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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了逃生BOSS的崽——江色暮(65)

    恰好手臂无力,于是白文玉轻手轻脚地下了树,决定不要掺和。他还是害怕的,心底也有个声音,说他这么把兄弟丢下,太不厚道。转眼,一点中二魂泛出来,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样天人交战,白文玉再抬头,耿泰河和那个披着自己面皮的东西已经要下围墙了。这时候,那个白文玉侧头,视线与白文玉相对。他一个激灵,从对方眼里,看到一片惨白。那张自己看了十八年的面孔,一瞬间变得模糊起来。脸上糊着血污。
    他被吓得肝胆俱裂,往后退了一步。这里是学校最僻静的地方,何况已经是深夜了,所有人都要休息,有谁会来看这边?不会有人救他!他要自救。
    这时候,白文玉完全不考虑被老师抓住后会有什么后果。记过还是留校察看?他不在乎!能活下去,就比什么都强。
    他狠狠一掐自己胳膊,在心里默念南无阿弥陀佛。然后转身,就要往宿舍楼大门跑去。这时候,他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叫他:小白?
    白文玉血液都凉了。
    那竟然是耿泰河的声音,很困惑,问他:不是说要看我怎么爬吗,你咋转过去了?
    白文玉沉默,不说话。脑子混乱,摸不准究竟什么情况。而耿泰河又说话了,嗓音里有点怒气:我靠,你不会要当缩头乌龟吧?
    白文玉晕晕乎乎:怎么回事儿?
    耿泰河这话说的,倒像是他还没有开始爬。
    但白文玉尚记得刚刚那一幕。决心尚未消退,他说:是,我不去了。话音落下,就要往宿舍楼跑。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耿泰河怒火冲冲,说:姓白的,你要跑了,你就是孙子!
    白文玉一面恐惧,腿都要打颤。一面迷茫,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刚刚出现了幻觉?
    那只手压在白文玉肩头,耿泰河的声音缓和一点,要和他晓之以情,说:你现在回去,不就相当于告发我了?哎,小白,都是一个宿舍的,你这样,以后还怎么做兄弟?
    白文玉吞着口水,耳鸣、心跳加速。有一瞬间,真恨不得自己直接晕掉。他能听到自己怦怦的心跳,可耿泰河的声音也是真的。和从前一模一样,急躁又义气。白文玉声音打飘,说:你这话太严重了。这样,我去教室不回宿舍。
    耿泰河说:不行,来都来了,你还想跑?我说小白,你好歹面对我讲话吧!
    白文玉恍若未闻:呃,我回宿舍。就要抬脚。
    但按在他肩头那只手,仿若千钧。
    耿泰河说:你转过来!看着我!
    白文玉不耐烦了,说:怎么不是你转过来看我?!
    他话音落下,耿泰河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白文玉这才后知后觉:刚刚和自己讲话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可他又听到:哦,我转过去看你啊
    他每一句话,都像是踩在白文玉心口。白文玉心尖一跳,像是全身细胞都在给他发出危险、预警的讯号。他拔腿就跑!
    却来不及了。
    他面前骤然出现一张脸,是白文玉!那个在墙上,与耿泰河讲话的东西。和白文玉五官一样,只是脸颊惨白又模糊,带着血污。这会儿桀桀怪笑,说:好,我转过来了。
    还是耿泰河的嗓音。
    抓到你了。
    白文玉喉间发出嗬嗬声,是惊骇过度,说不出多余话来。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脚下踩空!
    他开始下坠、下坠。
    最后,骑在一个人背上。眼皮抬一抬,能见到朦朦胧胧的月光。
    第二天。
    季寒川再醒来的时候,宿舍里只剩三个同班同学。他们看着季寒川与邵佑的睡姿,惊讶地开玩笑:学霸,你和你媳妇儿终于圆房了吗哈哈哈!
    邵佑翻了个身,视线从他们身上扫过。
    三个男生摸摸鼻子,很快又嘻嘻哈哈,说:老耿和小白还不回来?他们校服还在呢吧。
    急什么,还没到七点呢。按照之前说的规定,是七点关宿舍门。
    哎,咱们要不要把他们校服直接拿教室去?
    不用吧。迟疑,万一他们回来,又找不到衣服,那该有多急?
    也对
    这么离开,去外面洗漱。季寒川跟着从床上坐起来,一偏头,就见到鞋尖朝自己的鞋子。
    宿舍只剩他们两个。他推一推邵佑,说:怎么今天赖床?
    邵佑就抱过来,下巴搭在季寒川肩头,说:没睡好。
    季寒川有点稀奇:你还会没睡好一顿,意识到什么,昨晚?
    他话讲到一半,邵佑侧头,亲一亲他。是很简单的唇瓣触碰,再无其他。季寒川笑了下,明白:哦,不能问。
    那就不问了。
    他觉得自己在被迅速腐化。有邵佑在,所以对其他事物都兴致缺缺。
    两人一起起床、一起洗漱,再回来拿校服外套,去食堂吃早饭。老校区的食堂,光线很暗,几百号人挤在里面,油烟味混杂在一起,实在不算好闻。好在饭菜味道不错,生煎是现包的,表皮软酥,底盘焦脆。咬开一口,还能尝到里面鲜美的汁水。季寒川一连吃了五六个,才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好吃。
    这天是周四。
    早上进教室,上课之前,有半小时早读时间。班主任在教室里转了一圈,对两个老空位视若无睹。但在发觉角落里耿泰河、白文玉的座上没有人时,他不满地皱眉,说:谁和耿泰河、白文玉是舍友?
    一顿,教室里稀稀拉拉举起五只手,包括季寒川和邵佑。老主任又问:他俩人呢?
    对自己班上的这群祖宗,班主任斗智斗勇已久,颇为了解这些学生的德性。感情上,他当然希望所有学生都能开窍懂事、考上好大学。但理智上,他也知道,班里唯一的希望是邵佑,剩下勉强算0.5个希望的,是被邵佑手把手带着的季寒川。
    当初邵佑强行要求来十五班,惊掉了办公室里一群老师的下巴。好在长久看下来,邵佑并没有被带坏。只是要说给这个班带来了什么好的影响,那也真的没有。他和季寒川的桌子,在十五班教室,就像是涛涛激流中的两块礁石。明明在一副画面里,被冲刷洗礼,又毅然不动、不受牵连。
    那三个NPC男生嗫嚅着,相互看看。其中一个道:老师,我们今天集体起晚了,醒来就没见他俩。
    集体起晚这种事儿,大多人都经历过。班主任在心里过了一遍四个字,转头看邵佑,说:邵佑,你也起晚了?
    邵佑还是那副不承认、不否认的态度,说:我比他们起的还晚。
    这是实话。但他没有说的是,耿、白二人,是在昨夜离开。
    班主任皱着眉头,额头的皱纹能夹死一只苍蝇。学生无缘无故不见人影,这是大事儿。眼下,显然没办法从这群小混蛋口中得到什么线索。他急匆匆道:课代表领读!然后就离开教室。
    第90章 心理咨询
    平日看, 觉得老校区阴暗狭窄,像是一个黑窟窿, 里面塞着一千号人。可到了要找人的时候, 又觉得学校这地方实在太大了。
    班主任去找了教导主任,连带几个教导主任手底下专门巡查纪律的老师,一起先去宿舍。这会儿已经快八点, 学生被窝早凉透。可耿泰河、白文玉的校服还堆在上面。几个老师面面相觑,教导主任按先前经验, 先仔细询问班主任,早上那几个学生是怎么说的。班主任复述了, 教导主任就冷笑,说:这几个崽子,玩儿什么春秋笔法呢。
    班主任皱眉。等早读结束, 五个学生被一起叫进办公室。老胡唱黑脸, 班主任唱白脸。花了点功夫, 撬出来:原来不见了的两个学生昨天半夜就溜走。
    班主任要被气死了,教导主任老胡的血压也有点高。他们把学生在学校关整整一百天, 之前给不少家长单独做思想工作。立了多少军令状, 保证孩子在这里可以平安无事、好好读书。家长们也是怀着这种期望, 才愿意把孩子送来。可现在, 这群小崽子不识好人心,净会添乱!
    老胡的视线从季寒川身上飘过去, 眯了眯眼。季寒川摸摸鼻子, 听对方说:你们几个, 一人写两千字检讨。
    季寒川:啊?又来?
    别不服气!老胡抽了把另一个男生的头,力气不大,那男生也终于开始觉得,自己瞒下一件很危险的事儿。
    之后,就是老师们商量着,先给耿泰河、白文玉打电话。之后实在联系不上,再给家长交代一句。实在不行,报警。高中生,虽然耿泰河已经成年了,但白文玉还没满十八,够得上报警条件。这么商量完,班主任险些心绞痛,老胡也手痒,想从抽屉里摸烟。这么一想,就记起抽屉里那包烟还是从季寒川手里收的,于是又把季寒川瞪了一眼。
    季寒川很无辜。
    后面开始上课,老师们把这五个兔崽子打发走。回教室路上,季寒川有意无意,问其他三个舍友,说起那两个贴在黑板边上的名字。这时候,他的说法已经换成:你们知不知道祝阳、高卓?
    这是个很含糊的说法。如果知道,皆大欢喜,证明班主任有问题。同时,季寒川这句话的意思,就是问这两个同学近况。
    如果不知道,季寒川也能转换话锋。
    果然,他得到了否定答案。刚刚被老胡抽头的男生挠挠脸,问:谁啊。
    季寒川说:两个小网红之前网上掐架,闹挺凶的。哎,不知道就算了。
    话题在这里打住。
    季寒川侧头,看一眼邵佑。他什么都没说,眼神里却透露出许多意思,似乎在问:那你呢?
    邵佑抿着嘴,不说话。
    季寒川就想:之前十几场游戏,邵佑已经很不容易了。要他把这样的细节都记住,有点为难他。
    另一边,办公室里还有女老师,于是老胡和十五班班主任一起,去楼外抽烟。抽着抽着,瞅一眼宿舍楼的窗子。之前只把每个宿舍单独的窗户钉上铁栅栏,现在看,还是不够。
    这里毕竟是学校,不是集中营,没道理让老师们白天负责上课、晚上还要花大功夫巡逻。几个楼管倒是专门干这活儿的,但老胡这会儿觉得,还是要治本。于是说:得把那几个楼道的窗子也钉死了。
    班主任闷头抽烟,不说话。老胡瞅一眼他油光发亮的脑袋,心有戚戚。
    两个中年男人慢慢走着,压力都很大。这才刚开始百天冲刺,就出了这种事,谁都不愿意。最后,两根烟抽完,十五班班主任想起昨晚季寒川的古怪问话,说:胡老师,学生之间传的那些闲话,你有什么头绪吗?
    老胡一顿,你们班也有?
    班主任:对,就是刚刚那个男生,季寒川,他昨天问我,我们班有两个人是不是没来。但班上根本没有那两个人啊!他纳闷,看他那样子,也不像是开玩笑。我就想,孩子们的心理压力是不是太大了
    老胡叹口气,你别说,我还真给那几个一开始传梦游的宿舍学生家长打了电话。二十多通,没一个说自家孩子有这毛病的。奇了怪了。去年也没这么多事儿。
    老校区很小,两人走着走着,就绕到了宿舍楼后。看到身侧的围墙,还有几棵零星的树。教导主任安慰道:都是为了孩子。
    唉。叹气。学校制度,学生们考好了,老师能有奖金。但这奖励,说白了,和十五班班主任没什么关系。辛苦却是一样的。
    正叹气,忽然余光一闪。班主任懵了下,讲话声都磕巴了:胡老师?
    老胡正要点下一根烟,声音从嗓子里哼出来:嗯?
    班主任:你、你看!
    老胡抬头,看到两个骑在墙头的少年。
    似乎是觉得季寒川昨天表现得太奇怪,这天上午,班主任给了他一节课的假,放他去找心理咨询师。
    老校区实在很小,只有三栋楼,外加食堂一个建筑。心理咨询和校医院都挤在食堂二楼。
    季寒川上楼的时候,看着斑驳的墙皮,其实不抱什么希望。但到了地方,推开门,里面倒是装修的不错。贴了墙纸,是很干净清爽的蓝。还有一把软椅,他坐在上面,看着昨夜只闻其声的心理老师。
    心理老师是女性。知性打扮,不太能看出年纪。眼角有温柔的细纹,这会儿给季寒川泡了杯茶,听眼前少年问:老师,还有其他人来你这儿吗?
    心理老师说: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季寒川理解。笑一下,说:嗯,职业道德嘛。但我还是想知道,其他人来的时候,有没有提到,他们的鞋子莫名其妙转了方向?
    心理老师一愣。季寒川看着她的表情,慢吞吞哦了声:有吧。
    某种程度上,他是来搜集信息的。
    心理老师大概也意识到这点。她温柔地笑一下,说:这里的环境,还是有些压抑了。圈子狭小,大家每天谈论的内容也差不多。如果有一点相似的细节出现在自己身上,在感官中,这点相似性会被不断放大。也就成了你所说的情况。
    季寒川就笑。他低头,见到纸杯里散开的花瓣。是玫瑰骨朵,这会儿散发出幽幽香气。
    他问:老师,你觉得这是一种集体幻觉吗?
    心理老师不置可否,说:对集体幻觉的认定,是有严格定义的。现在呢,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传闻到了什么地步,但显然,既然错觉内容和那个传言有关,就不算没有外界刺激,更谈不上集体幻觉当然,我不建议你为了验证这个,每天特地去记鞋子怎么摆、放在什么位置。
    季寒川眨眼,听对方道:虽然高三最重要的事情是学习,这话很俗。但眼下情况,你的确可以用学习来分散注意力。简而言之,不要总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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