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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后被暴君标记了——池翎(19)

    叶舒闲得无聊,又开始鼓捣他那堆易容用具。
    这些时日,晋望每日下朝都会带叶舒出去转转。
    叶舒现在一人分饰两位后妃上了瘾,每日都变换不同的身份,美其名曰,要让陛下雨露均沾。
    不仅如此,他还尝试开发其他人皮面具,试图让晋望也一道纳入后宫。
    不过第一次尝试时,晋望下朝发现自己龙床上多了名陌生男子,气得险些直接将人拖出去杖毙。
    翻车翻得无比惨烈。
    叶舒刚易容完毕,内侍进来禀告:公子,冯太医来例行看诊。
    让他在外面等等。
    叶舒应了一声,正想褪下脸上的伪装,动作忽然一顿。
    冯太医每隔几日就会来替叶舒诊脉,不过每次得出的结论都是身体安康,并无异常。
    可他疲惫嗜睡,腹中发胀,时而恶心呕吐,等等症状始终没有彻底消除。
    太医不会与晋望伙同,在瞒着他什么吧?
    叶舒想到这里,放下手,回身走到床榻边:让他进来吧。
    冯太医进来时,看见的不是叶相,而是一位年轻公子。
    年轻公子斜倚在龙榻边,神情恹恹地,从撩开的床帐内看他一眼,似是有些身体不适。
    冯太医自然认得这是安嫔。
    冯太医当即朝他行礼:见过公子。
    叶舒放轻了声音,柔和道:太医免礼。
    冯太医起身:公子,臣来替皇妃诊脉,不知他
    皇妃今日不在,太医可以晚些时候再来。叶舒扶风弱柳地躺着,声音轻柔,恰巧我今日身体不适,太医可否也替我诊上一诊?
    一只手从床帐内伸了出来。
    第25章
    冯太医没见识过叶舒精湛的演技, 不疑有他,立即上前替叶舒诊脉。
    他手指搭上叶舒手腕,静静号了片刻, 眼神忽地一亮。
    安嫔这脉象分明分明是喜脉!
    真不愧为陛下,叶相才刚有孕不久, 这么快连安嫔也有喜了。
    当真是天佑长麓!可喜可贺!
    冯太医喜上眉梢,正欲向龙榻内的青年传达喜讯,神情忽然又是一凝。
    等等, 这脉象怎么
    床帐已经重新垂落下来,从外面看, 只能隐约见到个斜倚在龙榻上的人影。冯太医嘴角抽搐一下,脸色几番变化。
    安嫔这的确是喜脉不错,可这怀孕日子怎么看都已将近两月。
    两月前,安嫔还没入宫吧。
    冯太医惊觉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皇族秘辛, 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叶舒倚在床头, 隔着纱帐缝隙观察冯太医的神情, 有些不耐烦。
    这老头怎么跟变脸似的, 在想什么呢?
    不行, 温柔贤淑的美人人设不能崩。
    叶舒清了清嗓子,和和气气地问:太医可瞧出什么来了?
    冯太医浑身一颤,恍然清醒过来。
    他身为三朝老臣,见识甚广, 可从没见过这般荒唐的事。皇家出了这等丑闻, 他无论如何不能透露出去。
    而且看样子, 安嫔似乎也并不知晓自己怀有身孕。
    事情还有转机。
    冯太医在转瞬间已经将事情想得透彻,他松开叶舒的手,勉强维持语调平稳:公子是气血不足,这几日好生休息,以食补为宜
    片刻后,冯太医离开养心殿,这才发现自己后背已出了一层冷汗。
    殿内,叶舒掀开床帐,心里的疑虑终于消散开。
    这么说,他身体真没什么毛病?
    约摸过去一个半时辰,晋望回来了。
    自从太医交代,怀有身孕的坤君每日必须散步及沐浴阳光后,晋望每日下朝后,都会先抽出一个时辰陪伴叶舒,然后再去御书房处理公务。
    晋望解开叶舒的金链,带他乘御辇离开养心殿。
    准确来说,是国君陛下与安嫔。
    晋望永远无法理解此人一人分饰两角的乐趣在哪里。
    关在宫里多无聊啊,不找点乐子来做,你要让我闷死吗?叶舒如是道。
    晋望听言,却是一怔。
    他想起来了,叶舒向来是喜欢自由的。
    后宫素来孤寂,尤其叶舒这种性子,更是不会愿意被困在这深宫当中。
    可他却将此人锁在屋里
    叶舒不知道晋望在想什么,像是没事人似的,很快被御辇外的光景吸引了注意。
    御辇内部加宽了座位,但依旧不算太宽敞。二人并肩坐着,身体靠得极近,就像是彼此依偎着。
    但晋望从没像今天这样,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如此遥远。
    国君陛下心头被强烈的负罪感包裹着,完全已经将自己锁着此人的最初原因抛之脑后。
    他抬手搭在叶舒肩上,正欲开口,叶舒忽然道:下雪了!
    晋望动作一顿。
    叶舒根本顾不上他,立即叫停了御辇,不等内侍来扶,直接跳下去。
    吓得晋望脑后发麻。
    叶晋望话音一顿,生生换了称呼,安嫔,给孤站住!
    叶舒停下脚步,无辜地回头。
    晋望也不要人扶,跳下御辇,大步走到叶舒面前:忘了孤与你说过什么?
    没忘叶舒小声道,不可疾走,不可跳跃,不可去碎石小路,不可靠近湖岸边缘我说,你这是把我当三岁小孩养呢?
    晋望冷道:你比三岁小孩皮多了。
    叶舒:哼。
    晋望吩咐内侍取来雪白狐裘,替叶舒披上,又牵过他的手:一见雪就乐得什么都忘了,牵着孤,慢慢走。
    此处距离御花园不远,晋望屏退左右,牵着叶舒慢慢走去。
    这是京都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说是下雪,其实也不过稀稀落落几片,落到地上瞬间消失得毫无踪影。
    但对叶舒这种一年到头见不到一场雪的南方孩子,已经足够兴奋。
    还这么喜欢雪晋望偏头看他,失笑。
    说来也怪,叶舒出生于京都,而京都从不缺少雪景。
    可此人却像是没见过似的,每次看见下雪都能兴奋大半天。
    从小就是如此。
    叶舒头上带着兜帽,大半张脸都藏在雪白的狐裘里,衬得那张脸越发白皙干净。
    他仰头看着飘散的雪花,眸色微亮,竟将漫天的雪景都映得失了颜色。
    晋望一时失神。
    雪势渐大,二人不得不寻个凉亭避雪。
    亭边是一座人工湖,雪花纷纷扬扬落在湖上,美不胜收。
    晋望搂着叶舒在亭中坐下,将对方双手握进掌心:冷不冷?
    不冷。叶舒看着远处湖面,小声嘟囔,还是下得太小了,打不了雪仗。
    晋望严肃道,下大了也不许打。
    怀着身孕还想打雪仗,这人能不能有一天不作死。
    叶舒不悦:你怎么连这都要管?
    晋望:孤就管。
    可
    晋望淡淡道:金链。
    叶舒:
    叶舒一秒变脸:您说的对,都听您的。
    雪势越发猛烈,渐渐在枝头留下积雪。
    但并不觉得冷。
    叶舒身上裹着厚厚的狐裘,双手被晋望握在手里,小心放入怀中。
    叶舒垂眸看着,只觉得对方掌心的温度似乎顺着双手传递过来,将四肢百骸都烘得暖意洋洋,直达心口。
    就连心底最深处,仿佛也要被这暖意消融。
    看孤做什么?晋望问。
    没什么。叶舒移开目光,轻轻道,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初雪呢,没想到是与陛下一起。
    晋望听出他话中有意,却不甚理解:初雪是指初冬第一场雪?有何深意么?
    叶舒笑而不答。
    眼见雪势无法控制,很快有内侍抬着御辇寻来。
    叶舒怀有身孕,的确不能在雪中久留。
    凉亭外是条小径,御辇无法进入,只能停在十步之外。
    叶舒眼眸一转,又开始作:臣不想走了,陛下,您背我过去吧。
    要是搁过去,众人绝想不到还有人敢这般使唤国君。
    但今日跟出来的几名内侍都是养心殿的人,早已习惯这人日常对陛下没大没小,纷纷闭眼装瞎。
    不出所料,晋望并无恼怒,走到叶舒面前弯下腰:上来吧。
    内侍上前撑伞,晋望背起叶舒走进雪地里。
    叶舒把脸埋在晋望肩上,偏头就能看见对方俊美的侧脸。
    陛下,我觉得你和以前不太一样。
    晋望:何处不同?
    你以前对我没这么好的,之前我想让你帮我束发你都不肯呢。叶舒顿了下,小声道,还罚我。
    说的自然是御书房那次。
    晋望脚步微顿,道:你乖一些,以后就不罚你了。
    那得看你表现。叶舒低哼一声,除非你能不对我这么凶,也不能再算计试探我。
    晋望把话原封不动还给他:那也要看你表现。
    叶舒:哼。
    二人很快回到养心殿,晋望让叶舒先去沐浴。
    养心殿的偏殿只有一个浴池,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晋望坚持不再与叶舒共浴。
    不是老狗逼难得做回人,而是叶舒怀孕后,信香时不时溢出,一直藏不好。在屋中还好,进了浴池里被水汽一熏,更是浓烈。
    晋望几次深受其害,从此再也不自讨苦吃。
    叶舒沐浴更衣完毕,回到养心殿时,冯太医正巧进门。
    他看见叶舒,眼底顿时流露出一丝极其复杂的神色。
    叶舒:?
    晋望吩咐:孤去沐浴,冯太医替皇妃号个脉,以免染上风寒。
    冯太医:是。
    叶舒走过去,被晋望一把抱过来,安放在小榻上。
    可也就到此为止。
    晋望没有给他继续上金链。
    叶舒茫然看他。
    晋望也不提这事,揉了揉叶舒的头发,温声道:喝点姜茶暖胃,孤很快就回来。
    叶舒乖巧地应了声。
    晋望很快离开,叶舒坐直身体,让冯太医诊脉。
    冯太医今日诊脉诊得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神情忽而欲言又止,忽而一言难尽,变化繁多,可谓异彩纷呈。
    叶舒怕他继续这么下去,那张老脸迟早抽筋,体贴道:太医有话就直说吧。
    太医视线朝内室一扫,低声问:敢问公子,安嫔可在殿内?
    叶舒正色,不,当然不在。
    那就好太医深吸一口气,声音压得极低,神秘道,臣有个惊天绝密要告知公子。
    陛下的两位后妃里,冯太医更偏向这位昔日的叶相。
    叶舒和晋望都是冯太医看着长大。
    十年前,晋望感染风寒,一连几日高烧不退。那时冯太医恰巧外出,太医院看不起晋望这个不受宠的皇子,叶舒来寻了几次医,都被推脱。
    冯太医回宫时,叶舒就跪在太医院门口。在隆冬的雪夜,身上落满了雪。
    这两个孩子情义之深,冯太医一直看在眼里。
    从谋反后舍不得将人除去,到现在让这人怀上自己的孩子,在冯太医看来,叶舒与晋望的感情其实已经柳暗花明。
    偏偏这时候出来个安嫔。
    冯太医一面感叹那安嫔的胆大妄为,一面又十分同情还被蒙在鼓里的叶舒。
    因此,他今日回去后左思右想,终于下定了决心。比起直接将事情告知陛下,提前告诉叶舒反倒更有益处,哪怕能提前有所准备也好。
    这是他效忠上一任国君时,从后宫学来的。
    冯太医深感后宫不易,凑到叶舒耳畔,郑重道:安嫔怀孕了。
    他顿了下,更加严肃道:不是陛下的血脉。
    叶舒饮着姜茶:就这事,我还当是什
    嗯???
    怀什么玩意???
    第26章
    叶舒一口姜茶喷出来, 险些将自己呛个半死。
    太医忙上前要帮他顺气,叶舒躲开:你别动,你方才说我咳, 安嫔他他怎么了?
    有孕。太医道,已经近两月了。
    咳咳咳!
    叶舒更加咳得惊天动地。
    有孕???
    是他理解的那个有孕吗???
    会大肚子, 能生崽子那个有孕???
    叶舒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手下意识落到自己腹部。
    养心殿内烧着地龙,温度适宜, 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里衣。薄薄的衣物之下,明显能感觉到小腹隆起了一点点柔软的弧度。
    这两个月以来, 他时常困倦恶心,却始终不知为什么。
    太医症不出问题,他便没有太怀疑,更没有想过怀孕这种可能。
    废话, 哪个正常男人会往怀孕上想啊??!
    还有, 为什么这老头看上去一点也不觉得奇怪的样子?
    他到底穿了本什么书???
    叶舒脑中像是一团乱麻, 根本理不清头绪。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问出了最切实的问题:我安嫔他是个男子, 为什么会会怀孕?
    那两个字他咬得艰难,冯太医随口答道:安嫔是坤君,按常理的确有可能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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