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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了逃生BOSS的崽——江色暮(18)

    此时此刻,几天前,还坐得满满当当的屋子,只剩五名玩家,三只鬼怪。
    朱葛去帮吴欢扯开焦鬼,于章则咬咬牙,抄起一个椅子,直接朝彭总砸去!
    他的力量,远远比不上季寒川。这一下,按说不能给彭总造成太大伤害。甚至在动手前,于章都犹豫,觉得自己是多管闲事。但最后,他狠狠心:还是要搏一搏。
    他原本不觉得自己能一击即中。奈何彭总目标太大。椅子砸到背上,于章正在喘气,忽听到一声咯咯的、几乎是从喉咙深处冒出的笑声。他头皮发麻,抬头,脸前有一张肥硕的、油光发亮的面孔。竟是彭总!
    他脖子伸长、伸长,直直凑到于章脸颊前方。于章愕然,瞳孔剧烈收缩,身体本能地后退。彭总却像是欣赏够了他的惊惧,张大嘴巴,口中一股腥风
    啊!!
    于章原本绝望、等死,又深恨自己不该多管闲事。恰在此刻,听到一声痛苦呼声。他睁眼,见彭总脖子依然伸长、变形,可此刻,却被一个椅子砸到一边,颈骨碎裂!
    是季寒川。
    他顺手一砸,随后再度回头,慢条斯理,一根一根,掰着碎骨女人的骨头,试图给她正骨。
    碎骨女人剧烈挣扎,却全然不是季寒川的对手。季寒川自己都纳闷,问宁宁:我是不是厉害过头了?
    宁宁眼睛亮晶晶的,闻言捂脸,细声细气,害羞又崇拜,夸他:嗯!你最厉害!
    季寒川就笑,心中熨帖,不由自主道:好乖。
    宁宁:脸红、脸红。
    这边气氛和睦、和风细雨,另一边,则是愁云惨淡。季寒川飞来的一把椅子,给于章争取了时间。可接下来,就是他被一条歪曲的脖子追,抓狂:老高!!!
    高修然吞着唾沫,学于章那样,也抄起一把椅子
    到这一刻,彭总似乎已经完全失去理智、只知追逐面前的猎物。而另一边,朱葛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把吴欢从焦鬼的掌心下救出。到这时候,吴欢双腿都已经无法行走。
    朱葛费心费力,把她拖到会议室的角落,两人藏在空调后。这么点地方,放吴欢,倒是绰绰有余,奈何还要挤进朱葛。吴欢心情沉重,又忧心:胡悦多半被带上去了。之前不是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怎么办?
    他们两个这样子,想去救人,多半是给鬼送菜。可韩川还在讲台上,继续手术。
    一条条骨骼被扭到正确位置,季寒川心思浮动,猜测着酒店的危机起源。是有人不小心在电梯间踩空,还是火灾、亦或有人在杀人之后,将尸体藏入水箱?
    当然,最可能的是这些事在不同时段发生。而在游戏降临之后,被同时召唤,为整个酒店披上一层鬼魅的影子。
    到最后,碎骨女人似乎放弃挣扎。无力、又困惑地看着季寒川。而宁宁蹲在她身边,身上的小裙子沾了点血。她看一看碎骨女人,再抬眼,天真无邪,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季寒川简短地:不知道,突发奇想。
    宁宁:他们好像要撑不住了。
    季寒川缓缓眨眼,扭头,看身后。彭总身体更大,这样一来,反倒让他身上只有头、脖子能正常活动。他脖子越来越长,季寒川看在眼中,忽而笑一笑。
    他问宁宁:如果这个姐姐起来了,你叫我一下,好不好?
    宁宁乖乖巧巧,举起小手,一副接受任务的态度,好!
    碎骨女人:
    在从扭曲模样回到正常人形之后,她虽然五官仍在流血,却也没有其他动作。只是始终躺在讲台上,看着眼前的白炽灯。宁宁拢一拢自己的裙子,见季寒川走了,去与彭总交手,才回头,看着碎骨女人。
    宁宁眨一眨眼睛,脸上又出现那种奇异的、在季寒川眼里,截然不像是小朋友的神色。
    是另外一双眼睛,透过宁宁,看她所处的世界。
    那人瞥了眼碎骨女人,就转头,去看季寒川。
    而季寒川走到厅内后,便轻轻松松,拉走彭总所有仇恨。彭总张开大口,朝他咬来。奈何身形笨拙,总碰不到季寒川。而这样几个回合之后,于章看看出什么。他屏息静气,拉着旁边的高修然,睁大眼睛。方才,自己在彭总面前无能为力。眼下,却眼睁睁见到季寒川一路引怪,最后让彭总脖子绕过桌腿、绕过椅背,再绕过自己的身体,和会议室内的桌椅板凳一起,被直接缠成一个球。而季寒川站在这颗球上,低头,看着身下肉团。
    于章下意识吞了吞口水。
    他见到了打碎自己世界观的一幕:那个高挑、俊美的男人从旁边另抽了一条椅子,朝墙边砸去。椅子破碎,韩川在其中挑挑拣拣,找出一条有锋利边缘的椅子腿。然后拿这条椅子腿当做刀具,跳回彭总身上,再直直朝他肥硕的肚皮扎了下去!
    第24章 血水
    木刺穿过皮肤, 却穿不过厚厚一层脂肪。
    彭总剧烈挣扎,季寒川却似足下生钉,始终安稳地立在他身上。他低头, 睫毛在眼睛下方投下一点影子。此刻,微微笑一下。玩家们看着季寒川唇边的笑, 遍体生寒。讲台上, 宁宁却喃喃自语:真漂亮
    宁宁低头,看着身侧的碎骨女人, 语气是和季寒川先前如出一辙的友好、亲切, 假笑着问她:对不对?
    碎骨女人:狗男男!闭嘴!
    木刺其实不算尖锐, 但此刻,在彭总身上坚定地、缓慢地下滑。随着季寒川的动作,彭总喉中爆发出一阵咕嘟咕嘟的响动。季寒川不以为意, 手上动作继续。黄色的、颗粒状的脂肪流出。玩家们看在眼里,朱葛后怕地摸摸自己独自,深感自己这个舍友不走寻常路。
    而吴欢眯一眯眼睛, 迟疑地:彭总的身体,是不是变小了?
    朱葛一顿。
    在季寒川划开彭总肚子的这点时间, 会议室中剩下的四名玩家汇聚在一处, 安静无声。可在吴欢打破这份寂静后,于章也犹犹豫豫地说:好像对哦。
    脂肪越来越多, 堆积在彭总身侧的桌椅地面上。起先,只是微不足道的变化。可到后来, 所有人都能看出, 彭总是真的在变小。
    随着身体变化,他的脖子也一点点缩短。季寒川耐心地等,在此刻, 却听吴欢叫他:韩川!
    季寒川回头。
    吴欢犹犹豫豫,带着点恳求,说:胡悦被拉上去了。
    季寒川一顿。
    彭总越来越小、偃旗息鼓。
    季寒川从他身上跳下来,沉吟:老朱,你背着吴姐,还有小于、老高,还是先去外面。我去楼上。
    他说完这句,又转头,看着讲台上没有再动作、仿若回归一具普通尸体的碎骨女人。
    季寒川啧了声,把手上的木刺扔掉。走出会议室。
    先前离开的玩家,现在不知去了哪里。但季寒川先前已经听朱葛等人说过,每局游戏,都会给玩家们划定区域。譬如这一局,区域就是这座城市。可季寒川还是想试一试,如果不是玩家,而是普通NPC,他们是否有走出去的机会。
    眼下,倒是暂时没法知道答案。他照例是走楼壁。此刻不过十点出头,窗外天光却十分暗淡,云层浓厚,仿若黑云压城。
    季寒川喃喃说:要下雨了吗?
    他没有再看,而是攀着楼壁上突出的地方,去到胡悦与吴欢的楼层。从窗外看,便能见到楼道里溢满血水。
    他皱了皱眉,踩进去。到这一步,身上混杂着昨夜肉道里的腐臭粘液、彭总的脂肪,碎骨女人的血污。季寒川有点麻木,连嫌弃都没力气。他趟着血水,一点点往前,很快到胡悦与吴欢的房间门口。季寒川有些意外:门居然是关着的。
    那些血水,是从门缝中溢出。
    季寒川露出点一言难尽的表情:那屋子里得成什么样啊?
    他想象一下屋内画面。踹门倒是好说,可门踹开了,又是一头一脸。
    季寒川:
    他有点承受不来。
    这样做了片刻心理准备,他到底抬脚、准备踹门。正在此刻,却见门上多了一点金属光泽。季寒川颇感意外,停下动作,眼见一个颇顿的剪刀头捅了出来。
    接着,被艰难地收回去,又有金属磨木头的响声传出。
    季寒川更加一言难尽了:这酒店门质量得有多差啊?
    另一边,胡悦一身血污,透过门上刚扎出的洞,见到外面似乎有人影停住。她心惊肉跳、胆寒发竖。可刚刚打破浴室外的玻璃,就花了很大功夫。血水流淌,她开了窗户,却没有丝毫用处。只好再从门上下功夫。这里是十几层,她也有考虑过从窗户翻去隔壁房间。可窗沿太窄,没有其他防护。
    胡悦很有自知之明。在摔死,和被血水淹死之间,她还是想挑战一下后者。
    再说,如果撑久了,兴许能遇到奇迹。
    她苦中作乐,在血水之中艰难地拿剪刀捅门。血污之中,不时有头发、碎肉飘过。胡悦拒绝思考这些代表什么。
    她正专心致志,试图在门上凿开一个洞。忽然听见敲门声。
    是三声,很有礼貌:笃、笃、笃。
    于章和高修然已经对这个声音ptsd,胡悦倒是好些,惊愕了一瞬,语气发飘,问:谁、谁啊。
    季寒川:我,一顿,韩川。胡姐,你往后一点,我要踹门,别伤到你。
    胡悦几乎喜极而泣。她同样想到那个塑料鬼,可如果这扇门能开,就算真是塑料鬼,也好过现在。她退到床边、站到床上,喊:我走开了!
    然后听到一声巨响,屋中血水向外冲出
    季寒川:别问,问就是惨。
    他闷闷不乐,招呼胡悦下楼。胡悦小心翼翼,问:可,可我们怎么走。
    季寒川想一想,说:我背你吧。
    胡悦起先还不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可过了两分钟,胡悦:啊啊啊啊啊啊!
    她怎么也想不到,先前朱葛曾说,季寒川送四楼踩着楼壁下去。可那是四楼,游戏降临之前,胡悦也在电视上看到有人这样做。眼下却是十几层,她看到地面,觉得身体是在做垂直运动,在重力作用下砸下。离地面越来越近时,胡悦不敢再看、闭上眼睛。背着她的人很绅士,手只锢住她的两条腿。但这样一来,韩川甚至不能扶一把其他地方、保持平衡。
    最后几米,季寒川猛然一踩楼壁、身体朝外跃出,砰的一声,砸上地面。
    他自觉安安稳稳,可放下胡悦时,胡悦神思恍惚。
    季寒川纳闷:你怎么了?
    胡悦沉默、沉默。
    季寒川:歪?胡姐?你在吗?
    胡悦:
    她劫后余生,眼里倏忽落下一颗泪来。
    正午十二点,往日,这条街上,会走出许多游客。穿着泳衣,兴致勃勃,要去温泉。街边小店一家接一家,门口挂着色彩缤纷的泳衣。
    可到今天,不见游人,商店关门。六个玩家围坐在工地之中的空地上,看看彼此,一起苦笑。
    季寒川想到什么,从口袋中掏出之前打麻将赚来的钞票,分给诸人,道:昨天晚上,我们还遇到一个司机,大致说了两句,他说钱烫手,字面意思。我也不知道有多少用,给大家防身吧。
    到最后,他自己两手空空。
    旁人看着他,都是复杂的脸色。吴欢身上的焦黑已经要布满大腿、眼看着蔓延上腰。她在心中默默计算时间,苦闷,又无法言说。
    最后,是季寒川笑道:大家别这么严肃啊。他看似轻松,接着眼下时机,提出:不然来讲讲自己之前经历过的游戏吧。
    旁人:这个点啊?
    季寒川道:反正也没其他事。
    旁人抹一把脸,认了。
    几人默默对视,胡悦惦念着方才的事,半是感激、半是宣泄,先说:我的第一局游戏,是在单位。当时还在上班,一开始见到那行血字,还以为是谁在开玩笑。
    她疲惫,抬手,捂住脸:后面发现,出不去了。我抽屉里有一点零食,但也不够吃。好在自来水管够,到后面,全是灌水。
    游戏至今,玩家们身上最深的烙印,往往只有两个。
    恐惧,和饥饿。
    他们在鬼魅横生的、昔日最熟悉的地方挣扎,不止要在游戏生物的手中活下去,也要在饥饿之中找到食物、支撑身体。胡悦道:当时大家还不知道,之后的日子会是这样。公司里,好多人看过那种无限流小说,还觉得我们要进化了。
    吴欢苦笑一下:至少力气真的变大了。
    于章则道:韩哥,我们要跑多少局,才能到你现在的实力?
    他这句话,其实是戳中所有玩家渴求的信息。一时之间,其余人齐刷刷看向季寒川。季寒川有点头疼,他还真不知道。
    吴欢和他达成过协议,这会儿接过话头,半是缓和气氛,半是提示,说:上百场,总有了吧。
    季寒川含含糊糊:记不清了,差不多吧。
    于章脸上,流露出一点艳羡。一面的确是出于对绝对实力的崇拜,另一方面,则是: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活那么久。
    气氛顿时再次压抑。
    就在此刻,诸人面上一凉。抬头看,却是天上落下雨水点点,冲刷掉他们身上的脏污。胡悦原本有些高兴,她别说身上了,连头发上都结满血痂,惨不忍睹。可过了片刻,玩家们却倏忽发觉:
    这水的味道,朱葛慢吞吞道,好像不太对啊
    他们身边,于章、高修然,身上本来就带着昨夜积蓄的味道。再加上刚刚趟过血水的季寒川与胡悦,所有人的嗅觉都要失灵。也难怪到此刻,才发觉意外。
    季寒川皱眉,说:去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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