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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同人]秦问——十四四十(18)

    牛叔看着还在打哈欠的墨斗担忧道:公子还是再休息一会儿吧。
    墨斗摇摇头,笑了笑:无妨。
    今天他莫名地心情很好,大概能听到好消息。
    牛叔点点头退下,也不再劝墨斗,这也是墨斗喜欢他的原因。
    不一会儿,姜榆便提着药箱跟在牛叔进了屋子,他的状态比墨斗好不了多少,面容憔悴,身形瘦削,但姜榆却亢奋不已,眼睛发光,要不是墨斗对他知根知底,说不定会怀疑对方磕了药。
    但墨斗并不会怀疑这种事,事实上,当他看见姜榆是这种状态时,他也兴奋起来,没等姜榆说话就直接提问,语气激动:药方可是研制出来了?
    姜榆激动地点点头:对,阿土醒来了,他妻子的病症也有所好转。
    听到这话,墨斗终于坐不住了,他立马起身吩咐牛叔:牛叔,快去请蒙将军过来。
    然后快步走向隔离房,他迫不及待要亲眼看看。
    牛叔的消息传的很快,蒙武马上就到了,他的身后还跟着探头探脑的蒙恬。
    如何?
    蒙武站在阿土床边轻声问轻声问,顺便将自家蠢蠢欲动想要进屋的小兔崽子给打出门外。
    墨斗眼含笑意:成功了。
    这次的鼠疫是腺性鼠疫,患者的脖子和腋下会产生大块的肿块,如果放弃治疗的话,肿块在三天之后就会化脓破裂,倒时别说什么引发毒血症或是肺炎了,在这个时代连磺胺都没有的时代,光是发炎就能要人命了。
    不过幸好,阿土身上的肿块消下去了,他的妻子虽然还没醒,但病症也得到了初步的控制。美中不足的一点是那些已经到后期的病人,墨斗和姜榆就真的是束手无策了。
    蒙武听着墨斗的解释,点点头,然后问接下来怎么办,他是武将,习惯于管理士兵,不太懂民生管理的事,还是要让专业的人来。
    墨斗只能继续将事情揽到身上,他需要重新召集齐被他投放在各地工作的医师,有些医师已经都工作到城外几里地的村庄了那些免费劳动力也要重新分配工作,街道已经扫得差不多了,可以抽出一部分人来照顾病人,不过街上还需坚持管理,必须让人们形成一种习惯以及过不了几天咸阳城就能恢复正常,但秦国各地还需治理,他还要找出一些熟悉流程的人手来让嬴政派去各地
    接过蒙武搬过来的一堆竹简苦哈哈地继续冒充蒙武批注起来,墨斗边批边想,幸好他身上真的是一点官职都没有,虽然这些都是嬴政要求他的做的,但真论起来,他做的这些事还不够他死一百次的,墨斗表示他压力山大啊
    所以蒙恬小公子,你过来到底是干嘛来的。
    背负着巨大压力的墨斗表示,他现在最看不得的就是有人比他清闲,他几日没睡好觉了,脾气难免有些暴躁,而蒙武招呼都不打地撇下了自己的儿子面见嬴政办事去了,现在蒙恬无所事事地在墨斗身边游荡来游荡去,看得墨斗牙痒痒。
    最近几日日闷在家里,着实受不了了,便来你这里透透气。
    墨斗怀疑道:蒙武将军会答应?
    蒙恬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当然。
    虽然是他使上撒泼打滚的招数蒙武才同意的
    墨斗揉揉脑袋:那你来这里就不闷了?
    也闷。
    那你来个毛线球啊!你是专程过来打扰我工作的吗?!
    墨斗冷着个脸不说话,但蒙恬还没意识到,他还在继续抱怨:原本以为你这里有新奇玩意儿的,结果过来什么都没有
    那还真是对不起呢!
    墨斗将批复好的竹简用力地掷到一边,发出啪的声响,又抖开新的竹简哗啦啦地作响,奈何蒙恬习惯了自家长辈用这种力度,竟然丝毫没有感觉到不妥。
    墨斗忍无可忍,出声问道:我这里没有新奇玩意儿,所以你还不走?
    似乎感受到墨斗的不耐烦,蒙恬缩了缩头:其实也不全是为了好玩的,我是想问那些人你怎么管的
    蒙恬一直对这件事很好奇,街上那些人有些他也很眼熟,都是刺头,自己和他们打架不下数十次,现在却乖乖地听话扫厕所和大街?简直不可思议。
    墨斗挑挑眉:知道一个巴掌一个甜枣吗?
    其实墨斗也没干什么,就是先将他们的罪行统计起来,有多严重就说多严重,先把他们的胆子吓破了再说,然后再将造反的人分开,里面的人无非分两种,一种是亲人或是自己有病的,一种就是趁火打劫的。
    有病的送去治病,亲人有病的就把他们当成志愿者直接送去,刚好那边承担护理工作的人手少,至于趁火打劫的就假装给他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让他们去干活,省的没事做整日闹腾,劳动最光荣嘛。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从根源上解决问题,根源便是这瘟疫,如果治不好,这些问题也只不过就延迟了一点,迟早还是要爆发的。而瘟疫过后,治好病的便能合家团聚,也不会有任何过激行为,而那些趁火打劫的自然也没了可趁之机,一切便归于平静。
    蒙恬听得恍然大悟,又问到:那些没治好的呢,按照你和姜医师说的,他们的尸体应当火化,那些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人又当如何处置?
    墨斗叹了口气:人都没了,还能如何,一面以钱粮安抚,一面再加些精神补偿。
    比如说领导慰问什么的,不过在这里好像有点不太适用
    那该如何精神补偿?
    墨斗被问得有些不耐烦,转头刚想反问蒙恬干嘛问这么多,结果发现问话的人已经变成了嬴政,而蒙恬正安安静静地跪在一边,老实地像个鹌鹑。
    墨斗赶紧下堂行礼,顺便瞪了蒙恬一眼,你这家伙不道德,嬴政来了你也不提醒我一声,刚才差点就吼出声了
    蒙恬反瞪回来,你当我敢?大王就在前面,我怎么提醒你!
    咳咳,都起来吧。
    嬴政干咳两声,打断了墨斗和蒙恬的眼神交流,继续问到:斗跟寡人说说如何精神补偿?
    嬴政是听说药方研制出来而过来的,他刚想跟墨斗商量怎么将整治瘟疫的方法实行到秦国各地,却听到墨斗已经在想瘟疫过后的事,于是便好奇地多问了一句。
    嬴政的一时好奇却让墨斗苦了脸,他怎么知道怎么样才能安抚古人啊,墨斗咬咬牙试探地问到:大王做个祭祀如何?
    墨斗明白祭祀是不能乱做的,不仅做祭祀的人身份要够格,被祭祀的人身份也要够格,比如说神,比如说祖宗,秦国本来就因为祭祀的神不正统而有点被各国看不起,现在还要平白无故为平民百姓做祭祀,真传出去是要滑天下之大稽的。
    嬴政淡淡地唔了一声,不同意也不反对,倒是墨斗身边的蒙恬被墨斗的口出狂言给吓到了,冷汗一层一层地往下掉,毕竟墨斗还是不懂祭祀对于这个时代来说有多重要,而且估计他这一辈子也不会明白。
    不过蒙恬不知道的是,这种算是冒犯祖宗天神的话墨斗说了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当他是这种表现时,墨斗竟然还有点懵,有这么严重吗
    墨斗犹豫了一下,盲羊补牢道:也不算是祭祀,就是弄个类似的形式安抚人心。
    蒙恬痛苦地闭住眼,为什么总感觉感觉墨斗对祭祀那么不屑呢,好像祭祀就是个工具这是事关秦国国运的祭祀!麻烦你放尊重点好吗?!
    蒙恬忙着内心忙着吐槽,突然感觉有人在看他,抬头瞄一眼,果然是嬴政,他吓得一激灵,然后迅速会意:恬该去找父亲了,先行告退。
    嬴政点点头,蒙恬落荒而逃,留下心情忐忑的墨斗。
    等蒙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外,嬴政脸上终于浮现笑意,让墨斗心情一下子放松下来:斗不必惊慌,在寡人这里斗可畅所欲言,说说你是如何想的。
    墨斗偷偷打量了一下嬴政,看着笑吟吟的嬴政舒下一口气,对嘛,这才是他所熟悉的嬴政,蒙恬那小子干嘛搞得他那么紧张。
    墨斗腹诽了一下,然后抬头看向嬴政,眼睛里闪过期待的神情,像是小孩子看见玩具一样:大王想放天灯吗?天上飞的那种!
    他小时候就想放了,但一直都没机会,现在他好不容易做出来了,却因为时代背景一直不敢放,一直被他放在仓库里,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第37章
    当熊艾风尘仆仆地从郊外赶回咸阳城时,他被人群堵在了城门口外,连护送他的士兵都挤不进去。人们都在城门口看告示,就算不识字的人也有士兵在一旁进行解释,他们围在一边纷纷讨论瘟疫的事情。
    熊艾微微出神,他已经好久没有看到如此有生机和活力的场景了
    难道说真的有解药了
    熊艾喃喃自语,他身边为他挤开道路的士兵闻言又斜看了他一眼:那当然,要不上头让我把你带来干嘛?
    熊艾微微一笑,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知道这小兵是天生的斜视,现在已经都习惯了,原本他身边是有五个士兵的,现在随着人手的调配就只剩下这一个士兵了。
    好不容易挤开人群,熊艾赶紧到医馆处报道,那里热火朝天,只要是稍微识点字的,哪怕原来是一个小小的药童,手中也拿着竹简点名造册。
    看到大家都如此忙碌,熊艾有点手足无措:我们到这里要做什么?
    士兵抽抽嘴角:不知道,上头没说啊。
    熊医师?
    有与熊艾相熟的人看到这愣愣站着的两人,匆匆走过来将一堆竹简抱给熊艾。
    熊艾苦哈哈地抱着竹简问:对,是我,这是要干什么?
    这竹简里记着鼠疫的治疗之法,你先研读透了,然后自有任务给你。
    对方的语速很快,看起来很着急,说完就立马走了,熊艾也不好多问,吃力地抱着竹简走向医馆。
    熊医师,我来帮你。
    熊艾摇摇头:不用了,你也快去报道吧,想必蒙将军也正缺人手。
    士兵斜斜看了一眼,点点头,转身就走。
    一天后,熊艾已经迅速适应了工作,其实他的工作很简单,就是带着病人亲属去看病人,然后根据药方给病人治病,并向亲属收取一定的报酬秦王再怎么仁慈,也不可能免费发放药材,当然如果实在有没钱的,可以赊账,之后需要一定徭役进行偿还。
    看起来一切是那么的完美,无论是贫是富,皆可病有所治
    你不能这么做。
    熊艾蹲在地上,他面前躺着一个病人,他快死了,身上开始发臭,周身泛着死气,闷得让人想逃离这个空间。
    这里原本是武器库房,嬴政实在找不到可以放那么多人的地方,只能暂时腾空武器库,为了通风还给每个房间打通了窗户,然而时间紧急,还是有些房间没来得处理没有亲人来找的病人都被放在这里了。
    我想试试,他的药钱算我头上。
    那其他那些人的药钱都算你头上?
    熊艾喂药的动作顿了顿,他自然是承担不起的,虽然两人都处在黑暗中,但熊艾还是能感觉到有一个人站在他身后用斜斜的眼光看着他。
    熊艾的声音低下来:我就是想试试
    那人沉默了片刻,说:于是你便克扣了别人药材,匀出来给了他们。
    他们少些药会好得慢些,但这些人就可能活命原本有些人不该死的,他们是来得及的今天有人来找,他来得太晚了,他要找的人昨天便死是不治身亡
    你不怕上头知道?
    怕。
    那你何为还是如此做法?
    原本我是不敢的,但我想起你了,熊艾借着微弱的月光细细地将碗里最后的一滴药喂到了病人嘴里,站起身回视身后的士兵,我娘死于风寒,我便专攻于此,后来我遇到了你,你娘亦得了风寒,但我没治好她,当时我便立誓治尽天下病人那时我记得有个儿童就那么斜视于我。
    但是他于医道上的天分着实有限,之后认命了,便一直为衣食住行奔劳命。
    士兵轻轻说道:熊医师竟然还记得
    熊艾低声说:你娘的事我很抱歉。
    士兵摇摇头,他那时没钱给他娘治病,熊医师肯给他治病他已经感恩戴德了。
    上头说,今夜大王会点天灯,天灯会带着我们愿望献给天神,天神便会庇佑吾等。
    士兵指了指墙,熊艾随着士兵转头看到墙上竟然有个知道是谁费力掏的洞,想来是为了病人透气所用,难怪他在治病时能看清病人,月光便是透着这个洞进来的
    熊艾走到洞前,接着这个小小的洞看外面,这个洞正对这咸阳宫,而咸阳宫的上方一盏灯正冉冉升起。
    今日秦王发布告示,说要于此夜点天灯,你忙于治病,我怕你不知,便来提醒你一番。
    此时,无数的人跟熊艾一样,站在或大或小的窗前看着那盏明黄色的天灯随着风摇摇摆摆地往上一点点飞着,带领着无数的游魂飞往布满星辰的天空,那些哀痛,那些怨恨,那些痛苦以及难劫之后的大喜大悲都被放在灯芯之中,慢慢地随着火光消隐下去。
    子夜,咸阳城处在夜禁之中,大街上空无一人,只有列队巡逻的士兵们尽职尽守地穿梭于夜幕中,随着天灯的升起,他们吟诵着《诗经》中的悼亡诗,浑厚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哀肃。
    绿兮衣兮,绿衣黄裹。心之忧矣,曷维其已。
    绿兮衣兮,绿衣黄裳。心之忧矣,曷维其亡。
    绿兮丝兮,女所治兮。我思古人,俾无訧兮。
    絺兮绤兮,凄其以风。我思古人,实获我心。(注1)
    这是丈夫悼念亡妻,他身着绿色的衣裳,这是他的亡妻为他所缝制,他思念着已故的亡妻,寒风透过葛布,他心中的忧伤什么时候能够止,又什么时候能够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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