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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秦狮——苍策九歌(59)

    他说的斩钉截铁,甚至立下了状子:若是不能给边关一个交代,我郭开这相邦之位便不要了。他坦诚的看着白舒,毫无退缩之意,边关百姓与士兵生活贫苦,王上一直惦念着他们的安危,任何趁此机会意图做些什么的人,我们决不轻饶。
    他似乎话里有话,但不急白舒仔细思量,一直处于旁观状态任凭郭开与他交锋的赵迁,却在这个时候插了进来:雁北君啊,他依旧是那副没骨头靠在美姬怀中的模样,你瞧寡人这王宫,壮丽不壮丽。
    王上的宫闱,自然是宏壮的。白舒虽然刚,却不是不知分寸的人,王上乃是赵国的王,理应享受最好的。衣食住行皆是如此,若是王上的王宫都称不上是壮丽,那这赵国境内便没有地方能称得上是好了。
    这番话讨的赵王大笑了起来,他笑的声音很大,
    不要说离他实十几步远的白舒了,便是在大殿之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你倒是很会说话啊,不枉费了你这张脸。赵迁毫无顾忌的说道,若不是孤信蔺相和廉颇老将军,怕会以为你欲欺瞒于寡人啊。
    王上说笑了,听懂了赵迁言下之意的白舒咬了咬后槽牙,暗中叨念着莫生气,都说赵国多能歌善舞之女,臣下一个硬邦邦的男人哪里比得上那些香软的闺阁女子。便是姿色能比之大王身边侍女十分之一二,便是莫大的荣幸了。
    嘴上说着讨巧的话,白舒心中却暗自警觉。赵迁提及到蔺相如和廉颇时话语太过平常轻松了,这让白舒感到心惊。即便时隔多年,他依旧记得当初听到蔺相如病重,他千里迢迢赶到邯郸后,于书房外听到的君臣对话都说父子一脉,看着如今赵王对廉颇的态度,想必是个子承父志的。
    自那个时候开始,他便知晓赵王不是明主,更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人:你可真会说话,赵迁哼哼的笑了起来,留在雁北太可惜啦,不若从今以后留在寡人身边如何?好似真的却了那么一个与他说话的人一般,你我聊聊生活,聊聊喜好,别整日打打杀杀的,不是挺好的么。
    王上说笑了。白舒垂头拱手行礼,臣下是王上亲封的雁北君,他咬重了称号,端的是一派忠心耿耿,既得王上信任,自然是要入郭相邦所说那般,为王上奔波,替王上扫清烦恼之事。
    顺手拉着郭开出来做了个靶子。
    而如白舒所料,他看到赵赵迁为不满的瞪了郭开一眼,然后转头又是那副温和的模样:如今将军难得回邯郸,可有去蔺相的府上拜过?蔺相如虽然已死,但是他的子嗣还留在邯郸呢。
    并未,白舒也没想着要隐瞒他的这部分过去,臣下念想着等面见王上之后再前去蔺相府中。虽然他私底下其实已经去过一次了,但是为了不落人口舌该有的样子还是要做出来的,多谢王上关心。
    倒不是关心,赵迁靠在扶椅上,单手撑着下巴看着于他身前站的恭敬的白舒,只是最近朝中有一个说法传的沸沸扬扬,寡人也听了一耳朵,只觉得颇为有趣。正巧今日雁北君也在,可有兴趣一听?
    白舒心中咯噔一声便知不妙了,至此为何赵迁让他在外面等了一个多时辰,为什么郭开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从一开始系统就告诉他周围的人都是红名的答案,已经隐约出现在白舒心中了。
    还请王上解惑。然而越是慌乱,白舒的表现就越发沉稳平静,他将原本的心思压了压,做出一副恭敬的模样,
    赵迁托着下巴打量着站在他十几步之外的青年,却好似突发奇想一般提起了另一件事情:说起来,雁北君的师傅是廉颇老将军吧?他的声音带着些小曲的拐调,廉颇老将军当年选择离开赵国,为何雁北君没有同去,而是选择留下了呢。
    白舒低垂眼帘之下的瞳孔猛然一缩,他感觉到了一条蛇自他的脚底旋转攀爬而上,冰冷的鳞片划过他的躯体,嘶嘶的蛇信子在他的耳畔回响,蛇瞳冰冷的目光一转不转的盯着他,引起阵阵颤栗。
    就在这个关口,赵迁发出了一声悠悠叹息:雁北君可知韩国为何而亡?他的话语中有感叹,但更多的是不屑,是因为韩国当年为自保,派出郑国于秦国数十年修建沟渠的疲秦计划啊。
    而雁北君似乎也不是赵人吧。
    作者有话要说:蠢蠢欲动想开隔壁综英美的文,但是不!
    我对政哥是一心一意的,什么都不能阻止我对政哥的爱!!
    花心是不可能花心的,开坑是不可能开坑的,这文完截之前我绝对不开新!!!
    据说人生三大错觉之一就是我能行?
    我觉得四章之内我能写到政哥和白舒相见??
    我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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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章 停杯投箸不能食
    臣下打出生便不曾见过爹娘,赵迁的话一落,白舒就接了上来,自记事起便身处赵国,年幼时更是于邯郸城外生活过,他并未隐瞒这一段经历,甚至主动将其摊开在了赵迁的面前,以示坦诚,这些年未曾涉足过他国,甚至后受王上器重受封雁北君,便一心一意守着边关,半步不敢松懈。
    白舒的反应不慢,语气中也没有失了应有的尊敬和谦卑之意: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乃是臣子本分,臣下承蒙王上信任与厚爱,赐国姓且封地雁北为将,才有了如今的身份地位。自是心向王上,心向赵国子民的。
    说到末尾,也不忘记给赵迁表一波忠心。
    雁北君反应真快啊,郭开站在一侧看着白舒,神色晦暗不明,王上不就是问了一个问题,这还什么都没说呢,雁北君就如此焦急的向王上表忠心,这不知道的还以为王上多么冤枉雁北君了呢。
    系统于白舒脑海中发出了啊tui!的声音。
    郭相又在急什么呢,白舒心中警铃大振,一颗提着的心在空中被风吹得来回晃动,面上却还是那副沉稳的模样,正如郭相邦所言,王上还未说话呢,郭相又插的什么话呢?余光扫过和美人儿笑着咬耳朵的君王,心下愈冷。
    郭开是什么人啊,他能手掌赵国朝政大权却依旧被赵偃赵迁两代君王信任着,自然有他独到的进取之道:开是王上的臣子,王上希望开做什么,开自然就要做什么。甚至若是能于王上开口之前便知晓王上的心意,替王扫清前路障碍,清除所有回威胁到王的事迹,才不算是辜负了王上的信任啊。
    他的眼神里尽是讥讽:开这个时候说话,却是想要提醒雁北君王上之前的问题,雁北君还未回复呢。他的笑里恶意满满,背对着高台上赵偃的眼神里甚至还有着浓郁兴奋和期待,雁北君,不是赵人吧?
    眼瞧着想要岔开话题的意图失败,白舒心中越发觉得不对劲儿了,有什么脱离了原定的轨迹,在他的掌控之外飞速向前。本想不动声色的绕开这个话题,但郭开的死追不放令白舒在感到不安的同时,不得不直面它。
    若是这个时候再逃避这个话题,那么掩饰的意味就再难遮掩了:臣下不知。白舒低垂眼眸,却并未再次撒谎,赵迁和郭开的态度是如此的肯定,并非是在询问而是更接近于知晓答案时揭露答案的敌意和炫耀。
    是不知,还是不敢说。郭开并未打算如此轻松地放过白舒,雁北君可莫要说在廉颇将军与蔺相之前,您是自己养着自己的不过是个总角小儿罢了。那依在赵迁怀里的妃子不知收到了什么暗示,她躬了躬身子退了下去。
    大殿内此刻只有白舒、郭开与赵迁三人,呈三角形或俯首或站或坐:据传您在被蔺相带回之前,便已经识字了呢。伴随着郭开这句话的结束,白舒一直悬在高空的心似浸于凛冬的寒潭之中,冷的彻骨,听闻将军,似乎还写得一手好秦字啊。
    在这个平民没有多余的银钱上学,识字是王孙贵族专项权利的年代,若是说出去自己会识几个大字,定然会引得周围人羡慕不止的。
    白舒忽然有些后悔自己的自大了,利说得对,他不应因为担心边关军和边关这些年的变化被追责,而拒绝了带着数万大军光明进入邯郸的震慑计划,而选择了轻装简行,数十人奔赴邯郸的愚蠢决定。
    那些士兵固然会引起猜忌和不满,却能够威慑住邯郸这群人,让他们出手前思量再三。便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儿,也只需要送信出去,然后就可以高坐钓鱼台。
    哪里像是现在,因为身处客场被逼的节节败退不说,在进入王宫前,为表忠心他还将自己的陌刀和佩剑尽数交给了内卫,此刻他身上最锋利的武器,竟然是头顶束冠的簪子。
    只是赵迁又是从哪里得知的这些消息呢?
    白舒心中隐约有一个答案,但是这个答案太过不可置信,太过令人心凉,让白舒不自觉的,发自内心的想要否定它。即便有另一个声音告诉他,那是唯一的答案了。
    是廉颇......白舒于心中呢喃自语着,是不可置信又理应如此的恍惚,是廉颇。
    系统哑然无音,他不知自己是否应该在这个时候说或者做些什么,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安慰白舒,或许是他想得太多了也说不定呢可除却廉颇,知晓当年事的人多以不在,便是尚且在世的也没人有能力,或者足够的说服度传信至赵迁耳侧。
    他倒是想安慰白舒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但这世间除却廉颇,又有谁还知晓最初将白舒带回邯郸的,不是世人以为的廉颇,而是蔺相如呢?
    失望么?
    愤怒么?
    悔恨么?
    臣下年幼时曾有玩伴,白舒没有抬头去看赵偃,家中小富,便请了先生教他识文断字,臣下与他交好便有幸得于先生侧倾听一二,才识了几个字。拱着手身子越发卑微,若是王上欲以此断罪,臣下无话可驳。
    赵迁轻轻哼了一声,郭开就像是得到了某种信号一般迫不及待地再次接话:王上似乎还没于雁北君说起那于邯郸的流言吧,怎么雁北君就此刻急慌着要向王上请罪呢?这模样倒像是心中有鬼啊。
    抬眼看着得意洋洋的郭开:相邦说什么,便是什么吧。若是此刻再意识不到今日无法善终,白舒也就枉负他的机敏了,既然相邦如此说,那舒便请问相邦,最近于邯郸城内的流言,又是什么呢?
    这便要问问雁北君了,郭开笑着举起手于空中拍了拍,把人带上来。
    随着他的话落下,大殿敞开的门后有士兵嘈乱的脚步声传来,还有什么物件被拖拽与人类吃痛时下意识发出的哼声。几个呼吸之间,原本空荡的大殿内就被全副武装的士兵填满了,余光扫过士兵手中刀戟,白舒松开拱于身前的手,手臂垂落从新站直。
    对于未被叫起便自行撤礼的白舒,赵迁也只是扫了一眼,没对此做出评论:白将军不如看看你身后这些人,他靠在扶背上,手肘松散的搭在边端的支架上,一副懒散又毫无戒备的模样,将军可否都认识啊。
    白舒抬眼看着赵迁,浅色的眼睛中有漩涡于其中翻滚:王上欲意如何。抛却了那副恭敬的模样,立于大殿之中的人腰背笔挺,不卑不亢。他直视着赵迁,双手背于身后,与其说是被逼挟的那一方,倒是更像是占据上风的人。
    将军可是连看都不愿意看了?高坐台上的君王单边的眉毛挑了挑,兴致盎然道,他们也算是为将军犬马数十年了吧,将军如此说丢就丢,未免太过不近人情了。他装模作样的摇晃着头颅,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批判道,太令人心寒了。
    害他们至此的人并非是舒,白舒微微侧头,看着那些因为过于久远已经变得陌生的面容,在十多年前他也曾与他们在蔺相如的府邸中一追一逃,闹得蔺府鸡飞狗跳,舒又怎会感到愧疚呢。
    他看到那些被压卸于大殿,跪在地上衣着各异的男人们在听闻这句话后纷纷瞪大了眼睛,眼中尽是仇恨和质疑。
    然而他不想解释了:那么王上呢,这边关近十年的太平安定,难道是那远在魏国的廉颇之功么?白舒也不知道他想要得到一个怎样的答案,或许真的如利所言,他在得到了一切后却想着不再付出,于大义面前只顾自己微小的心愿
    这幅嘴脸实在是太丑陋了。
    说起来,将军还未娶妻生子吧。赵迁好似再次答非所问的话语中,藏着他的答案,当年无论是廉颇还是李牧,与将军这般年纪的时候,孩子都已经可以在邯郸找个好人家,定亲甚至是迎亲了呢。
    将军怎么至今身边都没个贴心人呢,赵迁声音拖长,他的声音懒洋洋的,正好趁着这次回邯郸,将军若是看上了什么人可千万别不好意思,这整个邯郸城的人儿都可以供将军选呢,等有了孩子承欢膝下,还可以和寡人多亲近亲近什么的。
    说得好听,却是想要夺权将人困于邯郸城内,甚至囚着家眷相要挟。
    从一开始,廉颇就回不来,对吧。你给了他一个虚假的承诺,就像是你之前表现出来的那般,只请却不相要挟,白舒双手藏在袖子中,视线扫过身边装备精良的士兵们,让舒以为你只是焦虑于秦国的使臣,而并非想要边关的军权。
    赵迁束起一根食指,在空中晃了晃:大错,他道,那本就是寡人的东西,又何来想要这一说。况且寡人为什么要放你走呢,他的另一只手托着下巴,若不是廉颇将军,寡人还不知道多亏了将军,如今北方夷狄早已不成气候。
    他上下打量着白舒,颇为可惜:将军倒是好手段,将边关治的如铁具一般滴水不漏,寡人三翻四次的打探都被骗了过去。还以为将军真如报上所言,仅是防守便伤亡惨重了呢不过想想也是,毕竟这些年送去的那些钱粮军饷,可养不起那么多人。
    什么?
    白舒捕捉到了赵迁话语中的信息,陡然瞪大了眼睛,他抬头看着赵王,却见他神情轻松眼神坦荡,不像是一副撒谎的模样。反倒是郭开,他背对着赵迁的神色闪烁了一下:王上,多说无益,这等人留不得啊。若是被秦国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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