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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生归来的我只想学习——折难(6)

    这只手好像有魔力似的,一下就抚平了石嘉荣心中繁杂的情绪,他的呼吸渐渐平静下来,几秒之后,他开口:头和身体,分开了。
    饶是萧天瑞,再次看到视频里的惨状也没心思逗笑了。每次看到这一幕,他总会不忍地闭上眼睛,这样一位尚处花样年华的小姑娘,结果死的这样惨烈,但凡是个人,都会觉着心疼。
    视频里,鲜血泼洒,秋水的头颅掉在地上,滚了几下就不动了。四周的人好像都被吓坏了,一动不动,只有那具失去头颅的躯体,持续不断地涌出鲜血。
    慕绍表情未变,将进度条调到一分钟之前,又再看了一遍,如此反复,至少重复了五次。
    断口平滑,像是利器所致。他得出结论。
    萧天瑞看着他纹丝不动的表情,叹服:我真是服了您老人家了,路西法不愧是路西法,见过大世面。
    慕绍不理他,继续分析:没有具体的兵器,空气?看不出波动,细线?没有
    他一个一个提出假设,再一个一个否决。
    纤长有力的手指轻轻敲打桌面,慕绍眸色深深:不是外力,里面?水?血血液?
    说到最后一个词,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若有所思:血液,可以办到,目前登记在册异能和血液有关的
    萧天瑞点开手机,替他回答:零。
    手机上的数据明明白白,萧天瑞说:我上局里的资料网看了,没有。
    那就是野生异能者了。
    不是萧天瑞说,万一你猜错了呢?你也没证据证明是血液啊。
    慕绍笑笑,关掉视频:我的直觉。
    不要了!不要了!我已经说了!石嘉荣把自己的身体蜷缩成一团,我已经说了!
    阮陵:那再说一次,最后一次。
    他抓着石嘉荣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乖,再说一次。
    石嘉荣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神情很是痛苦:头,和身体,分开了
    阮陵追问:是怎么分开的?
    就分开了好像被砍掉一样
    阮陵:没看到有其他人?没看到有其他东西?线有没有?
    石嘉荣想往后退:没有!没有!没有!
    口子呢?口子呢?是光滑的吗?
    阮陵的语速越来越快,身上的气势越来越强,石嘉荣颤抖着回答:是,是光滑的
    一把扔开石嘉荣,阮陵曲背弯腰,腹部传来隐约细密的疼痛,血缘
    神父!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石嘉荣坐在地上,愣愣看着。褪下温和的外皮,阮陵的眼神冷得好像是极北的寒冰,渗出隐约的凶恶气,像是将猎物疯狂撕咬的野兽,溅出的血珠凝在眉间,成了那点殷红小痣。
    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气息。
    石嘉荣哆嗦了下,片刻后,嘴唇尝到咸味,他恍惚地摸上脸颊,却摸到一手的泪水。
    他被吓哭了。
    第8章 水煮肉片
    一个小时后,被吓哭的石嘉荣同学连同吓哭他的阮陵一起站在了办公室里。办公室里除了班主任罗翔,其他老师都去上课去了。
    现在办公室里就只有罗翔、石嘉荣、阮陵、一个揭发校园霸凌的正义男同学,以及接到电话后立即赶来的年轻女性。
    办公室的气氛静到可怕。
    罗翔小声冲那名男同学说:你先回去上课吧。
    一个小时前,下课铃刚刚打响。这名男同学憋了一节课的尿,听到铃声立即像野狗一样奔向厕所,哪知道一进门就看见坐在地上哭的稀里哗啦的校霸,和另一边弯着腰神情痛苦的阮陵。
    男同学震惊,男同学握紧拳头,心中的正义感像火山一样爆发,连憋了一节课的尿都不管了,连忙跑去喊老师,刚巧下一节是数学课,喊来了一头雾水的罗翔。
    听到这男同学的话,罗翔的第一个反应是石嘉荣又去欺负阮陵了!进而想出了一百八十种惩罚手段,没承想进了厕所,才发现看起来像是被欺负的居然是石嘉荣?!
    脑袋连同半件衣服全湿透了,虽然现在天气回暖,也保不齐会生病,还来不及理清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罗翔就把两人带到了办公室,擦头发擦衣服,开上暖气。
    石嘉荣手臂、脖子上细小的伤口不少,湿了的衣服更是确凿的证据,相比阮陵全身整整齐齐没看见伤口,明显石嘉荣是弱势的一方。
    可是这不应该啊。石嘉荣,奇装异服翘课打架,通报批评的单子都印出一叠了,之前还总爱找阮陵麻烦,为这事,罗翔明里暗里说了他不下十次,还费尽心力调座位,力图让两人少碰面。而阮陵呢,虽然成绩不算拔尖,但至少能考一个重本,平时也很乖巧,老师和同学都挺喜欢他。
    要真欺负,也应该是石嘉荣欺负阮陵啊!
    问了将近四十多分钟,石嘉荣愣是不肯开口,嘴硬的跟葫芦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人看到狼狈模样伤了自尊心。
    阮陵倒是很乖的,直截了当告诉罗翔:我打了他。
    罗翔:??
    你打了他,那你为什么打他?
    前因后果又是什么?
    阮陵不是那种无缘无故就动手的人,石嘉荣一定做了其他的事情,才会激怒这个平时脾气都很好的孩子。
    可是石嘉荣愣是不说。
    无奈,只能各打二十大板,叫来家长。
    石嘉荣的家长倒是来的很快,不过看着不像他妈妈,穿着裁剪合身的西装裙,脸上画着淡妆,有股子知性美,说话的语气也很平和,只是话不怎么好听。
    她开口第一句就说:我是嘉荣的小姨,看着嘉荣长大的,他从小家教就严,怎么可能欺负同学呢。
    言下之意,就是阮陵这个家教不好的学生才会做出这种事情。
    罗翔的脸色被她这一番话说的,变得有些不好。
    女人看着浑身是水迹满身伤口的石嘉荣,很是心疼,拿出纸巾来想要为他擦血:怎么身上到处都是口子,小姨给你擦擦却被石嘉荣一掌挥开。
    女人也不觉尴尬,顺势收回了手。
    她看向另一为外貌俊秀的男生,掩盖中眼中的嫌恶,语气轻柔: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阿姨懂你们,年轻人总是会冲动一些
    这样,我也不追究了,只要你向我们家嘉荣道歉,离开这个学校,就行了。C市除了三中,不是还有一个一中吗?阿姨也不是为难你,只是怕你们凑在一起,再起矛盾。
    满嘴的为对方着想,实际上居高临下,颇有一种看不起人的自傲。
    慕绍匆匆进门后,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也可以让你家小孩离开啊。
    慕绍推着轮椅进门,唇角含笑。
    他很有礼貌地冲罗翔点点头:您就是阮陵的班主任吧,我是阮陵的哥哥。
    阮陵的家庭情况,罗翔还是知道一些的,父母双亡,也没有亲生的姐姐哥哥照顾,孤苦伶仃一个人。他不想让阮陵面对别的家长处于下风,因此好说歹说才让阮陵打电话叫人。
    但没想到来的竟然是这样一个人,说实话,有点怪异的感觉,这位哥哥看着还比较温和,但罗翔总有一种他很危险的感觉。
    错觉吗?
    女人笑笑:这次可是你家孩子欺负了我们嘉荣,怎么说责任也在你们。
    慕绍不动声色:是么?
    他推着轮椅到石嘉荣面前,很诚恳地询问:请问是阮陵欺负了你吗?如果真是他欺负了你,我也不会偏袒阮陵。
    石嘉荣始终垂着头颅,咬紧牙关不肯说话。
    慕绍又转向阮陵:是你欺负了同学吗?
    阮陵想了想,伸手踮脚拍拍石嘉荣的头:没有啊我只是在和石同学玩闹而已。
    眼角弯弯脸带笑颜,这幅亲切的模样,好似真的跟石嘉荣关系很好。但是在被他拍头时,石嘉荣微微颤抖的身体可说明了不是这样。这股颤抖非常细微,罗翔和石嘉荣的小姨并未发现,但却确确实实被慕绍看在眼里。
    阮陵原来也不像外表那样弱小。
    慕绍:那就只是误会。既然是这样他对着罗翔,老师,我先把阮陵带回家了,家里出了点事情,实在不好意思。
    说着,他便推动轮椅向外走去,经过阮陵时停顿一小会儿,示意他跟他出去。
    女人却不乐意了:什么误会!哪有玩闹会是这样的?她指着石嘉荣脖子上的伤口。
    哦,这样啊阮陵说,这只是不小心蹭到的。石同学,你应该很清楚吧?
    你
    女人的声音被打断,一直低头的石嘉荣终于抬起头来,嘴角带着僵硬的笑容:就是阮陵说的那样。
    出来的时候天已经灰蒙蒙的,下起了小雨。
    阮陵几步就走在了慕绍前面,置身雨中,朦朦胧胧的细雨将他的黑发打湿,更软更柔。
    两人一路沉默。
    等到走回街上,雨势愈大,原本还能接受的小雨眼看着就要演变成倾盆大雨。
    慕绍:阮陵,过来我这儿拿伞。
    阮陵其实很瘦,雨水浸湿校服,才显出一些轮廓来,尤其那苍白不似活人的肌肤。但他此刻的神情很安静,双眼雾蒙蒙的,就像雨中沉默的花。
    慕绍的伞放在中空的扶手里,他按了一个按钮,扶手顿时分开,露出其中的小花伞来。
    阮陵撑开花伞,一朵朵艳丽的红花撞入眼帘,他面不改色撑起,很谨慎地将雨水隔开。
    慕绍却有些尴尬,解释道:这是别人硬要塞给我的。
    这柄伞其实不大,撑开来勉强能遮住两个人,阮陵放慢了步伐。慕绍注意到,无论轮椅还是自己本身,都没有被雨淋到,而阮陵有将近一半的肩膀露在外面。
    他不动声色地凑近了些,近乎闲聊地说:我接到电话的时候,还以为你被打了,火急火燎地赶过来。
    阮陵:结果没想到是我打了别人。
    慕绍不会询问阮陵为什么要打人,虽然只是短短几天的相处,他还是能看出阮陵并不是个品性恶劣冲动的人,对方一定是做了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才让他这样。
    阮陵却接着说:他跟我说起秋水
    慕哥,秋水真的是那样死的吗?
    语气平淡,就好像是在问今天中午吃什么一样。
    局里不是已经对那群学生做了记忆睡眠吗,怎么还有人主动提起?!
    慕绍在心中暗骂那群掉链子的,他刚刚看完监控时,还怀疑过阮陵看得出秋水跟他关系很好,两人是男女朋友,可是住在家里那么多天,他也没见过阮陵有一丁点情绪上的波动,也没有主动提起过秋水。
    现在想想,应当是阮陵跟秋水的关系好过了头,导致他一直认为秋水其实没有死,自欺欺人。今天却被人一下子戳破了幻想,换作慕绍也会把那人打得半死。
    慕绍:你别多想,局里会调查的。
    阮陵不再说话了。
    等到他们经过一家中餐馆时,慕绍却突然停下,一看手机,现在已经11点了。他看向阮陵:今天就在外面吃吧,我请客。
    中餐馆里只有零星几个人,环境还算清幽,慕绍拿了菜单随口念出几道菜,然后将菜单递给阮陵:多叫一点。
    阮陵抿唇,却只叫了一道木瓜银耳羹和清炒虾仁。
    慕绍:吃这么少啊。
    之前就发现了,阮陵的饭量小得可怜,有时候连一碗饭都吃不到,吃的菜还都是清淡那一挂的,根本不像当代青年大鱼大肉重盐重油。
    菜很快就陆陆续续呈上来,慕绍推着一道菜到阮陵面前:尝尝这道,水煮肉片。
    肉片上浮着一层辣椒,看着就很开胃,阮陵伸出筷子谨慎搅拌了一会儿,夹出一片被辣椒油和汤浸得油亮的肉片。
    肉片入口,起手就是无与伦比的爽和辣,激得口腔里分泌口水。牛肉片一点都不腥,滋味极妙,不难嚼,几乎是入口即化。
    阮陵淡了将近八年的嘴巴,一碰上这样浓墨重彩的菜肴,当即受不了,被辣出眼泪来。慕绍看着,掏出纸巾伸过去为他擦拭眼泪。
    眼泪被抹开,留下一道水痕,濡湿长而翘的睫毛,留在眼尾,就像一道胭脂。
    阮陵的嘴唇被辣的红艳艳,衬着苍白的肌肤格外显眼,他吃完这一片肉后,搁下筷子喘气消辣,挺、挺好吃
    好久没吃到这么辣的东西了。阮陵笑着说。
    慕绍看着,心中蓦然一动。
    第9章 宇宙的雨
    阮陵走的匆忙,书包也没拿回去,家里留的都是空白的教科书,笔记和试卷都留在学校里。因此回了家,他反而无事可做。
    打开电视,一溜儿的你要我我不爱你都市情感大戏,阮陵从上翻到下,一个挑起他兴趣的都没有。鬼片、灾难片,还没有他在万界里经历过的真实。
    慕绍还在洗澡,想了想,阮陵干脆去了阳台。
    一打开阳台的玻璃门,狂风涌入,吹得客厅里纸张乱舞,阮陵连忙关上门锁好。
    阮陵的家在16楼,阳台的视角极好,可以将大半个槐花区收入眼底,再远一点,还能看到不知道何处的远山淡影。
    天空低垂,黑压压大雨倾盆,掺杂着雨水的冷风滚入防盗网间隙。
    阮陵喜欢这样湿润的天气,整座城市都在毫不留情的雨中被洗尽,土壤里青草的干净气息被裹挟到半空中,阮陵将手伸出去,摸到了一手的雨水。群星隐匿在黑沉的云雾外,阮陵的意识随着劲风上浮,来到宇宙之中,孤独的宇宙中星辰自按轨道运转。片刻后,阮陵收回意识,对这座朦胧的城市投以注目,杀意纷乱的心跟着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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