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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法则——秦三见(22)

    布景最瘆得慌的还要数有假人的校长室跟有人体器官的实验室,这两个房间自然就落到了两位大哥身上。
    沈徽明记得索炀对那泡在瓶子里的器官反应有些大,便主动要求自己去那间。
    到了校长室门口,只剩下索炀、沈徽明和唯一的那个女生。
    索炀进门前跟沈徽明对视了一眼,轻声说:待会见。
    他说完,沈徽明突然握了一下他的手。
    光线昏暗,但早就已经适应了这个环境的他们都看得清楚彼此。
    沈徽明笑笑,柔声说:我就在你隔壁。
    索炀也笑,本来想解释说自己不怕的,但最后只说了一句:好。
    沈徽明一直看着索炀走进校长室,然后才跟着那个女生继续往前走。
    女生小声问他:大哥,你们俩什么关系啊?
    沈徽明笑了:怎么这么问?
    觉得你们关系不一般。女生冲他狡黠一笑,他们直男可不这么玩。
    说话间已经到了实验室,沈徽明停住脚步,笑着对女生说:去吧,害怕了就隔着墙喊我陪你说话。
    女孩子摆摆手:我胆子大着呢。
    她从来时的小门钻进去,回到第一个房间,然后又弯下腰探过头笑着说:你们俩好般配!
    这话可深得沈徽明的心,虽然索炀知道了可能会皱眉,但这会儿对方毕竟不在,沈徽明悄悄作祟的虚荣心让他对女生说:小姑娘眼光不错,我们确实很般配。
    六个人都已经就位,各自守着一个阴森森的房间。
    一开始,四下无声,接着,之前那个幽幽的女声再次响起完整回溯了一下整个故事,最后,女声凄厉地说:下课了,铃响之后,有一个人必须留下来陪我。
    她话音落下,刺耳的铃声响起,在有些可怖的环境下,这铃声听得人实在不舒服。
    足足三十秒,索炀必须得承认,这三十秒比之前的两个小时都难熬。
    等到铃声结束,每个人所在的房间都开了一扇门。
    大家各自走出去,六个人有五个回到了亮堂的大厅,却唯独不见索炀。
    沈徽明皱了眉,想起最后那个女声说要留下一个人。
    另外几个人有点儿慌,问要不要回去找人。
    沈徽明想了想说:他应该可以应对。
    说完,沈徽明绕着外面走了一圈,还真的找到了一个尚未开启的门。
    他站在那里等着,相信索炀很快就会出来。
    此刻的索炀进入到了另外一个房间,乌漆墨黑的,布景看起来是学生宿舍。
    他明白自己就是被留下的那一个。
    他看了眼时间,想到沈徽明应该已经出去了,有些怕对方担心自己。
    但他们进来之前手机交出去了,没法联络,只能尽快通关,出去跟对方汇合。
    最后一关,是留给索炀一个人的。
    门外的沈徽明等得有些急,又不好意思表现得太焦虑,看了一眼时间,其实他才等了三分钟不到。
    那几个学生已经领了他们的手机,把沈徽明跟索炀的也给拿了过来。
    沈徽明站在那里,手里攥着二人的手机,现在外面天光大亮,窗外的阳光甚至有些刺眼,但密室内想也知道是一片黑暗,他很想问问索炀一个人在里面会不会害怕。
    正急着,面前的门猝不及防地开了。
    旁边一个男生说:这么快?
    沈徽明赶紧上前,还没到门口,就看见索炀从里面探出了头来。
    当时的索炀实在有些可爱,像个刚打完地洞出来的地鼠,被阳光晃了眼。
    索炀眯着眼睛看眼前的人,然后笑着出来说:结束了?
    结束了。沈徽明伸手拉他出来,发现索炀手里竟然拿着个小锦旗,这是什么?
    纪念品。索炀无奈地笑着说,我破解了密码之后上面显示这个是通关纪念,我就给拿出来了。
    沈徽明看着他打开锦旗,上面写着:你真是个聪明的小宝贝!
    聪明的小宝贝索炀跟沈徽明一起看着这锦旗大笑起来,索炀说:这个送你吧,拿回去,挂在你的办公室。
    虽然原本的单独约会因为这几个学生变成了多人游戏,但这两个多小时他们过得却很开心,就像柏林的那场婚礼一样,都是意外的收获。
    跟几个学生道了别,索炀跟沈徽明下楼离开了。
    他们回到车上的时候已经六点多,两人的约会已经进入到第十个小时。
    在这十个小时里,他们开始看到彼此更真实的样子,距离终于慢慢被拉近。
    九月末,已经入秋,此时天还没黑透,但太阳已经去另外半球上班了。
    索炀看着窗外,突然听见沈徽明问:会觉得焦虑吗?
    什么?
    之前你不是说过,傍晚的时候如果人在外面,会觉得焦虑?
    索炀没想到他还记得。
    其实是有一点儿的,这个时间段让索炀没法静下心来。
    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吧。沈徽明发动了车子,半个小时,然后我们就去吃晚饭。
    索炀没问去哪儿,他只是安静地跟着沈徽明。
    天黑之前,沈徽明带着索炀抵达目的地。
    这是一个人很少的小广场,零星有人在放风筝。
    两人停好车,沈徽明从车上找了两枚硬币,递了一个给索炀。
    硬币?
    嗯,待会儿有用,拿着吧。
    他们下了车,索炀跟着沈徽明往广场深处走。
    小广场正中间有个不算大的喷泉,几个小孩儿正围着喷泉打闹。
    他们走到喷泉前面,索炀这才发现,喷泉底部全都是硬币。
    这喷泉也有年头了,沈徽明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有人说这个喷泉比特莱威喷泉还灵。
    特莱威喷泉,罗马最著名的许愿池,传说情侣一起向池中投入硬币,爱情就会永恒。
    我没别的意思,沈徽明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就是想带你来,你可以自己许个愿。
    索炀笑了笑,手指轻轻地蹭了蹭沈徽明给他的硬币。
    他看着源源不断外涌的水和水池里的硬币,好半天都没想到自己能许什么愿。
    我好像没有愿望。
    沈徽明诧异地看向他。
    想要达成的目标,还是要靠自己,不是么?
    索炀的话让沈徽明觉得不知道该佩服他的通透还是心疼他的通透,但沈徽明估摸着,索炀并不需要他的心疼。
    那就许一个靠你自己实现不了的愿望。沈徽明收回视线,看着喷泉,一边说话一边把硬币投入了水中,我许愿明天你也心情好。
    硬币落入水中,溅起了水花。
    索炀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也抛出了硬币。
    索炀说:我许愿,明天你也心情好。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二更了!夸夸我吗?!
    第37章
    他们都不会真的相信对着一个喷泉许愿会有什么效果,不过,把自己许愿的机会送给对方,实在有些窝心。
    离开那小广场,两人吃了顿晚餐。
    从餐厅出来后,沈徽明说:还有13个小时。
    索炀站在秋夜的风中,看着餐厅院子里的一棵树被卷落下来的零星几片叶子,他说:时间过得真快。
    几年前的索炀是那种起床之后会把每个小时做什么都提前规划好的人,生怕浪费了任何一天,但这个习惯这两年渐渐没了,主要还是因为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容易疲惫,索性就用所有的休息时间来睡觉或者放空。
    他有好一阵子没让一天过得这么满当了。
    天黑了,索炀伸了个懒腰说,喝酒去吧。
    在沈徽明的计划中当然少不了这么一项,只不过他以为会是自己提出来的。
    今天的索炀总是让他很意外,对方的一些行为让他有了情感上的回应,感觉两人的事儿不只有他一头热。
    你选地方?沈徽明问。
    你选吧。索炀说,我好久没去过酒吧了,不了解。
    沈徽明笑了:我也好久没去过了。
    两人上车,沈徽明打开了导航,故意问:今晚我们是小酌一杯,还是不醉不归?
    索炀靠在椅背上,带着笑意轻声说:看状态。
    沈徽明没有带索炀去太过吵闹的地方,思来想去,还是去了一家清吧。
    停好车,进门,上楼。
    索炀选了靠窗的位置,宽大的玻璃窗望出去,视角很开阔,从这里能看到对面已经存在了上百年的钟楼。
    沈徽明点了酒:上一次咱们俩单独喝酒还是在纽约。
    好像昨天刚刚发生过,又好像已经过去了很久。
    索炀说:但是上次喝得不尽兴。
    沈徽明笑着看他:今天要尽兴吗?
    索炀望着他没有说话,觉得有些情绪复杂。
    这么多年索炀都没真正接纳过谁,甚至越来越觉得自己可能无法也不适合开展一段感情,可是当他面对沈徽明的时候,总有一种地动山摇的感觉。
    从来没人带给过他这样的感觉,所以他提出来喝酒。
    索炀很了解自己,体内的酒精浓度一旦升高到某一特定的数值,他的自我防御系统会自动打开,就像上次周末的生日,在他确定自己情况不对之前,已经强装镇定地离开了。他拿捏得好那个度,不会让自己出丑。一直以来索炀都有自信可以平衡好理智与本能。只是,他太过清醒的时候,理智永远死死地压制着本能,哪怕渴望发生什么,也会被理智劝服。所以,今天的他想让本能出来作怪,只需要一点点,推着他往前走半步就够了。
    作为一个向来谨慎的人,这是索炀多年来难得的一次冒险。
    他身子前倾,手肘拄在木质的桌面上,手心拖着下巴,笑意盈盈地看着沈徽明。
    是啊。索炀说,今天心情好,想多喝两杯。
    人都是有欲望的。
    索炀很明白自己也不过是一个寻常人,他没那么高尚,也有抗拒不了的诱惑。
    酒被送来了,索炀拿起了杯子。
    大概有些人天生就会互相吸引,还没开始喝酒的索炀只是这么看着沈徽明就觉得对方在不停地撞击他固有的精神状态。
    两人轻轻碰杯,索炀喝酒时闭上了眼睛。
    飘着薄荷叶的莫吉托,入口之后,青涩中带着恰到好处的甜。
    一口酒而已,不足以醉倒索炀,但他仰起头喝酒时,下颚的弧度跟上下抖动的喉结却醉了沈徽明。
    或许酒吧本身就是一个暧昧的场所,酒精不仅仅存在于酒杯里,还散布在空气中。
    索炀很白,脸上很快就爬上了红晕,但他双目依旧清明,望着沈徽明的时候,让对方有种绯红色的引诱已经呼之欲出却又被狠狠克制的感觉。
    这对于沈徽明来说简直具有致命的吸引力,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压根儿不应该跟索炀来喝酒,因为他很担心自己做出什么冒犯对方的行为。
    人总是会有失控的时候。
    沈徽明只能尽力而为。
    就像索炀自己说的,他要多喝两杯。
    酒这个东西,有时候越喝就越是不想停下。
    索炀向来有分寸,今天却莫名喝得委屈,也不知道在委屈什么,更不知道在为了谁委屈。他什么都不说,只是一杯一杯地喝酒,然后带着笑意看沈徽明。
    酒吧的气氛暧昧,音乐也暧昧,面对面坐着的两个人也暧昧。
    索炀说:我以为你会带我去热闹一些的酒吧。
    他说话时,沈徽明刚从楼下又拿了酒回来。
    怎么?想跳舞?沈徽明站在桌边,或者说,站在索炀身边,他低头一边开果酒的瓶盖一边看向坐在那里的人。
    索炀依旧清醒,今天所有的酒,没有一款烈过上次周末拿给他的。
    他仰头看着沈徽明,笑着说:不想,那里太吵了。
    沈徽明把开好的酒放在索炀手边,自己重新坐回了对面。
    索炀看着沈徽明,听着歌,手指摩挲着酒瓶。
    玩个游戏吧。沈徽明突然说。
    什么游戏?
    沈徽明从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两盒骰子:比大小,然后说真心话。
    索炀笑了出来:这么幼稚的游戏?
    对,因为我发现总是我向你提问,你好像不是很想了解我。沈徽明把其中一盒骰子推到索炀手边,或者,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不玩,你直接向我提问,我一定一五一十地作答。
    为什么?索炀的手心覆在骰子上。
    因为想让你更多地了解我。沈徽明认真回答,但凡你想知道的,我都想让你知道。我喜欢的人对我都不感兴趣,这让我很有挫败感。
    索炀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并非是不想问,并非不感兴趣。
    索炀只是习惯了只询问别人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和请问需要我帮您吗。
    在遇到沈徽明之前,他从来不给别人真正向自己提问的机会,就算问了,也都是迂回,不会给明确的回答。
    他不喜欢被人探究,像标本一样去研究他的每一条纹路。
    但很显然,他的这一原则不适用于沈徽明。
    他也有问题想问沈徽明,只是担心自己搪突了。
    两人对视着,索炀突然喝了口酒,再放下瓶子时,笑着摇了摇手里的骰子。
    我猜大。
    那我就猜小。沈徽明看着他笑,两个人一起摇骰子同时掀开。
    索炀赢了。
    这正中沈徽明下怀。
    索炀低头看着骰子,犹豫了好半天,最后终于开口问:你曾经有过稳定的感情关系吗?
    沈徽明本来以为索炀会继续绷着,没想到,这一次他总算放弃挣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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