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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不凶(GL)——明也(54)

    这里最不好受的,估计就是对莫子生动了真情的谢瑾凝,一切都是假的,甚至连莫子生的感情都是假的。
    谢道微看了谢瑾凝一眼,便出去了,莫闲赶紧跟谢道微出去了。
    对不起!君子莫没有任何辩解,只是道歉!
    从遇到的那一刻,你都算好了是不是?谢瑾凝冷冷的问道。
    对不起!君子莫再次道歉,他无法否认。他不想回君家,但是具有习武天赋的闲儿,应该代替自己回到君家,承担本该属于自己的责任。
    君子莫很聪明,大概没有比他更聪明的人。他是君家人人羡慕的嫡子,被作为家主的父亲寄予厚望,可是他的身体却不适合习武,无论他多努力,都不行。若是换作别人家,不会武功就不会武功,聪明足够弥补他身体在武学上废材。可是他偏偏生在以武立天下的君家。君家真正的强者应该像他父亲那般文武兼备。在君家,他变成了弱者,他再聪明都无法真正服众。他变成君家人奚落的对象,在君家人眼中,他仗着嫡子的身份,却成为不了让君家人心悦诚服的世子。没人敢当着他面奚落他,可他们全在他背后偷偷的嘲笑和奚落他。再努力都无法弥补先天的缺陷,这君子莫感到无比痛苦。特别是他父亲还对他寄予厚望,让他无法面对他父亲的失望。
    终于有一天,君子选择了从君家逃离,君子莫以为自己这一生就废了。从君家逃离那一刻,他就已经选择自暴自弃,彻底的放弃了自己,成为一个真正的废人,什么都不会的废人。可谁知道自己俊俏的皮囊还会吸引一个好女人嫁给自己。有人主动要伺候自己,他自然不会拒绝,那时候的他没心没肺,自私无耻到极点。莫闲出生了,然后一天天的长大,他有一天突然发现,他的女儿竟然有着自己所羡慕且渴望,穷极一生都不会拥有的习武天赋。这对君子莫来说,简直像是最大的讽刺。他内心感到煎熬,一方面羡慕且嫉妒着自己的女儿的天赋,一方面莫闲的天赋又让君子莫尤为的珍视。在妻子去世之后,君子莫看着明明有着人人羡慕的天赋的莫闲却困于饥苦,对于妻子的愧疚,以及自己的私心,他想把莫闲送回君家。
    可是莫闲还太小了,把那么小且没有自保能力的闲儿送回君家,无异于把莫闲推入虎狼之地。他想到离他最近的谢家,他赌谢家也不会任凭闲儿这块好料荒废掉,果不其然,谢道微开始传授莫闲武功。在莫闲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就是她回到君家的时候。
    这一切都在他所预期的那般发展,但是谢瑾凝是他人生的一个意外。他们有一样家世,一样的对家族的责任,一样的聪明,且欣赏着自己的聪明,毫无意外,他爱上了谢瑾凝,所有的算计,在此刻,都变成了不安和自责。
    谢瑾凝想起初遇莫子生的那一刻,营养不良的莫子生在晕倒之前,看向轿子中的自己,那视线干净而纯粹。谢瑾凝看着孱弱晕倒的莫子生,那一瞬间,莫子生像极了楚非然,让谢瑾凝有些恍惚,于是谢瑾凝把莫子生捡回了家中。她想过莫子生或许有着不凡的出身,甚至有着不幸且不愿意提起的过往,以废材的姿态,遮掩所有自己所有的聪明,却万万没想到,从遇到那一刻,都是君子莫的算计。
    君家,也是你故意引来的?你一直在算计谢家?谢瑾凝语气更加的冰冷的问道。
    是。君子莫毫不辩解的承认道。
    谢瑾凝看着一句都不辩解的君子莫,感到异常的愤怒,她怒极一甩袖子,君子莫被扇飞了,君子莫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俊俏的脸被打肿了,嘴角渗出血。
    莫闲在外面听到她爹被打飞的声音,她一点都不心疼她爹,觉得她爹活该,别说是谢瑾凝想打他,自己都想揍死他了!
    姐姐,之后怎么办呢?莫闲茫然不安的看着谢道微问道,君家看起来不会就这么算了。
    谢道微看着茫然不安的莫闲,她伸出手摸了一下莫闲的脸,突然感到十分的难受。她已经猜到到后续的发展,君家肯定希望君子莫和莫闲都能跟他们回君家,可是谢家也不会让步。最后,两大世家,不得不各让一步的,让君家带走一个人。很显然,君家更愿意带走的,定然是武学天赋极高,并学会阴阳剑法的莫闲。而莫闲,显然会接替君子莫,成为君家下一任的家主的人选。
    第89章
    谢道微一摸自己的脸, 莫闲就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 好似天地之间,最重要的就只有谢道微。可是莫闲知道, 事情远不会这么简单, 因为天地之间不可能只有她和谢道微两个人,还有很多很多的人,还有很多的事。
    你也该长大了。谢道微含笑对莫闲说道,这短短一句话, 似乎饱含了我谢道微许多的情绪。
    莫闲听着谢道微用从来没有过的温柔语气对自己说话, 忍不住就红了眼眶, 她此处不需要谢道微突然的温柔,这会让她有种不安的感觉,好似现在不温柔待自己,似乎以后就没机会了。
    谢道微莫闲不安的喊着谢道微的名字, 不再喊谢道微姐姐,在她心目中,她从来没有把谢道微当成过姐姐。
    你想去君家吗?谢道微问道。
    莫闲拼命的摇头,把头摇成拨浪鼓, 我们打不过君家吗?莫闲问道, 所以谢道微只能把自己和她爹送回君家吗?最坏的结果,莫闲也想到了。
    不知道,但是肯定会很惨烈, 会死很多人。谢道微淡淡的说道, 谢家想要留下君子莫和莫闲, 并不容易。
    莫闲一听,脸色一下子就惨白了下来。
    所以,必须回去一个对吗?莫闲艰难的问道,她不傻,只是平时懒得用脑,两个都跟君家回去,谢家肯定咽不下这口气,若两个都留在谢家,君家的架势看起来也不会善罢干休。为免谢家和君家起干戈让其他人为他们陪葬,折中的结果,便是一个留谢家,一个回君家。至于谁留在谢家,谁跟君家回去,才是他们真正的争夺的重点。
    谢道微并没有回答,确实默认莫闲的问题。
    我爹不会武功,可是他是男的,我是女的,除了谢家,其他家都是男人当家主莫闲故作轻松的说道,谢家的话,谢道微肯定是希望自己留下,但是夫人应该是希望她爹留下的吧,就算夫人再生气,对她爹还是有情份的,何况夫人肚子里还有个孩子,是啊,夫人肚子里还有个孩子。
    谢道微并没有说什么,任凭莫闲一个人在自言自语。莫闲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点,那就是她过天习武天赋。她若是寻常女子,君家自然不会在意她的去留,可是莫闲的天赋,足以扭转她作为女子的劣势。
    莫闲说分析了好一会儿,谢道微却一直没有回应自己。
    我分析的不对吗?莫闲问道,没得到谢道微认同的莫闲在想自己难道想错了?
    你想留下来吗?谢道微不答反问到。
    当然。莫闲想都没想的直接回答道。
    别不经大脑就回答,认真想好再回答。谢道微语气极其认真的说道,若莫闲坚定的选择留下,自己必定竭尽所能的留下莫闲。
    谢道微郑重表情,让莫闲有些不明白,这还需考虑吗,她当然是想要留下来,她正要开口的时候,谢道微打断了她。
    先不用急着回答。谢道微淡淡的说道。
    这时候,君子莫有些失魂落魄的从房间出来了。
    莫闲看向她爹,谢瑾凝打得还挺狠的,君子莫半张脸都肿得不像样了,嘴角还有血丝。本来莫闲也想揍她爹的,可看着她爹都已经这样了,她实在下不了手,现在的她爹看起来,简直可怜又可恨!
    谢道微连看都不看一眼君子莫,眼里尽是厌恶。
    大小姐,三皇子情况不太妙,吴大人让您赶紧过去一趟。白术有些匆忙的想谢道微禀报道。
    谢道微眼里闪过一丝的不耐烦,却还是不得不前往安置三皇子的地方。
    莫闲一直就想去会会那个三皇子,可现在这功夫,她也实在顾不上那个三皇子,她还有问题要问她爹。
    你真的是君子莫?莫闲问道,即便这已经成为不争的事实,她还是想虫亲自从她爹口中 闲儿是也该恨我,我也确实可恨。君子莫平淡的说道。
    莫闲被君子莫依旧没心没肺的样子激怒了,这个混蛋,他从来都没在意过娘和自己,哪怕娘待他再好,他也不曾心疼过她娘。莫闲一想到她娘,就红了眼眶,她宁可她爹就是个废物,也不要他是什么君家的嫡子,不然,她就会替娘感到很不值!
    我就问你是不是!莫闲大声的朝君子莫吼道。
    是。君子莫平静的回答,他知道闲儿恨自己,他也恨自己。
    你到底有没有在意过我娘?你到底把我娘当成了什么,你的丫鬟吗?我娘死的时候,你到底有为她真正难过过?莫闲连续向君子莫连续问了好几个问题。
    君子莫却一个问题都没有回答。
    我娘把心窝都掏给了你,你这个混蛋,到底有没有一点良心?莫闲骂着骂着就忍不住大哭了出来,可就是这么一个混蛋,她娘还是放心不下他。
    君子莫的眼眶也有些微红,他依旧没有说出任何辩解的话。任何话语,都那么的苍白且无力。那时候的他从君家逃出来,彻底的放弃自己,活得像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可是秀儿不会因为他学不好武功而嫌弃他,甚至包容了他的一切。他也不知道自己那时候为什么就可以那么的铁石心肠,无动于衷,接受她所有的好,却从未想过为她做过什么。直到,秀儿病入膏肓的时候,他才感到慌了,才会那么不安和心痛,可是已经什么都来不及了。君子莫跪坐在了地上,他握紧了拳头,用力的打在了地上的石板上。
    你说得对,我对不起秀儿,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学不了武功,胜任不了君家的世子,也没能当好一个好丈夫,也不是一个好父亲君子莫痛苦的说道,心口那刚刚结巴还未完全愈合的疤,再次一一掀开,里面血肉模糊。
    莫闲看着痛苦跪坐在地上的男人,心里感觉舒服多了。这个一直都那么没心没肺的人,终于像个人了,有血有肉的人。看着她爹这样,莫闲没有继续说什么,她知道怪他只有自己,娘不会怪他的,她不过是借着她娘的名义,宣泄自己对他长久以来的恨和不满,娘自始自终都从未怪过他,想到这里,莫闲又有些不安了。
    莫闲看着君子莫,想到谢瑾凝肚子里的孩子,想到她娘临死前的嘱托,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谢道微刚才不让她急着回答那个问题,原来谢道微比自己还要了解自己。想到这里,刚刚宣泄完情绪的莫闲变得更加的难过了。
    第90章
    莫闲不再说什么, 只是从君子莫身边走了过去,她现在突然疯狂想见谢道微, 明明谢道微才刚刚离开, 就已经如此想念了。
    莫闲找到谢道微的时候, 谢道微正面无表情的给三皇子施针,她一直就很想会会这个三皇子,不过刚出院子被前面的擂台吸引力,就忘了这茬。这个三皇子, 脸算是最好看的吧,虽然脸上没什么肉,却有种很病态的美丽, 但是这种美给莫闲的感觉并不太舒服, 总觉得大概要死的感觉。特别是当莫闲的视线落到三皇子的裸、露在外面的身体,身上却骨瘦嶙峋的, 甚是骇人。莫闲觉得还是她爹比较好看, 她觉得三皇子跟鬼一样,其实莫闲偏袒君子莫的长相, 何曾不是在偏袒自己,毕竟她长得那么像君子莫,不然也不会被君飞翼一眼就认出来。不过莫闲还是有些不放心的看了谢道微的眼睛, 谢道微的眼睛并没有半点温柔, 很是寡淡, 和之前照顾自己的时候看着自己那微暖的视线完全不同。这一瞬间, 莫闲就放心了下来, 这个三皇子对自己完全没有威胁,谢道微看他的视线很是漠然,甚至连一点同情都没有。
    莫姑娘。吴辛农很客气的称呼莫闲,很显然莫闲现在是君谢两家的红人,得罪不得。
    吴大人。莫闲也赶紧朝吴辛农客气称呼道,她能感觉到,自从擂台下来,身边的人都对她变得恭敬了起来。当初她变谢家二小姐的时候,她也有过这样的感受,但是并没有现在这么明显,毕竟她还是可以和那些丫鬟豪无尊卑的玩到一块,可现在,她能感觉到那些丫鬟真的把自己当成一个尊贵不凡的人。莫闲也说不上来,那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好像有些微微的自得,但是更多却是一种失落,她知道一切都回不到过去了。
    因为谢道微在给三皇子认真治疗,所以他们之间没有交谈,这让莫闲松了一口气。
    大概是这个三皇子确实病得太厉害了,谢道微在他身上插得满满都是针,莫闲很难想象那样皮包骨的身体,竟然还插得进去那么多针。解除了对三皇子的戒备之后,心善的莫闲其实还蛮同情这个可怜的三皇子,皇子做到他这样,挺惨的。
    莫闲在一旁等了近一个时辰,谢道微才收了针。
    吴辛农和莫闲同时走向谢道微,吴辛农似乎很关心三皇子的情况,莫闲就只是单纯的想靠近谢道微。莫闲在走到谢道微的时候,身子是轻轻挨着谢道微,就只是想离她更近一些。
    谢道微自然察觉到莫闲的小动作,但是并没有避开,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发现莫闲就像一只黏人的小狗,特别喜欢跟着自己,贴着自己,那样近乎坦率得表达着对自己的喜爱。
    并不乐观,怕是熬不过几天了。谢道微说着吴辛农想听的话,以表面现象看的话,确实是如此,看起来周攸尧的情况看起来越来越糟糕,时不时的就吐出一大口的黑血。不过实际上,这是因为谢道微在给他解毒,因为种毒的时间太久了,身子非常虚弱,排毒副作用很大,这个过程也很痛苦。这时候,继续解,周攸尧就有生的可能,但是谢道微一旦停止继续解毒,周攸尧就会死掉,周攸尧的生死只在谢道微一念之间。
    真的没办法了吗?吴辛农忧心忡忡的问道,似乎真的很在意周攸尧的生死,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有周攸尧死了,他才好回去复命。
    谢道微点头。
    这大概就是三皇子的天命,谢家如今正值多事之秋,还要劳心救治三皇子,到时候我必向皇上禀报,皇上必定会好好嘉奖谢家的。吴辛农一脸诚恳的说道。
    能为朝廷分忧解难,是我们谢家分内的事情,且没能治好三皇子,不敢邀功。谢道微谦逊的说道。
    御医也束手无策,三皇子病入膏肓,谢家也已经尽力了
    在一旁的莫闲听着他们在说那些虚话的时候。见周攸尧就披着一条毛毯,虽然屋内有火盆,对她们来说很暖和,但是身体虚弱的人不比比寻常人,应该是怕冷的吧,于是她摸周攸尧的身体,果然是冰凉的,心想,别等下还没被毒死,就被冻死了。莫闲看了周围一下,发现周围没有其他可以盖的,只有周攸尧自己被脱下的衣服,于是莫闲顺手便把周攸尧的衣服铺盖在周攸尧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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