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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了圣母病[快穿]——青渊在水(25)

    赵文江红着眼睛,浑浑噩噩,简直不知自己究竟是遭了哪路瘟神,竟惹上这么个人。他已经气到麻木了,呆滞地走到墙边,看着地上的雪花银,不知是在发呆在心疼还是在思索该如何遮掩。
    松月真一脸愉悦,拍了拍赵文江的肩膀:赵大人,你看看,你家的墙面里长出银子来了!
    赵文江抬起头:谁家的墙面会长银子?这分明是!
    他说道这里,倏然睁大眼睛,不敢再说下去。松月真笑眯眯地,和颜悦色地看着他:分明是什么?
    赵文江浑身僵硬,心念电转,暗道:我不可上了此人的当!我真是瞎了眼,还当他是个好说话的性子!这人狡诈机敏,城府极深,匪气十足,分明比江胖子难对付多了!看他这样子,究竟是都知道了,还是来诈我?多说多错,我不可多说。
    松月真究竟知道了多少?问题不在这里。他今天之所以要闹得声势浩大,当着大家的面来砸赵家的墙,就是为了让赵文江彻底失尽民心。
    怎么,赵大人,为何不说话?
    这些银子怎么来的,下官也不清楚。
    不清楚?这些银子就出现在你家,难不成是有人故意把银子砌进墙里,陷害于你?
    谁有这么大的手笔,拿的出成千上万两银子陷害你?
    砌墙可不像背起一包银子丢你院内这般简单,非得需要几天时间不可。现在你跟我说你不知情?
    赵大人,你不说话,好,我替你说。这分明是你高价卖药贪污受贿得来的脏银!来人,将赵大人带走!
    一时间群情耸动,家丁们想冲上来救下赵文江,然而松月真背负皇命,谁敢碰他。赵文江喊冤叫屈,松月真索性堵住他的嘴,把赵府上下全部捆走,下入牢中。院墙内的银子也全部启出,这些都是证据。
    百姓们看着赵文江被捆走,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独独没有人替他说话。赵文江看着那一双双冷漠的眼睛,这时才如梦初醒,他两次斗法失败,早已失尽人心了!
    松大人,你果真是料事如神!你怎么知道赵文江把银子藏在院墙内的?用了晚饭,江快雪与松月真对坐饮茶聊天。
    哪里。我夜里曾探过赵府几次,一次经过那院墙时,发现夜行衣上蹭了一点白,那墙面是刚粉的。我觉得奇怪,便在墙上打了个洞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内中乾坤。
    江快雪了然点头:原来如此!看来松大人武艺高强,竟内夜探赵府而不被发现。松大人,你以前做过这种事么?想必有许多有趣的见闻,不如跟我说说?
    江快雪以前跟着莫飞老大一起混的时候,最爱看武林高手飞檐走壁的武侠小说,一听松月真原来身负武艺,不禁十分敬佩,心向往之。
    松月真哑然,脸上渐渐红了。
    江快雪疑惑道:咦,松大人,不能说吗?
    要他说什么?说他曾经蹲在单身男子的房顶上偷窥人家吃饭看书练字吗
    赵文江的案子松月真审了几日,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没什么好辩解的。江快雪向京城奏疏一封,讲明邝思清抗敌不力乃是有赵文江从中作梗,松月真同时呈上赵文江一案的罪证,并命人将赵文江押送到京城受审。
    这事圆满办完,江快雪便松了一口气,着手办理本地政务。他虽是新官,但有松月真从旁协助,有问题也能迎刃而解。过了月余,京城中来了皇帝的诏令,赵文江收受贿赂,延误军情,证据充足,案情重大,收押刑部待秋后问斩。他贪污所得,充作燕云洲军费。
    这样一来军士们粮食的问题也解决了。邝思清特意带人跑了一趟南方,收到充足的粮食。
    江快雪又在城中办起医馆,凡事想学习医术的,不论男女,皆可报名,几天内便收了十数人,江快雪散了衙便去医馆教习医术,又把他写给御医们的医书再版分发,只盼着赶紧带起一批用得上的大夫,不要再有不孕不育的妇女来偷他的衣物,袜子,发带,腰带等贴身物品了,毕竟他这么穷。而且不孕不育的妇女来偷也就罢了,为什么想生儿子的也要来偷他的东西?
    松月真曾提议由他设套,抓几个偷衣贼严惩一番,自然不会再有人敢来对堂堂承宣布政使下手。江快雪想想,还是算了,他刚把赵文江狠办了,正是该怀柔于民的时候,若是连小小的偷衣贼也要严惩,只怕百姓要畏惧,于安定民生无益。他只能交代阿福务必严加管束一府上下,不可令可疑之人进来。若发现有人吃里扒外,立刻赶走。这么一来,他贴身用品被盗的事件总算得以大大减少。
    夏天,江快雪散了衙,跟阿福一起往回走。地面上暑气未消,他分外想念南方的西瓜,在这个朝代西瓜叫做番瓜,在北方西瓜价格昂贵,他舍不得买。
    路上碰见松月真,手中拎着个碧绿的瓜,江快雪登时眼睛一亮,看松月真的眼神都不禁柔情似水。
    阿真,你这瓜挑的不错,瓜皮碧绿,花纹清晰,肚脐眼也小,一看便是只好瓜!松月真早搬到了他的院子里,两人日夜相对,熟络得可以穿一条裤子,松月真便不许他再叫自己松大人,也不可以叫他的表字,只叫他阿真最好。
    松月真微微一笑:昨夜我听见有人说梦话了,说什么:瓜瓜好贵啊。怎么办呢,既然他舍不得钱,只好我来买了。
    江快雪登时窘迫得脸色通红,口吃道:你你你怎么偷听我说梦话?
    你睡得那么早,我还没睡,路过你窗外碰巧听见的。
    说话间到了住处,松月真切了瓜,与江快雪一道坐在院子里头碰着头吃瓜。长孙泓手里捏着一块,蹲在门廊下碰碰阿福,给他一个眼神,朝松、江二人努努嘴。
    阿福不明所以。
    江快雪抬起头,脸颊边粘着一粒瓜子,松月真失笑,顺手把瓜子拨了下来。江快雪一怔,一时间有些恍惚。
    两人身在其中,未觉出这动作中的亲密,阿福却是呆了,长大嘴,一块瓜从嘴里掉了出来。
    他呆呆地看着长孙泓。长孙泓耸耸肩,一副有些无奈的样子。
    他们俩阿福举起两只手,大拇指碰到一起,眼带疑问。
    长孙泓点了点头,一副很懂的样子。
    吃了瓜,江快雪和松月真一起洗了澡。江快雪的里衣破了又补,补了又破,松月真看不下去,洗了澡便找了自己的干净衣物拿给他。
    江快雪瘦了下来,衣服穿在身上也松松的,腰带要围好几圈。松月真身量比他高些,袖子把手也盖住了。两人坐在廊下整理衣服,松月真看他那模样,似乎觉得颇有趣,含笑替他挽起袖子。
    阿福小声对长孙泓说:你们家大人新衣服可真多。
    三天两头就拿新衣服来给江快雪穿。
    长孙泓有些惆怅。他们家大人哪里是新衣服多,那都是为了江快雪特意去做的。特意做新衣服也就罢了,为什么不索性按照江快雪的身量做,做出来刚好可以用这衣服我穿小了这理由送给江快雪。
    可松月真每回都交代裁缝:就按照我的身量做。
    长孙泓不明白为什么,可看着松月真给江快雪挽袖子时那乐在其中的模样,他好像就是喜欢看江快雪穿自己那大了一号的衣服
    大人这究竟是什么奇怪嗜好啊?
    晚上,阿福躺在江快雪床外的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江快雪问道:是不是有蚊子?
    阿福昂起脑袋,看着江快雪,问道:大人,你和松御史
    什么?
    你会跟松御史在一起吗?唉,你在京里时就喜欢他,在戏院见到他时,还夸他面若好女,调戏他呢。我看松御史对你也有意思,只不过老夫人那里你要如何交代?
    江快雪大吃一惊:你说什么呢?!
    他没想过和松月真有些什么,毕竟松月真又不是老头子,没可能让他再续前缘。
    而且
    他还是个孩子呢!松月真年纪不过二十七,他可是已经六十多了。
    阿福听见这话,噗嗤一笑:大人,你就会说笑,松御史年纪比你大三四岁呢。唉,松御史人不错,我不会跟老夫人说的,你放心吧。
    自从被阿福这么一说,江快雪便觉察出松月真对他的亲近之意。他别无他法,只能小心疏远,一面要保持两人之间的距离,一面又不能无故冷落松月真,十分辛苦。
    其实松月真事务也颇繁忙,只要他有心,比如说早上晚些起床,晚上也晚一些回家,还是可以避免每天跟松月真打照面的。
    这天江快雪照例拖到酉时三刻,金乌西沉,天幕黯淡,外头忽然下起雨来,阿福已经先一步回去,应该过不了多久便会带伞来接,江快雪也不着急,优哉游哉地又看了两份文书,才关上门出了官署。
    官署廊下挂着的灯笼在风雨中摇摇晃晃,一个人站着,撑着一把伞,衣襟下摆和鞋面都淋湿了,那背影看起来单薄而孤独,江快雪想起这些日子对他的刻意疏远,不禁有些内疚。
    阿真。然而,这名字虽然一样,人却不一样啊:阿福呢?
    松月真回过头,看着他笑了笑,仍是温和又有礼貌的模样,没有半天等久了的不耐烦,也没有被冷落的委屈和不满:他衣服湿透了,我让他洗个澡,免得伤风。我来接你。
    你怎么不进去?江快雪快步上前,躲到松月真伞下。
    想着你也快出来了,就没进去打扰你。松月真揽住他的肩膀,往伞下带了带:走吧。
    他的手还放在江快雪的肩头,那炙热的温度令江快雪心跳也加速了,十分不适,偏着身子躲了躲。松月真脸上没什么表情,默默收回手,把伞面往江快雪这边偏了偏。
    江快雪让邝思清种的草药收了两次,炮制后磨成粉,用小瓶子装好。医馆的学徒们都十分用心,把他的本事学了个五成,剩下的便是积累经验,他也用不着再每日去医馆。处理政务之余,他便去卫所看看。
    近来邝思清练兵愈加频繁,江快雪问他缘由。邝思清说:江大人有所不知,那些胡人聪敏得紧,每每来犯,都是乘我们丰收的时候。春夏时节我们农忙,他们似乎也都知道,让我们种好了庄稼,养肥了猪羊,他们秋冬便会来抢。
    原来如此。江快雪点点头,眼下已近中秋,难怪邝思清日日练兵,原来是为了准备与胡人大战一场。
    邝思清料事如神,刚过了秋收,便有胡兵在城外出没,抢东西杀人。邝思清带兵出去追了几次,一次灰头土脸地回来,一进卫所便摔头盔。
    江快雪当时正好在田边看第三季的草药,见他这模样,找到鲁同知问了缘由。今年胡兵换了个将领,叫查图,十分狡猾,竟叫邝思清吃了点亏。而且这人是巴雅尔王子的派系,若叫查图得了军功,扶持野心勃勃的巴雅尔上位,只怕边境百姓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打仗这事江快雪不在行,便请松月真来帮忙参谋。提刑按察使本不该干涉军中事务,只不过松月真出京时,皇帝让他便宜行事,邝思清若是主动请求他帮忙,并不违反纪律。
    松月真欣然答应。邝思清有带兵打仗的经验,松月真足智多谋,两人联手,查图再次来犯时,邝思清带兵追击,赶入陷阱,松月真带左路军,鲁同知带右路军,分头包抄,重创查图。
    邝思清大胜,军中还是有不少士兵受伤。江快雪准备好的伤药和医馆便在这时起了作用。
    士兵们以往手脚受了伤,普通的金疮药往往作用不大,要用火燎创口,若还是无法消炎,伤口感染,就只能截肢。
    如今有了医馆和伤药,士兵们不必再忍受火疗的痛苦,更不需要截肢。受了伤,包扎过后按时喝药针灸,便能下地走路。
    江快雪早已料到这个效果,全军上下却无不啧啧称奇,喜出望外。邝思清更是抓着那药瓶,问江快雪这究竟是什么神药。
    这叫消炎药。
    消言药?邝思清对这个名字百思不得其解。
    这里的科技水平有限,江快雪也难以解释,只得嗯嗯啊啊,含含糊糊带过。
    胡人军帐内,巴雅尔看着查图呈上的战报,眉头紧锁:查图,你此战损失这么多兵力,你要我如何向可汗交代?我可不信邝思清有这种能力!是你失职!
    查图是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但有一双狡猾如狐眼睛。他被巴雅尔责问,脸色不变,冷静道:邝思清没有这种能力,但有一个人有!王子,今年汉人新来了两名官员,您想必早已听说了他们的名字!
    你是说那个送子菩萨?巴雅尔唇边一抹不屑的笑容。江快雪的名声早已传到了胡人百姓中间,他起死回生救治难产妇女的故事也在胡人的妇女们之间流传,有不少胡人妇女偷偷拜祭他,他的一件贴身衣物,能从不孕的妇女手中换走五只小羊。
    他不过是个接生婆,你不要拿他当借口!
    我不是说他,是另外一位,松月真。早在他来时,我的手下就和他交过手,他只带着一名随从,就把我的手下士兵耍得团团转。他的奸诈狡猾,令人畏惧!
    查图呈上另一份密报:这次就是松月真与邝思清共同设下诡计陷阱,否则我不会输得这样惨。
    巴雅尔翻过密报,脸色阴沉:这种人,不能留!
    江快雪坐在院子里缝衣服。松月真送了新的里衣给他,可旧衣服他也舍不得丢,找了块布坐在院子里打个补丁。
    邝思清大步跨进院内,高声道:江大人,松大人还没回来吗?
    江快雪咬断线头,看着邝思清:他去望乡县考察吏治,明日才能回来。邝大人有什么事吗?
    邝思清正要说话,门口一阵喧哗之声,有士兵高声呼喝,叫江快雪的名字。江快雪与邝思清对视一眼,出了什么事?
    两人快步出了大门,门口一群兵士担着一人,那人半边身子都血淋淋的,肩头被刀砍伤,露出骨头来。
    长孙泓?江快雪脑子一懵,难以置信。
    长孙泓望着他,艰难道:我们回来的路上被胡人埋伏大人快去救救我家
    江快雪心头慌乱,想到松月真,浑身哆嗦,几乎说不出话来。邝思清见他脸色发白魂不守舍,跟长孙泓问了两句话,让兵士们把人送到医馆,又请阿福去帮忙照看,接着点出数十人,点上火把,跟他一同出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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