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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不带刀——墨然回首(19)

    这几句成功震慑得那几人面无人色,来福哭丧着脸伏地狠狠磕了几个头:奴才们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和四教训完了他们,又回去看了看小皇帝。
    小皇帝已然熟睡了,睡得一派天真,毫无防备。
    和四注视着他稚嫩的容颜,心下叹了口气,这孩子睡得憨,是个心地单纯之人。寻常百姓家的小孩这个年纪可以单纯撒娇,做皇帝单纯那就是送命了。
    守了一会,见小皇帝没有异样,和四便悄然离去了。
    他此行本来是想旁敲侧击给小皇帝推荐几个教习武艺的教头,学武是好事,尤其是当皇帝的,若有一身武艺在身便能大大提高在各种宫变,谋刺的存活率。
    和四如果不是自己对武学实在一窍不通,他也想习一身好武艺,就像他干爹一样,最好会个什么化骨绵掌,一招就让取他狗命的乱臣贼子原地消失。
    现在么,他也就只能想想而已。
    从乾清宫出来,和四没有回司礼监,而是直接去了外城的锦衣卫都尉府。
    在去锦衣卫之前,他特意让人取了小皇帝亲娘的画像来看。
    刚看了一眼,他就将画像摔了。
    这小王八蛋,他哪里和纸上这宽头大耳,虎背熊腰,看着一口就能吃十桶饭的惠嫔娘娘有半分相似!!!
    如此前所说,锦衣卫是一支亲军,在成为情报机构之前它的构成极为复杂,下设御椅、扇手、擎盖、斧钺等七司,早些年光是力士便达一万七千余人,可见一个小小三省六部官署是绝对装不下来的。
    就如东厂一样,锦衣卫的真正大本营设在外城,和东厂遥遥相对,颇有分庭抗礼之势。
    不过后来东厂得势,为了表示对锦衣卫的蔑视,他干爹在位时特意把东厂的楼阁比锦衣卫多盖高了一丈。
    即便如此,和四到了都尉府时仍是被扑面而来的阳刚雄浑之气冲了一脸。
    一群年轻力壮的锦衣卫力士校尉们正热火朝天,光着膀子在那拔河角力、
    也不知道是那人瘦得太突出,还是和四眼尖,总之他一眼就瞅到了其中一张大汗淋漓的英俊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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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带我家的二喵去做绝育,回来很晚,又要照顾它,更得不多,希望大家谅解~唉,看着它没精神的样子,我好心疼QAQ
    第29章 敲山震虎
    和四乘着小车而来,无声无息地停在树荫之下,青麻小帘卷了一半,只露出双饶有兴味的眼睛瞧着这群年轻汉子们互相角力。
    啧啧,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东厂虽并不像外头传闻里的遍地是太监,但几个掌事的确实是宫里头的大拿,干得多又是狗狗祟祟的事儿,那和阳刚威武半点不沾边。
    你瞧,即便如赵精忠这种直男中的钢管直男,跟着他干爹后面久了,现在都学会嘤嘤嘤了!
    和四实在恨其不争,寻思着回头找个热血刺激的活计丢给赵精忠,让他磨练磨练,别整天在他面前表演壮汉撒娇。
    小校场上,两边锦衣卫的拔河已至白热化,围观的汉子们喊声震天,不像是比赛倒像是上阵杀敌,撞得和四耳朵里嗡嗡直响。
    他目不错珠地盯着右边吊尾的那一位,心下轻轻一嗤,就这一身百斤不过的骨头也好意思来现眼,也不怕扯散了自个儿的骨架子。
    拔河之中,首尾两位最是重要,打头的得是虎背熊腰、气吞山河,实实在在的汉子,脚下踩得住三尺黄土,头得能顶得了一丈青天,双臂更得结实有如猿臂,能扯得住千斤之力,一队的气势全靠他带动。
    而守尾大将,则需如磐石扎地,牢牢将这一队的劲儿钉在地里,纹丝不动。
    和四看着精瘦精瘦的陆铮鸣,嘴角微抽,这货到底是如何被他们队选去守尾的,抱着必输的念头吗?
    眼看拔河已到了拼着大家最后一口气的时候,马上就要决出胜负。
    陆铮鸣对面那一队的打头大将一声巨喝,率先发难,棒槌似的两胳膊将绳索猛地一扯。
    陆铮鸣那头的人猝不及防,身不由己地向前踉跄两步,眼看就要被拉扯过线!
    说时迟那时快,这头的领头将军亦是暴喝一声,憋着一口闷气,脸涨得通红,使劲向后一扯。
    与此同时,和四注意到守在队尾的陆铮鸣脚下分毫不乱,犹如三尺铁钉紧紧扎在地面,可谓入地三分!
    他鼻梁眼皮挂满汗水,顺着脖颈一路流到赤/裸的胸膛上,像刷了一层油似的,在阳光底下闪着力量的光泽,看不出丝毫瘦弱。
    和四微微一怔,心里头嘀咕,这前些天看他还和饿死鬼一样,才几日不见怎么和脱胎换骨了似的,难道说升了百户伙食好了,人也养壮了?
    他刚开了个小差,那头已决出胜负,欢呼声比方才的喊杀人还要激荡豪迈。
    陆铮鸣松了手,也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屁股还没着地就被几个大小伙子抓起来往天上一扔。
    和四看得禁不住哈哈大笑,刚笑了一半,脸上突然僵住。
    他跟着乐个屁啊。
    可转念一想,既然是他干儿子赢了,那乐一乐也没啥。
    赵精忠在外听着自家督主一会笑,一会儿沉默,一会儿又轻声笑了起来的,心里头一阵阵诧异。
    他琢磨着,难道保心丹已经不管用了,得回头找太医开开什么治喜怒不定的药来?当东厂提督压力大呀,老妈子赵精忠忧国忧民地叹了口气,老督主干到最后头发掉了一地,也不知道这新主子啥时候秃。
    要不,再开个生发养发的药来
    要是被和四知道赵精忠对自己一头比乌木还黑的秀发忧心忡忡,肯定一巴掌拍了过去,打掉他的胡思乱想。
    可眼下他没那空了,已经有眼尖的锦衣卫发现了他这辆偷窥的小马车。
    和四人还没下车呢,已经达到了瞬间冷场的效果。
    岳钟今日恰巧也在都尉府里,即便不巧,东厂提督大摇大摆地驱车直奔他们锦衣卫老本营而来,一看就是来者不善,岳钟也只能是巧了。
    和四这前脚刚一下车,那头得了风声的岳钟已风尘仆仆赶来,腰上的绣春刀还未卸下,披着身玄色斗篷,遥遥便迎了过来。
    拔河的锦衣卫们三三两两散成堆,窃窃私语地看着从马车里下来的年轻男子。
    那人模样生得太俊了,乌发红唇,虽未着蟒袍,但腰间挂着的牙牌却明晃晃地彰显着来人的不凡身份。
    东缉事厂厂督,于锦衣卫而言便等同于锦衣卫指挥使,可如今宦官权倾朝野,东厂的厂督绝对凌驾于锦衣卫指挥使之上。
    上一任指挥使在位时,见着老厂公在八丈之外便要下马行礼,以示尊敬。
    和四不似老厂公般喜欢摆排场,何况在人家大本营摆排面不是典型找打吗???
    他顶着各方或不善,或揣测,或好奇,又或者比头顶太阳还炽热的眼神,一派淡然地与岳钟相见。
    岳钟拱手行礼,和四微微颔首算是回礼,两人本不算平级,这也不算失礼。
    只不过落在锦衣卫们眼中,这个新上任的东厂提督实在傲慢衿贵得过了头,一个太监而已,把自己摆得倒像个王公贵胄似的。
    倒只有一人,从头到尾都以一种品鉴宝物的眼神将和四从头扫刮到脚。
    看得和四都快挂不住脸上的假笑,妈的,我们只是纯洁的父子关系好不好,不用那种想睡了你爹的眼神看老子!
    岳钟擦了把额头薄汗,不卑不亢地问:督主今日突然造访,下官实在没个准备,让您见了这群混小子们的笑话,若有冲撞不到的地方还请督主海涵。
    和四漠然地一扫周围那群汗津津的胸膛,与某人的视线轻轻一碰,一撇即过,他笑了一笑:岳大人说笑,咱家也是才到,谈不上冲撞。再者,见到贵府将士们如此威武精干,有你们护卫左右,陛下自是高枕无忧了。
    两人虚情假意地说着客套话,各把对方恶心得不清。
    和四这次来可不比上次,上次是有求于对方,这次可是来兴师问罪的。
    岳钟自是心里有数,客气话一说完,便主动让到一边,难得摆出个低姿态:此处说话不便,督主请移步里面说。
    和四有心是发难,自然不给他面子,步子是半步未移,仍是杵在那皮笑肉不笑道:咱家公务在身,岳大人也是繁忙得很,就谢了岳大人这一杯热茶了。他意味不明地瞥了一眼岳钟腰上的绣春刀。
    上次来一次,和这姓岳的关小黑屋说话当天就传出了他两的绯闻,还传得沸沸扬扬,非说他一眼看上了人家锦衣卫副指挥使想抢回去当压厂夫人。
    放他娘的狗屁,和四心想这姓岳的满脸痘子,像个坑坑洼洼的老山芋,他眼光有这么差么?起码也得找个年轻力壮,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一岔神,和四的余光不由自主地又飘向了一角。
    他原以为陆铮鸣此时该避嫌又识相地和其他锦衣卫一起滚蛋了,没成想他不仅没滚,还留在原地逮着了他的眼神,立即朝他扬眉一笑,颇为不怀好意。
    和四:
    和四和被逮着的贼似的,刷地一下收回眼神。
    当着下属们的面,岳钟面带尴尬,这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和四脸皮厚,一点都没有被人围观的尴尬,慢悠悠道:我此行前来是给岳大人送几份好礼的。
    岳钟一脸茫然,言辞愈发谨慎:大人太客气了,但所谓无功不受禄,敝署
    他话未说完,神出鬼没的赵精忠闪现了出来,一手甩出一个,直接将绑着的两人扔到了岳钟面前。
    锦衣卫那边顿时一阵骚动,有的没看清还以为这东厂提督带人偷袭他们副指挥使,登时就眼里冒火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和四看也没看他们,靴尖在地上那两团血肉模糊的人形上轻轻一踢,雪白的靴尖沾了一点红,像刀尖上凝着的血,刺眼森然。
    他笑吟吟地看着岳钟刷地白下来的脸:咱家虽然休养了这阵子,但该抓的人,该办的事一件没落下。说来这两人和我,和你们锦衣卫都有些关联。前些日子,我在东平坊一时不察招了小人的算计,落了水险些去阎王殿前喝茶。可惜俗话说的好,祸害遗千年,阎王还不肯收咱的这条命。既然不收,那回头冤有头债有主,总该算了一算。
    岳钟脸上血色尽失,强行挤出个笑来:督主说得极是,此二人胆敢行刺督主,合该千刀万剐。只是下官不解,督主所说的与我锦衣卫有关是何意思,下官从没
    和四叹了口气打断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和我装疯卖傻就过了,岳大人。你该不会忘了我东厂是吃什么饭干什么活计的吧?
    岳钟吸了口冷气,握紧拳头低头不说话。
    和四语气渐渐凉了下去:没什么人能熬过东厂大狱的三十六道大刑,这两人才吃了三道就全交代了。只可惜他们也不过是你们锦衣卫两个走街探巷的力士,对当天的事知道的并不多。不过,知不知道不重要,我们东厂早晚会查出来。现在把人还给你们锦衣卫,毕竟是你们的人,也该物归原主,别让人说我们东厂以权欺人。
    岳钟明显是不想认人的,一旦认下就等于承认锦衣卫和东平坊的走水案有关,是去杀人灭口的。这里头牵扯的人太多,哪里是他一个小小副指挥使担当起的。
    和四瞅着他变化不停的脸色,也不想太为难人了,走近两步,低声道:岳大人,我奉劝你一句,人该有自知之明,螳臂当车是蠢人才干的事,更别说站队结党了。朝堂里的水浑得很,不是你这种人混得了的,要是牵扯了别国外邦,他轻声笑了一声,你有十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和四放完狠话,耍完帅便要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打算就此飘走。
    他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什么,脸色古怪地瞟了某处一眼,状作无意随口提了一句:陛下近日打算择了一个名师教习武艺,我看贵府精兵良将众多,不如岳大人举荐一两个来?
    岳钟本来就在胡思乱想,疑神疑鬼,乍然听到和四一句话,免得又惊出一身冷汗,想得无比复杂。
    挑人?挑什么人?难道说这锦衣卫里头有他东厂的人???
    和四炸了鱼,十分快活地溜达走了。
    他此行只是想试试这锦衣卫究竟和东平坊一案牵连多深,看今日岳钟的反应简直赤果果地在脸上写着我有鬼我心虚别找我。
    所以和四才说此人不适合混迹朝堂,简直是个随时要领便当的炮灰命。
    锦衣卫,东平坊,晋国,还有他们大燕的外朝内宫,这几处像一团乱麻搅合在和四脑袋里。
    他得好好理一理思路,看看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杀局,而他和东厂又能否在其中自保无虞。
    乘着小车颠儿颠的和四突然眼皮一跳,脑子里冒出了一个人名陆铮鸣。
    他想,此人出现的时机和地点,都未免太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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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啦~~~~下章咱们小陆就能经常和我们和大人见面啦~~~~
    第30章 惊鸿一瞥
    这一回头,年关一天天近了,宫里头各司开始准备着辞旧迎新这件大事。
    新年的到来冲淡了先帝大丧留下的愁云惨淡,各宫里头不论没有主子都喜气洋洋地扫瓦掸砖,等着新年的到来。
    和四作为司礼监掌印这个时候是最忙的。宫里头事无巨细都要由他过目,朝里头即便没有个屁事,日日上奏的本子还得走他这批红,东厂就更不用说了,掌刑和理刑两个百户就差拿个板凳坐在他门口嗑瓜子聊天打屁了。
    无他,都指着他要钱。
    和四两眼熬得青黑,走起路来如飘云端,人喊一声得隔那么一一会功夫才缓慢地回过神来,最听不得银子二字,一听就得吃保心丹,一吃一瓶。
    搞得赵精忠心惊胆战,生怕哪天他们家督主磕药磕过头,一睡不醒。
    和四没法,和四只能靠保心丹苟下去,否则一看到户部尚书云丛那张讨债脸就忍不住想杀人灭口,一了百了。
    今儿是月尾,按惯例,和四去了东厂给手下们开小会,布置一下下个月的侦缉任务。
    虽说年关的时候,底下游走的人们陆续回了老家放起了小假,但是京城里的防卫和布置反倒要比平时更为严密一些。
    因为藩王们要陆续回京了,这是场硬仗,和四为此让赵精忠不仅准备了成箱的保心丹,还准备了九转回魂丹。
    大燕的藩王们各个都不是省油灯,一个个都是幺蛾子投胎,每次回京必定血雨腥风,就譬如上次先帝大丧时。那时还是和四的干爹当家,据说他干爹为了扶持小皇帝上位,和藩王们斗智斗勇到生生地从一百九十斤,瘦到了一百八十斤,可见过程极其惨烈,斗争极其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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