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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侣说他要悔婚!(穿越 修真)——月里灯

    当初宗主被退婚那一股子火气,明宗上下可都还憋着没处撒呢,这次总要替林寻舟找回场子来。一川雨在心里盘算着,哼了一声,冷着一张脸踏入会客厅大门。
    会客厅内摆放着几颗拳头大的夜明珠,照的室内通明透亮。一川雨一进门,就看见屋内站着的那位青年。
    对方一身青衣,眉眼含笑,长身玉立,挺拔俊秀,仿佛一株林中修竹,只是面色似乎有些不正常的苍白。见一川雨踏进门,对方便微笑着朝他望来,目光温和,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
    一川雨动作微顿,知道这位就是燕王世子李昼眠了,便姿势潇洒地行了一礼,朗声说道:想必这位就是燕王世子,果真百闻不如一见,今日真是令我明宗逢毕生辉。只是不巧我宗宗主正在闭关,无法亲自来见世子,还望恕我等招待不周之过。
    一川雨打量李昼眠的时候,李昼眠也在看他。
    一川雨一身织金坠玉,服饰华丽,在夜明珠照耀下十分光彩夺目。李昼眠暗暗惊叹了一下对方孔雀开屏一般的穿衣风格,一边客气还礼道:是我来的突然,岂有怪罪之理。巍巍明宗,浩然壮观,今日一见,真是令人心生敬畏。
    一川雨心里呵了一声,心说你话说的真好听,但要是真敬畏你还会退婚?他硬梆梆地说道:在下明宗执法堂主一川雨,若世子有什么要与宗主说的,尽管交代给我就好。
    李昼眠敏锐察觉到对方冷硬的语气,心知这是对自己不满。毕竟是自己毁约退婚在先,李昼眠倒也不以为意,温声说道:原来是堂主,失敬失敬。
    李昼眠说话时微微停顿了一下,却是在纠结该如何称呼对方,是叫一堂主合适,还是叫一川堂主合适?怎么都觉得怪怪的
    一川雨不知道对方的的心思已经拐到了他到底姓什么上来,对李昼眠做了个请的手势。二人入座,一川雨问道:不知李世子突然造访我明宗,所为何事?
    说到正事,李昼眠严肃起来:我是为魔族之事而来。
    这话不是假话,李昼眠说的坦坦荡荡。
    一川雨一怔,皱眉道:魔族?
    李昼眠点点头:正是。不知您可知有魔族潜入修真界之事?
    一川雨想了想,有些疑惑地说道:这件事明宗也得到了消息,正在追查。世子是想要燕王府与明宗合作?合作追查倒不是不可以,只是这件事,值得燕王世子亲自来一趟?
    却只听李昼眠严肃道:堂主所料不错,我确实是想要与明宗合作,追查这个魔族。据我所知,对方并非普通魔族,应当是在魔族里有些地位,有化神期的实力,确实棘手。
    竟然是化神期实力的魔族?一川雨心里一沉,对此事也重视起来,沉声问道:世子得到的消息可准确?此事非同小可。
    李昼眠点点头,心想刚刚才打过一场,怎么能不准确:真有此事,绝非虚假。那魔族阴险狡诈,还会模仿修真界中人的外表隐藏身份、栽赃嫁祸,十分棘手。
    说着,李昼眠轻轻叹了口气,又道:有化神期实力的魔族不好对付,或许只有与明宗合作,才有必胜之把握。这件事不好让太多人知道,免得引起民众慌乱,所以我便亲自来了。
    他说的话五分真五分假,一川雨略略疑惑了一下,便接受了他的说法。
    一川雨想了想说道:这件事,我需要与宗门长老们商议一番,才能定下具体合作事宜,世子稍等。
    是应当的,堂主请便。李昼眠含笑点头。
    一川雨朝他一抱拳,起身出门。
    ....... ....... .......
    一川雨走到无人处,脸上高冷淡漠的表情瞬间绷不住了。他极速给林寻舟传音:寻舟。
    我在。林寻舟的声音很快响起来,怎么了?和李昼眠谈完了?
    还没有,一川雨言简意赅、直入主题,李世子来是为了魔族的事,他说这次潜入修真界的魔族,其中一位有化神期的实力。
    陵城春风客栈,正坐在桌边无所事事等着李昼眠给他传讯的林寻舟,立刻皱起眉。
    化神期实力的魔族?林寻舟声音冷下来,魔族也太嚣张了。李世子是来求合作的?
    一川雨说道:是,他应当是想同我们明宗的化神期联手,把这个潜藏在修真界的魔族隐患除去。
    林寻舟沉声说道:我知道了。你对他说,合作可以,明宗会有人配合他魔族敢来修真界撒野,也得做好有来无回的准备。
    一川雨应下,正想结束传音,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问道:这次让谁和李世子联手去杀魔族?我们明宗三个化神期,你在闭关,你小师姑也在闭关,让大长老去么?
    林寻舟略微思索了一下,说道:你问问大长老愿不愿意出马。若是那魔族比较棘手,我亲自去也可以,说我出关了就是就是和李昼眠一起合作,想想总觉得尴尬。
    明白了,我现在去找大长老商议。一川雨应了一声。
    春风客栈里,林寻舟叹了口气,心想修真界如今真是多事之年。他又咬了一口桃花酥,丝丝甜味浸入唇齿间,让他沉重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这时,他桌上的传音符又亮了起来,是李昼眠又给他传讯。
    今天还挺热闹,一个接一个的。林寻舟眨了眨眼,嘴里还含着桃花酥,口齿不清道:你事情忙完了?
    林寻舟一边说一边想,这话听起来怎么好像独守空闺等夫君归来一样林寻舟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李昼眠温柔的声音传来,有些好奇,还没有忙完,见缝插针,跟你说说话。你在吃东西啊?
    在吃桃花酥。林寻舟答道,你在忙什么呢不方便说就算了。
    明宗会客厅里,李昼眠听着林寻舟的声音,轻笑道:没什么,在别人家地盘上做客呢。
    林寻舟有些惊奇:做客?你不是说回燕王府复命的么?
    啊,李昼眠含糊道,半路收到了世子的传讯,说让我去谈一场合作咳。
    李昼眠忽然弯下腰,轻轻咳了一声。
    林寻舟听见他的轻咳声,注意力立刻被转移过去:你怎么了?
    李昼眠端起身边的茶水呷了一口,又闭了闭眼,压抑住不适感,笑道:没什么,外面风凉,吹了一路,也许是受了风寒。
    林寻舟不信:金丹期的修士,还会被风吹成风寒?
    李昼眠唔了一声,心想这个谎话好像是编的有点粗糙,于是他又换了一个借口:好吧,其实是我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我以前同你说过,我从小就身体不好。
    你真不需要我替你看一看?林寻舟语气有些忧虑。
    李昼眠笑眯眯道:真不用。先天不足嘛,没多大事,但这种病不容易好的,就是有点磨人,问题不大哎呀,我又要去忙了。你真不用担心我,没事的,我很快就回陵城去了。
    放下传音符,林寻舟微微蹙眉,陷入思索。
    ....... ....... .......
    李昼眠把传音符塞进怀里,换上客气疏离的假笑,对正从门口进来的一川雨点了点头。
    一川雨重新入座,淡淡说道:魔族的事,我已经与其他长老商议完毕。只是两位化神期的长老最近都有要事,□□乏术,不知可不可以等这几日我们宗主出关,再与世子一同斩妖除魔?
    李昼眠一怔,点点头:倒也不急,那魔族之前被我重伤,一时半会儿想来也不敢露头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等林宗主出关也不迟。
    就是见到林宗主的时候,气氛恐怕会尴尬一点,李昼眠默默地想。
    一川雨点了点头:那就这般说定了。不知李世子还有可其他事?
    李昼眠摇摇头:并无其他要事。
    一川雨唔了一声。
    李昼眠心领神会,知道这是要送客了。他自己也不想在这个气氛尴尬的地方久待,起身从善如流道:今日叨扰了,我就先行离去,等林宗主出关,再传书燕王府就是。
    一川雨起身,忽然意有所指道:我送李世子出去。李世子有所不知,现在外面有些热闹,路不太好走。
    李昼眠愣了一下:热闹?
    这时候也不早了,怎么还会热闹?明宗弟子们都有夜里不休息的习惯么?
    一川雨扬起一个假笑:是啊,外面围了好些弟子,都仰慕李世子绝世风姿,就等着您出去后一睹您的风采。
    李昼眠听懂了,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自从退了婚约,他对自己在明宗弟子心中的形象可是心知肚明,别说仰慕了,他怕不是能被明宗弟子们的怒气给淹死。
    李昼眠轻叹一声,笑道:贵宗门弟子们,还真是年少活泼,朝气蓬勃啊。
    这是在说我宗弟子年轻幼稚?一川雨呵呵一笑:都还是些孩子,就是容易冲动,世子谬赞了。
    哪里哪里,英雄出少年,我看着就很欣喜。
    客气客气,一群毛头小子,世子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
    二人对视一眼,脸上都是虚情假意的微笑。
    一川雨做了个请的手势,李昼眠也不客气,抬脚就走。
    踏出会客厅大门,李昼眠抬眼望向夜空下明宗的崇山峻岭,能听到远处确实隐隐传来人群的躁动声。他无奈一笑,摇了摇头,心想这些孩子还真是精力充沛哼,不如林州稳重可爱。
    想到这里,李昼眠忽然有些感慨道:贵宗门弟子中确实有许多少年英才。我听说有位叫做林州的神宫弟子,就很不错。
    一川雨闻言,却迷茫了一瞬:神宫弟子林州?
    李昼眠一怔:对,林州,可有不妥?
    当然不妥了,神宫何时有一位叫做林州的弟子?一川雨仔细回忆了一番,疑惑道:我们神宫并没有叫做林州的弟子。世子是从何处听说的这个名字?
    李昼眠停下脚步,呆立一瞬,不可置信道:明宗弟子众多,堂主会不会是记漏了?
    明宗弟子虽多,有资格自称神宫弟子的人可不多,一川雨笃定地摇摇头,我身为执法堂主,监察宗门内外,每一个神宫弟子的名册我都记过,绝无一名叫做林州的弟子。
    李昼眠呆呆站在原地,呢喃出声:怎么可能
    一川雨被李昼眠忽然之间失魂落魄的表情吓了一跳,好奇道:莫非是有人装作我神宫弟子,在外招摇撞骗?神宫名声比较大,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先例。不知李世子是在何处听说的这个名字?我们明宗一向对这类假借名目之人严惩不贷,世子若是遇到了这样的人,只管告诉我。
    在陵李昼眠忽然闭上嘴,不再往下说。
    装作神宫弟子,招摇撞骗?李昼眠被这句话刺激的一个机灵清醒过来,心中情绪纷乱复杂,复杂难言,一时间千头万绪,不可言说。
    只是严惩不贷四个字在他心头绕了一圈,鬼使神差的,李昼眠不想把具体情况告诉一川雨。
    这一瞬间,李昼眠不知道自己的心情该如何形容,被欺骗的愤怒和不可置信、对一川雨所说之事的本能怀疑、不愿意相信事实的逃避心态相互交织,但是最终,他依旧下意识地不愿意让林州被严惩不贷。
    夜已经深了。李昼眠抬头,看到墨色的天空之上,星河璀璨。北地的风寒气袭人,从雪山之巅席卷而来,吹到他的衣襟里,浸入他的骨髓。
    李昼眠抬起手,轻轻按了按怀里的传音符。他觉得风从前襟里灌进去,胸腔一片寒凉,心口也泛起一阵细密的疼。
    他犹自不死心,扭头死死盯住一川雨,急切地问道:神宫令牌也能仿制么?
    一川雨被他的眼神看的心里一跳,皱眉摇头道:神宫腰牌?这个东西是我们宗主亲自改良,确实只有神宫弟子才有,外人很难仿造。
    一瞬间李昼眠眼神明亮起来:我说的那位名叫林州的弟子,确实随身带有神宫腰牌。
    听到这里,一川雨倒是真的疑惑起来:竟然如此?会不会是世子您不了解神宫腰牌的制式,被骗子给蒙骗了过去话说您只遇见过这一个神宫弟子么?
    李昼眠点点头,忽然想起来一个人:我还听说过一位叫做柳梳云的弟子。
    柳梳云确实是神宫弟子,听到这个名字,一川雨说道,而且是这一辈弟子中相当出色的一位。
    李昼眠张张嘴,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他之前在陵城的时候,与林州说起柳梳云这个名字时,对方奇怪的沉默和逃避态度。当时他只觉得是二人关系不合,如今想来,却处处都透着古怪。
    莫非林州真的只是在骗自己,他根本不是神宫弟子,所以才不敢去见那位柳梳云,怕被拆穿身份?
    李昼眠一瞬间有些茫然,立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反应。
    他原本想离开明宗,就立刻回到陵城,回到林州身边去的。可是现在,他却不知道接下来,他该如何面对对方。
    为什么会如此难受?李昼眠迷茫地想。他从小长在皇家,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尔虞我诈、欺骗背叛,但是为什么这一次,就这么难过?
    一川雨见他表情复杂、怔怔出神,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犹豫了一下,还是叹了口气,安慰道:关于这个林州,我会再去好好查查的,兴许真是我记错了呢。走吧,我带您走小路出去,那里没有围堵的弟子,世子尽管放心。
    半晌,李昼眠苦笑一声:劳烦堂主了。他跟着一川雨,沉默着走出了明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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