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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漫同人]冠位御主——南野扬(31)

    夏日祭和我一起去,不许带别人。
    我允许你带我去吃街边的拉面店。
    虽然充满了颐气指使,和不成熟。
    但是,这就是富江去追求一个人的方式。
    或者说,这是那个时候的富江所想出来的方法。
    但是不得不说,这对于川上富江而言的确是独一份的优待了。
    他愿意坐在藤丸立夏的自行车座后,吹着深秋让人瑟瑟发抖的风。
    愿意接受此前感到廉价与嫌弃的罐装速溶咖啡。
    愿意夏日祭典上与一大群人挤在一起,看立夏捞金鱼。也顾虑到了对方的经济状况,愿意接受街边拉面店这样的穷酸的店。
    他认为自己做出了非常大的让步,以及任何人都能看出的纵容。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与川上富江交往,本来就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
    喂!
    富江从来都不叫立夏的名字,只称呼他为喂。
    快点说爱我啊,我都对你这么好了。即使在这种时候,他依旧矜骄到不可一世。
    想要得到一切的少年,贪婪而又孤独。
    可惜
    川上富江的爱情除了他自己以外,谁也没有感动。
    无论再怎么去追逐,对方的眼睛始终清醒,毫无痴迷与爱意。
    人生有很多的第一次。
    包括出生,死亡,还有喜欢上一个人。
    从小到大都被无数人喜爱着的川上富江,每一个微笑都让人感到目眩神迷。
    他本该无往不利。
    但是,那个人不喜欢他。
    他其实是知道的,立夏对他的感官绝对是负面多于正面。
    为此,没有办法再向着那个人迈出一步。
    直到后来有一天――
    富江从别人的嘴里听说了一件事。
    那个人藤丸立夏,好像打算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了。
    这时候,他们已经将近两个月没有见面了。
    富江打算晾一晾藤丸立夏那个不知好歹的家伙。
    嗯,说起来,今天有室外的课。
    黑发黑眼,容颜秀丽的少年,他望向窗外枝头落下的花,收敛起思绪。
    之后发生的事,绝对是富江预料以外的存在。
    他想过很多东西,除了死亡。
    我怎么可能会死呢?
    我不是被除了藤丸立夏以外的所有人深爱着吗?
    富江富江。声声念念的爱意在少年耳畔吐露,我爱你啊。
    他看到自己的腹部被剖开,曾经引以为傲的好看的眼睛和总是打理整洁的头发溅上了自己的血。
    原来如此,这是爱吗?
    这可真疼。
    如果这是爱的话好吧。
    即使这样,也想被爱着。
    想要被所有人爱着,包括藤丸立夏。
    ――咚、咚、咚。
    这声音,像是那时,心脏的鼓动。
    然而
    富江恍惚的状态在这一刻被打碎。
    你想干什么!
    质问声直指用指节敲击着墙壁的太宰治。
    他手上缠绕着绷带,鸢色眼眸在惨白的灯光下,产生了温暖的错觉。
    嗯?他笑着,将枪口向下,在富江的头顶上压了压,安静一点。
    我不打扰你回忆过去。太宰神色冰冷,所以,请你暂时不要注视现在。这一点,能做到吗?
    富江毫不怀疑,如果他回答做不到,那么这个人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就像他之前对那些富江的死亡一样的无动于衷。
    但是――
    立夏。他看向那个有着蓝眼睛的少年,固执凝望,寻求一个答案。
    少年看着他,看着他。
    渐渐垂下了眼睑。
    睫羽的隙间露出那么点微光,是少年半敛着的眼眸。
    那微光既做眼泪,也做湖。
    于是,富江的声音里带上了梗塞。
    立夏把啤酒买来,带给我。最后,他又以试探般的疑问补充道:可以吗?
    闻言,少年抬起眼帘。
    那双蓝色的眼眸全然暴露在了富江的眼底。
    像是会发光一样的熠熠生辉。
    清澈无垢,不含恶欲,亦无驳杂。
    你不是富江。以此,作为了最后的宣判。
    与之一同的,是扳机扣动的声音。
    ――砰!!
    第一发子弹,贯穿他的颅骨。
    第二发子弹,穿刺他的小腿。
    第三发子弹,击中他的右掌。
    太宰鸢色的眼底一片冷彻,像西伯利亚冰层下的冻海。
    白色发的少年骑士在这一瞬捏紧了他的盾,但是他没有动。
    其一,他相信立夏的判断。
    其二,有不可思议的事情在眼前展现。
    被洞穿颅骨的少年,血肉反卷,迎来新生。
    果然,你们是不死的啊。太宰低笑了一声,至于弱点,应该是火焰。
    富江的眼睛睁大了一瞬。
    太宰趁他忍受疼痛还不能行动的那一刻,一个肘击狠砸向墙壁。
    雪白的墙皮在发出一声空落落的闷响后,哗啦一下子开裂。
    其内隐藏的一切或许有关真相,现已裸露在他们眼前。
    立夏看着墙后的空洞发愣。
    那黑黢黢的洞里,有一个人。
    寒冷的霜白色自被打破的洞处,扑面而来。
    特异节点自成世界,与外界的时间流速可能会有所不同。
    现在,这里时值盛夏。
    即便夜晚也闷热的可以,而那墙后的冷气却充足到令人浑身发寒。
    一人多高的冰块屹立在少年眼前。
    那些冷气,恐怕就是为了维持这块巨冰的不变。
    不要去。之前,颅骨被子弹贯穿的那一刻,般若鬼面便从他的头部脱离。
    现在,富江感受着血液流进眼睛里的酸楚,仍旧将目光投向少年。
    他暂时站不起来了。
    于是,他伸出没有沾染上鲜血的左掌,拉住了少年的脚踝。
    不要去
    立夏吸了吸鼻子。
    他单膝落地,与富江视线齐平。
    你知道吗?
    什么?富江愣愣的看着他。
    川上富江是个傲慢的讨厌鬼。立夏这么评价道。
    这评价听起来很刻薄,如果不是在少年的眼睛里捕捉到一瞬的伤怀。
    ――喂。
    被川上富江搞得乱糟糟的高一生活,拜他所赐,立夏没有一个可以说得上话的人。
    富江还总是要他做这做那,偏偏连他的名字都不愿意喊。
    放学来滨风高中接我。
    骑自行车带人其实有点危险,尤其后面的人有时候还动来动去。
    请我去喝咖啡。
    富江能接受的那个牌子的速溶咖啡,要跑去很远的一个便利店才能买到。
    夏日祭和我一起去,不许带别人。
    夏日祭,富江要很多很多好看的金鱼。
    可是,纸网捞鱼真的很难。立夏在家里自己做了纸网,练习了很久。
    我允许你带我去吃街边的拉面店。
    立夏不是个有钱的孩子。
    亲戚会资助一部分的学费,剩下的要他自己去努力。
    每天的打工,扣去必要的生活费,他要省一些钱带富江去吃拉面。
    以及――
    富江从来没有叫过我的名字。
    前辈加拉哈德担心地看着他。
    立夏握住了富江的手,下一刻,将对方的手缓缓剥离。
    第38章 猫和富江
    5月15日
    寒冰的幻想。
    猫和富江。
    ―
    墙壁后是夹层,被打通后溢着森森寒气。
    这么说来,仔细看一看的话――这间教室貌似已经是半弃置的状态了。
    虽然不至于脏乱,却也有了浅浅的灰尘在空中飞舞。
    尤其桌子上堆叠的书的缝隙里,灰尘已经堆积成黑色。
    看样子,其实是有人定期打扫,才维持着勉强算是整洁的模样。
    至于原因的话,大概就是那墙后的秘密吧。
    墙后,有冰,有维持冰的冻气。
    也有一个人。
    那个人,是川上富江。
    他沉睡在寒冷的冰面下,苍白的肌肤,没有任何与空气的接触。
    但是,立夏能透过寒凉的冰面,看到他胳膊上细密的针孔,以及针孔附近的淤青。
    立夏微微垂着头,静静的看着他。
    墙体的窟窿外,有光投入。
    尘埃飞舞下,单薄的光线在少年眼中晃动,像水做得涟漪。
    他将手心贴在冰面上。
    冰的粉尘在掌心的热度下消融,水气顺着指缝透过,湿润得像冰的眼泪。
    手掌所盖过的位置,刚好能与有着密密麻麻的针孔的胳膊重叠。
    冰外的少年,与冰里的富江。
    时间是个能够感受得到,但是却抓不到的东西。就像野豹一样,撒腿狂奔。
    嗨,先生。立夏的嗓音里混上了沙哑,你知道吗?
    少年这么问着。
    他唤了一句先生,像是在叫任何人,又像是在问自己的回忆。
    四周寂寂,无人应答。
    每个人都静静地看着他,眼底有或多或少的情绪在积淀。
    但是,现在的立夏,需要的是一场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的诉说。
    少年的影子投映在砖石的墙壁上,轮廓蒙了月光。
    你能透过那光与燎燎的焰影,窥视到另一个人的身影。
    尤塞恩博尔特,牙买加的骄傲,有史以来,第一个200米短跑跑入20秒的人。这样的他,就像是一道闪电一样。在冰块的流水嘀嗒下,他与自己说话:但是,即使是身为最快的人的博尔特,也无法跑过时间。
    那巨大的冰块内部,一点也没有冰所应有的透亮。
    自内,透着散乱的红。
    那是冰内的人,腹部血肉反卷所造成的。
    川上富江好看吗?
    自然是好看的,每一个笑容,每一个抬眼都是绝艳的风情。却偏偏又透着一股子厌弃世界的感觉,令人欲罢不能。
    从来都不缺少为他痴狂的人。
    而现在,被封在冰里的他几乎已经不成人形了。
    立夏听说过,川上富江死后被人分尸。
    那时候的他,正在徒步前往迦勒底的路途上。
    大漠里漫天飞舞的热风,骆驼的蹄印踩下金黄的沙。
    一串又一串。
    骑骆驼的人与他擦肩,只留下了一句话。
    川上富江死了,分尸。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立夏不知道那个人是怎么找到的他,因为对方已经无法回答。
    翻越山河,来到沙漠。
    只为了传达富江的结局是否还有未完的话?譬如富江的遗愿之类的东西?
    但这已经无从得知。
    因为,骑骆驼的人死了。
    众所周知,渴死是比饿死还要更加难受的一种死法。
    那个男人是活活渴死的,他的胳膊已经枯瘦如枝桠。
    不仅仅是缺水,也显然已经很久都没有了营养的摄入。
    为了向另外一个人告知富江的结局,有人死在了异国的风沙里。
    死前,身边只有一只骆驼还算与他相熟。
    这个人对富江,一定是爱且珍而又重的放在心里。
    他壶囊里有水,还有骆驼的驼峰。
    但是心死去的人,其肉体早晚也会离去。
    就像现在。
    然而,立夏却不能停下自己的步伐。
    少年看着那个人被黄沙掩埋。
    最后,立夏扯下一缕骆驼的毛发,盖在了他的额发下。
    然后,他为那个人扬起了最后一抔黄沙。
    这是路经一个绿洲时,带着一队骆驼的商人告诉他的法。
    死在沙漠里的人,在沙之舟的庇佑下,来生会免于风沙的侵袭。
    他看着黄沙上冲流到扭曲的热浪,似是看到了商人包住头部的洁白布巾在偶然拂过的风下微扬。
    富江死了。
    常世的缘分被外力斩断,自此再无牵恋。
    驼铃悠悠,随时间褪色。
    少年在很久之前,曾有过一个模糊到根本记不清的前生。
    他只记得自己玩过一个游戏。
    藤丸立夏在成为藤丸立夏之前,是众多FGO的玩家之一。
    直到有一天,他真的成为了手游里那个救世的少年,成为了那个万里挑一的可能。
    游戏成为现实之前,他曾是身为玩家的少年。
    这个世界对于他而言,是他的世界吗?
    不是。
    了不起说得更加直白一些,是游戏的世界。
    人理毁灭,左右和孑然一身的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这个世界里与他牵连最深的人,还是个讨厌鬼。而现在,连这个讨厌鬼也消失不见了。
    仍旧按部就班的前往迦勒底,更多的,其实是对于未来的迷茫吧。
    直至握住玛修的手的那一刻,他决定留下。
    有人在痛苦,有人在哭,有火焰在燃烧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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