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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职侧写师——息霜(27)

    但童重春四年前五月在韩国发生车祸,一直是处于昏迷状态的植物人,不可能犯案。严衍拧紧两道浓眉:这中间有什么关联?
    根据童川华的各项资料来看,他应该是一个相当注重名誉隐私的人,所以事情发生后,童川华尽可能将次子的事捂下去。而杜田波正是利用这一点来威胁他。
    颜溯轻声说:杜田波离家当天察觉到危险,所以带上了这两样东西作为谈判筹码,但没想到
    失踪。童家的人还是带走了他。严衍推测,颜溯点头。
    至少杜田波失踪疑云的答案浮上水面。
    严衍拍了拍方向盘,轻嘶一声,道:我先联系付水村派出所,让他们走访确认。
    嗯。颜溯略一沉吟,提醒他:再让张科找找,有没有以前在童家干保姆之类的人,他们或许更了解童家内部情况。
    严衍颔首:好。
    将事情电话安排妥当,二人踏上返回宁北的路。
    严衍开着车,想了半天,纳闷:颜老板,童重春丢的时候才几个月大,狼见了人不吃肉,还把他养大,这可能是真的吗?
    刹那,沙漠中,群狼扑来的影像闪过。
    颜溯愣了下,低低道:或许吧,动物很多时候靠气味辨别对方是敌是友。人和狼呆久了,染上它们的气味,狼可能就以为是自己人了。
    严衍轻笑:有意思。
    没过多久,张科打来电话。
    他找到一名上了年纪的妇女,在童家当了二十年保姆,大约五年前因为身体不适离开童家,她是最有可能了解童家内部情况的人。
    张科将资料和地址发给严衍。
    魏玉芬,女,汉族,四十六岁。高中毕业没两年,就进了童家当仆佣,直到四十一岁时才离开。目前在宁北市一家儿童福利院上班,照顾一些天生残障的孩子。福利院由政府和慈善团体共同出资,目前开办三年了。
    休息,还是直接去?严衍问颜溯。
    颜溯没有迟疑:直接去。
    下午三点,两人直接赶到蔚蓝之海残障儿童福利院。
    这家福利院旁边是穿城河,说是福利院,其实规模不大,在居民小区里,由居民房改造,收容了十多个各有生理缺陷的孩子。
    严衍找到了魏玉芬,她正好在福利院,陪孩子们做游戏。
    严衍出示了警察证,简单说明来由,魏玉芬惴惴不安地领着二人到空房间交谈。
    警察同志,魏玉芬抬了下眼睛,局促道,你们想问个啥?
    哦,就是想问问你,童家父子三人的关系怎么样。严衍开门见山。
    哦哦,魏玉芬叹口气,这个嘛,我们这些下边人也不好说。
    颜溯缓声道:你在童家呆了二十年,总会听到或者看到一些。
    魏玉芬苦笑了下,两只干枯皱皮的手抓住玻璃圆几边沿,身上萦绕着挥之不去的不安,她似乎很不愿意回忆起童家。
    颜溯和严衍安静地等待着。
    那个家里良久,魏玉芬才低低地开了口,太压抑了。
    她强调: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压力特别大。
    魏玉芬顿了顿,补充自己:但是,我不是说我们压力大,我是说两个娃娃。
    颜溯和严衍对视一眼。
    你不是问我他们爹和两个娃娃的关系嘛。魏玉芬小心翼翼地解释:不咋好。其实两个娃娃都很孝顺,特别尊重他们爹,但是童总我觉得他好像对儿子不很满意可能是要求太高了,老大还好,很优秀,国外读完硕自己开公司。
    所以童总对老大的态度要好些,不得经常骂啊批评什么的。但是老二就
    魏玉芬欲言又止。
    老二怎么了?颜溯循循善诱地问:童总不看重他?
    那不止!魏玉芬感慨: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老二那个娃娃,小时候遭人绑架,一直在外边,直到七岁吧,才接回家里边来。
    才开始都不会说话,还是老大教的他。魏玉芬回忆当年的情形:两兄弟关系还行吧。童总要看重老大些,经常当着所有人的面批评老二。
    话骂的特别难听,说老二是野种。魏玉芬啧啧两声:幸亏老二老实,又懂事,不跟他爹对着干,特别听话,他爹说啥他就做啥。
    我记得有一回,童总拿家里的马鞭子抽老二,那时候老二才十多岁,我们都以为小娃要怄脾气了,结果老二没有,老二还是很黏他爸,经常问我们童总去哪儿了。
    就好像魏玉芬憋了半天,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
    颜溯顺着她的话接下去:童二在讨好他父亲。
    欸!魏玉芬拍桌:就是这个!
    严衍抱起胳膊,深吸口气。
    颜溯想了想,又问:有没有发生过那种,让父子关系破裂的重大事情。
    魏玉芬垂了眼皮琢磨,支支吾吾,不太敢说,她摇了摇头。
    你说吧,没事,走访内容都是保密的。颜溯轻声引导她。
    魏玉芬吸气,迟疑不决:我咋个跟你们说确实有这么一桩丑事情。
    你说吧,这对我们办案很重要。严衍强调。
    行嘛,魏玉芬两手一拍桌面,下定决定,这个事情,确实是老二干得唯一一桩傻事,照我说,都怪那女的,要不是她,老二后来也不得那个样子。
    从那座深山中回到人类社会,回来的那天起,童重春就知道,这个名叫父亲的男人,是童家这个狼群中的狼王。
    要想存活下去,就要不停地讨好对方,哪怕受伤流血,遍体鳞伤,那是竞争。
    所有信念在残酷竞争中化为齑粉,残存的只有活下去。
    但父亲对他总是不满意,童川华不止一次地表达了他的不满。
    童重春似乎无能如何,都无法适应现代人的世界,他的童年都在原始人的茹毛饮血中度过,他偶尔听人提起,他能在深山老林里活下来,真是个奇迹。
    但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不是吗?
    为了让童川华接受他,拼了命地学习,学习如何做一个人,学习知识,学习智慧,学习效仿人类。
    可童川华眼里,仍然只有他的大儿子童铭洋。
    人们说,他和童铭洋是兄弟。
    只不过,狼只有伙伴和竞争对手,有兄弟吗?
    等到了十六岁,童重春已经惟妙惟肖地模样一个人类了,他开始感到厌烦,厌烦于对童川华无休无止的服从,却得不到对方任何回应。
    人们都说,以后童家的继承人,是长子童铭洋。
    父子、兄弟,剥开血缘这层面纱,剩下的只有残酷赤.裸的斗争。
    这就是人类,野兽般的人类。
    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让他意外地想起了抚养过他的母狼,饱满的胸脯,明亮的眼睛,还有尖利的牙。
    她是父亲的女人,一个妓.女,她说她是高级的,只伺候有钱人。
    然后在童重春眼里,没什么区别,那只会让他想起他身份低贱的母亲。
    女人成熟美艳,比他大十四岁。
    童重春记得,那天他路过父亲的房间,他听到了声音,如同野兽最原始欲.望的宣泄。
    童重春在原地站了很久。
    第二天,他和那女人做了。
    那女人似乎很欣赏他的活儿,渐渐地,他们背着童川华交往。
    那一次,童重春咬着她,第一次在女人怀里吐露委屈。他说我无法适应这里。
    那女人笑着抚摸他的脊背:你总要回到这里。
    那么回来的,是人还是躯壳?
    童重春还没来得及想明白这个略带哲学的问题,他爸就回来了。
    童川华二话没说,拿马鞭子抽他,抽累了,歇歇手,接着来。
    童重春从不反抗,一言不发地忍受着,直到整个后背连血带肉,几乎能剥下一层斑驳破碎的皮。
    童川华甚至当着他的面强.暴那女人,直到从她身体流出的全是血。
    童重春僵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女人尖锐凄厉的喊叫刺破耳膜。
    他跪在冰冷的地面,在极度尖锐的疼痛中,恍然明白。
    人皮,只是狼的伪装。
    十年,二十年,他从未离开过狼群。
    无论时间过去多久,他都要伏在绝对暴力的脚下,祈求狼王施舍恩德怜悯,他的讨好理所应当,那是他的父亲,是无法反抗的强权,以及,生存的依仗。
    良久,童重春伏下身,向童川华磕头求饶。
    作者有话要说:被锁麻木了
    一脸冷漠.jpg
    第36章 开膛手杰克狼(15)
    故事讲完,三人皆陷入沉默。
    狭窄的房间内一片寂静。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无论天潢贵胄还是三教九流,只要有家庭,自然有说不清的烦恼。
    只是童家这个,未免太残酷。
    颜溯默了片刻,轻声询问:那么老大呢,在这父子三人的关系里,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啊,老大,魏玉芬抹把眼睛,揩去降落未落的泪花,不好意思地笑笑,老大其实不怎么在家里。
    两兄弟关系,就,还行吧。老二刚回来时,还是老大教他说话。魏玉芬吸口气,呼出来:不过后来,童总越来越讨厌老二,老大也和老二疏远了。
    也就是说,父子间的矛盾,主要集中在童川华和童重春身上。颜溯道。
    啊?魏玉芬旋即反应过来,颜溯直接说的名字,她点头:是这样。童总对老大,还行,就那样,但比起对老二,好多了。
    严衍屈指,食指轻敲桌面:你说的和童家父子同时发生关系的女人,她后来怎样?
    不知道。魏玉芬轻闭眼睛,摇头:你知道的,那种情况下,那女人能活着出童家都算万幸了。她要是不勾引老二,也没后边这些事。
    不是童二强行和她发生关系?
    魏玉芬瞪大眼睛:这个真不清楚,老二那时也才十六。反正老二后来和童总一样,挺恨那女人。
    就因为这件事,魏玉芬叹气,童总对老二彻底失望,禁闭在家里,书都不让他去念了。童总发了很大火。
    童二恨那女人?
    恨啊,怎么不恨。就因为她,童川华甚至想将老二送走。
    颜溯颔首:明白了。
    严衍和他对视一眼,望向魏玉芬:情况我们都了解了,谢谢。
    没事。魏玉芬欲言又止地问:他们家真出事了?
    没什么。只是我们办案涉及到了,案情必须保密,请谅解。严衍客气道。
    哦,没事,没啥。魏玉芬摆摆手:可怜俩孩子。
    两人走出儿童福利院。
    之前艳阳高照,眼下阴云漫天,不知从何处飘来的厚重云层吞没了湛蓝天空,朝大地投下阴凉和灰色。
    严衍叉腰:颜老板,怎么看?
    颜溯轻声反问:如果父子矛盾集中在童川华和童重春身上,童铭洋在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老问题。
    严衍凝眉,这也是他疑惑不解的地方。
    结合杜田波留下的资料,以及魏玉芬的讲述,可以从中看出多重犯罪要素。
    心理动机、现实驱动、甚至作案对象的选择。
    但重重要素指向的是四年前就成为植物人的童重春,而非看上去无关紧要的童铭洋。
    谜团似要散开,露出真相的轮廓,但那最后一丝迷雾,仍旧固执地徘徊。
    要不,先去看看童重春。颜溯建议道:他好像一直在疗养院吧。
    严衍摸出手机,看了两眼:宁北偏南郊区一家私人疗养院,离城里挺远,那家疗养院归童家所有。
    张科发来消息,童铭洋昨晚出国,目前在美,对外称谈生意去了。
    跑得倒是挺快。严衍回消息,让技侦盯紧,同时暗中联系美国警方。
    两人回车上,准备开车去疗养院。
    颜溯蓦然道:我开吧。
    严衍愣住了,回头望向他。
    颜溯目光有些躲闪,低声说:连着两天往返高速,你也累了。
    严衍的超长反射弧终于反应过来,内心涌上雀跃的小火花,颜老板这是关心他吗。
    哟哟哟!
    严警官瞬间心情大好,将车钥匙递给颜溯:那就麻烦颜老板了。
    事实上,颜溯的车技出乎严衍意料,与颜溯的白斩鸡外表完全不符,颜溯开车带着点横冲直撞的劲头,但很稳。
    当颜溯第三次从两车间的缝隙中超车时,严衍甚至开始怀疑颜老板是不是开过高难级赛车。
    然后严警官衍忽然发觉,颜老板应该不是心疼他开车累,所以才自己开,而是
    他开太慢了
    二十分钟没到,颜溯已经下了高架上山路,进入山林中的疗养院。
    疗养院这块地是童川华还在时开发出来的,本来要修建成山林度假村,这块地山清水秀风景优秀,很适合城里人闲暇时来休憩避暑。
    不过后来童川华拿去建了疗养院,除交通不很方便外,其他各项设施一应俱全。
    这两年,政府扩大城市规划建设,公交路线开辟到了这地方,于是最后一个交通不方便的问题也迎刃而解。
    确实适合疗养。严衍下车,摔上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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