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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热衷捡垃圾——郁等闲(13)

    这些凿齿的实力远不如皇辞,但胜在数量多,又不怕受伤。
    它们只躲开容易致死的重击,不知伤痛地进攻着。
    祁温良武艺学得精,勉强够自保,但长此以往,一定会受伤。
    他见几只胆大包天的凿齿还想去砍白狐的脚,越发心浮气躁,一不小心,后背就被划了一道。
    血一点点浸染白色的衣衫,倒是显得穿在白衣里的金线更加鲜亮。
    这血像是流到了祁子安眼睛里。
    他顾不得道路两旁的树了,只红着眼睛狠狠一甩身子,直接将挡着他的几棵树撞断,然后踩死了想要想要砍他脚的凿齿。
    这一举动虽然看似对他有利,但祁温良看出来,它也变急躁了。
    再这样下去对谁都不好。
    祁温良忍着痛,一边躲闪一边朝白狐靠。
    一人一狐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祁子安微微矮下身子,祁温良也借一根树枝跳到他背上。
    他瞬间就被松软的毛包裹了。
    这毛比他想象的还要长些,将他的视线全挡住了,所以他没看见周围寒霜骤起,凿齿们的脚和路面都被冻住,并牢牢地锁在一起。
    原来祁子安还留着这样的群杀技能,刚刚只是怕冻坏了祁温良,不敢用。
    祁温良被他裹在毛里,享受这他的体温,脸贴着松松软软的毛毛,根本舍不得抬起头来。
    他下意识地蹭了蹭,没感受到周围的温度变化,以为凿齿们还活蹦乱跳地,所以小声催促道:快走叭。
    这话就像是按在祁子安身上的、被拧动的发条,祁子安听过之后一跃就上了天。
    嗯,一只狐狸,没翅膀,但是上天了。
    虽然上一次他也是消失在天际,但这一次,他直接带着祁温良到了万里高空。
    祁温良惊讶得不得了,张张嘴想要叫出来。
    他很小的时候,曾希望变作天上的鸟。
    再高的宫墙也关不住,有一片属于自己的自由的天空。
    后来他长大了,知道了人不可能变成鸟,知道了人不可能飞上天,知道了他永远翻不出宫墙,挣不脱自己的枷锁。
    人长大了,就不再做梦;童心死了,就开始脚踏实地地走一条通向王位的路。
    但是现在,他居然飞起来了。
    身在万里高空,比任何飞鸟更高,还抱着一只毛茸茸的大狐狸。
    他突然想到,自己抱着的是妖啊!
    就是小时候最喜欢看的故事书里的妖啊!
    而且还是一只毛茸茸的妖!
    他小时候养过小动物,特别喜欢毛茸茸,可是总有人看他和他的小伙伴不顺眼,所以它们都死了。
    他记得四五岁大的时候,还在宫里捡到过一只奶狐狸。
    可母后说宫里没人养狐狸,说他是太想养小动物想得疯魔了,便罚他一个月不许出门。
    一个月后,世上再没有什么悄悄找他玩的狐狸。
    他养的小猫小狗小狐狸,全都没有了。
    到了冬天,他喜欢的小鸟也飞走了。
    他爱看的故事书也被没收了。
    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都没了,人就长大了。
    可是这一瞬间,他又什么都有了。
    他抱着一只毛茸茸的大狐狸,实现了曾经不切实际的幻想,还见到了故事书里才有妖怪。
    他藏在微笑面具下的那颗冰冷的心,好像在狐狸毛的包裹下变得有了些温度。
    实在是太舒适了,他趴在狐狸背上,逐渐变得昏昏沉沉。
    祁子安发现他睡过去了,便飞到了龙溪的山顶。
    他变回人形,用法术让祁温良睡得更沉,给他处理了伤口,然后将他放进了庙里。
    这庙早就荒废了,但里面仍旧纤尘不染,祁子安关好门,这才循着妖气往凿齿的老巢去。
    总得让那些东西付出点代价吧!
    第23章 23.龙溪
    皇辞是个杀人惯犯。
    但现在他威风不起来。
    因为他现在和母鸡没什么差别。
    一颗、两颗、三颗九七、九八、九九。
    差了两颗!
    他旁边有只呆头呆脑的东西朝他嘶嘶地叫了两声,转换成人类的语言,大概就是哥你数啥呢?
    皇辞默默翻了白眼。
    他现在换上了新脑袋,比之前更聪明了。
    可他变聪明了,就觉得自己的同族格外傻气,连这嘶嘶的两声都透露着蠢。
    可自家弟弟不能嫌弃,他只能解释道:我在数你还有多少个弟妹没出生。
    说是弟妹,也不算是亲的。
    先醒的是大哥!
    这是凿齿一族的规矩。
    相传,因为凿齿太过蠢笨,认不清自己的蛋,刚破壳的凿齿也分不清自己爹娘,所以所有的凿齿都会把蛋生在一起。
    等蛋破壳了,也不分孩子是谁家的,大家一起养着。
    所以只要是同一窝蛋里破壳出来的,就是一家人,最先出来的那个就是大哥。
    按理说,一窝蛋总得有一个家长守着。
    家长要负责孩子的吃负责孩子的穿,还得负责给他换个聪明点的脑瓜。
    但这次情况特殊,这窝蛋没有家长,家长早就死了。
    皇辞第一个醒,迷迷糊糊出了山洞,遇见了人。
    他的原形就像长了手脚的黑蛇,当场就把人给丑哭了。
    在哭声的刺激下,他凭着本能完成了第一次附身。
    那小女孩还没明白是什么回事,就看见母亲死在了父亲的刀子下。
    她停止了哭泣,很想问父亲,那刀子不是用来防山间的野兽的吗?
    但是还没问出口,她就永远地闭上了嘴。
    皇辞是妖,他对人类的痛苦并没有同理心,所以,他也不觉得自己犯下了恶行。
    有了一颗稍微聪明点的脑瓜之后,他看懂了家长留下的字条,也明白了自己的身份。
    作为大哥,他化身母鸡,开始勤勤恳恳地守蛋。
    可守了个把月也没见谁破壳,他一气之下干脆去了京城。
    因为他不满足于自己脑袋上那颗山野村夫的头,想去换一个更好用的。
    其实每窝蛋的孵化时间都是差不多的,就他比较特别,早了一个月。
    当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有一些丑不拉叽的弟妹出生了。
    这一次,换做他被丑哭了。
    为了不被持续地辣眼睛,他只能快点去给这些弟妹寻找新的身体。
    本来那群守护神庙的侍卫是很好的选择,但一个月前他们已经被他祸害过一遍了。
    那里还有什么活口。
    他只好给弟妹弄了点村民。
    龙溪附近可怜的村庄就这样被血洗了一遍。
    从昨天开始,凿齿就进入了破壳的高峰期,时不时就出来一两只,所以他也得时不时来数一次。
    好端端的怎么会少了两颗呢?皇辞有些不解。
    周围有其他凿齿守着,应该不会出现有动物偷蛋的情况。
    傻不拉几的弟弟终于起到了一点作用。
    刚刚又有两个弟弟出生了,二哥说要替您分担一下,带着他们去换身体了。它说。
    皇辞又问:哪里还有身体给你们换,村子里的人早就一个不剩了,连你都没得换。我还打算多凑几只,带去旁边村子。
    别是去京城了吧!皇辞惊叫道,我回来时不是已经跟他们讲过我在京城的遭遇了吗?那只天狐不是好惹的,见了它得躲着!
    二哥没有不听话,没去京城。二愣子弟弟解释道,他说今天有辆马车来了,他们打算去劫车队。
    皇辞抹了把虚汗,稍微放下心,让这个弟弟看着蛋,打算去帮他们一把。
    副将的腿挺好用,炼了两天更好用了,他跑得极快,很快就到了这个弟弟跟他描述的地方。
    可那地方只有冻成冰碴的几具尸体,还有被体积庞大的猛兽折断的树木。
    地上还有狐爪印!
    简单几眼他就基本还原了刚刚发生过的事。
    那煞星居然来龙溪了!
    皇辞的心沉了沉。
    被冻住的几只凿齿他是救不出来了。
    到了这时候,抛弃同族他也不手软。
    他转身离开,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村庄,让还住在里面的凿齿赶快分散开。
    这村子刚经历了一个残酷的夜晚,前一天晚上就已死去的人此时正横七竖八地躺在门外晒太阳。
    有些尸体实在没谁看得上,也就那么胡乱丢着。
    或许因为死前看见的场景太可怖,他们的眼睛仍旧睁着。
    一时间,皇辞还有点分不清躺着的哪是死人哪是凿齿。
    凿齿们在他的呼喊中爬起来,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跑。
    但大哥开口了,他们就只管胡乱窜。
    等安置了他们,他又赶紧朝放蛋的洞口跑去,想要将最后一批蛋转移。
    但是快到地方的时候,他心思一转,去找了一副快腐烂的身体换上,然后将现在的身体藏好。
    这才赶了回去。
    祁子安正在洞口等着他呢。
    见他回来了,化作白狐的祁子安将原本在守蛋的凿齿的尸体踢到他面前,并低低地吼了一声。
    皇辞知道里面的蛋没救了,拔腿就打算跑,却听见白狐开口说话了:站住。
    祁子安用比平时更低沉的声音说:我知道是你,也知道你是领头的,所以我要你亲自把这些蛋都砸掉。
    不然你不会长记性。
    话音未落,狐尾扫向洞中,卷出九颗灰白相间的蛋,缓缓地递到他面前。
    皇辞虽然分不清这些蛋谁是谁,但数来数去数了这么多天,他也数出感情了,要他亲手一颗颗将蛋砸掉,实在于心不忍。
    见他不愿,祁子安又开口了:我没打算对你们赶尽杀绝,跑掉的那些算是命大。但你要是不做,我保证愿意浪费时间挨个找。
    皇辞的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快要腐烂的脸上露出一个狰狞的表情,但还是接过蛋,狠狠地砸在地上。
    他告诉自己,这是必要的牺牲。
    他也一早就知道,同族是可以舍弃的。
    等祁子安给他的活干完了,他问:满意了吗?
    祁子安:没有!但是我还有事,所以不想跟你耗。
    他看了看皇辞破破烂烂的躯壳,嗤笑一声,有点看不起他那小把戏。
    他轻声说:你觉得我残忍也没关系,但你要知道,我再残忍也比不上你。那些死在你手底下的人,被至亲杀害时的心情,你没想过吧。
    多少让你体会一下。
    皇辞咬着牙,等着他说最后的话。
    祁子安交代道:带着你的人,滚出祁朝的地界,管好他们,别碍我的眼
    如果能做到,天高皇帝远我懒得去追;如果不能,你就会看着你所有的族人死在你面前!还有,把死了的人都好好埋了。
    皇辞点点头,一副愤恨委屈的样子倒显得祁子安像是个反派。
    祁温良并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不知道祁子安去给他报仇了,也不知道自己弟弟还有这样的一面。
    他刚刚醒,就看见眼前有一只白色的大狐狸。
    可狐狸一动不动,只留给他一个侧面。
    他挣扎着爬起来,这才发现那狐狸不是活的,是一尊神像。
    也不知是什么材质,看起来活灵活现。
    神像的面前站着一个白衣女子,见他醒了,冷淡地瞥了他一眼。
    可是很快她就收起了自己淡漠的表情,冲祁温良行了个礼。
    祁温良问:梁浅?
    梁浅点点头,说既然他醒了自己就要走了。
    祁温良摸了摸掌心,想到小娥在自己手心写下的两个字,问她:你是白狐?
    梁浅又点点头,身后尾巴的虚影微微一晃,证实了自己的身份。
    第24章 24.龙溪
    人不可能长出狐狸尾巴。
    所以梁浅的举动足以证明她是一只狐妖。
    没等祁温良将尾巴的条数数清,她就将尾巴收了起来,也不多做解释。
    实际上,并不是她想要装作祁温良的救命恩人,从而谋取回报。
    而是祁子安想要她假装救人的白狐。
    事情还得从皇辞去东宫的那个晚上说起。
    自从祁子安一时冲动在祁温良面前露了原形,他就总是害怕自己是妖这件事被祁温良发现。
    都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怕祁温良因此生了异心疏远他。
    更何况,那天皇兄都被吓得坐在地上了,对我肯定没什么好印象!他是这么对梁浅说的。
    在小娥告状之后,祁子安又把梁浅叫到了府上,并让她想办法打消祁温良的怀疑。
    其实祁子安知道,以他皇兄的性格,找到了白狐一定会报恩,说不定可以满足他一些愿望。
    但是他又不敢去赌。
    他怕祁温良知道他不是人之后会心生畏惧,会刻意疏远。
    一想到两人可能会因此生出嫌隙,他就试都不敢试一下。
    小娥告状的事已经引起了祁温良的怀疑,他越发不安。
    好在梁浅告诉他,自己已经抹去了小娥相关的记忆,现在的小娥并不记得他们的谈话内容,并不知道他祁子安也是妖。
    小娥只记得一只名叫梁浅的狐狸精。
    所以她告状的内容只可能和梁浅有关。
    听梁浅这样说,祁子安心生一计让梁浅假装救人的白狐。
    反正祁温良去龙溪肯定会遇到麻烦,他也肯定要再现身,如果现身的白狐没有合适的身份,祁温良迟早会怀疑到他头上。
    如果祁温良已经知道了白狐的身份,那自然不会再乱猜。
    梁浅接下了任务。
    所以在被祁温良询问时,她脸不红心不跳地点了头,还露出尾巴证明身份。
    祁温良看着她,却总觉得不太对劲。
    虽然各种线索告诉他事实该是如此。
    他记得敬查司的猴子说过,京城有个姑娘是狐妖,与他有关系。
    小娥在他手里写下的,也的确是梁浅两个字。
    他自己之前也猜测过梁浅的身份有问题,若她是狐狸就说得通。
    但是当梁浅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对!我就是那只白狐的时候,他就突然觉得,有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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