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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竹马是渣攻——三三娘(9)

    早晨路况好,陈又涵看了眼导航,一个小时能到,便让叶开手机值完机后睡一会儿。叶开没睡,点开本地电台,跟陈又涵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期间问到春节度假什么安排,陈又涵还惦记着跟叶瑾扯的那个谎,随口复述了一遍。叶开笑了笑,别说印度洋,就算去了南极洲他也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纸醉金迷春宵一刻。陈又涵简直没辙,本来就困,加上车里不能抽烟,他憋得烦躁,怼叶开:是是是,我糜烂我肮脏我滥交,你可以换个方向抨击吗?
    叶开见他真的动气,反倒安静了一下,道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这一下离别的气氛荡然无存,两人都憋着劲儿不说话。过了会儿,陈又涵见叶开半天没动静,以为真气到了,想哄,扭头一看,竟然睡着了。
    叶开的睡颜乖乖的,头稍偏着枕在椅背靠垫上,嘴唇自然抿着,额发耷拉了两缕下来,遮住了纤长的黑色眼睫。他的呼吸也很清浅,晨曦从车窗一侧投射而下,照在他微微挺翘的鼻尖上。
    陈又涵无声地勾了勾唇角,伸出手去刮了下他鼻尖。心念一动,又顺势握了握叶开的手。比他低的体温,带点凉意,陈又涵却被灼烧般,很快便收回了手。
    到了机场叶开都还是懵的,他没想到自己竟然睡得这么沉,情绪顿时有些沮丧。陈又涵停了车,推着行李推车与他一起进入值机厅。年初二跨国远途航班冷了下来,人不是很多,叶开在自助托运柜台办理了托运,一看表,还剩两小时,走向安检区的脚步就慢了下来。
    陈又涵适时停下,手插裤兜随意道:时间还早,陪我去吃个早饭吧。
    选了家茶餐厅,点了虾饺、伦教糕、艇仔粥、蒸排骨、叉烧包、流沙包和榴莲蛋挞,甜的都归叶开。叶开一看这分量就饱了:你真看得起我。
    陈又涵掰开一个流沙包喂到他嘴边,低声下气:多吃糖心情好,心情好就不生气。
    叶开心神微颤。他从未见过陈又涵这一面。
    勉为其难地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小口。
    够甜吗?陈又涵手都快举酸了。叶开嚼两下,摇头。
    陈又涵一手托腮一手举着,无赖道:再尝一口,再给他一个机会。
    于是低头又咬了一口。这次咬到了中间的馅儿,齁甜,甜过后齁得发苦,陈又涵收回剩下那半个,自己张嘴咬了一口,问:够甜了吧?
    叶开装模作样地犹豫,半晌,忍不住笑了。他这一笑,陈又涵的心如释重负,也跟着笑了起来。
    俩人在这种心照不宣的氛围里吃完了早餐,陈又涵拎着书包陪他走向安检区,到了温哥华别忘了写寒假作业。
    真尼玛没话找话。
    叶开接过书包,懒懒道:知道了。独自一人步入安检区,抬起一只手扬了扬,没有回头。
    队伍人不多,但进行得挺慢。手机嗡得震动,叶开摸出,显示一条微信消息。他打开,陈又涵的头像上有个小红点,对话框里写着回头。
    叶开不自觉地扭头找他,陈又涵还在原地,单手插裤兜很随意地站着,伸出一只手挥了挥,看口型是说的拜拜。叶开笑了,笑过后无情地给他回了一条无聊。
    宁市去温哥华没有直达航班,在东京转机后再飞行10个小时,落地时已经是第二天,朝阳初升,叶开透过舷窗观赏了一场磅礴的日出,手机随便拍了几张,落地连网,他给家里微信群和陈又涵都发了一遍。
    提取行李往出口走,外公搂着外婆,外婆高举着一面叶开宝贝的kt板。叶开推着俩行李箱腾不出手,先被他们一人熊抱了一下。
    他对温哥华很熟悉,基本相当于第二故乡,在十几年的度假中里里外外都野遍了,因此来陪老人家就真的只是陪老人家,顺带像陈又涵说的好好写寒假作业。
    俩老人单独住在一个僻静的富人区,请了帮佣和园丁。外公白天要去公司,叶开闷了就由外婆开车带他在镇上遛弯儿,去近郊看雪山冰湖,每天除了作业便无事,早晚遛阿拉斯加,偶尔帮外婆在花园里除草施肥。
    中国人都逗,人老外花圃里玫瑰郁金香虞美人一个赛一个地争奇斗艳,草坪光鲜靓丽,外婆园子里樱花树挨着番薯,玫瑰花瓣落在大白菜田垄上,紫藤萝花架下插着脆生生的大白萝卜,特朴素特经济。
    戴好斗笠穿好围裙胶筒靴,叶开手握花锄的样子很像那么回事,外婆高兴地给他咔咔狂拍,照片发到群里引起一波热烈讨论,结果话题还没凉透,第二天发现挨过锄头的都死了,祖孙情顿时宣告破裂,连抢救都不带抢救的。
    陈又涵笑得手机都拿不稳,一个视频拨过去,叶开那边艳阳高照,一张脸晒得发红,戴着斗笠的样子像个小花农。大冬天的,他擦了擦额头的汗,一脸委屈:我被外婆驱逐了。他全副武装地打算再接再厉将功补过,结果得到了一个永世不得踏入花圃的晴天霹雳。
    陈又涵说:给我看看你的杰作。
    屏幕调转,拍出一地凋红残叶,陈又涵笑岔气:你还是放过他们吧,来世上一遭不容易,就让你给祸害了。
    叶开脸一拉,不玩了,写作业去!
    陈又涵叫住他:几号回来?
    去年过年早,过完年还有将近二十天才开学。叶开打算在这儿待半个月,便算了算:大概再过两周吧。顺道关心了下印度洋的风景:荒野求生好玩吗?
    好玩,二十个比基尼美女在沙滩上排一排扭秧歌,就问你刺不刺激。陈又涵心不在焉地打趣。
    低俗。叶开鄙视了下,被阿拉斯加一把扑倒狂舔。
    佳佳!别舔了!叶开被狗口水糊满脸,握着手机不住扑腾挣扎。佳佳意犹未尽地放开他,两爪搭在肩上冲屏幕呼哧。陈又涵家也养了头阿拉斯加,轻车熟路地隔着网线逗它,问:男的女的?
    母的,小姑娘。
    天啊叶开,陈又涵浮夸道,你被小姑娘性骚扰了。
    叶开撸了把狗头,决定结束和陈又涵的无营养互呛:得了,别用你龌龊的两性观污染我和佳佳的纯洁友情,你还是和你的比基尼美女多人运动去吧。
    屏幕一闪,一人一狗都干脆利落地消失了。陈又涵扔掉手机,脱掉T恤去冲凉。狗屁的印度洋,狗屁的白沙滩比基尼,他度过了他人生中最清心寡欲的三天,没有予恬,没有伍思久,没有大胸嫩模,没有任何人。
    叶开在书房里老实了两天,透过窗户看外婆佝偻着身子把土翻新,埋入新的花苗,到底心虚,心想不动锄头我除除草总不错吧。蹭蹭蹭下楼去到工具房,套上胶面网背手套,提着花篮,花篮里盛着花剪和小喷壶,走入冬日的阳光下。
    白色藩篱外,一个年轻人插兜站着。他单手拎着一个奢牌休旅包搭在肩上,另一手指尖夹着烟。
    叶开在台阶上站住,手松了,花篮掉在地上。
    请问,青年半举起烟示意,这里是小花农的家吗?
    他笑得太坏了,叶开觉得晕眩,心脏停滞了一瞬便疯狂跳动起来,气都喘不上,脚步凌乱地奔向栅栏口。
    第12章
    匆忙的脚步惊起了佳佳,一人一狗奔向白色的篱笆。奔跑过程中,叶开未系绳的遮阳帽飞跑了,在晚霞和柔风中打着转。
    叶开难以置信,气喘吁吁:你怎么来了?
    感觉像做梦。
    陈又涵垂眸,十几个小时飞行后见到叶开,有种不真实的虚幻。西沉的斜阳将穿着白色毛衣的叶开勾勒得像油画,可惜这柔情没停留几秒,叶开便在他腰侧掐了一把:疼吗?
    烟都掉了。
    陈又涵表情扭曲:你怎么不拧你自己?什么逻辑!
    背包随手扔在地上,仗着手长腿长的优势,陈又涵一把握住叶开胳膊将他拉向自己,在他额头上放肆地弹了一指,流氓似地问:疼吗?
    俩人隔着篱笆栅栏互相问候,叶开只手捂着脑门儿,被外婆一嗓子给喊愣了:谁欺负宝宝了?!
    与叶开相比,外婆更像个地道的花农。她穿着香芋紫的毛衣,围着淡鹅黄色的波点围裙,头上戴一草帽,脚上是及膝胶筒靴,手里气势汹汹地握着柄锄头,叶开怀疑他要不解释一下,外婆能一下子把陈又涵干进医院,忙道:外婆,是陈又涵!
    兰曼女士已经很多年没见过陈又涵了,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七八年前,那时候陈又涵刚毕业没几年,还没接受来自家族董事的各种捶打,是个风流倜傥的贵公子。她握着花锄的手垂下,眯着眼打量篱笆外的高大男人。
    身为隐退后依然受邀出席国际时装展的独立设计师,她习惯了看人先看打扮,一眼扫过去任何一个细节都休想遁形。只见他一身黑色长款羊毛大衣,里面是白色休闲衬衫,扣子解开到胸口往上,露出里面的黑色半高领打底毛衣,一条简单的银色项链点缀其上,雪山的款式,山尖缀满了细钻。冷冽的香味若有似无,形成完美呼应。天,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
    陈又涵坦然接受前时尚设计师的苛刻打量,笑着伸出一只手:好久不见了。
    年近80的外婆摘下手套,矜骄地伸出手,然而陈又涵却握住了她那只保养得很好的瘦削纤手,施以了优雅的吻手礼:兰小姐还是如此明媚照人。
    叶开微妙地嘴角微抽,用尽了毕生修为才没有翻白眼。
    外婆被陈又涵一句话哄倒,亲自打开栅栏门将人迎进来,顺带嗔怪着点了下叶开:让人家在外面站那么久,宝宝是不是忘了怎么待客了?
    陈又涵闻言回头含笑睨了叶开一眼。叶开提着他的休旅包跟在身后,像个拎包的小门童,心里骂了无数次狗男人。
    华裔佣工端上新沏好的伯爵红茶,又端上佐茶甜点。陈又涵是个人精,茶和甜品都没什么好说的,逮着瓷器茶具夸了半天。外婆笑得端庄谦逊,但任谁都看得出她的高兴。
    又涵怎么想起来加拿大了?她笑眯眯地问。
    叶开也看向陈又涵,等他的回答。
    陈又涵轻描淡写:合作方邀请,考察项目来了。
    兰女士对商务一窍不通,没那兴致,因此只是点点头:那要待几天呀?有时间的话,让宝宝陪你逛逛。她问话的神态和语气都很天真,像是一辈子都待在象牙塔里的人,陈又涵讲话便也轻声细语,仔细哄着:大概十天,我不用,让叶开多陪你才是。
    叶开冷眼心想,我要写作业种花,谁有空伺候一商务差旅人士。
    一盏茶在闲谈中喝过,眼看日落更沉,兰曼问:酒店安排好了?要不要在家里住?有房间的!
    陈又涵婉言谢绝:您客气了,酒店已经有安排,今天来得唐突,本应明天再正式登门拜访的。
    外婆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从善如流道:刚好明天是周末,宝宝他外公也休息,不如晚上来家里吃顿便饭吧?
    陈又涵不再推脱,定下下午六点的时间后便要告辞。兰曼想让家里司机送,听说已经预定好了车便搁置了这打算。没几分钟,门外响起克制的一声喇叭声。
    车子到了。陈又涵歉意地笑,是仿佛谈兴未尽便不得不告辞的那种恰到好处的遗憾。他起身与外婆拥抱告别,套上大衣,拎起包,叶开冷眼看着,无动于衷。
    还未走到玄关,陈又涵突然停下,半转过身漫不经心地笑:叶开,你不送送我吗?
    兰曼如梦方醒:对呀,宝宝快去送送又涵。
    叶开跟在他身后,俩人走出别墅门,穿过庭院花圃中的青石路,走到篱笆门,打开,走到院子外,停在车前,心里还没做好决定,陈又涵已经擅自做主打开车门说:上车。
    叶开回头看了兰曼一眼,她半倚着篱笆门轻声唤:早点回来。
    这才上了车。
    两人在后座挨着,包扔在副驾驶上。度过沉默的几十秒,陈又涵懒洋洋道:生气啦?
    叶开此地无银:没有啊,我生什么气?
    气我出差来加拿大没有提前和你说?
    那是有一点的。可是总觉得好像不是在气这个。叶开觉得这股情绪莫名其妙,又辩解不出,便胡乱地承认下来:大概吧,也没有。
    到底有还是没有。
    没有。叶开往另一边侧过腿,摸出手机点开游戏界面,还没加载完就被一只手盖住了。他抬眸,不解地看向陈又涵:干什么?
    陈又涵另一只手伸向大衣口袋,从里面掏出一只扁扁的荔枝纹真皮按扣长包,瞧着像是钱夹。叶开不明所以地接过,陈又涵笑:你不会真以为我出差来加拿大吧?
    扣子是磁的,很轻易便打开了。盖面儿翻开,露出里面的东西。叶开词穷,怔愣地看着陈又涵。
    国际加急人肉快递,十七岁快乐。
    叶开做不出表情,他有些慌乱地低下头,取出那副被黑色方巾卷着的眼镜。哑光淡金色镜架,方形带圆边的镜框,薄薄的镜片上一粒灰尘都没有。打开镜腿,动作很轻地戴上去,散光和近视都被治愈一定是他的错觉,他才会觉得陈又涵的脸在此刻竟是那么清晰分明,眼神几乎有侵略性地看着他,等着他的反应。
    陈又涵以为叶开会问好看吗,结果对方冷冷呆呆地看着他,半晌缓缓吐出几个字:你有病吧。
    陈又涵不干了,撸狗似的揉他的头,骂骂咧咧:怎么说话呢!
    叶开抿着唇不让自己笑,但笑意染上唇角,没憋出什么正经八百的表情,倒憋出了一个全糖过甜的小梨涡。他装蒜,抬臂枕住后脑勺,闭着眼道:那好吧,谢谢又涵哥哥。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间,一落地连酒店都不去便风尘仆仆赶过来,全为了这一句,陈又涵认定自己脑子抽了。他要有个亲弟弟,亲弟弟都得骂他偏心。
    到了丽思卡尔顿入住,叶开看在这幅眼镜的面子上给他当侍应生,帮他宽衣解带。衣柜做得高,对还在长个子的叶开来说有些吃力。大衣搭在手肘,他伸长胳膊取衣挂,抖落一番后挂好,一低头,地毯上躺了张白色小纸条。他俯下身捡起,发现上面写了一串手机号,落款是cherry,后面跟了个可爱的小爱心。是中国号码,叶开又看了一遍,没看完被陈又涵劈手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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