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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了逃生BOSS的崽——江色暮(25)

    他没有为难船员,回答:知道了。
    船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朝他点头,再去一边,敲另一个船舱的门。
    季寒川想一想,忽而开口,问:餐厅还工作吗?
    那船员一怔,回答:对,先生可以去用餐。
    季寒川明白,到这时候,虽然眼见食物库存要被消耗完,但船长、船员们心底,仍然觉得,他们已经离港口很近了,没必要做些无谓的节约。要等他们意识到,这艘船将要在海上漂泊不定、日日徘徊在雾气里,他们才会知道,食物有多么重要。
    而到那时候,已经没有能供消耗的东西。
    但是
    季寒川想:这里是一艘船。
    哪怕周围都是雾、分不清方向,不知往那边开;
    雾里的另一艘轮船,不知是不是真;
    船上两千号人,长久饥饿,一定会造成暴动
    但这里是一艘船,会有捕鱼设备。
    至少在第十天之前,一切都尚能控制。
    事实证明,季寒川所猜不错。他吃晚饭的时候,身侧其他乘客面带不悦之色,但船员们还能撑出笑脸。季寒川填饱肚子,要离开。这时候,却有人坐在他面前。
    季寒川抬眼,看对方。
    对方自我介绍:我是聂曲。
    季寒川道:聂先生,有何贵干?
    聂曲笑一笑:明人不说暗话。你是玩家吗?
    季寒川看着他,半晌,眨一眨眼,聂先生,你在说什么?
    聂曲一怔,似乎没想到,韩川会这样应对。
    他盯着眼前青年的面孔,对方的疑惑不似作假。半晌,聂曲摇摇头,说:没事,不耽搁韩先生,我先告辞了。
    他起身离开,走出两步,听到身后的青年嘟囔:什么人啊,奇奇怪怪。
    聂曲眼皮一跳。他回到先前的桌子上,除了他,还有两女一男。见聂曲折戟而归,三人都惊讶,其中一个三十余岁、看起来颇为干练的女人问:他不是吗?
    聂曲道:他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韩秀惊讶,喃喃说:这就奇怪了
    聂曲:韩姐,你为什么觉得他是玩家啊?来说说,大家分析一下?
    韩秀道:这局游戏里,大家都有能用的上的身份。这是前提,我是轮船公司的股东,你是张老板的小舅子,小叶是张老板侄女。宋柔是所有人都熟悉的明星。还有伍哥,是张老板的保镖大家都很容易接触张老板。
    聂曲说:哦,因为昨天晚上,他和张老板聊了很久?
    韩秀道:我听张老板说,他对安平轮很有兴趣,所以张老板还安排了人,给他详细讲解。
    在她身侧,坐着一个看上去文气、底气很不足的女生,说:可能是巧合吧?有时候游戏会有一些干扰项。
    韩秀道:但这不是解密游戏,这个干扰,未免太大了。
    叶芳一顿,低声说:对哦,他今天还去跳了海
    韩秀道:算了,先不管他。现在,我们已经有五个人。一般来说,五天以上、三十天以内的游戏,参与人数都与游戏天数成正比。所以这一局,最多十八人,最少十二人。我们要尽量找出这些玩家。
    聂曲接口:对。我们五个,加上一个待定的韩川,他还是耿耿于怀,六个人,都在头等舱。这已经有点多了,所以我建议,接下来,咱们把视线放到二等、三等舱。他们不能直接接触张老板,但相对的,肯定也有其他线索渠道。
    韩秀:要尽早把人凑齐、拼凑出所有现有信息。到后面,我们没有经历做这些。
    韩秀斩钉截铁,说完这些。其他人听了,也颇为信服。
    原因无他。算起来,韩秀的游戏场次、时间,要远远高出桌上其余四人。而在游戏降临之前,她也是一家企业的CEO,手下管着上百号人,行事雷厉风行、颇具威严。后来进入游戏,她也是凭借自己的决断力,当了数次领袖。到了安平轮上,韩秀已经能自然而然,去找自己最熟悉的状态。
    聂曲则刚进入游戏不久,还处于观察、学习阶段。他跟在韩秀身后,补充:在头等舱,张老板是个很明显的目标。那在二等、三等舱,兴许也有这样的目标。大家找到之后,再去看谁和目标最亲近,那么十有八九,对方也是玩家。
    叶芳、伍和平听在耳中,一起点头。
    叶芳是个普通学生,身材纤瘦、看上去便觉得这姑娘没什么脾气。伍和平则是退伍兵,身材高大,双目炯炯有神。
    叶芳仅仅开始游戏十天,还在胆怯、挣扎的阶段。伍和平要好一些,开始游戏一个月。可以往,他总是所有玩家里跑的最快的那一个。而作为玩家,只要能跑过其他人,生存率就能大大提升。
    可以说,他们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游戏经验。
    至于韩秀口中的另一个人,宋柔。她身份特殊,身侧时时有人跟着。从昨夜关于她的讨论,就能看出,如果她出现在NPC视野中,一定会造成一定骚动、反而影响玩家。所以在商讨后决定,她不与其他玩家一起行动,只在有需要时交换情报。
    眼下,韩秀讲完、聂曲也补充完。
    韩秀:那我们快点吃饭。一顿,食物恐怕不够撑到十五天后。为了接下来几天,我们需要提前准备好吃的。
    第35章 舞会
    随着天色暗下, 海面上,雾气无声无息地聚拢,能见度越来越差, 整艘船都被裹在雾中。
    八点多时,季寒川站在甲板上, 举目远眺, 什么都看不清楚。
    影响视线到这种程度的,不用说, 又是游戏的作用。到此刻, 季寒川倏忽觉得, 吴欢说过的那个程序论很有道理。他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确认自己什么都见不到后,便转头, 准备离开。
    期间,心里慢吞吞地想着事。
    如果吴欢说的另一件事:每场游戏,都有核心所在也是真的。
    那这场游戏的核心, 又会在哪里?
    他知道,吴欢与自己讲时, 已经强调, 这只是一个猜测。可当猜测与季寒川在回答讲师问题时的含糊答案贴合,他的直觉像是又开始生效, 暗暗告知季寒川:这是对的。
    他其实已经想到几个地方。首先,驾驶室。这里堪称整艘安平轮的头脑。
    其次, 轮船中心, 需要详细计算。季寒川记得昨夜图纸上的所有数据,眼下已经算出一个大致结果,等待验证。
    再次, 轮船最底,排水舱。
    最后,张老板的房间。
    这些以外,也可能干脆难一点,不在船上,而在浓雾之中。
    季寒川缓慢估量,预备找个理由,前去拜访那位张叔叔。事实上,理由本来就是现成的:一趟按说只有二十小时的旅程,被硬生生拖到第三天,还说不准又出什么岔子。作为世侄,他问张老板一句,这艘安平轮是否出了什么不便告知乘客的状况,很理所应当。
    他这样想,而张老板果然在百忙之中接待了他。季寒川再见到张老板,他脸上已经多了些焦虑、少了昨晚的意气风发。听了季寒川的话,张老板叹口气,说:我听船长说,像这样的雾,他几十年都没见过。
    季寒川道:自然气象千变万化,我们对天气的了解还很少。这回靠岸之后,船长倒是可以向同行传递很多经验。
    张老板一怔,无奈笑道:小川,你倒是乐观。
    季寒川笑一笑:现在船还好好的。按照今天情况来看,等到明早,雾就散了。
    他表现得天真、乐观,的确是一个普通乘客该有的样子。而张老板欲言又止,最终,叹口气,说:小川,我这边还有事要处理。就不留你了。
    是还算委婉的逐客。
    季寒川站起身,客客气气,说:张叔叔,我听家父讲过,您能有今天的成就,一来,眼光独到、有经商天赋,这是别人羡慕不来的。二来,就是勤奋,日夜不休勤劳当然是好事,但张叔叔,你也要爱惜身体。
    张老板脸上多了点笑影,说:好。
    他和和气气地送客,脸上还是与昨夜如出一辙的慈爱。等门关上,门内门外,两人却一起皱起眉头。张老板有忧心的事,季寒川则想:昨晚果然是有状况。
    宋和风什么都没察觉到,不代表晚上那批船员同样不记得。
    他说船好好的时,张老板叹了口气。神态之间,像是并不赞同。
    但要说真的出了问题,安平轮不可能又平安航行整整一个白天。
    或许是另一回事:张老板已经开始觉得,这场雾,不会到明早就散。
    季寒川沉吟,脑内勾勒着张老板房中的摆设。那大约是整艘船上最好的房间,布置低调,可放在有眼光的人看来,无论是桌椅,还是墙上挂画,都不止乍看上去那样。
    相反,这一切,都透着贵重。
    只是NPC的财产状况,倒与玩家无关。季寒川在脑内过一遍,并不觉得,有哪一样东西,尤其吸引自己视线。
    他站在一处过道,犹豫,此刻是干脆去二等舱、自己算出的中心位一探究竟,还是暂时偃旗息鼓。
    他心里再度摇出两个骰子,很随意地宣布规则:左边的骰子点数大,就去二等舱;右边的骰子
    咕噜噜地,两个骰子滚出去。季寒川漫不经心,走在廊道中。这时候,迎面走来一个船员。见了季寒川,兴许认出他。这会儿笑一笑,掩去脸上的愁苦,说:韩少,已经十点多了,还是快些回房间吧。
    季寒川一顿。
    他想:这算不算工作人员的安排?
    这时候,心底的两个骰子也停下。季寒川弯一弯唇,说:好的。你也辛苦了。
    船员道:不不不,韩少太客气
    两人讲过几句,季寒川揭晓答案:右边点数更大。
    但这原本就是由他控制的结果。
    他回了自己房间,锁好门,躺在床上,手上翻着一本从行李箱中取出的书。偶尔抬眼,去看窗子。
    雾越来越浓。
    昨晚,他是猝不及防之下,被游戏清掉意识。到现在,季寒川却鲜明地觉得,自己越来越困、越来越想睡。可这分明不是他自己的意志。四下无人,是还算安全的环境。他不动声色,与之抗争。
    这样过了不知多久,忽而再度听到敲门声。季寒川精神一振,这才意识到,原来方才,自己到底睡着。他扒了扒头发,顺手拿起怀表,看上面的时间。
    恰好十二点整。
    窗外仍是暗色,这会儿是午夜。在他做这些事时,敲门声又响起来。有一个声音叫他:韩少。
    季寒川踩着屋内木地板,没有穿鞋,脚步便很轻,是旁人听不到的声响。偏偏在他停下时,屋外的声音如期响起,又叫了声:韩少。
    季寒川沉默,站在远处,手握住门把手。
    外面的人又叫:韩少。
    季寒川挑眉:难道是复读机不成?
    他最不在意的,是有实体的鬼怪。这会儿也很快开门,但又插着门栓,只能打开一条缝隙。走廊上的光透进来,照在季寒川脸上。一时之间,倒说不清,是门外有礼有节的船员看起来可怕,还是一缕白炽灯光下、面无表情的季寒川更可怕。
    而船员看着他,脸上微笑不变,说:韩少。这是第四声,舞会要开始了。
    季寒川心尖一跳。
    他面上不显,唔一声。
    船员道:我来给您说一声。请您尽快过去
    季寒川道:我要换衣服。
    船员笑道:当然,您请便。
    季寒川仔细看他。兴许也是因为灯光的关系,他总觉得船员的脸色有一点不正常的白。此刻,季寒川的眼皮微微耷拉,忽而一顿。
    船员的袖口,带着一圈湿痕。
    此外,他的指尖,也有被水泡久了之后的褶皱。
    发现这点之后,季寒川再看船员,就能察觉更多不对的地方。他在船员脚下看到一小滩水,他的裤脚也是湿乎乎的,更别说鞋子季寒川抬眼,笑一下,稍等。
    船员点头。
    门关上,季寒川换上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仍旧是那三件套。再大步走到茶几边,拎起茶壶,将茶水洒在自己鞋子里、袖口上。最后,手指浸泡进去,默默地数:一、二、三
    这样临时抱佛脚,大概率是不够的。
    但有一刻,算一刻。
    午夜十二点、舞会。这两个词加在一起,再有船员身上的湿痕。不仅季寒川,其他玩家也有或多或少发觉不对。一时之间,所有人都陷入焦灼。相比之下,季寒川仍然是心态最好的那一个。
    他在门外船员再度敲门催促、敲门声愈来愈大,几乎听到木板折断的声音时,厉声呵斥:懂不懂规矩?!
    门外的船员似乎愣住。
    季寒川脸上看不出什么神情,语气却十分凶恶,整体画风十分不搭,又骂道:谁给你的胆子,在这儿狗仗人势?
    船员,或说披着船员面皮的鬼怪,陷入诡异的沉默。
    而门内,季寒川看一看手上堪堪泡出的细微褶皱,有点发愁。
    他正迟疑,要不要再花些时间,总归木门还能撑点功夫。忽而抬眼,在窗子映出的画面里,见到自己身后出现的一道身影。
    还有那道身影之后,渐渐从门缝中渗入的水流。
    一时之间,季寒川有些拿不准究竟哪边才是重点。但最后,他还是选择顺从本心。
    转过身,看身后那道小小的身影。
    竟然是宁宁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季寒川惊讶、错愕,最终,他的视线落在宁宁苍白的、没什么血色的小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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