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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名著]我在书中建皇朝——蒲晓(75)

    朱武指着前方道:再过三里地便道郓城县了。
    那人再一次拱手:多谢将军。
    朱武低头对那个叫岳鼎的小孩说道:小娃娃,不读书是不行的,以后禁军只招会读书写字的人,你若读书不行,以后参军都难啰。
    听了这话,岳鼎脸都绿了,眼眶里鼓着眼泪泡。
    鲁智深的笑声更加洪亮了,他一甩马鞭,骑着黑色的骏马朝前方跑去,朱武抚了抚胡须,显然不觉得欺负小孩子是一件丢脸的事情,他笑呵呵地打马走了。
    不一会儿,禁军队伍旁,传来了小孩子凄惨的哭声。
    第105章 水浒闯一闯(28)
    入秋之后,开封府的雨水多了起来, 到了九月底, 天气转冷, 东京城还下了两场小雪。如今到了十月中旬, 哪怕日头高升,照在人身上的暖意也不明显,偶尔一阵风吹过, 穿的少些还会打寒颤。
    揭阳岭鱼产店最近关了门,江山寒风肆掠,已经不适合打渔了, 店里的伙计换了衣裳开始做江上押镖的营生,陈三身手不好,便去了顾大嫂的鱼馆里帮忙。
    正逢李俊休息,他在鱼产店里逛了一圈,将最后的鱼货拢在一起, 叫了几个手下准备把这些货运到禁军伙房里去,最近在冰水里训练的太多, 他得给手底下的兄弟们补一补。
    张顺和张横两兄弟站在店门口,他们一人叼着一根鱼干,啃得津津有味。张顺啃了一半, 含糊不清地说道:大哥, 你听说了没, 朱武大哥来信, 他想请命带兵去打梁山。
    李俊瞥了张顺一眼, 问道:你也想去?
    张顺挥舞着双手,做了个游泳的姿势:那可不,梁山那地儿湖泊多,水道多,是我们水军的战场,得让梁山贼寇们知道我浪里白条张顺的厉害。
    年前是不会向梁山出兵的,等年后吧。李俊说完,心中感慨万千,张顺不知道,他曾经也想过投靠梁山,成为他嘴里的梁山贼寇。以前世道黑暗,杀人越货的买卖他们做过,活着都艰难,更别说有尊严的活着,什么时候变的呢?是秋县令张贴那张弃恶从善的布告时?不,是更早的时候,朝廷杀高俅,世道就开始变了。
    将心中的感慨咽下去,李俊问道:最近太忙了没管揭阳岭的事情,李立怎么样了?
    张顺兄弟沉默了一会儿,张横颇为唏嘘道:听说李立砍头那天有人劫囚,百姓愤怒异常,将他连着劫囚的人一道打死了。
    朝廷向民,民便硬气了,以前哪个普通百姓敢跟草莽山匪斗?
    算了算了,别说他了,当初我们也没少劝他。张顺拍了拍张横的肩膀,他换了个话题道:听传信回来的禁军兄弟说,那宋贼逃上梁山了,他们差点儿就抓住他了。
    张横将张顺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抖了下去,他道:要我说,宋江若是聪明不如早些投案自首。听郓城来的商旅说,被他杀死的阎婆惜本也不是好女人,勾三搭四,哪个男人受得了?
    李俊打断了张横的话:抓人审案是锦衣卫所的事情,你别胡乱置喙。东京城每旬都有国子监学子普法讲座,没事儿多去听听,别将大宋律法当成儿戏。
    张横闭了嘴,前几日某个村落要按照族内规矩将与人通奸的女子沉湖,这事闹到开封府,开封府衙役去带走那女子,却遭到村民抵抗。
    最后皇上发了话,说大宋律法凌驾一切规矩之上,任何人不得用任何借口抵制律法施行,一经发现,便用妨碍司法罪论处。同时他还说,女子通奸要沉湖,那男子出轨就要车裂,对妻儿施暴的男人更要千刀万剐。这话一出,瞬间浇灭村民的嚣张气焰。
    忍半天没忍住,张横还是吐槽了一句:朝廷新颁布了婚法,以后别说休妻了,不被休夫就不错了。
    张顺睨着发着牢骚的张横,冷嗤道:哥啊,你先给我找个嫂子再想这些吧?还休夫?你有婆娘吗?
    张横龇牙,他老弟这一刀插地狠,让他的心承受了不可承受之痛。
    李俊拍了张顺兄弟的脑袋一人一下,别再胡咧咧了,跟我去一趟工部,听说他们搞出新的战船了,我们去看看。
    刚关上鱼产店的门,三兄弟一转身便看见了两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两老乐呵呵地将一大筐子熏肉搬到他们跟前:李大人,快到年底了,这是揭阳百姓送的礼,不值什么钱。
    李俊张了张嘴,他们这大半年也没做什么事,不过是将揭阳岭的鱼卖出了名声,让渔民多了一条营生。以前在揭阳岭当土大王都没这待遇,这会儿被人送礼了,他心里挺奇怪的,又酸又甜又涩的。
    两老人也不等李俊他们说话,放下熏肉筐子就走了,那架势一看便是要去城里扫购的。
    嘿嘿,难怪戏文里不管是好官还是孬官,都喜欢百姓送万民伞啊,这感觉真好。张顺的嘴都要咧到后脑勺了,由此可见他的好心情。
    收敛一下,要流口水了。李俊努力压制着嘴角的笑意,他扯着张顺兄弟把熏肉搬回鱼产店里。进店之后,三人同时大笑起来,他们从没有这么快活过。
    一番折腾,等李俊他们去工部造船坊时,已经是下午了。他们到时,林禹州和季盛彦也在那里。见到这两位,张顺兄弟很自觉地退到了门外。
    李俊走到林禹州身后,拱手道:下官拜见
    别多礼了。林禹州晃了晃手指,他对船坊匠人道:战船要给火泡腾出空间,一侧五门,船体吃水,承重,以及硬度都要达到要求。
    匠人们愁眉苦脸,冶铁坊有的新的炼铁方法,炼出来的钢很有用,但产量太少,用钢来建一艘战船的想法实现不了,他们便只能在木船上做实验。
    李俊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当他听见火泡这个词时,脸上闪过一丝狂热的亮光。
    林禹州把自己的要求都提了出来,还给匠人们提供了新的图纸,做完这些,他跟季盛彦便离开了工坊,走时还将李俊给带上了。
    李俊是不怎么愿意离开的,他觉得他需要监督一下匠人,让他们务必完成皇上的要求,可惜林禹州没给他这个机会。
    离造船工坊一段距离之后,林禹州问李俊:王庆和梁山,你倾向于打哪里?
    李俊想都没想,答道:都行。
    林禹州挑眉,因着在原著中是李俊活捉了王庆的,他才有这一问,对方的回答倒是出乎他的预料。那便准备起来吧,开春后水军兵分两路,一路支援郓州,一路支援淮西。
    李俊应道:遵命。
    林禹州挥了挥手,让他退下去。
    季盛彦瞥了一眼李俊的背影,问林禹州:很在意他?
    我在意的是大宋水军。林禹州偷偷掐了季盛彦一下,让他收敛点儿:我可不想看见有官员参你魅惑君上。
    季盛彦挑眉,魅惑君上,他觉得这词挺好的。
    一眼就看出季盛彦的心思了,林禹州叹了口气:别想七想八了,陪我去趟锦衣卫所吧,听说宗泽最近受理了一个从郓城而来的案子,跟梁山扯了点儿关系。
    宗泽是北宋名将,林禹州从众多官员名录中将这位日后会被金人喊宗爷爷的抗金名将找了出来,并且让他做了开封府锦衣卫所指挥使。
    锦衣卫所紧临着开封府衙和大宋中央钱庄,因着职能特殊,锦衣卫所门前的狮子看起来就比两边机构的威武,百姓也最害怕来这里。
    宗泽最近很头疼,朝廷推行政法分离,东京是首个试点地,他接手锦衣卫所时还以为会很轻松,但事实给了他一巴掌,司法机构,就没有歇息的时候。
    林禹州和季盛彦走进卫所时,宗泽正好在偏厅整理郓城卷宗。
    看见皇上,宗泽立即起身相迎。
    别行礼了。林禹州跟季盛彦一前一后走进偏厅,找了个位置坐下后,他问宗泽:郓城的案子是怎么回事?
    宗泽答道:报案人叫白玉乔,状告的是郓城县巡捕步兵都头雷横,说他用枷板打死了他女儿白秀英。
    宗泽一说完,林禹州和季盛彦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们对视了一眼,林禹州问道:这种事情自然要交给郓城县令负责,怎得将状告到了开封?
    宗泽朝季盛彦那里看了一眼,说道:此事还牵扯到禁军威虎营统帅鲁达。
    季盛彦眉头微微一动,他看向宗泽,等着他接着往下说。
    据那白玉乔说,他与女儿白秀英卖艺为生,跟着商队到郓城县之后,便在郓城一间酒楼里落了脚。起初是白秀英卖艺,雷横观看却不给赏钱,老头骂了两句,被雷横打了一顿,鲁达那时正跟雷横一起喝酒,见状替雷横付了赏钱。
    那这跟他女儿的死有什么关系?林禹州没搞明白前后逻辑。
    雷横打了白玉乔,白秀英将他给告了,县令判他枷刑示众,雷母去送饭时,跟白秀英起了冲突,白秀英打了她两巴掌,雷横一气之下,挣脱枷板且用枷板当众打死了白秀英。
    林禹州将宗泽说的情况跟原著对比了一下,除了多了个鲁智深,并没有其他改变,但鲁智深就是帮雷横付了个打赏钱而已,怎么会跟白秀英的死扯上关系呢?
    雷横带着他母亲逃了,听说是上了梁山,那白老头报仇无门,又觉得雷横杀他女儿是有倚仗的,便到县衙将那日与雷横一起吃酒的鲁达给告了,说他们都是梁山贼寇。郓城府衙不敢受理这个案子,他就跑来东京告状了。
    宗泽说完,林禹州便也明白了,郓州还未推行新策,郓城县令手中的权利还是很大的,但白玉乔告到禁军统领头上,他便不敢管了。
    季盛彦听完看向林禹州:让杨春去郓州接替鲁智深,暂且让他回东京。
    林禹州皱了皱眉,他觉得此事跟鲁智深干系不大,遂转头问宗泽:调查了吗?
    臣已经着人下去调查了,那白玉乔说话遮遮掩掩,估计也没有全说实话。
    本来打算将梁山盗匪一网打尽之后再在郓州推行新政的,如今看来大可不必。水浒一百单八将,七十二将在郓城,郓城形势复杂,放任一天便多一天祸患,不如快刀斩乱麻,林禹州心中下了决定,单杨春不行,韩朝阳同去。
    韩朝阳?这个名字让宗泽愣了一下,可是新科榜样有安阳神童之称的韩朝阳?
    林禹州笑道:是他,他是韩阁老的侄孙,本应入翰林的,可惜他一心所愿是弃笔从戎,朕便成全了他。
    宗泽愣神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大宋重文轻武,武官一直受到各方掣肘,不得重用,韩朝阳一个榜眼,放着好好的文官不当去武人堆里掺和,着实让人费解。更何况韩家门第高,人脉甚广,他若是做入了翰林,那便是走上了通天大道,入阁称宰只是时日问题。
    韩朝阳去郓城,武松赴淮西,要再给武松配一个军师。
    林禹州看向季盛彦,军师?禁军里还有这样的人才吗?
    宗泽建议道:可以从枢密院抽调。
    林禹州和季盛彦同时摇头,不能让没上过战场甚至没看过兵书的文官去瞎指挥,得派一个能压制住武松暴脾气的人跟着。
    让李俊去吧,他指挥能力不错,让他跟着武松必要时能提点一二。
    这话一出,季盛彦幽幽地看了林禹州一眼。
    林禹州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接着吩咐宗泽:这件案子宗卿费些心思,不能让它损害禁军的名誉。
    臣遵旨。
    第106章 水浒闯一闯(29)
    鲁智深回到东京时,白秀英案已经审结。那白玉乔也是个奸猾的, 他嘴上没德辱骂雷横的时候明明是鲁智深帮了他, 当时雷横是要揍他的, 可被鲁智深拦住了, 雷横根本就没打着人。
    郓城新上任的县令跟白秀英是姘头,白氏父女气不过便仗着县令的势将雷横给拘了,让他遭了枷刑, 这才闹出了后面的白秀英被杀案。雷横逃走,闺女身死,白玉乔没了生计, 便将当初帮了他的鲁智深给告了,原想着对方为了名誉会求着自己翻供,许能诈些钱财来。
    少不修德,老而为祸。林禹州了解整个事件经过后感叹了一句。
    鲁智深既已回便不用再去郓城了,让他跟武松一起去淮西。像白玉乔这样的老人从来都不少, 季盛彦根本不会将他放在心上,对他来说禁军的调度最重要。
    林禹州捧着茶杯点了点头, 让中书省拟定一个公职人员行为准则出来,以后官吏不许占百姓便宜。
    这次事件的起因在雷横身上,倘若那一日他给了白秀英父女赏钱便什么事都没有了。调查的资料上说他那一日身上没带钱, 可作为一县巡捕, 他认识的人肯定不少, 真有心给钱的话问周围的人借一借也使得, 说到底他还是想赖掉。
    很多衙役小吏都有这毛病, 这风气得改。
    季盛彦将林禹州拉到自己跟前,捏了捏他的耳垂,这是朝臣要考虑的,你略歇歇。
    林禹州像条软骨鱼一样靠在季盛彦身上,他听见校场方向传来喝彩声,仰头问道:禁军今天有什么活动吗?
    季盛彦语气平淡:种师道在试木仓。
    林禹州眼神一闪,乐道:他一心想跟你换位置,还没死心啦?
    季盛彦冷哼了一声没有答话。
    林禹州将季盛彦往外拉:一起去看看。
    季盛彦使了巧劲儿将林禹州禁锢在怀中,他在对方耳边轻声吐气:不去,在这里陪我。
    殿帅府火统演练场,种师道试完火统之后就将手里的短型火统往怀里揣。
    火统营统帅是种师道的远房侄子种元玉,他见种师道这个样子,也不敢直接阻拦,只能给副统领杨志不停地使眼色。
    杨家跟种家是世交,种师道也是杨志的长辈,他也没胆阻止,只能在往下属身上看。
    头领都不敢阻止了,小兵会敢?整个火统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种师道没下一把短火统。
    种师道得偿所愿,捋了一把胡须后,乐呵呵地询问种元玉:你们那个火火包营在哪儿?老夫去试试大火包。
    我的叔叔啊。种元玉拉住种师道,他压低了声音:今儿太尉在府中,您低些声音吧,这一把短木仓送您了,但您要是打那大火包的注意,将太尉引来了,这短木仓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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