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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秦狮——苍策九歌(31)

    他恶意的撇去了蔺相如相的称呼:明日便会有新的左相走马上任了,所以你从此于我赵国,也不过是个普通的老头了,不过想必这件事你早就知晓了。孤所想要告知的,是今早刚传来的消息廉颇入魏了。
    蔺相如没有抬头,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似乎已经与外面的世界完全隔离开了。
    赵偃也不在意,他抛下如今已无权无势,在无法插手赵国内政的老人于身后,掌权的年轻君王一身轻松的迈过了书房的门槛,走出了这个曾经压在他心头多年的地方,许是因为太过欣喜的步伐,他在转角处撞上了人。
    对不起,请大人饶恕,装上他的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多岁的少年郎,或许是因为恐慌,少年低垂着头,身高的差距令赵王只能够看到对方的发璇儿和乌黑光顺的头发,请大人饶恕。他再次重复,语气诚惶诚恐。
    若是放在往日,赵王定然会计较对方的失礼,可今日他心情好,哪里还会在乎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呢:长着眼睛点儿,他哼了一声,拍了拍被撞上的地方,大步流星的向蔺府门口的方向走去。
    却没看到在他身后,那个撞上了他的少年郎缓缓抬起了头,注视着他背影的眼神中是冷漠和杀意。直至书房中传来年长老者的剧烈咳喘声,才收敛了那些负面的情绪,重新挂回了玩世不恭,笑着向书房走去。
    小舒啊蔺相如看着踏入书房的少年郎,眼神悲怆,是老夫拖累了你们啊,他低声呢喃着,是老夫,拖累了你们啊。他看着白舒,看到的并非是白舒,而是那些也曾鲜活过的,也曾肆意过得赵国儿郎们。
    是赵国,对不起他们啊......
    作者有话要说:一时冲动买了个苹果,估计这个月要穷到吃土了Orz
    刷卡的那一瞬间,忽然就理解了为什么那么多的拜金女孩儿
    因为穷啊
    第39章 低头向暗壁
    自那日赵王偃拜访蔺相如愤然离去之后,蔺相如原本还算康健的身体直转急下。白舒看着病重的蔺相如,看着他为赵国操心操力这么多年却得到这样一个结局之后,再难开口边关之事。
    只是即便内心再怎么焦灼,白舒面子上却是将一个小辈陪在长辈的身边,斗斗嘴取取乐的本分做了个淋漓尽致,小院子自此被圈在了狭小的世界中,如外界的纷争从不存在。
    而蔺相如也没有主动再提,被剥去了相位的他,仿佛也成了一位普通的老人,养花遛鸟,闲暇之余偶尔也会给晚辈讲讲过去的事情。不过更多的时候,他还是捧着竹简,一字一句的教导白舒,盯着他完成每日的课业。
    如此平和的日子,是白舒和蔺相如都很享受的。可平和的的日子总是短暂的,白舒是快马加鞭自边关赶来,他赶到邯郸前自然没有想过在王城这种是非之地多做停留。却没料想到时事变化,原本只是想要催个粮草顺带看一眼蔺相如情况如何的他,被病重的蔺相如绊住了脚步。
    仍在与蔺相如赌气的赵王并没有分配新的将领给北疆,这致使白舒回到北方的需求越发的迫切。
    白舒清楚的知道,如果北疆新的调令迟迟不到,暂代的廉颇代行身份被廉颇旧部碰上撞破,身为吉祥物与少将军的自己又不回边关,无人统御廉颇留下的那些人手,短时间内还看不出一二,可时间长了定然离分崩离散不远了。
    只是每每当离别的话滑到嘴边,看着病态且衰老的蔺相如,感受着他抚摸着自己头发时温柔的力度,听着这位在官场行走一生老人的殷殷教诲,就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那些话一字不漏的堵了回去。
    可边关的事情虽不到火烧眉毛的程度,却也的确紧急。
    于是白舒就在说与不说之间左右徘徊,而蔺相如却一反往日的敏锐,如同没看出这样的纠结一般,依旧会在醒来后唤人来叫白舒,在疲惫时放任自己在白舒身旁陷入沉睡,甚至偶尔心血来潮还会如那日一般玩一把你猜猜我死没死的游戏虽然白舒从没上当过就是了。
    直至一日,蔺相如突然给他布置了大批量的作业,令白舒忙活到了近第二日清晨才托着疲倦的身子上榻休憩,而在这几日除却当个记录仪一直保持了诡异沉默的系统,忽然出声:我以为你讨厌蔺相如。
    【我是挺讨厌他的,】白舒嗯了一声,并未改变自己最初的想法,【但是我讨厌他并不代表我不敬佩并且仰慕他。】揉着自己酸痛的手腕,看着堆积在案几上堆叠成小山的竹简,心中却是与精神截然相反的兴奋。
    【系统,】看着这些笨重的竹简,白舒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大胆想法,【我们把纸造出来吧!】
    你不是说不想改变么?系统虽然缺失了很多历史资料,但对于这些造就了人类巨大进步的科技却也是有所记载的。便是没有,只要尝试上几次,作为超级电脑的系统便能很快的就他们的失败,做出所有可能成功组合的假设推算,将最大的可能性交给白舒。
    【唔,但是真的好麻烦啊。】白舒哼哼了一声,【我等一会儿一觉睡醒之后,还要把这些东西抱到蔺相如的院子里去,想想就感到格外的沉重,甚至不想移动呢。】赖皮的吵吵着系统,【怎么样,把造纸术研究出来,以后就叫做统统造纸术岂不是能让你垂名千古?】
    系统根本不吃白舒这一套,他缺常识但不代表他蠢:别以为老子不知道,就算是造出来了,也是白氏造纸术。而且你造纸,根本就是因为蔺相如老眼昏花看不清竹简上的字迹,且前几日没能拿得动竹简,将那一卷竹简摔在了地上吧。
    白舒嘻嘻一笑,没有认可系统的说法,但也没有否认。他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话语反倒是转移到了另一件事上:我算是知道为何七国明明也都曾经轮流当过霸主,最后却是毫无根基的秦国一统的天下了。有赵偃这么蠢的君王,国不亡才是奇迹。
    想到那日在书房之外听到的话,想到他离开时北疆已经初见拙型的粮仓,白舒的声音压了压:你说,蔺相如是真的没有办法了,还是单纯的因为主将,不想再相帮了呢?再怎么说着不在意,再怎么佩服蔺相如,赵偃的话到底还是对他产生了影响。
    他没有经历过当年长平之战,自然不好说其中的阴谋诡计。可这些年蔺相如对他的提防,和对廉颇的多次提点,廉颇离开后再也不左右奔波的模样,以及赵偃那句撒手不管,到底还是影响到了他,毕竟其中句句字字应极了现在的模样。
    系统不知道,也想不到应该如何安慰白舒,他有的只是冰冷的数据,而他的数据告诉他白舒现在需要的并非是他推演而来的数字:他已经接受了你,不曾想要杀你,甚至这些日子倾囊相授,这边足以说明他的诚意了吧。
    【比起廉颇呢?】这话问出来后,连白舒自己也愣了一愣,【我还真是狂妄自大了,我拿什么和他与将军这么多年的相扶相持,一文一武相提并论呢。】人总是偏心的,蔺相如偏颇于廉颇,也无可厚非。
    只是多少还是有些小失落的吧,自他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如此想要在他人面前表现自己,证明自己。可他想要表现和博取注意的两个人,一个如今去往他乡,而另一个眼中或许从来都只将他当做后辈。
    那你还想为了他把造纸术研究出来?系统觉得白舒已经想明白了,你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对吧?这个时代的官职由贵族世家包揽,读书识字是只有上层人才能做的事情,不正是因为竹简的造价么。
    所以当他们研究出造纸之术,受到最大冲击的便是垄断了知识的上层社会。紧随其后的便是那个造出了纸的国家:你若是以赵人的身份发明了纸,又将其贡给蔺相如,那么那些人才或许会被这点吸引,弃秦奔赵。
    这些年的几番来往,无论是白舒还是系统都深刻感受到了若论玩手段,他们绝不是蔺相如的对手。而以蔺相如的爱国程度,当他得到了纸后定然是会奉于赵国,并将其利用到最大的程度,为赵国谋利的这就违背了他们贡纸的初衷。
    白舒站在窗前,伸手推开了满是露水的木窗,看着已经远方已经泛白的天空:【我不知道,系统,我不知道。】对于蔺相如来说,他究竟算是什么?是一个看重的小辈,还是需要地方的潜在威胁?又或者是利益与风险并存的投资?
    而系统刚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借着白舒的视角看到了令他感到熟悉的一抹身影,自敞开的院门远方一闪而过:【白舒,快追出去!】
    什么?白舒被系统突然而来的尖锐叫声吓得一震,手中抓着的杯子自掌心滑落,磕在地上迸然碎裂,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突然地给我来这么一下?
    【快追出去!】系统根本没搭理白舒的抱怨,声音如同警鸣尖锐刺耳,【我看到了廉颇!】
    这一句话,便不用系统再多做强调,白舒一个反手撑在窗沿翻窗而出:往哪里追?
    【大门的方向!】系统在尖叫的同时也做出了演算,【应当是从蔺相如的房间里出来,准备离开所以他给你布置这么多作业,根本不是因为什么看重。而是昨天开始,廉颇就进入蔺府,来见蔺相如了!】
    白舒的步子很快,可当他追到蔺府的大门时,朱红色的大门紧闭,并没有任何陌生人的影子。门口的小厮依旧是那副交叠双手靠着门上,偷懒打瞌睡的模样,他的身侧还有正闭目养神的战场老兵。
    感受到了有人前来,老兵紧闭的眼睛猛然睁开,视线如利刃一般刺向了来人。然而这样锐利的眼神在落在白舒身上之后,便变为了恍悟和几分好奇,伸手推了推靠在门上的小厮:起来,找你的。
    那小厮的头在一个猛沉后再次拔起,惊慌的左右环顾了一下,在看见身侧的老兵和站在不远处的白舒之后,再次松懈:是白公子啊,他打了个哈欠,熟络的对着白舒打招呼道,这么早,您要出去么?
    若说之前对老兵还有什么怀疑,当他看到小厮这副刚刚睡醒的模样时,便相信在自己之前并没有人来过:你确定你看准了?对着搭话的小厮摇了摇头,白舒转身朝着蔺相如院落的方向走去,若是你没骗我,那廉颇此刻还在府中。
    【我绝不可能看错!】系统只恨这个年代没有投影,【咱们在边关跟着廉颇那么久我不可能记错,那就是廉颇!】
    白舒的眼神微闪,忽然想到以廉颇的身手,本不应该如此轻易的被人发觉。可若他是有意让自己发觉他,希望自己追出来呢?
    想到这里,白舒正要同系统说出自己的猜想,就听见远方本应寂静的庭院如投下湖中的石子,便是隔着很远都能听到忙乱的声音。这对于为了让蔺相如安心养病,一直安静到连下人走路都是步履轻静的蔺府来说,着实是异常,又念及这些日子蔺相如越发无精打采的模样,白舒心中一惊,大步朝骚乱的方向跑去。
    如果系统看到的那个身影真的是廉颇,那么一直以来蔺相如吊着那最后一口气,就是为了等待廉颇的到来。而能让他一直等待的,定然是什么蔺相如想要去做但却做不了的,能够影响赵国未来的事情。这件事也定然大到了果决如蔺相如,也不敢轻易做出决定。
    那么他呢,在这个关头被蔺相如叫回邯郸的他,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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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相逢不远道
    秦王政七年,赵王偃五年,秦国攻赵,连下赵国三城,此情景如当年事迹再现,一时间赵国都城邯郸内人心惶惶。那些位高权重贪生怕死的,早早便开始向赵王偃谏言,以重金面见秦使,劝服秦军收兵。
    此举却是戳到了那些有着一腔爱国之心忠臣们的痛处,他们对这些胆小鼠辈破口大骂,骂他们白领俸禄却从不做事,骂他们有愧于那些在前线拼杀的将士们,骂他们贪生怕死毫无文士之气节。
    而这些挂着为大局着想的虚伪之徒又怎会安心受骂,便驳当年长平之战后赵国境内土地荒芜无人耕种,百姓皆沉浸在亲人被屠的悲痛中,甚至至今秦国的阴影都还笼罩在赵国的头顶。
    一时间赵国朝堂上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便是抵御,赵王偃高坐朝堂之上,看着底下杂乱如菜市场般的闹剧,又有谁能前去呢?他问的声音不大,不会让正在吵闹的臣子们听见,却恰到好处的让他身侧的近侍听的一清二楚。
    自廉颇出走蔺相如病逝,赵国就像是预支完了国运才气一般,虽然也不乏优秀的人才,可能力强如廉颇与李牧等老人的后辈,却是寥寥无几的。就算是文臣,也再难见到如蔺相如这般擅内又可主外的人才。
    想到这里,赵偃就忍不住去打量先王所留下的那些老臣。他看到了站在武将中最为沉默的李牧,看到了李牧周围愤怒到嘴中唾沫横飞的武将们万一他们知晓先王本想将王位留给春平君呢?
    赵偃并非是先王最受宠爱得孩子,他当初赵王继承人的位子也并非那么的稳妥。若不是太子早逝,颇受宠爱的春平君又远在秦国为质,未能在先王病重时及时赶回,若先王还有得选,这王位到底会交由何人着实难测。
    也正是因为如此,赵偃只得死死的把控住他能把控的权利,不敢让先王的旧臣重臣再被用气。万一他们知晓先王曾属意春平君,万一他们对春平君更为看好,那么他的位置就危险了。
    可除却先王留下的老臣,赵王偃所能够信任的,能独领一军的人便屈指可数。近些年代替了廉颇颇受重用的庞煖是防守燕国的主将,而剩下的除却在邯郸保护他之外也各有其职,轻易无法调动。
    至于老将,且不论他们中心与否,李牧对北方蛮夷的威慑力更重,在七国之间倒是名气不显。更何况他擅长的多是草原骑兵之间的战斗,对于步兵和山林之间的攻防还没那么令人放心。
    若是廉颇还在就好了,看着站在老位置上将沉默维持到底的李牧,赵偃心中闪过一丝痛惜。若是当初廉颇听话,好好的将他手中的权利交给乐乘,而不是在杀死了乐乘后弃赵投魏,那么以廉颇的威名,何愁秦军不惧?
    郭开是那个将赵王偃捧上赵王之位的人,作为赵国版吕不韦的他对赵偃的心思自然及其清楚:大王何不扶持赵国的新人?他的温和的笑容毫无攻击性,如今老将已老不复昔日雄健,大王便是想用也不能用年迈,墨守成规再无战意的老辈啊。
    便是廉颇,当年不也全靠先王慧眼,才得以走到后来的赫赫威名么。说着,郭开话锋一转,不动声色的开始吹捧赵偃,王上还年轻,这亲信重臣还是得亲手培养,他们才会记王上的恩威,对王上忠心耿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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