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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得罪魏国全员后我走上了人生巅峰/狂士

    郑平随口应下,将心神收回棋局。拢在袖中的手无意识地摩挲衣袂,摸到一块鸡蛋大小、触感冰凉的坚硬金属。
    停滞了片刻,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摸到的乃是那枚铜鞮侯印。
    这枚金印是他十天前在宅中找到的。
    穿越最初,他大致查探了宅中之物,并未发现此物。
    直至肯定了覃绰的异常,又对祢衡的疏狂不羁有了进一步的认识,他环视院中之物,最终将视线落在露天的阴井中。
    郑平借着绳索下井三尺,在井壁上发现了这颗嵌入石缝中的侯印。
    第24章 狂士楚歌
    若祢衡真的是铜鞮侯,那么这枚侯印应是被祢衡故意卡在井中。小小金印还不足半截手指高,象征意义非凡,贵重无比。
    在无意暴露真实身份的前提下,为了保证这枚金印不被人窃取或意外丢失,将它藏在井壁内侧确实不失为一个绝佳的好办法。
    除了这枚金印,郑平还在祢衡的所有物中另外找到了几点疑似与他身份有关的线索。
    为了证实心中的猜想,也为了占据更多的主动性,郑平果断决定动身前往家乡,寻找祢衡的家人。
    他的目的地并不是平原郡虽然祢衡自称平原郡人,他来许都前所持的传书也是发自平原郡,但根据侯印上篆刻的铜鞮二字,其指代的封地铜鞮县并不在平原郡,而是在与平原郡隔了一座太行山的晋东南之地。
    从许都到晋东南不算特别遥远,换算成现代c国地图也就是邻省的距离。然而在这个交通并不发达的时代,两者之间也算是路途遥远,关山迢递。若单靠步行,不算翻山越岭的损耗也至少要走上十余天。
    自从郑平提出暂时离开许都的打算后,孔融再次进入老父亲模式,每天叨念着路途上会遇到怎样的不便,提笔在郑平的出行清单上增增减减,罗列了一长串字迹。
    路途遥远,光靠两只脚能走到晕厥,马车自然是要备上的。
    世道混乱,半路上很可能会遇到强盗,兵祸之流。为了提高安全性,护卫部曲至少要带上一队。
    护卫队的那些人都是大老粗,不知道怎么伺候人。一路上衣食住住行肯定要有人照顾,侍从必不可少。
    既然要带侍从,一个侍从怎么安排得过来?岂不怠慢?怎么说也应该带两个不,两个还犹有不足,至少要带上四个才算勉强。
    这一路至少要走十几天,一路上缺少娱乐,铁定十分无聊,怎么也该带一两本书解解闷马车上总看书,对目力有损,不如再带一些琴瑟、棋具之类的物件,也好解闷。
    路上不便开伙,饮食定然十分简陋。为了不让正平饿着,也为了减轻路途上的不适,另需准备一些蜜饯之类的甜嘴,好压一压口中的苦味。
    如此种种,数不胜数。哪怕是万物不萦绕于心,喜怒不浮于神色的郑平,在看到这条长长的出行名单的时候,亦不由在脑门后挂上了一滴冷汗。
    他阻止还要往上添加新内容的孔融。
    何必如此兴师动众。衡此番出行乃为归家,只需备上一二剑客守卫安全,带上少许干粮即可。
    事实上,若不是为了避免孔融担心,他连这一两个守卫都不想带。
    他此行去铜鞮县,不过是为了确定自己心中的猜想。他原本打算准备一匹快马,带上足够的烙饼,来个神行千里、一骑绝尘。
    带上护卫只会拖慢他的赶路速度,更别提还要带上这么多杂七杂八的辎重。
    郑平认为自己的想法合情合理,可回答他的,是孔融严肃中带着强烈不信任的目光。
    不妥。你可忘了你初到许都时是怎样一番光景?
    嗯?
    蓬头垢面,行李被抢了大半,身上的衣服破洞遍布,好似渔网,身上瘦骨嶙峋。你自幼在晋地长大,不常远游,于琐碎之事不甚了解。若不替你度量一些,再让你蓬头垢面、形销骨立地回去,岂不白白叫你阿母担心?
    就差没直说:我觉得你不能好好照顾自己,还是听我的,准没错。
    郑平默然无语半晌,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
    原本他见祢衡独自居住,并无仆从长随在侧,还以为他的自理能力很强,再加上自身性格特立独行,这才不像这个时代的其他士人那样,前呼后拥着一堆仆从,由他们照顾日常起居。
    结果竟不是祢衡太会,而是他过得太糙。
    孔融都说到这份上,郑平不好再拒绝他的良苦用心。仍由孔融折腾。
    他回想着孔融刚才的话,发觉孔融既知道祢衡的身份,又似识得他的生母或许两家本就有不俗的交情,祢衡的假身份也是通过孔融的人情在鲁地办的;而祢衡之所以不选其他势力崭露头角,可能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孔融在这。
    等到孔融完善了出行清单,让府中门人备齐,已是两日后。
    在这段时间里,县衙传来消息,说前几天他所举的案件已对供完毕,覃绰等人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希望当面向郑平道歉,求得原谅。
    郑平没有答应,覃绰等人真正该道歉的人亦非是他。
    这世上,有些过错无法补救。他们带着恶念,因为口角之争而以众欺少,从背后暗算,伤害一个与他们共事的年轻生命。其中一两人甚至下了死手,抱着即便死了也只能算祢衡活该的不在意,净往人的软肋上打。
    若非被郑平设计拆穿,揭露他们的恶劣行迹,他们根本不会因为所谓的良心而去县衙自守,更不会对祢衡抱有任何歉意。
    负荆请罪?不过是情势所迫罢了,被压着七寸,即便是毒蛇也会低头。
    所有人都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既然口口声声称自己有赎罪之心,去服劳役赎罪岂非更具诚意?
    郑平不欲理会那几人的请求,公差只好独自回返。临走前还向他提起那只被窃的珪瓒。
    覃绰把他卖给了行商,那行商用上等玉杯的价钱收了珪瓒,已于半个月前离开都城。
    买下珪瓒的行商应当是识货之人,而且十分胆大。他给了覃绰一大笔钱,自己带着珪瓒连夜离开了许都。
    没能找回另外半只珪瓒,郑平并不意外。但他还是略略蹙眉,以此表达对这结果的不满。
    果然,见他神色不豫,公差立即道:失物未能归还,这覃绰的处罚,还要再加三等
    送走公差,郑平去各个交易之市买了自己需求的商品,这才回了孔府。
    郑平出行的那天,孔融将他送到城门口,斟酒道别。
    郑平一口饮尽杯中佳酿,覆卮以示。
    路上保重。
    君亦珍重。
    奉杯而还,却见孔融的双目中泛起湛湛之意。
    许都非宜君之所,此番离去,切莫再来。
    孔融大概认为祢衡在许都得罪了无数仇家,本身又不能在许都一展才华,实在没必要留在这。
    郑平没有一口应下。虽然还未明白祢衡在众多势力中选择许都的原因,但他势必要依照祢衡的意愿,继续留在许都。
    即便是最受冷落,最被敌视的那段时间,傲气得不可一世的祢衡也没有甩袖离开此地他自然也不会走,至少不会因为得罪的人太多这种理由离开。
    孔融不知郑平心中所想,再次叹了口气:只可惜德祖赴豫州外任,不能送你一程你在许都这一二年,我三人还未好好聚过。
    郑平听到德祖二字,第一时间未反应过来这是何人。
    后来想到《三国演义》里被写入祢衡之口的某个经典名句:大儿孔文举,小儿杨德祖。前者说的是孔融,后者指的是杨修,这才明白孔融口中的德祖指的是谁。
    杨修,字德祖,鸡肋典故的持有人,在《世说新语》中留下大幅篇章。不少人认为他太聪明且太自作聪明,过于了解曹操的心思而被杀。
    且不提杨修被杀有多少政/治因素,又有多少是他自身的原因。出身名门望族的杨修确实是个极有才华的人,这份才华,让眼高于顶的祢衡都对他高看几分。
    郑平知道三国演义里的这句话,但他没想到祢衡原来还真的与杨修有交情。
    假若祢衡不是意外殒命,他们三人最后都会或直接或间接地死于曹操之手想到这,郑平突然觉得祢衡击鼓骂曹的行为很有先见之明,至少骂回了本。
    坐上马车,轮轨铺陈。郑平回头遥望站在城门口目送他离开的孔融,又将视线略微上移,定在旌旗飘扬的城墙上。
    角台的边缘,一个瘦削的身影依靠在墙垣上,身体略微前倾,正含笑看着他。
    对上他的视线,那人随意招了招手,聊作招呼。片刻,他举起手中的酒樽,饮尽杯中之酒,翻转樽底。
    正是送行祝福之意。
    身边没有酒具,郑平无法酬谢,只得略微颔首,略表谢意,继而收回目光。
    角台上,站在郭嘉旁边的卫兵似与他相熟,见他如此行径,不由好奇地问:郭祭酒,你在和谁敬酒?
    郭嘉惫懒地转身,倚着城垣坐下,提起酒壶替自己斟了一杯。
    敬天,敬地敬当敬之人。
    卫兵将视线投向城外,入目之处,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并不能找到接受敬酒的目标。
    郑平坐着马车北上,大约赶了半日,他侧耳倾听鸟鸣,吩咐车队停下。
    护卫队长面露不解:恩主,天时尚早,为何叫停?
    刚一说完,他立即意识到自己所言不妥:祢衡身份非比寻常,或许是他坐车许久,觉得不舒服,故而叫停。自己不该多嘴。
    郑平并非因为不适而叫停车队,但他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指着前面的农舍,派了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上去敲门,询问是否能够借这一家的院子,略作休整。
    院门打开,一个衣着不俗,年轻貌美的女子冷淡而警惕地打量着他们。
    管事也没想到在这山野之地,竟然会隐居着一位贵人。
    坐在车上的郑平看得更仔细些,他只扫了一眼,便确定了女子身上的布料与做工非比寻常。这个女子即便不是世家贵女,也是皇亲贵胄。
    你们有何事?
    女子的声音亦带着几分冷意,好似冬日的清泉,几近凝结成冰。
    听管事说完来意,女子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却没有拒绝。
    进来吧只不过外子病重,恐惊吓到各位。
    院门敞开,众人皆看到躺在院中藤椅上,目露痴呆状的男人。
    第25章 狂士楚歌
    说是藤椅,实际上与现代的椅子截然不同,更接近这个时代的榻,只在靠背的位置垫高了些,便于倚靠。
    躺在上方的男人不过弱冠之龄,皮肤白皙,眉目端正,身上穿着的衣物同样简洁而精美,乃是编得极密,绣着暗纹的绫织。一看便是养尊处优长大的富家子弟。
    这对夫妻出身富贵,却单独居住在这荒山野岭,身边没有多少侍从伺候院中不见仆从,方才管事敲门,竟然半晌无人回应,还要劳驾女主人亲自开门着实令人稀奇。
    更让人诧异的是,院子里的男人不仅神态呆滞,听见门口的异响也一动不动,如同一个不会动弹的废人,继续瘫着。
    管家敛去眼中的异色,还来不及问候,便看到男人微张的嘴角留下一滴晶莹剔透的液体。
    为他们开门的女子连忙跑了过去,从怀中掏出手绢,替男人擦去流淌而出的口水,头也不回地对他们道:几位请便,妾还要照顾夫君,顾不上招待,勿怪怠慢。
    口水淌到女子手上,女子却一点也不嫌弃,动作仔细而周到。
    这样的情景,搭配男人身上的锦衣华服与冷峻优秀的长相,竟让人莫名觉得瘆得慌。难怪女子刚才在听到他们的来意后,竟说出家中夫君可能会吓到几位这样的话。
    管家没有贸然进屋,而是退回郑平身边。
    恩主,你看
    郑平没有因为这一幕而生出特别的触感,他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猜测着眼前这对夫妻的身份。
    非富即贵的一对夫妇,住在荒山野岭,身边没有侍从伺候。这倒也罢。但在乱世,又是如此人迹稀少的地方,即便二人没有携带任何昂贵的物品,光凭女子清丽的相貌与窈窕的身段,以及这一身布料衣裳就能引来贪婪者的垂涎。
    就算此二人运气好,一直未碰上凶恶的歹人,可这名妙龄女子伶仃地居住在荒郊,身边只有一个状若痴呆、不会动弹的丈夫,她就一点也不害怕?女子在见到他们这一队陌生人时,眼中并无任何畏惧之色,只有几分正常而冷静的打量与警惕。临到最后,还坦然地同意他们在此休整的要求。
    如此反常行径,若非天生心大,必定有所凭仗。
    郑平起身下车,坐在驾车之位的侍从立即先一步跳下,伸手相扶。
    郑平动作一顿,顺着侍从的手安全着陆。
    今天的他穿了一身色泽清雅、袖口缠绕流云纹的深衣,敛去属于原主的锋锐之色,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文弱而随和的大家公子。
    他缓步走到院门前,向二人行了个士礼,不卑不亢地道:在下郑平,自许县而来。方才路遇此处,闻见鸟鸣清冽,恐天色有异,故厚颜前来叨扰,借二位院舍略作休整。
    类似的话刚才管事已经说过一遍。此时由郑平这个主人再次述明,更显尊重之意。
    女子听他说到许都,没有露出任何异色。
    倒是听到后半句,敏锐地捕捉到郑平话语中透露的别样信息。
    天色有异?怎么个有异法?
    郑平神色间溢出几分倦怠之意,似因为长途跋涉而感到疲累。
    但他恪守世家君子之仪,不好对他人的询问怠慢轻忽,遂强自打起精神,认真地答道:
    不足半刻,时雨将至。
    在郑平身后,因为视角问题而被隔在门外的几个护卫纷纷流露出诡异的神色。
    尤其是亲眼目睹过祢衡狂态的几人,对比记忆中脱衣赤膊,一边把鼓敲得震天响,一边声若洪钟骂得人眼冒金星的狂士,眼前这个作出羸弱之态,彬彬有礼的文士显得格外的不真实,仿佛被人下了降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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