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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竹马是渣攻——三三娘(7)

    哎哟,我看看这哪家的小少爷。陈又涵搭着他肩轻飘飘地上下打量,吹了声口哨,帅哥,一个人?
    叶开也暗自看他,眉眼鼻骨无不英挺,看着看着,觉得心都轻了起来,好像浮在了一团由花朵做成的云团上。他原本是有点闷想去空中庭院透透气,此刻见了陈又涵,又觉得不用了。
    谁给你挑的衣服,眼光不错。
    你傻了吧,哪年不是让造型师配的。
    真会聊天。陈又涵冲他脸颊上弹了一指,夸你今天好看听不出啊?
    我是今天好看吗?你平常都瞎了?叶开慢条斯理地说。
    陈又涵又气又想笑,说话间来到空中庭院,已被宁通包下,除vip外一律不得入内。门口守着两个戴墨镜穿黑西服的安保,看见叶开先鞠了一躬,为他推开玻璃门。新鲜空气毕竟比酒店里好闻,哪怕一个一文不值一个却闻一口都觉得昂贵。
    陈又涵到了室外就忍不住想抽烟,弹出一支叼在嘴里低头点燃了,长长地舒出一口,架起二郎腿,抬手搭在叶开身后的椅背上。
    什么时候去温哥华?
    年初二。
    陈又涵算了算,也就没剩五六天了。
    到了给外公外婆问个好。
    你得了吧。叶开笑道:外婆只会拉着叶瑾问你。
    话一出口,自己先愣了愣,勉强又笑道:我随口说的。
    陈又涵揉了揉他头发:大人的事小孩子别操心。
    你怎么想的呢?叶开掌心湿了,他揪了一片叶子无意识地搓弄,等反应过来时指尖已经染上了绿意。
    陈又涵低头看着他玩叶子,把巴掌大的树叶叠一层,再折一层,口气松快:我配不上你姐,也没什么想法。
    那你叶开抬起头,愣愣地看着他的眼睛,问:你要结婚吗?
    陈又涵失笑,弹了弹烟灰,不一定。
    那
    那什么那,你哪儿那么多问题?
    那你什么时候想结婚啊?叶开忍不住问出口。
    神经。陈又涵勾住他脖子,垂头温柔地看着他,我没找到喜欢的,怎么结婚?
    叶开动了动,陈又涵无奈地捏住了他微微上翘的、像花朵一般形状好看的嘴唇:我的少爷,你又想问什么?
    烦人。叶开挥手拍开他,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啊?问出这个问题后觉得有点不合逻辑,凡事先问是不是,再问为什么,于是他纠正问题:不是,你会喜欢人吗?
    我天。陈又涵笑得连烟都夹不住,你替你姐来刺探军情了是吧。
    叶瑾才没这么无聊,叶开中肯地想,要是叶瑾想知道,先派两波私家侦探跟他俩月。
    时候差不多了,陈又涵抬腕看表,很自然地用搭在叶开身后的那只手碰碰他肩膀:行了,走吧,进去受罪去。
    开会不得受罪么?纵使内容精简再精简,可毕竟还顺带有行业报告,电子屏幕上PPT翻过一页又一页,陈又涵打了个哈欠,看隔着两排在他斜前方的叶开正襟危坐,淡蓝的屏幕光将他的侧脸勾勒得瘦削精致,一折一曲组成一道无可挑剔的侧颜线条,哪都透着造物主的偏心。陈又涵不自觉微笑,心想自己跟他这么大的时候还三五不着调,他却已经对这一切游刃有余了。
    他看叶开,别人也看叶开,附带轻轻地交头接耳,有的还带上了谁谁家的大名,都是些金贵的千金公主,擎等着跟叶开交朋友。陈又涵想起叶开手机里那个聊得不错的小学妹,刚才还懒洋洋的心情略微不畅。
    好容易挨到中场休息,陈又涵一晚上纵欲输出,又坐了这半天,腰都快断了,要了杯冰苏打提提神,扭头就看到叶开被包围了起来。这小子年纪不大气场却足,面对着一群长辈也毫无惧色,来来往往的试探都给滴水不漏地挡了回去,又乖巧又冷冽。叶通就站在陈又涵身后,笑得褶子都变年轻了:小开不错吧。
    陈又涵恭恭敬敬问了个好,笑道:您一手栽培的,没有不好的道理。
    叶通低调谦逊一生,所有的骄傲都给了孙子叶开,哪怕陈又涵这马屁透着股敷衍,他也觉得悦耳得不得了。视线转向另一边的叶瑾。叶瑾一身高定玫红色真丝西装,衬得肤白貌美个高腿长,又洒脱又妩媚,正端着杯鸡尾酒和闺中密友说笑。叶通点点头:我们叶家孙女也是不差的。
    陈又涵被这句话激起警戒,脊背的肌理都绷紧了。
    又涵,你觉得呢?
    第9章
    以陈又涵人精堆里厮混惯了的本事,他竟连一声是都不敢说。
    叶通呵呵笑了两声,意味深长地拍拍他的肩膀转身走了。
    他一走,陈又涵松懈下来,这才发现手掌发麻,仿佛一身的精力都被抽空了,他烦躁地灌了自己一肚子冰水,心里火得能放炮仗。偏偏叶瑾撇下朋友来打招呼,看他脸色不好还关心了一句:脸色这么差,没休息好?
    陈又涵几乎自暴自弃,恶劣地说:昨晚上没怎么睡。
    叶瑾懂,暧昧地抿起唇笑了下,我看刚才爷爷和你说话,聊什么了?
    陈又涵不能说实话,他不知道这件事情叶瑾知道多少,又赞成多少,于是语焉不详道:没说什么,随便聊了聊。
    叶瑾拨了拨头发,眼神妩媚,但语气却随意:今年春节怎么安排?
    陈又涵没回答,反而问道:你还是去温哥华?
    叶瑾笑出一个浅浅的梨涡:没有,今年小开自己去。
    我天。陈又涵生出股劫后余生的庆幸,稳住情绪装作不在意地说:孙浩在印度洋买了个岛,准备几个人一起去看看。
    姓孙的跟他们不一圈,叶瑾果然无话可说,敷衍地羡慕道:听着好棒啊。
    眼看着要冷场,主持人请大家就座准备下半场,陈又涵松了口气,抽出一支烟对叶瑾示意,不好意思,先抽根烟。说罢也不顾叶瑾什么反应,推开众人走向了宴会厅大门。沉重的隔音门被推开,陈又涵脱力般倚着墙,长长地松了口气,把烟叼进了嘴里。
    您好先生,此处禁止吸烟。
    陈又涵站直身体扯了扯领带:你饶了我吧。
    叶开从他手里摸过火机,热的,带着对方不耐烦的体温。他举起手,啪得按出火苗,低低地笑:我帮你。
    陈又涵垂眸看叶开近在咫尺的侧颜,目光幽深,心里翻涌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半握住叶开的手,低下头,就着他的火苗深深地吸了一口。
    让人上瘾的、沉迷的、无可自拔的尼古丁。
    陈又涵闭着眼仰起脖子,面容迷离在似雾的云烟里,从下颌到喉结的曲线没入被稍解开一点的领结扣。叶开的手仍被他半牵着,好像忘了松开。
    里面传来隐隐约约的嘉宾致辞,陈又涵取下烟夹在指间,睁开眼对叶开笑:逛过花市没?
    什么?
    陈又涵牵起他,走,哥哥带你逛花市。
    叶开被他拉得踉跄了一步,现在?
    现在。
    叶开心想你疯了,爷爷的责骂,爸爸的教训,妈妈的语重心长碎片般纷纷扬扬涌向他的眼前。一墙之隔,嘉宾已开始下半场的分享,这是位一流名校的经济学教授,也是宁通的荣誉顾问,叶开还有问题需要向他请教。衣香鬓影,宾客云集,晚宴,他还有许多叔伯长辈要问候致敬掌心交握的地方传来干燥灼烫的温度,叶开的心起起伏伏,终于跟上了陈又涵的脚步。
    没开车,让礼宾处安排专车送到花市,一路路况畅通,到地方只花了半小时。俩人下车,高定西服手工皮鞋发型一丝不苟,在汹涌的人潮中活像两个cosplay的。
    G省人迷信上天,花市除了是个花的海洋,还有各种树,金钱树发财树金桔树,凡是跟财有关的都请进家里。叶开第一次逛这种场合,看什么都新鲜,一下子就把那点愧疚心虚给忘了个一干二净。陈又涵彻底扯掉领带扔进了垃圾桶,衬衫解开两颗扣子,单手插在裤兜里慢悠悠地落后叶开一步。
    宁市的花多半来自本地和云南,朵朵新鲜水灵,有的露珠还没干。叶开看花了眼,看到向日葵问一嘴,满天星问一嘴,玫瑰蔷薇泡泡也问一嘴,问都是瞎问,反正都会掏钱,只是结结实实地被价格震惊了一把,扯着陈又涵胳膊小声道:你知道贾阿姨每年花艺上要多少预算吗?
    说罢,谨慎地比了个五。
    陈又涵笑,附身接过他手里的向日葵,产地不一样,别瞎比。
    那几朵向日葵开得正好,被摊主随手用旧报纸裹了一裹。此刻被陈又涵抱在怀里,白衬衫黑衣服向阳灿烂的金黄色,看得叶开呼吸微滞,举起了手机。
    陈又涵懒洋洋地侧身站着,一双长腿惹人注目,戏谑地笑:偷拍罚款啊。
    叶开收起手机,好呀,罚我九枝向日葵吧。
    陈又涵低头数了数,差一枝。
    怎么可能。叶开狐疑地走近他,虽然只是几块钱的事,但要是真少了一枝他得找摊主要去。然而陈又涵却抬手揽住了他:哟,忘了这儿还有一朵,齐了。
    叶开视线一慌,把脸埋进了大朵大朵如云锦般的香槟玫瑰中。绯红的眼尾一瞥,看见包花的报纸头条:喜贺金婚
    硕大的标题下,印着两行黑体竖排小字: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
    卜他年瓜瓞绵绵,尓昌尓炽。
    叶开愣在当场,心被这晴好的日光晒成了透明澄澈的一片。
    他抬起眼睛,眼神好亮,语调轻快:又涵哥哥,记得把这张报纸还给我。
    干什么?
    叶开胡诌道:这是我自己买的第一束花,我要留作纪念。
    满身的矫情少爷病。陈又涵把向日葵塞还给他:得,您自个儿伺候着吧。
    除了花花草草,花市也有很多好玩的,比如漂亮的花灯,比如各种拉杂手工摊位,卖真真假假的vintage,也有唱歌练摊儿的,一把木吉他拨出一串清透音符,合着远处若有若无的非洲鼓。虽然已临近日落,但叶开还是被晒得脸红,一身西服也早就脱了下来,连着他自己的一同被陈又涵甩在肩上。
    陈又涵见惯了他穿校服和T恤的样子,乍一看穿衬衫的叶开,没忍住多看了几眼,又多看了几眼,说:过完年又长一岁。
    嗯,十七了。
    陈又涵恍惚起来,总觉得那个小短腿叶开还在他眼前晃悠,比家里的幼年阿拉斯加还小,一转眼已经是个可以把白衬衣穿得很好看的少年了。
    叶开总是很烦他把他当小孩子,然而其实那些他小时候的细节已经逐渐淡忘在陈又涵的记忆中了。他忘了他牙牙学语的样子,忘了他被冰淇淋糊了满脸的样子,也忘了他背着书包端端正正去上学的样子。陈又涵不是个能记事的人,心里容不下很多,有些东西淡忘了,必然意味着有些东西已经挤了进来。
    是叶开穿着T恤帆布鞋过马路的样子,是叶开穿着白色球衣带着棒球帽击打棒球的样子,是他靠近他的体温,若有若无的清爽气息,纤长白净的指骨,精致瘦削的轮廓,发育出的少年人的喉结。
    打住,快打住。
    陈又涵隐隐崩溃,叶开浑然不觉,在他不远处的摊子上拨弄掌心一盆小小的多肉,喊道:陈又涵,你送我这个!
    陈又涵靠近他,叶开还在长个子,两人还有将近十厘米的身高差距,陈又涵手搭着他肩膀,不得不低下了头。
    小破玩意儿费不了几个钱,叶开也好意思开这尊口。陈又涵瞧着那又肉又短的叶子,嗯了一声,伸出食指勾了勾,有你小时候的风韵。
    没完了是吧。叶开脸红一瞬,侧过身去要反将一军,谁承想陈又涵凑他那么近,这一转,鼻尖几乎凑着鼻尖,嘴唇几乎挨着嘴唇,眸光对上,一个隐隐慌乱,一个故作镇定,陈又涵直起身子,抬眸对摊主说:多少钱?
    叶开本想再挑,眼下也没了兴趣,意兴阑珊地接过麻绳捆就的小纸盒,离陈又涵两步远,心里比他做竞赛题打的草稿纸还乱。气氛不尴不尬,叶开踩着陈又涵的影子一语不发,踩着踩着,一头撞上背。他吃痛地闷哼了一声,捂住了鼻尖愤怒地说:你干嘛啊?
    陈又涵走半路停下来绝不是为了等叶开,他知道叶开无论如何都会自己追上来。他停下来的原因只有一个。
    叶开捧着满怀的花,从陈又涵身后探出脑袋,看清楚前面逆光站着一个人。个子高高的,手里抱着盆金钱树。
    是伍思久。
    伍思久干笑了一声:又涵哥哥。
    陈又涵嗯了一声,不冷不淡地说,这么巧。
    伍思久示意手中的盆栽,回家里才发现落了一盆,跑回来取的。
    陈又涵点点头:那就快回去吧。
    伍思久经过的时候,特意侧过头去看了叶开一眼。这是他第二次看到两人在一起了。上次在万豪他原本打算上去找陈又涵喝一杯,结果碰到俩人在乱七八糟地跳舞,接着就是这一次。陈又涵上午才说没逛过花市,下午就和叶开出现在这儿。
    近距离看的时候,他才觉得叶开那么讨厌。
    是冷淡的目光,矜骄地对他微一颔首,浑身上下透着他无法企及的从容气质,且高贵。
    天翼从初中部到高中,没有人不知道叶开。他是宁通商业银行的少爷,是天翼校董主席瞿嘉的宝贝儿子,是名列前茅竞赛成绩耀眼的优等生,是话题中心,是天之骄子。从头到尾,一个坏字眼都听不到。他这样的人应当不会和陈又涵在酒店里厮混。
    伍思久停下脚步,你是叶开?
    叶开没有什么反应,倒是陈又涵若有若无地将他挡在了身侧,蹙眉对伍思久道:你们认识?
    伍思久笑了:天翼没人不认识。
    你好。叶开出声了。
    他的声音也那么好听,与他的长相、气质、身份无一不配。再缜密的仪器都有出错的环节,可造物主在他身上严丝合缝一丝错都没有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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