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其他 >我有了逃生BOSS的崽 > 我有了逃生BOSS的崽
错误举报

我有了逃生BOSS的崽——江色暮(71)

    窗台靠了一个少年人。神色冷淡,面容是这个年纪里很出挑的俊朗。在灰扑扑的高三校园里,恍若带着光彩。察觉到心理老师的目光,邵佑转头看她。心理老师深呼吸,下一刻,门又打开。
    季寒川出现在那里,低头,看一看袜子。
    袜子底脏兮兮的,显然是刚才走到外面,所以沾上灰。脚下还残留着砂石硌到的触感。
    季寒川搞明白了:哦,不是幻觉,恐怕是某种传送机制。
    又做的很巧妙,心理脆弱一点,恐怕已经被来来回回见到的场景逼疯。
    但只要冷静地试上几次,就能发觉,他确实已经走出去了。
    只是在闭眼的时候,会触发传送,直接回到咨询室门口。会在那一瞬间觉得热风铺面,也是这个缘故。外面毕竟要冷,存在温度差
    季寒川想:有些意思啊。
    他有点跃跃欲试,开始第四次试验。心理老师更近,好像再多来几次,她就能贴上季寒川的脸。
    季寒川面上不显,心里觉得:她倒是能和我背后那玩意儿挑个贴面舞。
    这回,离开咨询室前,他闭上了眼睛。
    睁眼难以维持,闭眼却很简单。于是一路顺遂。
    在季寒川身后,咨询室的门安静阖上,不再开启。
    邵佑看完全场,失笑。
    另一边,季寒川一不做二不休,从口袋里取出口罩,叠一叠,缠在眼睛上。
    他在上一局游戏里就习惯了黑暗。此刻适应良好。静静待了片刻,时间漫长,和宁宁有一句、没一句聊天。后来聊天对象成了邵佑。
    邵佑用另一种视角看季寒川。浅蓝色的口罩遮住季寒川的眼睛,下面是挺直的鼻梁、秀美的唇瓣。有一瞬,季寒川觉得,有一只手,轻轻描摹着自己的眉眼。他微微笑了下,身体还是很放松,说:这样不太好吧。
    那只手顿了顿。
    季寒川懒洋洋道:我有男朋友的,虽然他现在在宿舍睡觉唔。被轻轻咬了一口。
    季寒川一顿,一本正经:第三者插足是不好的。
    邵佑笑了笑,低头,再去亲他。季寒川装模作样地躲避,又很不认真,就显得欲迎还拒。心中则想:等天亮了,再去咨询室看一看。
    这夜没有人来。
    六点多钟,天光乍破。季寒川扯下眼前的口罩。
    后半夜,他完全是闭目小憩。此刻精神不错,去二楼推门,意外发觉,门上竟然挂着锁。
    季寒川顿了顿,眼睛眯起。
    半夜来的时候可没见到这玩意儿。
    但无所谓。他熟练地掏出一根曲别针拧成的铁丝,顺利开锁,心里嘀咕:我未免熟练过头了吧。
    门内冷冷清清,屋里屋外都是一样温度,不见暖意。
    季寒川在原地站了片刻,走进去。这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摆放整洁。他很容易找到茶罐。
    透明塑料罐里剩了一半玫瑰骨朵儿,干巴巴的,带着枯萎似的灰败。季寒川在原地站了片刻,若有所思:就是这个东西吗?
    未免太轻松了。
    这会儿还早,但随着学生状态越来越差,心理老师开业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季寒川从内锁上门。老式锁,里外锁起来都是一个样。然后抱着塑料罐子,从窗口翻下去。想一想,把罐子埋在一棵树下。
    而后抬头,看向咨询室的窗户。
    他隐隐觉得:没有这么容易解决。
    又想到咨询室里的茶、温度。季寒川揉了揉眉心,喃喃自语:我总不能把水桶搬走。
    那动静也太大了。
    还是观察两天,看没了茶,学生们的状况会不会好。
    这天是周一。学生们走进食堂,看着东西更少的餐盘,气氛越来越差,俨然要在沉默中爆发。
    不少人商量着,要直白抗议,把自己的态度传递给老师、给食堂工作人员。也有人想给家里打电话,可怎么都打不出去。按照中学生的惯性思维,他们倒是不觉得自己身陷囫囵,只觉得学校太阴险了,居然装了信号屏蔽器。
    许多人商量好,干脆就在升国旗仪式上闹一场。他们是学生,又不是学校赚钱的工具。如果学校再不改变态度,就闹去教育局。
    在商量这些的时候,NPC学生们并未留意到,身侧时不时滑来的复杂目光。
    早晨七点半,以往这会儿要开始早读。但周一,所有人聚集在操场前的人空地上,密密麻麻站成一团。
    有人问邵佑:寒川呢?
    邵佑神色淡淡,回答:之前老师找他有事。
    同学就露出我懂了的眼神,同情地看一眼邵佑,默认季寒川又惹了事儿,被叫去写检讨。学霸太不容易了,对他们这样十五班的学生死活不放弃。
    邵佑熟视无睹。
    他站在人群之中,视野却在人群之上,看着这个狭小的、挤着几百条鲜活生命的学校。
    他不得不承认:过去十二场游戏里,从来没有这样平和安宁、所有人聚在一起安心听讲的时候。
    教导主任上台,神色沉重。季寒川靠在台下,听着学生们叽叽喳喳的讲话声。
    话筒一阵嗡鸣,台下安静了些。胡老师沉重地拿起话筒,说:大家已经在老校区待了一周了。
    他沉默。之前打过腹稿,但到了当下,还是不知如何开口。
    胡老师:大家可能有些疑问。在这里,我们会为大家解答。
    他说了我们。
    学校里的副科老师,加上校医院的医生、食堂阿姨,此刻一起上台。几个食堂阿姨脸上带着局促和恐慌。
    胡老师说:大家都读高三了,也学过唯物主义。但现在,这个学校里,发生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说到这里,中年男人嗓音有些发颤。但在看到台下学生投来的困惑目光时,他还是一鼓作气地讲了下去。
    教导主任想到那天自己见到的两具少年人尸身,想到自己手指碰上铁门之外时摸到的墙壁。想到前天夜里,季寒川看他,肆意地笑一下,说在耿泰河死掉以后,还听到他的声音。
    学校的封闭无法隐瞒,但那种鬼神之事要怎么告诉学生?他们强行为学生扯出一点希望,但现在,教导主任觉得,这层希望只是一点支离破碎的影子。维持不了多久。
    但至少当下要稳定住。
    教导主任开口。
    台下学生从茫然不解,到惊愕。最后,站在后排、离铁门最近的一排学生哗然,看向身后。
    学生嘈杂,玩家们身在其中,不少人皱起眉毛。
    事情还是发展到这一步。
    学生们朝铁门挤去。
    人潮涌动,季寒川皱眉,站出来,从教导主任手中抄过话筒。他厉声喝道:站住!
    这一声仿若雷霆,席卷整个操场。
    第99章 缩小
    台下,十五班的学生最先认出季寒川。许多人怔愣, 还有人下意识去看邵佑。
    就见邵佑抬头, 施施然看着台上那一道身影, 眼里似乎还有笑意。
    十五班学生:
    季寒川没有留意这些微末动静。他下了主席台, 兴许是先前一声气势使然, 这下第一排中间的学生下意识往旁边让开两步, 留出一条通道。
    季寒川侧头, 看着那让出通道的学生, 说了句:谢谢。
    而后向前走去。
    有这一个开头,后面不少人也跟着让开。只是走到这个班末尾, 还是有高个子、身材健壮的男生不服,站在原处,说:你从哪儿冒出来的?莫名其妙
    季寒川挑了下唇角。
    对方个子高,但季寒川这会儿也有一米八出头。两人对视,季寒川只用微微抬头。他抬起一只手,在对方愤怒错愕的目光里,手指点在对方额头。
    旁人屏息静气,看着这一幕。
    起先还有些不明白, 觉得那男生怎么这么没了言语。很快, 却见他咬牙、额头冒汗。
    季寒川眯了眯眼,意兴阑珊,手上加了一重力气。
    那男生就再也支撑不住, 砰一声, 直接跪在地上!
    全场寂静。
    所有人身后, 教导主任胡老师咽了口唾沫,揉一把眼睛,恍恍惚惚,想:我们到底招了个什么学生?
    一班在角落里,方良干脆踩在一边花坛台子上,踮起脚尖往人群内看,喃喃自语:简直是个怪物。
    左雯问他发生了什么。方良在花坛上蹲下来,说:应该,不,肯定是个玩家,大概就是他们说的,半夜守在仓库门口的人。我估摸着,他至少玩儿了几十场游戏了。
    左雯看他,想:玩儿?
    哪有这么轻松。
    她秀眉微颦,心中浮起一些困惑。同班的同学见到这一幕,愈发肯定这俩人在谈恋爱,于是开口打趣。
    另一边,季寒川仍然在向前走。有先前一个下马威,再没人敢拦他。邵佑在人群里,静静看这一幕,脸上带起一丝由衷的笑容。
    他的流浪猫长大了。
    会挥着爪子、吓唬别人。
    这样,季寒川到了铁门之前。他身后一米的地方,挤满学生。但又恪守着一米距离,没人敢往前一步。
    季寒川和看门老头确定:钥匙还是没找到吗?
    看门老头眯了眯眼睛:没有。
    季寒川哦了声,抬手,拳头直接朝铁门门锁砸去!
    在他身后,几个人不敢细看,闭上眼睛。
    门锁轰然被砸裂!
    铁门打开,季寒川眼圈出现一面模糊的、朦胧的墙,上面五彩斑斓。
    像是有人用水彩画出学校外的景色,再往这幅画上泼一碗水。
    季寒川打开手上的话筒,说:首先,这不是真人秀。其次,有兴趣的人,可以试试把周围一圈墙都拆了。
    他个子高,但人毕竟很多,后排的人还是看不到。
    季寒川想了想,转身一跳,手臂攀上铁门顶端。再一使劲,人就坐了上去。这样一来,全场都能看到他。
    他的声音通过广播,传到每一个人耳朵中。
    季寒川:食堂里吃的不多,老师们打算把中间这块水泥地挖开种土豆。所有人听从安排,每个人都要干活儿。
    他顿了顿,视线在面前许多或茫然、或惊惧的面容上划过。
    季寒川笑一笑,阳光照下来,为他的头发镀上一层金色光泽。这样危难情境里,他仍然有种异乎寻常的好看。不少人看着他的模样、听到他轻松的语调,心情都跟着松缓下来。
    虽然还是不太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但好像并没有那么严重?
    季寒川:恭喜大家,我们要回人民公社时代了。
    这话不是开玩笑。
    仓库里,蔬菜几乎消耗殆尽,米面油倒是还剩一些。再有,肉。
    只是不少知道内情的人,不太有勇气面对和两个学生尸体睡了几个晚上的肉。
    这天中午吃饭,食堂在一种诡异的沉默里。不少人偷偷去看季寒川。
    季寒川也很坦然,随便他们看。
    邵佑倒是来了一句,说:你是有意立威吗?
    季寒川停顿片刻,想一想:这种地方,人太多了,地又少。的确需要一个声音。
    邵佑就笑一笑,说:好,加油。
    季寒川耸一耸肩,半是抱怨:别光让我加油,你也要做事。
    虽然是午饭,但他们面前的餐盘里,并没有像样的米饭、炒菜,而是一人一碗肉粥。
    肉还是正经猪肉。季寒川面不改色地吃下去,但也有人胃口不好,吃不下去。
    再被劝两句,不能不吃东西啊、身体才是本钱、知道你心疼学生,但靠你省这一口两口,能余到学生嘴里一人一粒米吗?
    有口难言,只能苦着脸往下吃。同时心里安慰:只是冻一块儿,又没熬一块儿。
    呕。
    教导主任等人商量过接下来的章程。人多,原本就是件危险的事。如果这些半大孩子还无所事事,更不知道要闹出多少事端。
    所以他们一开始就想好,所有学生都要继续上课。
    一来,把他们时间占上,不让他们想东想西。
    二来,也是一点隐秘的期许。说不定在高考之前,一切就能回归原点。到那时,老校区的门打开,出去的学生精精神神、像模像样,再在高考中取得好成绩,打响学校名号,这样多好。
    但季寒川说的干活儿,也不是信口开河。
    教导主任等人排好班,每天有两个班的学生要负责下楼、清理水泥地,让泥土渐渐回归师生视野。
    这是一个大工程。生物老师说了,土豆成熟的周期就两个月。于是日子一天天过去,看着不太良好的进度,教导主任擦一把汗,玩笑道:看来我们没可能在高考前吃到自己种的土豆了。
    旁人听了,很想问:可是这些学生,真的还能经历高考吗?
    这话当然不能说。
    至于为什么是每天两个班,诸位老师也有悉心考虑。
    首先,种土豆一事迫在眉睫,他们的存粮真的撑不了太久,几个生物老师已经聚在一起培苗,并且感慨好在自来水管仍然能用。
    不出所料的话,这一批土豆,可能等不到成熟,就要全部挖出来,添进伙食里。
    要种地,就要先清理水泥地,这无疑需要人手。
    同时,老师们商讨之后,认为只有通过对比,才能显现出继续读书的可贵。是苦哈哈挖地好,还是坐在教室里做题好?在没有对比的时候,小兔崽子们会抱怨、不想读书,八成还能讲出许多歪理。但有了另一个选项后,谁都知道选后者。
    两个班,能有一点竞争感。如果说挖地算是奖惩机制中的惩,那当然还要有奖。目前的打算是,挖地进度更快的那一班学生,可以得到一顿正常午饭作为奖励。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
    时间拉回现在,仍然是周一午餐餐桌上,邵佑看着季寒川吃饭的动作,道:好,我做什么?
    季寒川想一想,忽然说:其实我今天很意外。
    邵佑挑眉。
    季寒川深呼吸,道:之前以为铁门那边已经打不开了。
    邵佑一顿,为什么这么说?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