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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愿成神系统[无限流]——蕉下醉梦(34)

    和刚才满身的紧绷不同,入眠后的他,全身瘫软,不自觉地伏在伍舒扬心口,作为依靠。
    那模样可以称得上是依恋和温顺。
    他的肩膀瘦削又结实,利落的线条向下,优美的收拢,是细而不弱的腰肢,是他此前夜夜搂着抱着的腰肢。
    明庶这幅任人摆布的模样,惹人怜爱的同时,又鼓噪着惹人犯罪现在,撕裂他,占有他,让他彻彻底底属于自己。
    这个念头像片阴影,一旦滋生就一直笼罩在他心头。
    脖颈上自己留下的咬痕连了一串,像是冬风里火红的山果。他有些怜惜地摸了摸,这串伤痕应当是很疼,可明庶什么也没说。
    尤其是那两个小而利的牙印那是自己留下的标记。
    这印记,是他留在明庶脖颈上的,只属于自己。
    冲动让他再难以遏制,心中蹲伏的恶魔几欲要破笼而出。甚至只是想一想这个念头,刺激、愧疚和背德感席卷而来,让人口舌发干,让人难以自已。
    原来,罪恶,有这么大的诱惑力。
    可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明庶会像以前一样,宠溺地包容他、原谅他么?
    伍舒扬短暂地闭上眼睛,想克制克制自己的心性。
    再睁开时,他又恢复了寻常一脸疏离淡漠的样子,只留着眼眸,依旧汪着柔情。
    别再折磨我了。
    他的目光滑过简明庶安详的脸颊。
    明庶。
    他的心中饱含苦楚和悸动,奔涌不止的情感几乎要撑裂他的心脏,任何细微的触感都让他的心无时无刻不在接受着酷刑。
    终而,他还是按捺下去,只轻轻吻了简明庶柔和的鼻尖。他温柔地将怀中珍宝调整好姿势,将他横抱着,往卧室走去。
    愿我无声的诗篇能够
    洋洋洒洒地写下满腔的情感
    愿你能用眼睛来听
    听我缄默下 爱情的言语[1]
    次日清晨。
    简明庶醒来的时候,光影扰动,枕上落下一片繁花之姿。
    他的眼镜端正折好,放在床头,紧挨着伍舒扬的暗紫色假面放着。床侧的拖鞋也摆放得整整齐齐。
    简明庶随手揉着头发,走到厨房,信手抛了水吧台上的咖啡骰子,这才隐约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
    昨天餐桌和厨房的狼藉已不复存在,屋子里被收拾得干干净净,除了一丝轻袅的乌木香,好像从来没有人来过。
    吧台上的白色骰子优雅地转了一圈,停在了瑰夏。
    瑰夏放在橱柜最内侧,依次拿出咖啡豆、滴漏壶等工具后,他熟练地开始打理起自己的晨起咖啡。
    这款咖啡产自巴拿马,有着杏子和佛手柑的酸,也带着玫瑰和茉莉的甜,像炽热而激烈的爱恋。
    本来是他惯喝的咖啡,现在细细体会起来,反而莫名的有些害臊。
    他下意识摸了摸领口,心脏小小地激动了一下。最后一段记忆是自己作死,把自己作进去了,再之后,像是宿醉一般断片儿了,有没有发生什么,完全想不起来。
    要是真的发生点什么
    被伍舒扬信手反扣在床上的屈辱感再度袭来,他感觉自己罕见地升腾起一股怒气。
    一拳,狠狠落在一旁的桌面上。他顾不上关节传来的痛楚,只觉得全身都翻腾着没处发泄的愠怒。
    输了比试就不讲道理,说不过就瞎催眠。
    这个人,明明是个恶魔。
    给点阳光就灿烂,不单单是张狂,简直是为所欲为。
    他真后悔,昨晚那拳没擂在他脸上。怎么就被一个眼神触动,一时心软了呢?
    怎么就一时鬼迷心窍,引狼入室了呢?
    简明庶臭着脸,简单地洗了把脸。他喝完咖啡,换上一件灰度较高的休闲衣物,偏宽松的柔软衣物将他精瘦结实的线条凸显的尤为好看。
    人倒霉的时候,看啥都不顺眼。经过厨房,他随手摸了个普雷结,连手上的面包都像是拧着劲儿和自己过不去。
    大厅值班室传来的哄笑嬉闹声,更让吵吵得人心烦。
    啊哈哈哈哈小鹏鹏!大王八!!
    听起来像是宝蒙的声音,她倒是倍儿精神。
    啊怎么又是我啊哎,我能不能不表演才艺了。
    听着像是风神鹏,原来昨天被锁在门外之后,这家伙并没有拍拍屁股走人。按照他一贯的性子,八成是候着,等着看好戏。
    那你再讲一段瞎掰扯的物理学吧,就当才艺了。长乐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他向来是鲲鹏瞎掰扯的忠实听众。
    哎呀,这个我贼拿手!鲲鹏调皮地清了清嗓子,开始瞎掰扯:
    宇宙大爆炸之后,一直处于无时无刻的膨胀之中这说法,你们应当经常听到过吧?
    这说法不对么?长乐问。
    这说法不完全对。就像真空并不真的什么都是空的一样,说得不够全面。鲲鹏的语气正经了起来。
    如果严谨点说,应当是原本完美的十维宇宙,在宇宙大爆炸之后被割裂开来,我们所处的四维宇宙,处于不断的膨胀爆炸之中,而另外六维则极度蜷曲微缩,直到收缩至无穷无穷小。
    六维空间无限扭曲蜷缩,小到现在的科技难以观测。也许呀,在你的鼻子尖儿上,就存在着一个顶完整顶完整的高维空间也许谁点点你的鼻子,就被巨大的引力吸引,嗖得拉入高维空间之中[2]
    作者有话要说:[1] 愿我无声的诗篇能够
    洋洋洒洒地写下满腔的情感
    愿你能用眼睛来听
    听我缄默下 爱情的言语
    化用,原文来自《莎士比亚十四行诗》23,有改动
    原文如下:
    但愿我无声的诗卷能够
    滔滔不绝地说出我满腔的语言
    学会读缄默的爱情写下的诗吧!
    用眼睛来听,方式爱情的睿智啊
    [2]四维宇宙膨胀,六维宇宙压缩,该理论为超弦理论和超空间理论共有猜想,压缩的六维宇宙就是卡拉比丘流形空间。是本文世界观之一,也是世界3设定。
    上次提到这个世界观,是在28章《夜风流云》。
    48、一级警告
    鲲鹏这一通鬼扯, 从宇宙大爆炸扯到高维空间, 又话头一转,开始忽悠鼻尖上有完整世界, 听得简明庶是哭笑不得。
    再这么下去, 平都医院的小鬼头, 要生生被他忽悠成傻子。
    好玩好玩!!宝蒙拍手叫道,你再多说点!
    你声音小点,我都要被你吵聋了长乐不满地抱怨道。
    紧接着一阵抄凳子的声音传来。
    哎哎哎,干嘛呢?还想不想听我讲了?鲲鹏说。
    值班室里罕见的安静了一会儿。
    鲲鹏的声音这才接着响起:
    我们的世界,其实远比看上去的样子复杂。比如爱丽丝梦游仙境, 实际上,我们认为那个链接两个世界的兔子洞, 极有可能是现在物理学家正在探知的虫洞连接现实世界和另外一个时空的通道而仙境, 则极有可能是蜷缩的高维空间的投影。
    所以才会有什么变大变小药水有部分科学家认为,爱丽丝梦游仙境,不仅仅是童话而已。不仅如此, 在续作镜中奇遇中, 我们认为这个镜子其实是
    简明庶没再继续往下听,信手推开了值班室的门。
    门后,四张贴满白色纸条的脸一齐看向了他。
    噗。这模样着实让人忍俊不禁。
    值班室不大, 就一张窄窄的白色办公桌,宝蒙、长乐、真一、鲲鹏围坐在一起,围着一张放着扑克牌的小圆凳。
    四个人脸上都贴满了白色纸条,看起来鲲鹏输得最多, 真一最少。
    又抽王八哪。简明庶随口问道。
    鲲鹏将脸一迈:谁在说话?是昨天那个为了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男人,将亲亲的爸爸拒之门外的人么?
    鲲鹏这句话就像在湖水中丢入一颗小石头,宝蒙和长乐不住地打着眼色,笑的怪里怪气。
    干的。简明庶订正道。
    重点在是亲爸爸还是干爸爸么?鲲鹏两眼一瞪。
    大教授。简明庶上前几步,将他脸上的纸条全部拽了下来,仔细盯着他的眼睛,重点在我有点急事儿,麻烦您送我一程。
    不送。鲲鹏不以为然。
    哎呀简明庶笑吟吟地直起腰来。
    他刻意举起右手,手上挂着三个鼓鼓囊囊的锁灵囊,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晃悠着。锦囊太沉,晃晃悠悠,险些被他颠到地上。他不多说,颇有兴致地看着鲲鹏紧张的反应。
    鲲鹏盯着这三个锦囊,好像他手里晃着的是什么炸弹一般。他只纠结了三秒不到,立即乖乖投降:
    好好好,我送,我送。怕了你了。
    鲲鹏赶忙起身,边说着,边想接下三个锁灵囊。
    简明庶将三个锁灵囊往手里一收,笑道:到了再给。
    鲲鹏毫不掩饰地翻了他一个白眼。
    虽然不情不愿,载起简明庶,鲲鹏算是驾轻就熟。自小,这个卷毛小子就爱瑟缩在鲲鹏的羽毛下,只要倏忽一瞬,就从华夏大地飞到了欧罗巴大陆。
    那时候,帕格尼尼摄人心魄的音乐正燃烧整个欧洲,鲲鹏心思一动,让简明庶也习了小提琴。从此之后,他身边就多了个人肉弦乐器,有事没事来一曲,倒也乐得自在。
    庄子曾极为浪漫地夸耀过鲲鹏的巨大,称其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1]。
    实际上,变成大鹏鸟的鲲鹏,大,倒是没这么大,但是层层叠叠的羽毛,倒是真的同垂云一般绵软。他像只巨大的火凤,拖着极为绚丽的尾巴,却又比凤多了几分雄劲,比巨鹰多了万分华丽。
    这才是真正的上古之神,强大、绚丽又浪漫。
    最好看的,是鲲鹏背上那片绚烂的鳞甲,飞上高空的时候,太阳一漫射,满眼都是五彩又绚烂的光斑。
    简明庶数次觉得这片鳞甲眼熟无比,他深深地怀疑过鲲鹏用来压制自己身上业诅痕的东西就是他身上的鳞甲,每次询问,总是被老不正经的鲲鹏打哈哈过去。
    长大后的简明庶,没法像小时候那般,整个人都缩进鲲鹏巨大的羽毛中,只能勉强遮住半身。他伏在鲲鹏背上,感受着夏日清晨凉爽的空气。
    鲲鹏飞行的速度极快,鬼市、忘川、望乡台迅速掠过,甚至极其巨大的破钱山,坐在鲲鹏的背上看,也变成了一堆小到可爱的钱堆而已。
    哐。
    沉沉的鸣钟响彻冥界,下方飞速掠过的阴界,点点星光逐渐微弱,直至消失。那是金灯草缓缓合拢,收回了冥府中最后几丝光辉。
    简明庶原本计划到深夜十一点就用二魂爽灵[2]来一趟地府办事,结果伍舒扬从中间打个岔子,再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清晨。
    过了清晨六时,便是冥府的夜,金灯草合拢,万鬼入眠。这时候,大大小小的鬼吏鬼差也会准时下班,即使搭上了鲲鹏这班快车,还是险些没赶上。
    您再低点儿,我打算跳下去了。简明庶说。
    血魄
    挂您角上了。简明庶说完,拍了拍他的额头,翻身跳了下去。
    *
    阎王殿和寻常人想象的不同。
    看着超气派的朱楼飞檐大殿,是以前阴天子办公的地方。现在即使阴天子挪了窝,去隔壁百层楼的酆都狱办公,这大殿空着几十年,也没人敢动搬进去的心思。
    忘川上过了奈何桥,顺着四处翻飞的纸铜钱,就能到破钱山。
    人间里,做得不合规的纸钱,是没法儿在阴间流通的。这些破铜烂钱堆在一起,日积月累下来,破钱山快要赶上人间的玉龙雪山那么大。
    过了破钱山,道路变宽,光芒来源就不再是金灯草,而是取了金灯草芯做成的灯仪[3]。一排排枯树上倒挂着嫣红色的灯仪,远远看过去就像一溜红灯笼,恍惚间,让人忘了这是在阴间。
    这是冥府最为繁忙的一条大道。
    道路两侧总是有忙碌的红衣小鬼差,有的顶着托盘、有的顶着文书,规矩地列好队沿着边儿走路,整齐的让重度强迫症看了都舒爽无比。
    简明庶总是戏称他们红马甲。
    顺着这溜灯仪路走到头,就是天子殿。左右两列是两排厢房,左侧大殿坐着一至五殿阎王,右侧大殿坐着六至十殿阎王。
    兰宫金殿,华柱栉比。
    阎王殿曾经的瑰丽兰宫模样被时间磨去大半,现在只剩下阴森气息,也无怪乎每个鬼魂来领判的时候被吓得哇哇乱叫。
    好在是前些年老梨花木桌子坏了,统一换了社畜同款的办公桌,放在古典的阎王殿里,格外有种喜感。
    十殿阎王转轮王取下戴着额上的白色卷毛假发,拾掇着办公桌上的东西。他的几位同事已经走得七七八八,独独留了他一个。
    全因为眼前这个不长眼色的新鬼。
    临到下班时,马面鬼差马大姐卡着点儿押了个不识相的新鬼进来,一直哭哭啼啼不肯招供按指纹,实在让鬼脑壳疼。他还等着准点下班,回去看冥府杯冰球呢。
    那新鬼在堂前跪着,已经大人冤枉啊,大人明察啊地嚎哭了半天,要不碍于审判条例,一旁的牛头马面和红马甲们,早想冲上去问候他十八代祖宗。
    你先不要哭的啦,好好讲一讲,这是怎么回系啦。转轮王说,还有哦,现在冥府不兴喊大人的啦,你非要喊,阔以叫我法官大人啦。
    那新鬼响亮地擤了次鼻涕,发出一声古怪的呜咽声,这才开口说:那那马大姐来拿的,分明是旁边一个鬼,那鬼是个醉鬼,怎么都喊不醒,马大姐嫌拖他麻烦,直接把我拖过来凑数呜呜呜呜呜,大人,我冤枉啊!
    旁边的马头鬼差一听不乐意了,暗踹了他一脚:人家叫马甜甜!
    接着,她又对着转轮王陪笑道:老大,您别听他瞎掰扯他喝醉了,是个醉鬼。
    新鬼立即嚎道:我没醉,我没醉!
    马头鬼差刚想补一脚,转轮王抬手制止她:系不系醉鬼,我看得粗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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