遍伤势,然后不等他检查完,路以卿两人也到了。
    路以卿进门见到这般场面,也知道自己大概是来得迟了,顿时心虚的看了路家主一眼。
    好在路家主病恹恹的也没计较什么,见她来了还说道:阿卿来了。一会儿你别待在这儿,和你媳妇一起去外面等着就好。
    路以卿看得出来,这便宜亲爹除了有事爱瞒着她之外,倒也是真心疼爱她的。这让她心里又软又涩,忙开口道:不急,我还是先在这里守着些好。她说完又将手中的小酒瓶递给了方大夫:方大夫,这是我刚让人做的烈酒,等会儿你就用这个给阿爹的伤口消毒吧。
    方大夫已经将路家主的伤口检查得差不多了,闻言略有些诧异:郎君做的酒?说话间他接过酒瓶打开塞子闻了闻,不用凑近都能闻到浓烈的酒气,不免赞了一声:好酒!
    躺在床上的路家主闻言眼睛似乎亮了一下,眼巴巴望向了方大夫手中的酒瓶
    路家之所以有那么多藏酒,除了常规储备外,就是因为路家主本人好酒。天知道当初用他的珍藏给自己清洗伤口时,路家主到底是心疼更多,还是肉疼更多。而眼下方大夫一声好酒出口,路家主很快也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浓烈酒香,病恹恹的人似乎瞬间就来了精神。
    路以卿看着便宜亲爹突然亮起来的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或者回光返照了。她被吓了一跳,结果就听方大夫没好气道:家主别看了,这还是给你洗伤口用的。
    路家主其实知道,可再听到方大夫这般强调,仍旧感觉心痛难忍,整个人瞬间萎靡了不少。
    路以卿不明所以,又不好开口去问,下意识扭头看向了身边的沈望舒。
    沈望舒果然为她答疑,稍稍压低了声音说道:父亲好酒,你用来做烧酒的,其实都是他的珍藏。所以做出来的烧酒才会那么香,因为本身就是佳酿。
    路以卿其实不喜欢喝酒,也不太喜欢爱喝酒的人,因为曾经听多了旁人醉酒后的荒唐事今天下午她和沈望舒那场算是意外,毕竟媳妇一杯倒什么的,完全称不上贪杯不过不喜归不喜,此刻她还是说道:阿爹别急,等你伤好了,这样的好酒也还有的是。
    路家主想想也对,他就小小的失望了一下,很快又放稳了心态:阿卿说的是,还是先疗伤吧。
    方大夫自然不会闲扯太多,闻言放下酒瓶,转身就拿起了自己装药的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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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屏风隔出了内外,里面是方大夫在为路家主疗伤,外面则守着沈望舒和几个丫鬟。至于路以卿倒是没退出来避嫌,毕竟在外她还顶着郎君的身份,总不好连亲爹疗伤都不看着。
    当然,路以卿也不介意留下看着,毕竟路家主的伤口位置也不是多**在现代,男人打赤膊见得多了,这胸口位置的伤势,哪怕她是女子见了也不会有什么尴尬。更何况就身体血缘而言,眼前这还是她货真价实的亲爹,不管是不是便宜来的,都不需要过多的避嫌。
    于是路以卿留在了屏风里看着,下定决心要陪着伤势沉疴的亲爹。
    然而方大夫开始动手不过半盏茶功夫,路以卿就忍不住了,捂着嘴直接绕开屏风跑出了屋子。沈望舒追出去时,正见她扶着廊柱在干呕,整个人狼狈得不行。
    沈望舒上前拍了拍她的背,仔细一看,路以卿也就是干呕,并没有真的吐出来。
    路以卿从未如此近距离观察过蛆虫这种东西,更没有看到过这种白乎乎的虫子在活人伤口上蠕动的场面。不过看了几眼,她就感觉浑身不自在,好像自己身上也有虫子在爬。她勉强忍了忍,但女孩子对这种场面的接受能力总是差了许多,于是到底没忍住跑了出来。
    犯了一阵恶心,胃里翻涌半晌,却因为晚膳没用没什么好吐的。又有人轻抚着后背安抚,路以卿回过头时眼圈儿都红了,几乎泪眼汪汪:望舒,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沈望舒知道她在说什么,于是抚了抚她的鬓发,说道:我知道。父亲也不会怪你的。
    路以卿听了安心几分,又有些垂头丧气她原本是打定主意陪在路家主身边的,毕竟后者伤得不轻,有人陪着也能安心些。可结果她的信誓旦旦却不过坚持了几分钟,想想不仅打脸,看着她跑出来的路家主心里还不定有多失望,真不如她一开始就别逞强。
    沈望舒却看不得她如此模样,牵着她又往回走,进了门却只让她等在了屏风外。顺手递了杯茶过去:好了,你先喝点茶压压,咱们等在外面也就是了,方大夫总是信得过的。
    路以卿乖乖接过茶盏饮了一口,热茶下肚似乎感觉好了些,又有些庆幸晚膳没来得及吃。
    两人守在屏风外,错过了晚膳也都没有垫肚子的打算。她们对屏风里的方大夫信赖有加,却不知屏风里的方大夫已经对病人妥协了。
    路家主遮着眼不去看自己胸口那白乎乎的一片,虫子啃食以及嚅动带来的痒意却始终撩拨着他的神经,尤其是路以卿忍不住跑出去之后,更是脑补得停不下来。但好在他到底年长沉稳,忍耐过后也知道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于是一眼就瞄到了旁边放着的酒瓶上。
    趁着路以卿跑出去干呕,沈望舒也跟出去了,路家主便对方大夫讨价还价:阿卿送了一瓶酒来,之后擦伤口也用不了这么多,不如你先匀我半瓶喝?
    方大夫闻言一脸冷漠,并不想搭理见了好酒就移不开眼的家主,默默观察这伤口的情况。
    然而路家主身为豪商也是巧舌如簧,拿出生意场上与人谈生意的架势,最后还是生生从方大夫那里挖到了半瓶酒。他半点没耽搁的享用了,把自己灌得晕晕乎乎,也就不理会伤口那些异样了。
    屏风之外,路以卿鼻子嗅了嗅,蹙眉低喃一句:怎么好像酒瓶洒了?
    第26章 终有一天
    路家主的这一场治疗耗费了很长时间, 屏风后的具体详情就不说了, 屏风外等候的两人也是等得没脾气。路以卿从一开始守在屏风后站着等,到后来拉着沈望舒一起坐着等, 再到后来等得无聊手支下巴, 又不好意思在这时候拉着沈望舒说闲话,竟是不知不觉睡着了。
    坐着睡也不甚安稳,直到耳边传来一阵呼喊:阿卿,阿卿, 醒醒
    路以卿脑袋一点,猛的打了个激灵醒了过来,睁眼却看到了对面方大夫一张老脸。她先是被唬了一跳, 意识清醒后才反应过来眼前的是谁,于是忙问:方大夫,怎么样了?
    方大夫也没在意她的一惊一乍, 答道:换了几回,也用烈酒清理过了,应当是差不多了。明天再看看情况,如果这回没清干净,过两天再补一回也行。
    路以卿听得牙疼胃酸, 因为她很清楚方大夫说的换过几回, 指的是换了几回虫子啃腐肉。这让她不禁想起了之前看到的画面, 胃部本能生出不适, 脸色也难看了几分。但她好歹还知道人情世故, 也没在方大夫面前表露太多, 只道:有劳方大夫了,我先去看看阿爹。
    说完这话,路以卿才想起之前唤醒自己的声音似乎是沈望舒的,她下意识抬头四顾,果然看见沈望舒站在一旁看她。等她起身便随她一同去了屏风旁,只不知里面情况如何,便避嫌的没有进去。
    路以卿见她停下,脚步也有一瞬间的停顿,随后想到方大夫应该不会那么不靠谱,于是到底还是迈步走了进去。她先用余光往路家主身上瞄了一眼,很好,胸口的伤势不仅处理过了,而且还用纱布包了起来。至于那些白乎乎的虫子,别说虫了,就连装虫的盒子都不见了。
    见到这般情形,路以卿也是松了口气,终于大大方方走到床边查看起了情况。
    刚走近时闻到一股颇为浓烈的酒气,她也没多想,只当是用烧酒洗了伤口留下的气味。只再一细看,却发现路家主正闭着眼昏睡不醒,心里顿时就是一咯噔。
    酒精清洗伤口有多疼,路以卿自然是知道的,一个小伤口都能让人疼得不行,路家主也不像是那种无惧伤痛的铁血汉子之前用烈酒洗伤口时,虚弱的路家主还能嚎两下呢,眼下总不会突然就不怕痛了,还能安心睡着。所以说,这不会是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给疼晕了吧?
    好歹也是亲爹,路以卿忙回头问跟进来的方大夫:方大夫,我阿爹这是怎么了?其实比起疼晕,她更怕方大夫用的蛆虫不干净,直接弄得细菌感染晕过去了。
    方大夫闻言沉默了一瞬,表情很有些一言难尽,最后目光往一旁的酒瓶上瞟了一眼。
    酒瓶路以卿当然认得,她送来的,亲手交给方大夫的,有什么问题吗?这样想着,路以卿下意识便走过去将酒瓶拿了起来,入手便发现轻飘飘的,里面的酒液似乎都用完了。
    清洗伤口的耗用不少,路以卿一开始倒也没有多想,可她毕竟不蠢,即便没有原主的记忆不知道亲爹是个酒鬼,可方大夫特意看这酒壶明显就有着指向。于是眼眸微转扫了病床上的人一眼,心中大抵就有了猜测,等凑近了再仔细一闻,好吧,那浓烈的酒气可不止是从伤口上传来的。
    路以卿瞬间理解了方大夫的一言难尽,揉了揉脸才问:方大夫,这没关系吗?
    方大夫便摆摆手,说道:家主要喝,拦不住的。而且他喝醉了也好,免得受罪。我给他清理伤口时,他这回连哼都没哼。说完又冲路以卿竖起大拇指:不过这酒也是真烈。
    行吧,大夫都这么说了,路以卿还能说些什么?
    她随后叫了沈望舒一起进来探望,而后亲手试了试路家主手上和额头的温度,感觉一切都还正常,路家主睡梦中呼吸也还平稳,这才放心不少。
    方大夫等她查看完了,这才说道:家主一切还好,郎君暂时也可放心了。如今都快过三更天了,时候不早,您和少夫人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老夫守着。
    路以卿想到自己之前打瞌睡被对方看见,这才会被催着休息,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可说实话她留下也不如方大夫留下管用,所以到底只是跟对方道了谢叮嘱两句,也没硬要留下。
    等到路以卿牵着沈望舒走出主院,外间却真是夜色沉沉。
    出了门被夜风一吹,路以卿原本还有两分迷糊的脑子算是彻底清醒了过来。她牵着媳妇的手走在回东院的路上,偶然间抬头一看,便见漫天星空,星子低垂,随意一眼都是现代很难看到的美景。
    路以卿原本躁动的心,不知为何就平静了下来,牵着沈望舒的手也少了许多患得患失。她忽然想找点话题跟沈望舒说,结果一开口却是:望舒,咱们给方大夫涨些月钱吧。
    沈望舒闻言愣了愣,随后便笑着应她:阿卿做主便是。
    懊恼于自己不会找话题,路以卿之后没再开口,两人手牵手静静走了回去。
    不过总有些东西在不知不觉中变了,路以卿单方面披上的尖刺,也在不知不觉中褪下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快。而这些逐渐缩短的时间与过程,也正是沈望舒能够一直坚持下去的理由。
    她相信,终有一天,哪怕路以卿忘记所有,也能在第一眼重新爱上自己,信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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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家主伤势恢复得很快,或者说方大夫养的蛆虫够多,将伤口坏死的腐肉吃得够干净。从治疗后的第二日开始,路家主因伤势一直持续的低烧便退了,人也跟着恢复了几分精神。
    路以卿第二天去探望一番,见这靠山一时半会儿是倒不了了,也跟着安心了几分。
    路家主精神不错是因为一夜好眠,之前因为病痛的缘故,他已经许久不曾休息好了。直到昨晚半瓶烧酒下肚,不仅将酒量不错的他灌醉了,之后无论是蛆虫啃食伤口,还是方大夫拿烧酒给他清理伤口,他都没什么感觉。可谓一醉解千愁,于是醒来之后,便对那美酒愈发念念不忘了。
    等到路以卿过来探望,亲爹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没什么事了,阿卿你也别在我这儿耽搁,还是去做你自己的事吧。
    这话说得路以卿呆了呆,实在是失忆(穿越)恢复期,她除了熟悉环境并没有什么事要做,路家也没人给她指派什么正事。于是沉默了一瞬后,她虚心求教:阿爹是想让我做什么?
    问出这话时,路以卿心里还有些小激动她到底不是个躺赢的咸鱼,虽然亲爹是靠山,媳妇也很能干,可她还没忘记眼下境况的危险重重,总觉得自己才是最靠得住的。所以她其实也迫切的想要做些什么,只是寻不到切入口。如今路家主有事吩咐她做的话,至少能让她更容易的融合的环境中。
    路家主闻言却只默默的看着她,见她果真一脸的不明所以,自己又将目光移开了:就是你昨天送来的酒不错,还可以再研究研究,将来说不准有大用。
    路以卿听完顿时收起激动,一脸冷漠如果不是昨晚路家主连洗伤口的烧酒都贪了半瓶去,她还真就信了这话。只是现在嘛呵呵,所谓的大用就是满足你这个酒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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