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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侯有疾(GL)——夜尽初辰(76)

    快让我看看你额上第三目长在哪儿?四只手在哪儿呢?
    燕赵歌挑了挑眉头,故作神秘地问道:当真要看?
    长公主愣了一下,看燕赵歌的神情,感觉对方一副心怀鬼胎的模样,但再心怀鬼胎又能怀到哪里去?这次殿里可是有宦官宫女在守着,她倒要看看燕赵歌到底能有多不要脸,于是道:要看。
    燕赵歌起身瞄了一眼守在门口的官宦,还有假装自己没长耳朵也没长眼睛的宫女,又慢里斯条地坐下来,贴着地板慢慢挪腾过去。
    她要是直接坐过来,长公主反而不会觉得有什么,这么慢悠悠地动作就很容易给人心理压力。长公主心下有点惴惴的感觉,不知道燕赵歌到底要做些什么。
    燕赵歌先凑过去,从背后握住长公主的手,她常年习武,血较常人热一些,体温自然也热一些,却也是正常限度的热。然而长公主却觉得她的手像是在发烫一样,温度竟然和捧着手炉时的温度差不多了。
    长公主等了一会儿,发现她没有别的动作了,就只是坐过来握住了她的手。
    做什么?这天儿还没那么凉。长公主笑着看她,问:不是要给我看第三目吗?还有四只手。
    燕赵歌唇角含笑,手臂一伸,将她抱到怀里,两只手都和长公主的手十指相扣,下巴抵着长公主的肩,道:这不是就有四只手了吗?
    长公主笑了起来,她侧过身子,正脸看着燕赵歌,问道:就你能说会道,既然三只手有了,第三目呢?
    燕赵歌在她眼睑上落下一吻,柔声道:在这里。
    长公主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燕赵歌的吻顺理成章地从她眼上落到了唇瓣上,在她唇瓣上一寸寸地、慢慢地碾压过去,唇碰着唇,齿挨着齿,温吞得教人生不出反抗的想法。
    长公主紧紧地攥着她的手,几乎是下意识地迎合燕赵歌的动作。
    燕赵歌本来打算浅尝辄止,也好消一消她心头郁气,却没想到长公主如此配合,这哪里还能忍得住,若不是双手和长公主十指相扣,她几乎就要上手了。
    燕赵歌最后在她唇角蹭了蹭,才放开她,舔了舔自己同样好不到哪儿去的嘴唇,装模作样地道:感觉比前回的好吃多了。
    登徒子长公主唇瓣被吻得红润饱满,眼波流转间似是能滴出水一般。
    等下回肯定更好吃。
    长公主瞪了她一眼。没说一开始用的胭脂虽然好看,但是吃进肚子里却是不行的,这回用的胭脂是特意从内府找的方子,内府的匠人琢磨了好长时间才弄出这么个吃进肚子里也不要紧的胭脂来。
    燕赵歌将她抱在怀里,感觉心上十分满足。
    我真是等不及了。她喃喃道。
    长公主红着脸默默不语。她要是想和燕赵歌比脸皮厚,再活几辈子恐怕都拍马不及。
    大约是传播流言的人也意识到了这个流言有多离谱,所以没过几天,长安的流言蜚语又变了个样子,这次以诛心之言直指燕家。
    说蓟侯为兵部尚书掌握军需兵械,燕家长子封燕侯把持朝政,燕家二子在羽林从军,燕家三子在太学读书,燕家的姻亲赵国侯府,一个为河东太守把持关中粮仓,一个为驸马都尉掌控未央宫守备,等到十年后燕家羽翼丰满,必定要改朝换代。
    若不是赵国侯是自己嫡亲的舅舅,这话说得的长公主都要信了。
    连赵太后都将信将疑地将自己哥哥召进宫来。
    幸好有以秦王系为首的宗室和这些人散布谣言的勋贵对抗,另还有在河东选官一事上承了燕赵歌的情的几十家勋贵纷纷出言,总算没有令长安的流言蜚语呈现一边倒的趋势。
    还有羽林卫,尽管名气是让锦衣卫占去了,但功劳却是羽林卫的,不少羽林卫的骑士借此升官得爵,这些人都惦记着燕赵歌的情分。他们世代累受皇恩,违背天家意志的事不能做,但在天家没有表态之前,声援自己的恩人和曾经的长官却是可以的。
    昏了头的勋贵们也没傻到对羽林卫动手,有不长眼睛的动了羽林卫的一个小军官,立刻就遭到了一千羽林骑的集体反扑,没捞到好处不说,甚至赔出去了不少家产。
    一直到长安的第一场雪落下,这场风波才终于渐渐到了尾声。
    尾声是以邯郸侯叩阙为开端的。
    雪是从深夜里开始下的,鹅毛般的大雪从天空坠下,轻飘飘地落在地上,慢慢地铺起厚厚一层。
    直到天空渐渐放亮,雪也没有停下。
    邯郸侯就是这个时候出现在未央宫宫门前的。
    他穿着甲胄,手里持着长槍,顶着大雪一步一步从赵国侯府走到未央宫宫门前。跪下叩首,复又起身,先放下手里长槍,再摘下头盔放在地上,接着是身上的甲胄,一件一件地脱下来,整齐地摆在雪地里。甲胄之下是武将的官服,他也慢慢脱了下来,叠起来摆在甲胄之后,最后脱掉自己的官靴,摆上驸马都尉的手令。他只剩下一身雪白的单衣,穿着袜子站在大雪里。
    今日是大朝,上朝的朝臣比平时多,第一个来的是户部的一位主事,先是吃了一惊,待看清这人是谁之后,便明白今日朝上定然有一场大风波。
    无论文臣还是武将,哪怕是犯了死罪,谢罪时也只需要脱帽,也无须像邯郸侯一般将身上的官服或是甲胄脱个精光。
    这是用命在谢罪啊。
    又陆陆续续有朝臣到了宫门前,即便是不认识邯郸侯的在别人提醒下也知晓这人是谁了,先帝和长公主的表哥,赵太后的侄子,如今的未央宫驸马都尉。
    邯郸侯不发一言地站着,任凭视线落到自己身上。待朝臣来得差不多了,他才将放在地上的长槍握在手中,倒持长槍,用力挥出,枪尾重重敲击在宫门上。
    咚!
    咚!
    咚!
    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人心上一般,声音沉闷。
    他连敲九下,才跪在地上叩首。
    臣邯郸侯、驸马都尉赵允让,今有流言云赵家意图谋反,道尽微臣不忠不孝之行,微臣于此脱帽卸甲,自请入昭狱。
    自请入昭狱!
    朝臣哗然。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没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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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2章 鸣冤
    事情闹大了。
    待看到已经冻得晕过去的邯郸侯被宫卫用架子抬进宫里去的时候, 在场的朝臣不约而同地想道。
    原本流言和赵家是没什么干系的, 但作为燕家目前唯一的姻亲,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波及到。而燕赵两家的关系又的确非同一般,守望相助一百年的情分并不只是纸面上的, 无论赵家是什么反应,都难免会被猜忌, 不然赵太后也不会忐忑不安地将赵国侯召进宫里来询问了。
    这本是死局,邯郸侯却用这种以退为进的方式来表明自己、整个赵家都是忠心的。
    不是说我掌握未央宫卫队却不忠心吗?那我现在就自请交还手令虎符。
    不是说我赵家对天家不忠不孝吗?那我就认罪, 我自请入昭狱受罚。
    不是说我有大逆不道的念头吗?什么东西我都还给天家, 只留一身正我清白的白衣。只此一身如何大逆不道?
    连先帝的母族,只是稍微波及到了一点的赵家都尚且要用这种手段为自己伸冤, 那么处于旋涡中心的燕家又要用何种手段?
    况且外戚本身就代表了皇帝的脸面,先帝失足驾崩的事本就让天家很是丢脸了,先帝母族又传出这样的流言,无论是真是假,天家落面子是一定的了。这件事无论赵家还是燕家都无法自证清白, 因为一不是诬告,没有人告发或是弹劾, 尽是长安的流言蜚语,二没有证据,逐风捉影的事儿要如何证明自己没做过?
    换作任何一个时候, 无论是真是假都会在皇帝心里留下芥蒂,正所谓三人成虎,众口铄金, 一万个人说同一句话,不是真的也是真的了。这种情况下皇帝就算是再信任,心里都会有一丝怀疑,但凡掌权者都会有这种疑心病,不然史上为何那么多年轻时英明神武的皇帝年老了却疑神疑鬼心性大变?
    只要开始怀疑,留给燕赵两家最轻的处置都是暂且革职查办,重则抄家灭族。因为换任何时候天家的神经都不会这么敏感,都会维稳,日久见人心,时间长了不愁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只是小皇帝尚在襁褓,朝臣都人心惶惶,宫里头的太皇太后、皇太后哪一个打包票说外戚一定不会造反?哪一个敢说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绝不会有二心?
    谁也不敢担这样的风险,势必要将驸马都尉和锦衣卫指挥使换了人选,说不定河东太守的位置也要换人。就算燕赵两家不想换,流言蜚语都得逼着他们不得不自请辞官。
    小皇帝在这种风声里长大,还会对燕赵两家有什么好印象吗?
    这是明谋,是最恶毒的连环计。
    邯郸侯舍了一切以身破局,却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最终鹿死谁手,要看长公主,看陈太后,看赵太后。
    大晋已经几十年没有人叩阙鸣冤了,还是连敲九声。右相幽幽地道,当先进了未央宫。
    在他身后的几位重臣面色都不算好看,像右相这样既无族亲又无儿子的终究是少数,大多数人或是主动或是被迫都掺和进了这件事情中,有自己想着下场捞点好处的,也有被儿子或是姻亲拖累的。谁也算不得无辜之人。
    未央宫殿上,长公主的面色也不好看。
    这是早先设计好的破局之法,除此之外还有别的计策在后边,只等时机恰到好处。她却没有想到,这个二表哥能对自己如此狠心,未央宫门前可是一大片用石砖铺就的空地,不遮风不挡雨,便是夏日夜里一身单衣站在那里也会觉得冷,何况是这个时节,又下了大雪。
    二表哥不肯给自己留一点退路,她又怎么能心软?
    长公主半点没提及邯郸侯的事,只是板着脸处理朝政,面色也比往日阴沉许多。没有哪个敢不张眼睛地去触她的霉头。
    有言官小心翼翼地提及长安里最近的流言,却也不敢说燕家赵家如何如何,只是说这有损天家威名,请长公主早做决断。
    兵部尚书听了立刻上前,脱帽跪下,道:微臣蓟侯、兵部尚书燕岚,臣有罪,请长公主允许臣辞官归家。
    一众朝臣:
    长公主面色更是冷若寒霜。
    过了半晌,长公主才从紧咬着的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道:兵部尚书无罪,本宫不准。若是无事,即刻退朝!
    陈太后的最近的心情着实不怎么样,先是娘家侄子惹出了不少祸端,虽然严惩了那个不肖子,刚过继的那个孩子陈化也还算懂事,她本来以为没事了,毕竟长安里可没几个姓顾的大户人家,赔罪送些东西也就罢了。结果长公主告诉她,那顾令仪是镇南将军兄弟的子嗣,继父是当朝右相,她不得不挑出不少好东西送到顾令仪的宅子去赔罪,因为右相府是不收宫里和姻亲以外送来的东西的。
    陈家家底比不得燕赵两家,陆成侯先前死了妻子又丢了两个孩子,原配的嫁妆一点不差地退回给人家了,因为陈家理亏还补了很多。如今的陈家是拿不出赔给右相府的东西的,陈太后只能从自己的私房里出,这些可都是一点一点攒下的,很有大一部分是昭德皇后赐下来的,当然也有赵太后赐的。这些东西都是珍品,甚至有独一无二的物件,却要为了别人的错送出去,这让陈太后心痛了很长时间。
    也让她对于陈度更恨了,恨不得把这个不肖子打死,因而每逢休沐就将陈化召进宫里来,生怕这个孩子也长歪了,更重要的是向陆成侯表达自己对陈化的好感。陈化也的确合她心意,和顾令仪相处得竟然还不错,还能和燕家的老三成了友人,竟然随着燕三开始习武了,还说大丈夫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让陈太后高兴了好一阵子。
    但也没高兴多久,因为长安的流言蜚语传开了。
    燕赵陈三家同为外戚,陈家是最弱的一环,也是最不堪一击的,如果燕赵两家因此倒了,陈家难道会有什么好下场吗?她对陆成侯有几把刷子还是心知肚明的,做个奉车都尉只能说是勉勉强强,想要扛起外戚的大旗却是做不到的。
    因此陈太后坐立不安,经常让人出去打探消息,生怕哪一天突然得知陆成侯府抄家灭族的消息,又或是流言里带上了陈家。
    陈太后唤来一个宦官,问道:最近长安或宫里有什么有意思的事儿吗?
    宦官在陈太后身边伺候许久了,知道她除了私房钱和小皇帝之外事大多都不在意,能被陈太后特意问起来的只有长安的流言蜚语了。陈太后是想问有没有和陆成侯府有关的流言的,但直接问倒显得她像是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一样。
    宦官答道:回禀太后,长安里倒是没什么有意思的事,不过今天早晨倒是有两件事,奴婢也不知道该不该和您说
    陈太后眉头一皱,道:说来听听。
    第一件事是,邯郸侯早晨叩阙鸣冤,被冻晕过去了。
    陈太后眉头禁不住一跳,邯郸侯叩阙鸣冤?
    宦官详细给她说了说早朝前的事。
    陈太后眉头渐缓,出面的既不是赵国侯也不是赵国侯世子,邯郸侯是要另立门户的,还代表不了赵家。她问道:第二件事是什么?
    第二件事是,兵部尚书上书辞官。
    陈太后对前朝的事不是特别敏感,官职也不大记得住,先前宦官若是称呼邯郸侯为驸马都尉,她可能就想不起来这人是谁了。兵部尚书也是一样。宦官看她一副不解的神情,解释道:便是蓟侯,燕侯的父亲。
    原来是蓟侯蓟侯?!陈太后的眼神顿时就锐利了起来。燕赵两家同气连枝,蓟侯如果请辞,赵国侯会不请辞吗?那到时候陆成侯要不要请辞?燕赵两家请辞了还有多年积蓄和名望在外,陈家有什么?一个食邑六百户的陆成侯?
    大多数外戚是靠着皇帝的宠信才能掌权的,也有少部分有实力的,陈家是前者,燕赵两家是后者。如果没了这份宠信,陈家能在长安活多久?就凭她那个连妻儿都能弄丢的兄长能支撑门楣?没了燕赵两家扶持,陈家将来会不会拖累她的儿子?
    天大地大,她儿子最大!
    思来想去之后,陈太后立刻道:去看看长公主是否已经下了朝,若是下了朝,快快请来。
    这一个月长安的流言蜚语变换了数个模样,却没有人去压制,连宫里的官宦侍女都在悄悄地传流言,这说明长公主是故意放任的,放任外头传播着抹黑外戚的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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